《》第三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第二防線 文 / 閒坐閱讀
陣地前面一片鐵絲網，陷入網中屍體保持著一種努力掙扎、吶喊的姿勢。朝前望去，是一片火海，如烈焰地獄一般，無數人形或臥或立、擠壓糾纏，在烈火中被焚燒成焦炭，再化作劫灰飛散。
他們本來應該死去，卻有偏偏四處遊蕩，號稱不死；他們明明四處遊蕩，卻被定義為屍體，活著的屍體，活死人或者喪屍。
如果非得做一番哲學上的討論，很可能把真正的人推論為已經死了，把已經死了的人定義為永遠活著。
李春對哲學不感興趣，他對那種能把死人騙活的技巧從來是敬鬼神而遠之。不過這並不排除他被眼前的實景所震撼，從而心有慼慼，發出一些形而上的臆想。當然，他的這些生死的猜想，都能掛在修真的架構上，定位命名。
有時候，感悟、臆想、妄想、推測、猜想、發狂、人格分裂、異想天開等等，都差不了多少，唯一的關鍵是你自己要明白你在幹什麼。
感悟時，你得知道你在感悟；臆想時，你得知道你在臆想；發狂時，你得知道你在發狂。乃至於是人時，你得知道你是人；是喪屍時你得知道你是喪屍；生時知生，死時知死，則近道矣。
可憐的修真者，苦苦修行，到了這一步，還只是近道而已，而非得道。
李春站在橫枝上，望著烈火焚屍，從頓悟中退了出來。嗖地躍下地面，望著焦海，道：「火勢在減弱，估計喪屍馬上就要發起第二進攻，還是你去安排好一點，照計劃行事。」
過了一會，火勢終於漸漸熄滅，路面上只剩下一些星星點點的余火。
喪屍群發起了第二次攻擊，走在最前面開道的是三隻喪屍巨魔。這三隻喪屍巨魔要比一般的同類要矮小一些，是一般喪屍巨魔的進化體。雖然變矮小了一點，但實力最增加了許多，懂得投擲手中的大棒擊傷目標。上次在大橋，蘇沁芳就是被這種喪屍巨魔投擲所傷。
跟在後面的是密密麻麻的普通喪屍，李春從望遠鏡裡觀察到，一些變異喪屍也夾雜在普通喪屍裡面，一窩蜂似的衝了過來。
「我倒要看看它們怎麼過鐵絲網。」焦海站在李春旁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每個軍人握著武器靜等喪屍群的到來。
工事前鐵絲網縱深有一百多米，設置得如智力迷宮一般，當中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除非喪屍真的有如人類一般的智慧，懂得迂迴進退、抽像推斷計算歸納，否則根本過不來。
喪屍群很快就推進到鐵絲網前，機槍率先發威，喪屍群如割草一般，倒下一大片。但後面的喪屍並未後退，逕直踏著同類的軀體向前推進。接著又倒下，後面的又繼續跟上。沒有一個喪屍退縮，它們按照既定的動作，任憑子彈橫飛，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一步一步地向前推進。
喪屍群前鋒終於抵達鐵絲網，它們視若無睹繼續邁進，陷入鐵絲網中掙扎不脫。而後面的喪屍則並不理會前面的困境，只顧自己向前。拚命地向前擠，擠不過，就從前面被困住的喪屍頭上爬過去。然後落下，被鐵絲網困住，成為後面喪屍的踏腳石。
每一個喪屍前仆後繼、視死若歸，甘願成為後來同類的墊腳石。整片鐵絲網像一片綠葉，慢慢地被蠶食，逐漸地被縮小。喪屍不停地翻越，超越前排喪屍，將其踐踏在腳下，而自己又變成被後面超越的對象。
彷彿海岸邊的一層層的波浪，後浪催前浪，一浪蓋著一浪。喪屍群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用軀體填平鐵絲網。
「我的天！這是要。要拚命了啊！」焦海看得臉色變了又變。其他的軍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李春感覺得出來，大家都開始膽怯了。
這時候開槍也沒有什麼用處，因為前排的喪屍被後面湧上來的同類，毫不留情地推倒踐踏致死。後面湧上來又被更後面的喪屍相同待之。開槍射殺前面的喪屍幾乎無用。
「用火焰噴射器！」李春下令道。
一道火焰飆射而去。鐵絲網內，站在前面的喪屍燃燒起來。不過並不管用，喪屍太多了。後面的喪屍不停地瘋狂湧上來，撲向大火，用軀體填埋，竟然把燃燒的大火全部壓住熄滅！
「報告！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用完了！」手執火焰噴射器的軍人大聲喊道。
