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九章 證明清白,龍奕下跪 文 / 我非主角
「陸公公?」紫雨有些驚訝的看著來人,他不是消失了好多天了麼?
陸常淡淡掃過她,對龍月離微微躬身:「奴才見過玄王!」
「呵!」龍月離斜眉飛揚,知道冷玖怕是早就準備,也不在攪合,跑過去直接將為首的刑部尚書拎起來,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上去了。
裡面的龍奕終於因為這外間的變數有了些許動作,但是終究沒有出來!德親王瞇眼看著陸常:「陸公公不是失蹤了麼?怎麼又突然出現了?」直覺告訴他此人會是今日最大的變數!
陸常一笑:「是奴才的錯,一下子沒了消息讓太后著急了;前些日子奴才的義父福公公身子不適,奴才回去探望,後來就一直守在那裡,一時心急忘了向太后說明,沒想到讓太后急得找了林總管,都怨奴才!」
冷玖眼皮抖一下,這說謊話不打草稿的人,這能瞎編!
「那陸公公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為何?」
陸常走到冷玖身後:「奴才是來迎接太后回宮的!」
「太后如今有謀害皇子的嫌疑,如何能回宮?」德親王一雙老眼深沉,心中總有些不好的感覺。
陸常輕笑:「奴才來接太后,自然要證明太后的清白,讓太后清清白白的會去了!」
孝親王冷哼,顯然是不信陸常:「那你就拿出點證據,空口無憑!」
「奴才自然有證據!」陸常從容道:「還請德親王傳奴才的證人上堂!」
德親王沉默一刻,此刻已經沒得選擇了:「傳!」
最先上來的一個女子是被兩個太監用繩子綁了上來的,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很是清秀,此刻面容有些頹廢,被押著跪下去:「奴婢芸香拜見三位大人!」
德親王抬手:「這是怎麼回事?」
陸常看向地上的芸香:「你自己說吧!」
芸香俯身:「奴婢惠陽宮二等宮女,十二月十七日的時候惠妃突然叫住奴婢,說讓奴婢幫她做一件事大事,做成之後給奴婢五百兩銀子,保奴婢一家榮華富貴!奴婢高興就答應了,哪知惠妃卻讓奴婢去大皇子的宮殿,奴婢不願意她便用奴婢一家人的性命威脅,奴婢不得不從!」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龍奕坐不住準備起身,最後還是再一次坐下去了,只是那目光落向冷玖的時候,裡面似乎多了很多東西!
德親王聞言一震,居然冒出這樣一個人來:「你說的話有誰可以作證?」
「這件事就奴婢和惠妃兩人知道,她不會給奴婢作證,奴婢也證明不了!」芸香低頭,似乎又想起什麼,道:「奴婢去大皇子內殿捂死大皇子之後又去了一趟未央宮,那時快到卯時,奴婢當時看見了一個年邁的嬤嬤,不過沒有多注意就進了未央宮外殿,趁著眾人熟睡打一個轉之後離開,若是真的有人能證明的話,便是那個嬤嬤了!」
眾人不由得看向剛剛說話的兩個嬤嬤,其中一個嬤嬤睜大眼睛:「不可能啊!老奴看見的明明就是紫雨!」
陸常微微抬手,一個太監將紫雨扶起來,另一個將芸香帶過去,兩人轉身背對著眾人而立,此刻那背影居然驚人的相似。
「這就是為何選擇芸香而不選擇別的宮女的原因,芸香與紫雨年紀相仿,身高也一樣,就連著背影都極為相似,換一身相同的衣服,在天色昏暗的時候,恐怕沒人分辨得出來!」
「這怎麼可能?」孝親王第一個拍案不願相信。
德親王沉默許久,目光沉沉的看著芸香:「沒人能證明你的話,你這一面之詞,不足為信,況且惠妃若是真的指使你,又如何會讓你出現在這裡?」
芸香抬頭,面容死灰冷笑:「十八日卯時剛過惠妃便命人將奴婢送走,奴婢趕了半日的路回到家中,尚未來得及與家人說話,接著一批殺手趕到,如今我一家上下被屠,所有人都死了,德親王以為奴婢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若不是奴婢激靈丟了東西跳進河裡,恐怕早已經成了屍體!」
德親王握緊驚堂木:「那你怎麼會被陸公公找到?」
冷玖瞇眼,德親王似乎問得有些過了!
