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反常 文 / 蘇子畫
趙氏氣得七竅生煙。
十分懊惱不該讓七朵說話。
「死丫頭,你又在那兒胡說八道,六郎不是活蹦亂跳的,哪兒有事?」趙氏咬牙切齒。
譚老爺子問譚德金,「老大,七朵說得不是實話?」
在他心中,譚德金十分老實,不會說假話。
「爹,是真的,六郎命大,今兒才逃了一劫。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臉活下去了。」譚德金垂首落淚。
趙氏搶在譚老爺子衝她發火之前,惡人先告狀,揣了譚德金一腳。
並呼天搶地的哭鬧起來,「你個畜生,怎麼不去死啊,竟然幫著那小畜生來欺負你娘我啊。
啊喲,老天爺啊,我怎麼這樣命苦啊,你讓我去死算了,我不想活了啊。」
「娘,我沒有。」譚德金低聲道。
徐氏咬牙,「娘,您應該知道,沒有做爹娘的會詛咒自己的兒女。
要是六郎無事,我們怎會說出這等惡毒的話來。」
一語雙關。
既證明七朵對六郎的病情沒說謊,譚德金說得也是實話。
同時又暗諷趙氏的惡毒,對親兒出言詛咒。
不配做人母親!
趙氏常常毒罵譚德金,徐氏聽在心中萬分難受。
只奈何她是自己的婆母,不能出言反駁。
今兒正好借這絕好的機會,駁斥一番。
譚老爺子信了七朵之言,煙桿用力一敲厚重八仙桌,怒道,「老太婆,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六郎病成那樣,你為何不讓人請大夫來瞧。
他可是我們譚家的孫兒,要是因沒錢看病而有什麼不測,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幸好六郎福大命大沒出事,否則,我定不會饒了你這老太婆!」
趙氏頓時只覺得胸悶無比。
本來是教訓七朵一家子,結果卻是她自己挨了訓。
而且還是當著兒孫們的面被訓。
沒臉皮的人這次也覺著有些丟臉了。
「老頭子噯,我嫁了你幾十年,辛辛苦苦的為你生兒育女,到頭來只換來你一頓罵。
啊喲,老天爺啊,你怎麼不開眼啊,你讓我死了算了。
我以後哪兒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噯,我好命苦啊……」趙氏忽然往地上一坐,捶胸拍地嚎啕哭了起來。
楊氏和吳氏上前去拉。
譚老爺子皺眉,斥道,「你們別拉,讓她鬧去。」
「你們別拉,讓我死了乾淨。」趙氏一聽,立馬搡開楊氏和吳氏,爬了起來,竟然向牆上撞去。
「娘,您別這樣,我讓孩子們給您認錯。」譚德金忙上前一把抱住。
高大的漢子哭了出來。
吳氏立馬接話,「大伯,你早該這樣的,娘就不會受這一肚子的窩囊氣。」
楊氏和譚德銀只是去拉趙氏,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七朵看著咂舌。
這老太太真能鬧騰。
不過,她又在想,要是譚德金沒去拉,趙氏會不會真的撞牆呢。
徐氏見狀,搖頭歎氣。
牽了七朵和六桔,上前給趙氏賠禮。
「娘,是我教女無方,讓您受了氣。
您要是心裡不痛快,就打我幾下出了氣兒吧。」徐氏看著趙氏說。
眸子裡毫無懼色。
「奶奶,我們錯了。」七朵和六桔十分不情願的說。
不過,譚老爺子已經當眾斥了趙氏,已經足矣。
看著趙氏方才氣成了豬肝色的臉,七朵和六桔內心愉悅。
趙氏看著送到面前來的七朵等人,她真的揚了手。
可看著徐氏黑幽幽的眼神,她卻莫名感覺有些心虛,這手落不下去。
將目標對準了七朵的臉,就要打。
貌似自從七朵會說話後,她總是被氣得差點兒斷氣。
楊氏忽然一把抓了趙氏的手。
在趙氏驚訝的眼神中,她笑著道,「娘,您該高興才是呀。
