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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七章 文 / 雲一一

    楚凌旭應下秦澤逸後沒幾日,薛奇文上楚家和薛幽染辭行。

    「什麼?去邊關?」薛幽染驚叫出聲。長公主沒有去和親,自家哥哥也沒有娶其他女子。明明已經和前世不一樣了,為何還是相同的命運?

    「太子要登上那個位置,洛家的兵權是時候該交出來了。」對幽染,薛奇文沒有隱瞞。前世是為情而避開宣城,這世卻是為了奪下洛家的兵權不得不為之。

    「洛家?太子要動洛家,那洛沁兒?」秦澤逸讓自家哥哥去奪兵權,薛幽染並不意外。能讓秦澤逸放心手握兵權的沒有幾人。莫辰遠要留在朝中坐鎮,趙瑞和鄭凱身份不夠。周征雖然同在邊關,卻無法和洛家抗衡。唯有自家哥哥身為薛王府小王爺,又貴為長公主的駙馬,洛家定會忌憚幾分。她只是沒想到秦澤逸這麼快就開始打洛家的主意,洛沁兒怕是會心生間隙。

    「這件事太子已經預謀良久,不會因太子妃而改變。更何況,被奪權總比功高震主好。」提到洛沁兒,何嘗不會想到自家娘子?只是太子畢竟不是皇上,洛沁兒也不是當年的太子側妃。洛家總歸要敗了。

    「他未免太也謹小慎微了,也不怕把兔子逼急了反過來咬人。」新帝奪權無可厚非,可秦澤逸如今只是太子。妄圖奪洛家的權,也不怕被反噬。

    「未雨綢繆,畢竟我也需要時間適應戰場。」第一次上戰場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何況心中還惦念著家裡的嬌妻。

    「你可是大將軍,怎能膽怯?」薛幽染不以為意的嘲笑薛奇文。前世的薛奇文可是人人敬畏的宣國大將軍,錚錚鐵骨,威武不屈。

    「那不一樣。」前世的他心如死灰,現今的他還不想死。

    薛幽染一愣,有些遲疑的問道:「長公主知道此事嗎?洛家很疼長公主的。」

    「知道。我和她提過,她似乎早已料到會如此。」自家娘子說,好在是他去奪權,若是換作別人,她真的會恨秦澤逸的。

    「好在是你去奪權,若是換作別人,洛家這些年為宣國征戰沙場的赤忱衷心可就徹底寒了。」薛幽染忍不住唏噓道。洛家的兵權是洛家自己打下來的,現在卻必須拱手相讓。怎會不寒心?

    「除了洛將軍手中的兵權,其他的都不變。洛家幾位公子或許無法如洛將軍那般手握重權,卻依然可以榮華一世。」為了安撫洛家,除了十萬兵權,其他照舊。

    「他怎麼能保證洛家幾位公子沒有怨言?說不定洛家公子起個兵變」薛幽染不屑的嘲諷道。

    「幽染,不許胡說!洛家一門忠烈,不容污蔑。」薛奇文厲聲打斷薛幽染的話。

    「就是忠烈才好欺負行,我不說了。眼睛瞪那麼大嚇唬誰呢」在薛奇文的怒視中,薛幽染的聲音越來越小。

    無奈的歎口氣,薛奇文軟了語調叮囑道:「三日後哥哥就會離開宣城,看不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耍小性子,事事多聽你家楚呆子的意見。若是有什麼麻煩就去找你嫂嫂,她會幫你」

    想著自家哥哥馬上就要離開宣城,薛幽染不再抬槓,連連點頭。

    「那哥哥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薛奇文的話中帶著些微不捨。

    「哥,讓嫂嫂給洛將軍寫封信,最好讓洛沁兒也寫上一封,你一起帶到邊關。洛家男兒皆駐守邊關,你這一去就意圖奪權,洛將軍指不定還以為家中女眷在宣城受欺負呢!」薛幽染終是忍不住說道。洛將軍應該早就心裡有數了吧?不論是誰登基,洛家的兵權都必須交出來。長公主和洛沁兒的信不過是給長輩一個安慰罷了。

    薛奇文面色一整,心領神會的「嗯」了一聲。

    「還有,你這幾日不要上朝了,呆在家裡多陪陪母妃和嫂嫂。特別是嫂嫂,才嫁進王府沒多久就要和夫君分別」薛幽染說不下去了,忍住淚水別過頭。哥哥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好歹也給長公主留個念想啊!