「是我將她帶來的!」一個傲氣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一雙修長的腿邁進來,一身深沉的純黑,一張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是華瑾之又是誰?
德親王一驚:「瑾之!你來做什麼?」
華瑾之看向德親王:「本世子自然是來作證的,這個女子是本世子昨日凌晨才找到的,她一家人的屍體我已經派人去押運回來,如今就在大堂之外,剛剛我順便叫了仵作出去,想必不久就會有結果!」
德親王顯然沒想到華瑾之也來攙和一腳,臉色有些難看,剛剛拿起驚堂木,龍月離似笑非笑的聲音幽幽響起:「德親王不會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吧?」
德親王的手一頓,這一下如何都拍不下去了。輕輕的放下驚堂木,德親王沉聲道:「縱然是瑾之救回來的人,但是也不能證明她說的話是真的!」
冷玖一笑:「德親王別急,哀家這兒還有好多的證人,德親王可以慢慢聽清楚,然後在行定奪!」
走進來的是個侍衛,他穿著官服,是殿前二等侍衛,後面跟著進來的是一個女子,那衣服不是妃子也不是宮女,而是選中未曾侍寢的秀女!
「御前二等侍衛馮邵見過三位大人!」
「秀女魏思媛見過三位大人!」
德親王已經不想開口了,事情已經偏移太多,他掌握不住了!見他不說話,孝親王問道:「你們二人又想說什麼?」
「回王爺話!思媛是來證明惠妃與林峰林統領有染的!」
有些嬌弱的聲音落下,簡直如平地驚雷,驚了不僅這滿堂的人,還有那珠簾後的那一人;龍奕一臉陰鬱的走出來,表情可怕:「你說什麼?」
「皇上!她胡說,臣冤枉!」林峰跟出來,雙膝跪地,一副『我很清白』的樣子。
思媛抬頭看著龍奕,有些怕,但是還是一字一句道:「思媛與上個月初一傍晚出儲秀宮散步,卻走到了西園,天色已經暗黑,西園人少,心中有些怕就準備轉身回去,卻不想看見一個宮女和一個侍衛相攜而來,當時心中一驚,便躲了起來,沒想到兩人看四下無人居然直接在一處樹蔭後擁抱在一起,然後脫光衣服顛龍倒鳳;思媛當時看得驚呆了,也沒有立刻認出兩人是誰,等他們走了思媛才準備離開,卻看見剛剛那一處草地有東西發亮,緊張的走過去撿起來,是一支小珠花!」
說著從手中拿出一朵珠花呈上:「請皇上過目!」
林峰大驚,但是強迫自己鎮定,溫怒道:「不過一朵珠花,況且她又沒看清當時之人是誰,怎可信口雌黃?」
魏思媛說出了那一番話,此刻倒也不驚了,依舊保持跪地姿勢,徐徐道:「思媛不敢欺瞞皇上!思媛知此事事關重大,一直不敢與旁人說,但是心中又想確定對方是誰,所以曾有幾個夜晚專程去那個地方守候,有時是戌時,有時是亥時左右,兩人都會去那個地方**一番之後離開,他們離得較遠,思媛看不清容貌,所以這個月十三我躲在了他們必經的那一處迴廊,最後才看清其中一人是惠妃娘娘,一人是林統領!」
「你一個小小的秀女,誰給你膽子污蔑惠妃的?」兵部尚書再也坐不住,猛的站起來一臉的憤怒,他能不怒才怪,若是趙顏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不止趙顏會死,他趙家也玩了。
龍月離懶洋洋的抬手,沒看他如何用力,高大的兵部尚書直接被他拉著坐了下去,一臉的青紫:「皇上和德親王他們都在,若是惠妃是清白的,自然會還惠妃一個公道,趙尚書急什麼?」
