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晚上的約定 文 / 余二狗
吃罷早飯,茅妮對陳冬說:「冬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好啊。」陳冬點點頭。
兩人走出餐廳,天天、瑩瑩正要跟著,被胡蝶一手拉住一個,給留下了。
「不懂事的孩子,你們老是跟在大人屁股後面幹什麼?」
天天說:「我要跟師父學繪畫去啊。」
瑩瑩也說:「是啊,胡蝶姐姐,你拉著我們幹什麼?」
胡蝶噓了一聲,低聲說:「沒看到哥和姐有事要做嗎。」
「哦。」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笑道:「那我們去畫室了。」說著,天天拉著瑩瑩的手跑開了。
兩人從陳冬和茅妮身邊跑過時,還回頭朝他們擠著眼睛。
陳冬問:「這倆傢伙在幹什麼?」
茅妮搖搖頭:「誰知道,肯定是胡蝶又瞎說了。」
剛才,胡蝶的聲音雖然小,但是,敏感的茅妮還是聽到了。
胡蝶隨後走出,剛來到大廳,看到唐莎從外面進來了。
「嫂子,你怎麼來了?」胡蝶跑了過去。
唐莎拉過胡蝶,輕聲問:「你哥呢?」
「我哥……啊,在啊,嫂子,是不是想我哥了?」
唐莎在胡蝶的手背上掐了一下,笑道:「你瞎說什麼啊。」
「這有什麼,嫂子想哥,很正常啊,不過……我哥,好像不怎麼想你呢。」
「胡蝶,他……他是不是很忙?」
「忙什麼啊……啊,忙,太忙了,每天忙著……忙著……」說著,胡蝶朝左右看看,見無人注意,低聲問:「嫂子,你和哥腦矛盾了吧?」
「沒有啊,我和你哥的感情一直很好。」
「是嗎?」胡蝶沉吟著。
「怎麼了?」唐莎感覺到胡蝶話中有畫。
「沒什麼,我哥住在畫院,你又不怎麼來,我以為……」
「是這樣啊,唉,他的畫館退了,我們又沒有固定的房子,只好讓他住在畫院裡,我今天就是來找他商量回去住的,我和爸爸媽媽溝通好了,爸爸也同意讓他回去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真擔心哥和他老丈兒一輩子關係都緩和不好。」
「其實這件事怪我爸,他是個愛慕虛榮的人,總想得到你哥的一幅畫。」
「這好辦啊,讓哥給他畫一幅不就得了。」
「我爸想得到的可不是一般的畫啊,是《雙龍圖》。」
「哇,他也想得到《雙龍圖》?」
「好了,不說了,我去找你哥。」說著,唐莎朝二樓走去。
胡蝶見唐莎上了二樓,趕緊跑向茅妮的辦公室。
茅妮的辦公室在一樓,胡蝶進去的時候,茅妮正和陳冬說著小鬍子的事。
「哥,出大事了。」胡蝶叫道。
陳冬問:「什麼大事?」
「我嫂子來了。」
「你嫂子?」陳冬忙站了起來。
茅妮問:「胡蝶,嫂子怎麼了?」
「嫂子沒事,好好的呢。」
「那你還說出大事?」
「當然是大事了,嫂子以來,你們就聊不成了,難道這不是大事嗎?」胡蝶眸子中閃露著狡黠的光。
「你這小妮子。」茅妮抬手要打。胡蝶哧溜一下,咯咯笑著跑開了。
陳冬忙說:「茅妮,我去看看。」
茅妮嗯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玉面一陣酡紅,像喝醉了酒般,幸好此時陳冬已經轉過身去。
陳冬匆匆出了辦公室,來到二樓寢室中。
陳冬的寢室沒鎖,推門進來,只見唐莎正默默地坐在床邊。
「老婆,你怎麼來了?」陳冬問。
唐莎站了起來,拉過陳冬,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脈脈地看著他,輕聲說:「老公,人家想你了啊。」
唐莎一句溫言細語,攜帶著柔情蜜意。陳冬心中一蕩,忍不住擁住她,低聲說:「我也想你呢。」
「老公,我和爸爸商量好了,他同意你回去住了。」
「真的嗎?」
「嗯。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太好了。」陳冬無時不想著和小師娘住在一起。
「這次回去,盡量不要提畫的事,好不好?」唐莎將頭靠在陳冬的肩上,柔聲說:「我昨天晚上和媽媽聊了一會兒,她會勸勸爸爸的。」
陳冬想了想說:「要不我畫一張吧,給爸爸帶上。」
唐莎一喜:「真的?你真的肯畫了?」說完,唐莎又有些奇怪地看著陳冬:「老公,謝謝你。」
陳冬呵呵一笑:「老婆,為了我和爸爸的事,你中間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我想通了,別說一幅畫,就是十幅八幅,只要爸爸喜歡,我都給他畫。」
「太好了,老公,我真高興。」說著,唐莎抱住陳冬,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陳冬一指自己的嘴巴,笑道:「這裡。」
唐莎含笑望著他,慢慢地湊過嘴唇,在陳冬的唇上吻了一下。
陳冬趁機抱住唐莎,喃喃地說:「老婆,我們好好地做一次吧。」