    「這些哥哥都懂。你有了身子,別操這麼多心。以後帶著孩子多回去陪陪母妃和你嫂嫂。你身子不便,三日後別去送行了。」揉揉薛幽染的頭,薛奇文頭也不回的離去。

    離別總是帶著感傷,薛幽染淚眼朦朧的看著薛奇文的背影,小聲罵道:「臭哥哥,你說不去就不去?我偏要去!就要你捨不得!」只有捨不得才會珍惜自己不受傷,才會記掛著宣城還有人等著你回來。

    楚凌旭當日回到府中,迎接他的是哭得梨花帶雨的薛幽染。知道幽染定是捨不得兄長離開,楚凌旭連忙走過去柔聲安慰。好說歹說,總算是勸的幽幽不再落淚。為了轉移幽幽的注意力,楚凌旭說起了太子府的最新消息。

    「真的假的?同時有喜?」這秦澤逸也太厲害了吧?季茹雅和薛心藍的肚子還真爭氣。

    「除非太醫診斷有誤。」楚凌旭沒有說出口的是薛心藍有喜是托了逍遙散的福。原本該是寒星閣的人進太子府,藉著這個孩子上位,卻被薛心藍撿了便宜。

    「太子府這下可熱鬧了。不過洛沁兒」側妃和侍妾都有喜了,洛沁兒這個太子妃卻沒有動靜,她該如何自處?

    「現在的太子妃恐怕也不想有喜。」秦澤逸奪洛家的權,饒是洛沁兒再識大體,也難免會心生怨恨。

    薛幽染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太子府的事聽聽就好,她不想過多的摻和進去。若不是想看看薛心藍的下場,她根本不會關注太子府的一舉一動。

    太子府內,昏黃的光線投在洛沁兒姣好的面容上,有些迷濛,有些陰暗,微微透著怨懟。洛家為宣國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走向了沒落。理智告訴她,不是秦澤逸也會是別人,洛家的兵權不可能永遠留得住。情感卻容不得她心安理得的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身為洛家的女兒,她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夫君欲奪自己爹爹兵權的事實。好在秦澤逸派去的人是表姐的夫君,對洛家還算些許安慰。與其將兵權交與別人手上,表姐的夫君絕對會是最好的人選。至少,沒有落到外人的手上。

    正在洛沁兒沉思的時候,薛心藍滿腹疑問的前來請安。收斂起不該有的低落情緒,洛沁兒整頓精神,冷然迎對屬於她的人生。

    「太子妃,這有喜一事?」薛心藍始終不敢相信她已懷上。趁著四下沒人,她小心翼翼的打探著洛沁兒的心思。

    「果真是被嚇著了,有些草木皆兵了呢!為何會有喜,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長公主大喜那一日,薛王府內…」盯著薛心藍,洛沁兒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薛心藍臉色發白,身子微顫。原來太子妃什麼都知道。她的那些小伎倆,在太子妃眼中怕是完全上不了檯面的齷齪手段。若是她的肚子裡真的有了龍種,太子妃又會怎樣對付她?

    「不必緊張。茹雅妹妹有喜,心藍妹妹也有喜。太子府內一日之間雙喜臨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后娘娘已經得到消息,特命相熟的太醫過來為你二人診脈。若是真有岔子,太醫會向上呈稟的。」洛沁兒的話說到這個份上,薛心藍有喜之事絕不可能是弄虛作假。季茹雅懷孕之事,也必成定局。剩下的就看薛心藍和季茹雅二人如何好好保住孩子,在太子府內求生存了。

    「求太子妃為心藍保住肚中孩兒。」眼神一閃,薛心藍跪在了地上。羸弱的身子,哀求的姿態,真切的神情…

    「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妹妹肚中的孩子可是龍種,受皇家庇佑,自當福澤深厚。」摸著手腕上的鐲子,洛沁兒說的漫不經心,又似本應如此。

    「太子妃…」沒想到洛沁兒會在此刻抽身而去,置身事外。薛心藍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卻不得不求助於她。