龍奕額頭青筋乍起,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他可不相信這是空穴來風,目光劃過跪在自己腳下滿天大汗的林峰,眸中更加的深沉,目光掃過魏思媛看向旁邊的馮邵:「你呢?你又想說什麼?」
馮邵經常跟在龍奕身邊,倒是不怎麼怕,恭恭敬敬道:「回皇上!林總管從三個月前開始,偶爾在晚上戌時會離開,亥時三刻左右回來,屬下負責打掃林總管的屋子,還有為他準備沐浴的熱水,所以很清楚!而且前不久楊貴人出事前後,惠妃身邊的太監於公公在園子裡出現過幾次,還有大皇子出事前兩日,屬下親眼看見林總管與惠妃娘娘在御花園說話,當時林總管臉色很為難,可是最後惠妃娘娘抱住他的手臂央求,最後林總管點頭答應,屬下隔著兩個花壇,並不知道他們說什麼!」
「是誰指使你冤枉我的?」林峰拔劍一臉怒容的飛身刺過來:「今天我要殺了你這奸佞小人!」
「住手!」龍奕大喝,可是林峰此刻哪兒管那麼多?只想殺了眼前之人。
華瑾之將那侍衛往後面一扯,抬手在林峰的劍上一彈,一掌打在他的腹部,直接將他打飛去桌案下方,而他手中的劍脫手,華瑾之內力一吸,在空中反轉兩圈之後直接丟回去,直直的插在林峰褲襠的地方,看得在場的男人都是一陣冷汗。
華瑾之冷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林總管這是做賊心虛了?」
「沒有!你胡說!」林峰捂著腹部一臉青紫漲紅,雙眼怒瞪,可是那行為看在眾人眼中,已經是默認了。此刻這件事扯出來,竟然將太后謀害皇子的風頭都壓下去了。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的灰衣老者走進來,看見大堂的情形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跪地拜禮:「小的拜見皇上!」
龍奕陰翳的目光掃過去:「何事?」
「回皇上,小的是這裡的仵作,進來稟報外面那一家五口的驗屍情況!」
「說!」
「稟皇上!那七人身上的傷口一共十一處,其中那四十多歲的夫婦男的砍了五刀,女的兩刀,那老頭子和老婆婆一人一刀,直接斃命,那十七歲左右的少年砍了兩刀一刀在心口,一刀在後背,五臟六腑都出來了。」
跪地的芸香聞言垂頭,眼淚不停的落下。
那仵作繼續道:「這五人的傷口都是同樣的兵刃造成,而且是禁衛軍專用的三尺七的佩刀,而每一刀砍下的力度和方向,小的可以確定行兇之人乃是禁衛軍所屬!」
大堂裡的人聽得臉色都是閃了閃,此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受控制了!
冷玖抖抖衣袍:「不知現在,哀家這罪名洗脫了沒?」
孝親王不滿道:「這現在說的是惠妃與人有染,與太后這件事沒關係,太后的罪名還在!」
冷玖冷笑:「孝親王真是明察秋毫,似乎不將這個罪名給哀家坐實了不罷休啊?」
「本王只是就事論事,太后莫要污蔑本王!」
「是麼?」冷玖抬眸,目光看向龍月離:「哀家看孝親王不順眼,不知皇叔能否幫個忙將他丟下來?」
龍月離抬眸,邪肆一笑:「這個好說!」
孝親王瞪眼:「龍月離!你敢?」
龍月離才不理他,直接用內力一掀,孝親王整個人就被扯飛出來,他一收力,孝親王直接落下趴在冷玖面前,好一個狗啃你!