唐莎忙掙扎著推開他,說:「老公,你急什麼,這裡是畫院,多不方便啊。」
「沒事,來吧。」
說著,陳冬將唐莎按在了床上。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唐莎噓了一聲,指指外面。
陳冬只好坐了起來。
腳步聲從門口穿過,接著,隔壁的門響了。
陳冬低聲說:「是茅妮,沒事,我們繼續。」
唐莎搖搖頭,低聲說:「那怎麼行,會有動靜的,你不怕茅妮聽到啊。」
「這有什麼怕的,我們是夫妻,又不是偷情。」
唐莎伸手捂在他的嘴上,輕聲說:「老公,晚上好不好?咱們一起回家,我們再好好地在一起。」
陳冬有些心癢難耐,苦笑道:「還要等到晚上啊,我……我……」
「老公,聽我的,等我下了班來接你,一起回家。」說著,唐莎站了起來。
陳冬只好歎一口氣,目望著唐莎走了出去。
卡卡卡,皮鞋聲在走廊上逐漸去遠。
又過一會兒,皮鞋生卡卡卡,響在門邊。
陳冬一喜,以為小師娘又回來了,忽地站起,來到門邊,張開雙臂,就要去抱。
門一開,陳冬張開的雙臂僵在半空,原來,門外站的是茅妮。
茅妮看到陳冬的樣子,一愕。
陳冬趕緊退後幾步,說:「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老婆呢。」
茅妮走了進來,看看寢室,問:「嫂子走了嗎?」
「嗯,她走了。」
「嫂子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也沒什麼事,今晚她要帶我回家。」
「哦。」茅妮點點頭,看看陳冬,說:「也是,這幾天冬哥一直住在畫院,也應該和嫂子回去了。」
「唐莎……唐莎是要處理我和岳父的矛盾,我們之間有個小過節。」陳冬趕緊說。
「嗯,我聽胡蝶說過,是因為畫的事吧。」茅妮在床邊坐下,繼續說:「聽說你岳父是老年文化中心的副主任,他為了增添老年文化中心的藝術氛圍,想讓你畫一幅畫,可是你不肯。」
陳冬心說:不是我不肯,是陳老師不肯,我怎麼能得罪老丈兒呢。
「冬哥,你為什麼不肯?」茅妮望著陳冬。
「我……我擔心畫不好,讓岳父丟面子。」
「你書畫的造詣這麼好,還這麼謙虛,真是難得。」茅妮搖搖頭。
陳冬笑笑:「我太年輕了,雙龍有四大流派,馬派的老爺子尚健在,鷹派的薛老闆雖然改弦易轍,可是,水平還在,我不敢獻醜。」
「唉,說起四大流派,冬哥,我真的很慚愧,作為四大流派之一的竹派後人,我卻一點書畫基礎都沒有。」
「茅妮,你別灰心,你現在這麼年輕,我想不用多久,你就可以掌握起竹派的藝術。」
「冬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你說吧,咱們之間還用客氣嗎。」
「我想拜你為師。」
「什麼?」陳冬一愣。
茅妮正色地望著陳冬,輕聲說:「我是認真的。」
「不會吧,你拜我為師,為什麼?」
「我想學習繪畫。」
「這……這有必要嗎,其實你已經擁有高潮的攝影技術了,學不學繪畫是一樣的。」
「不。」茅妮搖搖頭:「如果我不是茅家人,或者我不是雙龍畫院的院長,我自然可以不懂書畫藝術,可是,偏偏我就是茅家的長女,而且還接任了院長一職,無論從哪個角度講,我都需要有一定的書畫基礎,否則,我實在愧對現在的身份。」
陳冬低下頭,半晌才說:「書畫不是一朝之功啊,即使你現在開始學,沒個十年二十年的功夫,也不會成功。」
茅妮神色黯然,歎道:「我知道,書畫和攝影不同,攝影只要懂得用光,再瞭解一些攝影知識就行了,書畫要的是基本功,可是……冬哥,如果我沒有點書畫根底,如何服眾?」
「那有什麼啊,我才不這麼看呢,茅妮,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你就是個稱職的院長。」
茅妮搖搖頭:「你這樣認為,可別人未必,我看得出來,一些畫師看我的眼神……那裡面,顯然有蔑視的意思。」
「誰蔑視你,就開了他,畫院還不是你說了算嗎。」
「這樣不妥,作為一個管理人,必須要讓下面的人佩服才行,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被人佩服的本錢,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拜你為師的好。」
「這個嘛……」陳冬想了想說:「這件事讓我想想好嗎,改天我再答覆你。」
茅妮點點頭:「好了,冬哥,我不打攪你了。」
茅妮出去後,陳冬躺在床上,默默地出神。他怎麼也想不到茅妮要拜自己為師。
陳冬不是不想收下茅妮,問題是,他喜歡現在茅妮對自己的稱呼。
「冬哥」,每次茅妮這樣喊他時,他的心裡就莫名地有些衝動,渾身麻酥酥的,心裡甜絲絲的。他非常留戀這種感覺。
要是收了她為徒,那麼,稱呼必然會改,「師父」有什麼感覺嗎?陳冬搖搖頭,如果茅妮喊自己師父,總不如「冬哥」聽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