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3章 明月千里寄相思 文 / 韓禎禎
藍櫻輕輕地將病房門掩上,才一步步地來到病床前,看著莊月明,自己的好姐妹,正安詳地躺在,她的雙眸一紅,已然好久好久沒有這般相處了,她的眼淚劃落下來,卻一笑,坐在床邊的位置上,彷彿幾十年前那般,聊著心事「你知道嗎我剛才走進房間的時候,真的好羨慕你因為你有那麼多優秀的孩子,那麼孝順的媳婦,在你出事的時候,為你哭泣,為你流淚你應該滿足了」
藍櫻哽咽,腑下頭,眼淚流下來。
莊月明依然躺在,好安靜好安靜睡著。
「月明」藍櫻輕輕地握起好姐妹的手,心疼落淚地伸出手,輕撫著她那蒼白的臉龐,哽咽地說:「你還怪我嗎怪我當年,其實並沒有支持你,而是沉默地走掉嗎是的我當年不認同你,我不認同你的脆弱,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去跪求原本那麼善良與脆弱的文佳可是自我戀愛與結婚後,懷了寶寶,站在法國的那片天空下,我深深地明白,做為一個母親,是該多麼希望保護自己的孩子,給孩子一切我開始痛恨我自己,當時的沉默離開,沒有給你一點支持,也沒有送你走上紅毯,讓你一個人,懷著一個孩子,牽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走上紅毯對不起曾經說好,姐妹情深,同苦共苦,可我拋棄了你我也拋棄了文佳,我其實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人你們都在為愛情而付出與努力的時候,我沒有爭取我才是那個沒有勇氣的人」
莊月明躺在,彷彿好平靜好平靜地聽著。
「月明啊為什麼要選擇死亡啊為什麼啊」藍櫻痛苦地哭起來說:「都已經走過最艱苦的日子,為什麼還要選擇死亡啊文佳的事,錯也不真的在你啊,愛情本來就是可選擇的啊。文佳也有自己的脆弱,你也有你的善良,為什麼要這樣否定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三個可愛的孩子,他們是這樣這樣的愛你,你忍心丟下他們不管嗎」
莊月明的臉色開始泛起了微弱的紅潤。
「月明」藍櫻再疼心地輕叫著:「我是愛過韓致忠,因為他那個時候,真的好帥好帥,那麼一個人,雖然好討厭站你的面前,卻用不經意的關心,就能打動你我記得那一年,我想吃核桃,我想盡辦法,弄也弄不開,那個時候,那個死老頭走進來,話也沒有說,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便將核桃放到門縫裡,輕輕地一關,那核桃就碎了」
莊月明好安靜地聽著。
「你說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啊你喜歡也沒有錯啊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力啊你追求你生命中的幸福,有錯嗎你最大的錯,就是不應該愛上韓致忠那個死老頭一切都是他的錯,可我不忍心責怪他,因為他也是那樣的身不由已,記起當年,其實我們能再勇敢,各自承擔起自己的人生,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每個人都有錯,你不能把錯,攬在你自己的身上」藍櫻哭了起來:「其實當年離開,我又何嘗不是羨慕你妒忌你月明你得到了這個男人,你就應該好好珍惜,他現在知道錯了,為了你幾次暈倒,幾次落淚,看著他晚年這樣不幸,我很替你們婉惜都已經夫妻相守了數十載,你一定要相信,他是對你有感情的啊細水長流的感情,不是最珍貴的嗎儘管你們之間並不和諧,可終究相處了幾十年啊,那點點的時光裡,肯定有恩愛與甜啊你就不能原諒他嗎你就不想他了嗎」藍櫻哭了起來說:「月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您就看在那個死老頭悔改的份上,您就再陪他走多幾年吧,走完這個晚年啊」
藍櫻說到這裡,看到莊月明還是一臉平靜地躺在,她一時奔潰地輕推著好姐妹的身體,哭著說:「你醒一醒吧以前總是我一個人說話,可你總是對著我淡淡地笑,從來不怪我,也不恨我,做了什麼事,總是包容我,老是對師傅說,藍櫻還小我也不小了,我只是仗著你和文佳疼我我們不要再苦了,文佳已經死,我再也看不到她了,你就不要再丟下我了其實那麼多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們,想起那些快樂的時光,想起你和文佳總是那麼善良地對待我,我真的好後悔,當年不應該那樣離開,我應該陪你們到最後我錯了我愧對了師傅,我愧對了姐妹深情你就醒醒吧我求求你月明我記得你最喜歡吃核桃,我給你開,好不好我天天給你開」
有些時候,愛情這東西,怎麼評錯與對愛的,是那點緣份。怨的,也是那點緣份如果彼此無緣,再痛苦,也無補於事,如果彼此有緣,總會再擦肩而過。而奇妙,就在那一刻,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藍櫻依然如同幾十年前般,靠在好朋友的懷裡,撤嬌地哭著,曾經如此頑皮的她,收穫了最美的人生。我們愛她的什麼愛她那點坦誠。過去的愛情,造成了巨大的錯誤,或許真的與坦誠有關,不夠坦誠別人,也不夠坦誠自己。
韓致忠蒼老的身影,站在門口,聽著藍櫻那懊悔痛哭的聲音,他的雙眸含淚,沒有勇氣再進去,只是輕輕地邁步,轉身離開
「爸」韓文傑心疼地看著父親,輕叫著。
韓致忠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邊走邊輕揚手:「不用跟著,我想一個人走走」
「爸你現在身體」韓文傑再心疼地叫著。
「沒事我想一個人走走」韓致忠再重複,便沿著白色長長的回廓,往前走那個背影是如此的蒼老與是啊,其實在愛情迷糊的時候,為什麼不自己一個人先走一走或許會清晰呢
韓文傑站在這頭,看著父親那孤單的背影,雙眸不一紅。
病房外的草坪上,好多孩子在那裡打打鬧鬧,有些孩子,穿著的病房服,抱著綵球,在那裡丟來扔去,韓致忠站在陽光下,看著光禿的坪地,剛才鏟過雪,還有一點倆點積雪,看過去,有點零落,他就那樣茫然蒼老地站在空地上,享受著晨曦的一點光,如此暖,如此冷。
某個醫生,穿著白色的醫生袍,戴著白色的口罩,慢慢地接近這個已經飽受打擊的老頭,冷冷地說:「韓老爺你還記得文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