「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本王?」
冷玖涼涼一笑:「孝親王都敢跟哀家大呼小叫,哀家還不敢對你如何了?」
「你不過一個後宮婦人,本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孝親王一邊從地上起來一邊不服氣道。
冷玖走過去,只見她輕輕抬腳踩在孝親王的背上,沒見她怎麼用力,孝親王直接趴回了地上,然後痛得一臉的齜牙咧嘴,冷玖看向宮御微:「宮相!這親王對太后不敬,該如何處置?」
宮御微走下位置站到與堂下,掃了眼地上的孝親王,平淡道:「大不敬之罪,就算是皇子也是五十大板,不過孝親王是王叔,又年邁,三十大板,以儆傚尤!」
「宮御微!你敢?」孝親王趴在地上瞪眼,此刻狼狽至極,別說親王的架子了,連臉都丟光了。
冷玖目光掃過兩旁站著拿著棍子的儀仗衙役:「沒聽見?還是哀家這個太后都使不動你們?」
兩隊人相視一眼,最後看向高台,見龍奕沒有表態,心中無比忐忑,最後還是兩個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來,將孝親王拖到門口去行刑!
「你們敢?本王是王爺!」孝親王怒吼,隨即轉向龍奕:「皇上!救我!皇上!」
龍奕此刻哪兒還有心情管他,冷冷掃了眼地上的林峰,拂袖轉身:「回宮!」
「啪!」一棍子打下,孝親王怒得死命掙扎:「滾開!找死是不是?」
龍月離支頭妖嬈一笑:「這刑部的人連板子都不回答,真是無用!來人啦,給本王好好招待孝親王,記住三十大板,一個板子都不能少哦!」
「是!」兩個侍衛走進來,一個壓住孝親王,另一個直接拿起板子「啪啪啪」的就下去了,那聲音可比剛剛那一下爽脆多了。
「龍月離!你個混賬!你真敢打本王!啊……啊……」孝親王一邊嚎叫一邊咒罵,那樣子滑稽可笑,不過十幾個板子過後,他就沒精神罵了,連痛呼都來不及。
德親王不忍的看向龍月離:「住手吧!孝親王畢竟是王爺,小懲大誡就算了,也不能真的打三十大板吧?」
龍月離挑眉一笑:「德親王這是說太后罰了不對?還是說太后不值得你們尊敬?哦……本王倒是忘了,除了孝親王,德親王此刻也還坐在太后之上,嗯,這麼說來,德親王也不把太后放在眼裡,怪不得要開口為孝親王求情!」
「玄王!」德親王老臉一繃,倒是比孝親王會做表面功夫,立刻起身走下來:「老臣給太后請罪!」
冷玖沒有看他,掃了眼進氣少出氣兒多的孝親王,微微抬手:「陸常!還不扶哀家回宮?」
陸常走上去伸出手臂給冷玖:「奴才早已經準備好的鳳輦,宮裡也備好了楊葉水,太后等下回去可得好好洗洗,去去這一身晦氣!」
冷玖挑眉:「確實是晦氣!紫雨,還不走?」
紫雨走上來,雖然身體還是很痛,但是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奴婢在呢!」
冷玖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麼轉身,看了眼宮御微和華瑾之道:「勞煩相爺和華世子派人將這些人送進宮裡,嗯,等下皇上審案,這可都是必不可少的證人!」
華瑾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給冷玖一個臭臭的表情,但是聲音卻恭敬:「遵旨!」
宮御微倒是比他規矩多了,垂眸不見一絲情緒:「遵命!」
龍月離懶懶散散的起身:「本王也想去宮裡看個熱鬧,正好陪太后一路!」
冷玖涼涼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龍月離知道自己把冷玖得罪慘了,被她無視也不在意,厚著臉皮追了去!
外面鳳輦停在那裡,兩旁儀仗隊一個不少,隊伍前面還有人端著盆子用楊葉灑水,陸常這是告訴所有人,太后是清白的!