爹和您不是一直說,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的,一人有事大家都要幫嘛。
六桔、七朵特別疼六郎,見他生病,她們倆肯定急啊。
這一急之下,說話語氣可能就沒怎麼注意。
娘,如今她們都知道錯了,也向您賠了禮,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楊氏看了眼譚德銀。
譚德銀也掩嘴輕咳了一聲,「是啊,娘,六郎有個不妥,別說是大哥他們一家子,就是我們聽了這心裡也急啊。
娘您一向寬厚仁慈,大哥大嫂和孩子們又給您賠了禮,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三桃五杏,你們過來,扶奶奶回屋歇著去。」
楊氏已經挽了趙氏的胳膊,將她向內室引了。
三桃五杏眨巴了幾下眼睛,走過來虛扶了。
趙氏自不會如此聽話,要反抗。
「吃裡扒外的死東西,你們給我滾。」趙氏罵楊氏。
「娘,爹正在氣頭上,您別和他硬碰硬呀。
等他氣消了以後再說,還擔心找不著機會教訓他們嗎?」楊氏貼著趙氏的耳朵低語。
趙氏看著譚老爺子黑如鍋底的臉色,知道再鬧下去,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只得就著台階下了,回了內室。
七朵一家子不解譚德銀夫婦為何要解圍。
這時候他們不是該落井下石嘛。
不是該說都是七朵惹得禍,應將她送走嗎?
為什麼態度會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呢?
吳氏也緊緊擰著眉毛。
這老二夫妻倆在搞什麼鬼呢?
譚德銀走到譚德金身旁,拍了下他的胳膊,「大哥,先回去吧。」
面色真誠。
「嗯,老二,多謝。」譚德金哽咽著道。
「自家兄弟,何必客氣。」譚德銀瞪他,神色鄭重。
七朵沒能從他的舉止看出什麼端倪來。
一家人回到後院。
瞧著譚德金紅腫的雙眼,七朵有些內疚。
她咬了咬下唇,垂頭,「爹,娘,對不起,都怨我沉不住氣,連累你們跟在後面受氣挨罵。」
「怨我,我要是不生病,三姐就不會去向奶奶要錢,奶奶就不會打罵三姐了。」六郎從內室出來,抹著淚說。
他剛剛去過堂屋。
後被二霞給抱了回來。
徐氏撫著他的頭髮,搖頭,「朵,六郎,這事不怨你們,我要是交了當耳環的銀子,一切無事。」
譚德金沉默不語。
不為趙氏分辨半句。
七朵驚呆。
趙氏真是太不要臉,鬧了半天,原是為了那銀子。
不給錢為六郎看病就算了,竟然還想要六郎的救命錢。
人至賤天下無敵。
難怪趙氏已無敵。
「哼,奶奶這樣做,遲早有一天將我們一家人都給逼死!」七朵怒。
同時也氣譚德金,為什麼不去提分家。
為了那可笑的所謂孝道,難道真要搭上一家人的性命不成?。
譚德金頭垂得更低。
「七朵,少說兩句。」徐氏忙搖頭制止,轉身看譚德金,柔聲道,「可被踢傷了哪兒?」
對丈夫,她不怨。
只有萬分心疼。
譚德金面色緩了下來,搖頭,「穿著厚實,沒事,讓你委屈了。」
「與你比,我這算什麼委屈。」徐氏善解人意的應,話鋒一轉,「方纔還真是虧了二叔二娘解圍,不然,桔和朵定要被打。」
「是呀,娘,我正奇怪呢,二叔這次怎麼沒趁機說送我走。」七朵忙問出心裡的疑惑。
譚德金道,「七朵,不可如此說話。
你二叔二娘本就待我們一家不薄,處處維護相幫著。
當初提出要送你走,還不都是因你奶的病嘛。
現在你奶的病鬆了些,二叔自不會再說什麼。
像今兒這事,他們可以不作聲的,卻寧願被你奶罵,也要護著你和桔。
等會兒你們記得去和二娘說聲謝,知道嘛。」
七朵怔了下。
這樣的譚德銀夫婦,怎麼與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呢?