    「妹妹不必憂心。皇后娘娘都已經派人過來了,自是極其重視。妹妹還是先起身吧!有喜的人可不比以前,不能動不動就跪的。」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薛心藍,洛沁兒嗔怪道。

    看來洛沁兒打定主意不準備插手此事了。多說無益,薛心藍只得揣著失望準備離去。

    「喲,心藍妹妹又比我早來請安啊?太子妃姐姐可又要怪罪我了。」薛心藍的身子剛轉過去,便見季茹雅嬌笑著走了進來。

    「心藍見過側妃姐姐。」面對季茹雅,薛心藍十二萬分的戒備。

    「這都是有喜的人,心藍妹妹倒是看不出任何不適。不像我,腰也酸腿也酸。這不,又來晚了。」季茹雅的話潛藏深意,無非就是揪著薛心藍上次假懷孕的事不放。

    「側妃姐姐身子嬌貴,自是需要好好歇著。」薛心藍神色未變,似乎沒有聽出季茹雅的叫囂。

    「你居然敢諷刺我?」季茹雅上前一步,怒視薛心藍。

    「心藍不敢。」薛心藍退後兩步,身子微躬。語氣謙卑,態度甚是恭敬。

    見薛心藍這般表現,季茹雅一時之間不好再發作。本以為可以憑借肚中的龍種滅滅薛心藍的威風,讓她不敢再每日堵在太子殿下的書房門口耀武揚威。誰料薛心藍居然也好命的懷上了。聽說還是在太子妃的屋裡診斷出來的,自然不會有假。心下憋屈的季茹雅,現在對薛心藍簡直是咬牙切齒。

    放任季茹雅和薛心藍你來我往,洛沁兒閒閒的坐在一旁看好戲。秦澤逸,你敢奪我洛家的權,我也可以讓你的後院不太平。季茹雅和薛心藍誰勝誰負,何不拭目以待?

    三日後,薛奇文離開了宣城。前來送行的秦芊玉面色鎮定,眼中卻是化不開的濃濃哀愁。不請自來的薛幽染在楚凌旭的懷裡雙肩抖動,低聲哽咽。

    「都回去吧!」看著薛奇文的背影消失在遠處,薛王爺長歎一聲。奇文自小就極有主見,前往邊關一事並未和他商量。心中失落的同時,卻也倍感驕傲。他的兒子,終於展翅高飛了。

    「父王,咱們先說好。哥哥走了,府裡就只剩下母妃和嫂嫂。你要是敢讓二夫人欺負母妃和嫂嫂,我就不讓肚子裡的孩子喊你外公。」薛幽染紅著眼眶瞪著薛王爺,嬌蠻的威脅道。

    薛王爺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著薛幽染:「二夫人都被你交給孫嬤嬤調教了,還敢欺負你母妃和嫂嫂?你要是實在不放心,讓你嫂嫂不要鬆口,就說點心不合口味便是。」

    「父王,你?」薛幽染震驚的看著薛王爺。父王總是似有似無的護著二夫人,哪曾這般明事理過?

    薛王爺斜瞥了一眼薛幽染,嘴角微微揚起。轉過身大踏步離開,留給薛幽染一個瀟灑的背影。

    當年是他的錯,母妃為他納妾時,表面不以為然,不過是想看看王妃吃醋,在意他的模樣。誰讓王妃的眼中只有剛出生的奇文,完全忽視他的?沒料到後來會越走越遠,直至相敬如冰。

    那幾年,總是想著和王妃置氣,想將她的注意力轉到自己的身上,卻始終無法如願。進出二夫人的房不過是做做樣子。很多次,他都半夜回到書房徹夜辦公,抑或潛至王妃的屋內靜坐半宿。

    二夫人表面囂張,卻從不敢在外面透露隻言片語他未曾再碰過她的事。薛心藍的存在實屬意外。那一夜,他認錯了人。他沒想到母妃會派人做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分別送給王妃和二夫人。更沒想到,母妃會暗算他,在端給他的湯裡下了春、藥。

    罷了,總歸是他的錯。他總是念著二夫人跟了他這麼多年,向來謹守本分,也算貼心,更是為他生下了一女…

    不過,偶還是不會放過你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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