冷玖倒是不在意,走上鳳輦,又轉身去拉紫雨:「上來!」
紫雨受寵若驚,但是卻搖頭拒絕了:「奴婢這點傷不礙事,可以走回去!」
冷玖直接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上去:「這是命令,敢違抗哀家可是要打板子的!」
紫雨一笑,心中無比溫暖,被冷玖扯上了車輦,兩人坐進去,車輦起行;龍月離本來想賴上去的,但是冷玖拉了個宮女同乘,而且讓侍衛將兩邊都賭上,他還真沒轍了,只能上了自己的馬車跟在後面,與前面豪華的隊伍比起來,怎麼看怎麼有些蕭瑟的感覺!
冷玖回到未央宮的時候青菱、杜衡他們已經在了,香茗受了傷回自己的屋裡養著,其他宮人也都回來,因為涉案不深,只是被關起來,倒是沒有被虐待。
「恭迎太后回宮!」
冷玖看了眼她們走進去:「杜衡!去請太醫給紫雨看看,另外找個宮女照顧她!」
「奴才遵旨!」
紫雨想說不用,但是知道冷玖的話一般都不會改變,索性不說,只是心裡記下她的好,以後再回報!
冷玖在一個大浴桶裡面泡了一陣楊葉澡,又去浴池裡好好的洗了一遍,這才出來,青菱小心的給她的脖子上了藥,用布條裹住,找來一套黑色的鳳服為冷玖穿上,又梳了一個稍微複雜的鬢,點綴上九尾鳳釵,穿得比以往隆重些許,這是要告訴所有人,太后還是太后,還是這後宮之主!
仔細的描眉化妝,整理好衣擺,這一套下來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不過那效果自然是不用說的;一身黑色金線的鳳袍,端莊大氣,繁複的頭飾配上冷玖天生的氣質,威儀不凡,縱然冷玖的容顏太過眉眼,但是那妝容和氣質壓下來,讓人根本不會去注意她的容顏,只有敬畏。
冷玖起身走出來,看著殿外的景色,微微抬眸,眼中是冷魅凌厲:「也該讓人知道這後宮到底是誰做主的了!」
「是!」陸常走到冷玖身旁,依舊是以往的臉色,好似被冷玖關押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直在她身邊一般!杜衡和青菱退後一步,跟在他們後面出了未央宮!
惠妃的惠陽宮此刻是熱鬧至極,龍奕回宮就直接來了惠陽宮,龍月離知道冷玖不待見他,所以也去湊熱鬧;接著是宮御微和華瑾之將那些證人送來,然後德親王也來了,兵部尚書擔心趙顏也來了;而華雨宣和後宮那些妃子自然不會放過這湊熱鬧的機會的,所以整個惠陽宮滿滿的人,煞是熱鬧!
「太后駕到!」
這一聲是陸常喊的,不過比以往都要嘹亮,都要有洞穿力。
「參見太后!」
一群人嘩嘩跪地,冷玖回宮兩個時辰,他們都知道太后洗清了罪名,那樣的大罪還能脫身,誰敢不恭敬?
冷玖走進去,目光落在最裡面,龍奕端坐高台,惠妃一身狼狽的趴在地上,旁邊是被捆成了粽子的林峰,底下那些證人宮女一字排開。
此刻官級小的直接跪下,官級大的拱手拜禮,不過除了龍月離和龍奕!