到底他們是怎樣的人呢?
在她發呆之時,譚老爺子忽然敲了門。
拉開門,譚德金彎了背,訥訥喊,「爹,您怎麼來了?」
譚老爺子看著他紅腫的眼睛,暗握雙拳。
「我來看看六郎。」譚老爺子沉聲應。
瘦弱的六郎有些懼他,抓著徐氏的手,遙遙喚,「爺爺。」
譚老爺子將眼光投向他,招手,「噯,好孫兒,過來爺爺這兒。」
六郎用探詢的眼神看父母。
他知道爺爺並不喜歡自己,故不敢親近。
七朵忙輕輕推了他一下,「六郎,快過去。」
她知道譚老爺子是聽了自己的話兒,對六郎萌生出一絲愧意來。
準確來說,是臉面上有些不好看。
今兒帶六郎去看病,要是沒外人在,他可能不會太在意。
一想到沈伯母也知道是徐氏當了耳環為六郎治病,就覺著丟了人。
這大概是之前向趙氏發火的主要原因,並非是因為怕失去六郎。
六郎因病有些自卑,在人前表現得十分膽小。
譚老爺子不喜。
六郎慢慢向譚老爺子走近。
「六郎,現在身體有沒有好些?有沒有乖乖吃藥?」譚老爺子將六郎抱坐在自己懷裡,慈愛的問。
「謝謝爺爺關心,現在好些了,藥也乖乖吃了。」六郎乖聲應。
他不知道爺爺為何忽然對自己這樣好。
心跳有些快。
但應話卻不敢馬虎。
說畢,他又掩嘴咳嗽了幾聲。
小臉一咳,就漲得通紅。
「怎麼又咳了。」譚老爺子忙輕拍他的背。
幸好六郎並沒有繼續咳個不停。
咳嗽一停,面色又恢復如常。
譚德金和徐氏見譚老爺子面上無嫌棄之色,都有些欣慰。
譚老爺子等人不喜歡六郎,不讓他親近,主要是擔心會將病氣過給他們。
七朵對譚老爺子軟聲道,「爺爺,六郎無法去學堂讀書,您能否借一本啟蒙的書籍,我在家先教他認一些簡單的字呀。」
六郎必須讀書。
這是她一直想要達成的心願。
「七朵,你識字?」屋子裡所有人都驚,話是譚老爺子問的。
七朵點頭,「以前沈伯母教楠哥哥時,我跟在後面學了一些。」
這個借口合情合理。
沈楠的啟蒙恩師是鄭婉如。
七朵敢教六郎,還有一點是因這時空的文字是簡體字。
譚老爺子眼神灼灼的看了七朵好一會兒。
「那你背幾句三字經來聽聽。」他開口。
「人之初,性本善……」七朵面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張口背來。
「好,太好了,七朵,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譚老爺子見她說得不是假話,高興的不停頷首。
「六郎比我聰明多了。」七朵笑著將六郎向上抬。
譚老爺子放下六郎,起身,對著門外一揮手,「走,跟我拿書。」
「噯。」七朵清脆脆的應了。
跟著譚老爺子進了書房。
為上七朵第一次進來,靠牆的書架上擺滿了書。
只可惜,多數已落了一層灰。
譚老爺子拿出一本三字經來,指著上面的字讓七朵認。
七朵不想讓他太驚詫,一些筆畫稍多些的字,就假裝不識。
就算如此,譚老爺子已十分高興。
家裡多了個識字的。
不過,七朵要是男孩,他會更開心。
譚老爺子將三字經和千字文兩本借給了七朵。
但筆墨紙硯卻沒,這些譚德佑在用著。
七朵拿了東西,準備出門時又住了步子。
「爺爺,我想再和您說件事兒。」七朵軟聲道。
「啥事,說。」譚老爺子心情好,笑呵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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