就這麼幾下就完了？李春詫異看著噴射器，再看看不過逼近的喪屍群，說道：「焦海，你帶著大家按照原計劃撤退，不能和這群怪物硬來。」
軍人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聽見李春發話，一路跑步向第二道防線退去。
第二道防線建在一處險要的隘口，左邊是近十幾米的垂直山崖，右邊則是山巖峭壁，峭壁不高八米左右，上有軍人防守。正面水泥路則是用障礙物壘成的一道牆，三米高，按照以前的經驗，這個高度普通喪屍上不來。
設想中，喪屍群衝上來將受到正面阻礙，加上旁邊峭壁上埋下的人手，雙重打擊下可以將喪屍群完全擋住。
不過設想中並未考慮變異喪屍，不是不想考慮，而是無法考慮。變異喪屍功能、實力、種類連研究所都未能全窺，下面的軍人和異能者更是一片茫然，只能遇上時，見招拆招了。
孔翔帶著通訊站的精銳力量，埋伏在第二道防線。他看見李春等人撤退回來，急忙帶著幾個人跳下障礙，端槍戒備給他們殿後防護。
「各位辛苦了，小春，辛苦了。」孔翔挨個拍著軍人的肩膀，最後拉住李春，「前面的喪屍如何？」
「完全瘋狂了，照這個態勢，這道防線很難守住。」李春答道。
「放心吧，我們也準備好了。對了，要塞傳來電文，他們的攻擊要在天明才能開始，用遠程炮火攻擊，因為夜晚目標位置不好確定，只有等天明才好定位。」孔翔說道。
「這一片都是喪屍，炮火覆蓋就行了。」李春在電影裡面見過，兇猛的炮火覆蓋，幾乎就是無差別的全屏打。
「我的春哥啊，你說的那種打法，太浪費彈藥了。要塞雖然有兵工廠生產線，但規模都很小，那裡經得起這種消耗？再說了，這只是一股喪屍潮，要塞得留下更多彈藥應付即將到來的另外幾股喪屍潮，所以嘛，只好精確定位打擊了。」
李春和孔翔兩人站在障礙外點著香煙，談著接下來的計劃。
「孔參謀、李會長，喪屍上來了，你們快點上來啊！想說什麼上來再說啊！」三米高的正面障礙上，一名軍人焦急地喊了起來。
李春一看，才發現所有的軍人已經翻過障礙，只剩下他和孔翔兩人站在這兒，不遠處喪屍趔趄著衝了過來。
「先上去再說。」孔翔轉身助跑，腳在障礙牆蹬踏，身體向上一竄，攀住障礙上沿，翻身而過。李春則更灑脫一些，身體輕飄飄地一躍而過。
第二道防禦集結了所有的力量，羅胖和錢江、小崗按照計劃也加入了這次戰鬥。陳春梅也準備加入，但被大家否決。第一，她來的時候受了傷，並未完全恢復，實力大打折扣；第二，指揮室要留人值守，各種新的有關喪屍的數據，還需要源源不斷地傳回要塞。所以，陳春梅不參加戰鬥更合適。
喪屍群很快就蜂擁而來，一股陰煞氣息席捲整個戰場。
「懸崖注意！預備，放火！」孔翔下令。
助燃的燃料傾盆而下，澆在下方喪屍的身上，一支火把在空中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準確地落入喪屍群中間。
轟，大火熊熊燃燒，把這一片地帶化作一片火海。幾十隻喪屍身上燃起大火掉下左邊的山崖，但更多的喪屍擠了上來，填補留下的空位。
喪屍拚死朝前方湧來，踩在同類的身上、頭上，視火海為無物，只管自己向前。而燃燒著的喪屍只要能動，就拚命地向前湧來，直到不能動彈為止。很快障礙牆前就堆滿屍體，形成一道屍體鋪就的斜坡。
懸崖邊上，軍人只管將燃料倒下，下面密密麻麻的喪屍瞬間被點燃焚燒。焦糊的臭肉烤味隨著火焰升騰瀰漫，一名軍人儘管戴著防毒面具，還是被這煙熏火燎弄得暈頭轉向，一不留神掉下懸崖，被喪屍群淹沒。
一名燃燒的喪屍踩著同類屍體的斜坡翻過了障礙牆，走出不到幾步，就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它的後面，三隻喪屍身上燃著大火跟了上來。
噠噠！噠噠！突擊步槍響起，將三隻喪屍射殺。
「看來障礙牆不夠高啊！」孔翔對旁邊的李春說道。
喪屍用屍體填平了障礙牆的阻礙，不停地湧上來。助燃的燃料也全部用光，燃燒火勢在減弱。軍人們開始用槍對付衝上來的喪屍。
突然，一隻跳躍型的喪屍從普通喪屍後面跳了出來。跳躍型喪屍後退變得如蚱蜢一般，彈跳力極強，它踩在普通喪屍的頭上，幾個跳躍之後，向右邊的崖上躍來。
「讓我來！」羅胖站到了前面，迎著喪屍跳上來的位置衝去，凌空一拳揮出。殺！他一聲大喝，伸出的右手異化成獸形，一拳砸在喪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