冷玖沒有叫免禮他們也不敢起,冷玖站到中間,目光直直的看著龍奕,目光冷沉,唇角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麼?哀家還當不起皇上一個起身迎接?還是說皇上要哀家給你行禮?」
眾人心中嗡的一聲,太后這是要皇上行禮?因為這個太后太小,而且沒有子嗣,在他們看來也不算多尊貴,所以從未有人計較皇上給太后行禮,而太后前些年纏著皇上,那樣子根本沒有一點太后的樣子,他們也不覺得皇上不行禮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太后居然要皇上行禮,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沒人敢說不妥。
龍奕眼眸一瞇,深深的看著冷玖:「太后要朕行禮?」
冷玖一手搭在陸常的手臂上,微微昂首看著龍奕,傲然一笑:「怎麼?皇上沒學過皇家的尊卑禮儀?哀家雖然是後皇后,但是也是先帝親封的皇后,昭告天下,記入皇室宗譜,與先皇后同樣尊貴,莫非哀家還當不得皇上一禮?」
龍奕本來就駭人的臉色此刻更加的冰寒,整個宮殿彷彿刮過了雪山的風一般森冷。她居然要他給她跪下!龍奕的手緊緊握拳,心中翻江倒海,憤怒、震驚、屈辱。
龍月離知道冷玖要立威,此刻他自然不能這樣站著,嗯,雖然他覺得自己誰都不必跪拜,但是誰讓這是他看上的女人呢?跪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吃虧!想通了龍月離抬步走到中間,大紅的衣擺騷包的一揚,單膝跪地垂首:「臣龍月離!拜見太后!」
龍奕臉色便了便,最終緩緩站起,非常艱難的走出兩步,他的目光盯著冷玖,像是要將她洞穿,可是冷玖一直保持那副優雅淺笑的樣子,無視他的壓力;而他,卻不得不走上前,然後單膝跪地:「拜見太后!」
從當皇帝的那一天起龍奕便沒有跪過任何人,而這鯁直了四年的雙膝,終於跪在了冷玖的面前,他向來心高氣傲,成為皇帝之後更加不把別人看在眼裡,可是如今冷玖卻當著眾人的面給他上了一課,什麼叫尊卑!
皇帝都跪下了,還有誰敢站著?德親王等趕緊跪地,也不知道他膝蓋那把老骨頭受不受得住著堅硬的地板!后妃們本是半蹲的禮,如今全部跪地,這一下全部跪在地上,終於整齊了!
冷玖並不享受這種眾人跪拜,俯視眾生的時刻,她要的不過是龍奕的臣服,要的不過是屬於她該得到的尊貴和地位!
邁動步子,華麗的衣擺從龍奕的面前劃過,走到他剛剛座的位置坐下:「平身吧!」
沒人敢先起身,都是看著龍奕,直到龍奕沉著臉起身,眾人才緩緩的跟著起來:「謝太后!」
龍奕走去另外一個位置坐下,冷玖彷彿看不見他的神情,端過剛剛端上來的茶,纖纖的手指滑動杯蓋,目光落在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惠妃,輕笑:「這不是惠妃麼?怎麼這幅摸樣,看起來可不美了!」
惠妃縮了縮身子,不敢答話,她此刻已經沒話可說了,她陷害冷玖,也不能再求她救自己了,甚至已經想到自己的結局,此刻臉色死灰,心更是如死灰一般。
冷玖見她不回答,目光笑著看向華雨宣:「貴妃與惠妃不是一向感情最好麼?這惠妃弄成這個狼狽的樣子,貴妃也不求求情?」
華雨宣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臣妾對後宮的姐妹一視同仁。惠妃做了不容饒恕的事,臣妾就算心中痛惜,也只有壓下了!」
冷玖心中冷笑,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貴妃果然不愧是貴妃,這後宮的典範啊!」
華雨宣知她是諷刺,但是現在她也不能說什麼!
冷玖不再理她,轉而看向龍奕:「皇上審得如何?哀家是否還得去那刑部大牢住個一兩天?」
龍奕臉色冷沉不看她,目光落在面前的惠妃和林峰身上:「來人!將這兩人給朕拖下去杖斃!」
「皇上!」兵部尚書跪下,一臉悲切,可是卻不敢開口求情,這樣的事情,容不得他求情。
四個侍衛就要上來拿人,冷玖微微抬眸:「慢著!」
兵部尚書希冀的看向冷玖,可是冷玖說出的話卻將他瞬間打入地獄。
「謀害皇子是一罪,私通是一罪,陷害太后是一罪,三罪並罰,這簡簡單單的杖斃是不是太便宜了?」
龍奕終於看向她,還是那想要將她刺穿的目光:「太后想如何?」
冷玖塗了丹寇的手指劃過茶杯邊緣,無比的美艷,而美艷的東西也往往帶著劇毒:「雖然不比誅滅九族,但是滿門抄斬,似乎不為過吧?」
轟!一個驚雷炸想,兵部尚書身子一軟差點倒下,林峰狠狠的瞪著冷玖:「太后如此蛇蠍,就不怕遭報應麼?」
「哀家很蛇蠍麼?」冷玖一臉不解的挑眉:「你殺了一個皇子,就這一條就足夠讓你滿門抄斬了,而你陷害哀家,差點讓哀家殞命,不僅如此,你為了掩藏真相還殺了無辜宮女的全家,到底是哀家蛇蠍呢?還是你們最大惡疾?若是你們這樣的罪行都不夠滅族炒家,那麼我們這鳳御的法典還不如拿去當手紙得了!」
「太后!」趙顏死灰的眼中終於有了情緒:「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已死謝罪,求太后放過臣妾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這世上沒有無辜之人!」冷玖看向德親王:「德親王覺得哀家說的處罰可是重了?」
德親王沉默片刻垂首:「三罪並罰,理應滅族抄家!」
「德親王!」趙顏瞪大眼,目光猛的轉向華雨宣:「華貴妃!你明明說過讓我定罪就會保住我趙家的,為什麼言而無信?」
眾人聞言嘩然,目光看向華雨宣,這事兒居然有她的份。
華雨宣表情未變,冷冷的看著趙顏:「本宮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皇上!」趙顏跪地幾步爬到龍奕面前,一臉淚痕:「皇上!這一切都是華貴妃主使的,她發現臣妾與林侍衛的事情,以此要挾臣妾,臣妾都是聽她指使的啊!」
「皇上切莫聽這瘋婦亂說,她分明就是聽到要滿門抄斬,恨上老臣了啊!」德親王連忙道。
華雨宣走出來,大方的對龍奕行一個禮:「臣妾不曾參與此事,也並不知情,請皇上明察!倒是惠妃與人有染之事臣妾略有耳聞,曾多次隱晦勸告惠妃,怕是讓惠妃記恨了!」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皇上,臣妾沒有說謊,都是她吩咐的啊!」趙顏扯住龍奕的龍袍,哭得無比的淒厲。
林峰也急得連忙道:「皇上!確實是貴妃娘娘威脅我們的,求皇上明察!」
龍奕一腳踢開趙顏猛的起身:「來人!擬旨,惠妃趙顏與侍衛統領林峰私通,損害皇室顏面,惠妃割去尊位貶為奴,執腰斬之刑!林峰廢其大統領之職,五馬分屍!」
「是!」
眾人聽到這個鬆口氣,卻不想龍奕又道:「另擬一張聖旨,奴婢趙顏於庶人林峰謀害大皇子,又企圖嫁禍於太后,罪大惡極,趙家、林家亦有同罪,判滿門抄斬,所有人一律不得放過,由德親王親自帶人抄家監斬!」
德親王腳一顫,只得領旨:「老臣領旨!」
這一下趙顏和林峰完全絕望了,兵部尚書直接暈死過去,沒讓趙顏在說話,直接讓幾個侍衛將他們帶走,而其他的那些證人也全數被帶走,整個屋子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離開而鬆弛下來,反而更加的緊張,不過沒人說話,都看著高位上的太后和皇上。
龍奕轉向冷玖,面色陰寒:「如此處置太后可還滿意?」
冷玖啄了一口涼了不少的茶,抬眸:「這可是皇上的決斷,與哀家無關!對了,怎麼沒見德妃?」
冷玖突然轉了話題,陸常倒是反應最快,道:「回太后!德妃身子不適,現在還休養著呢!」
「哦!」冷玖一副明白了的表情,然後放下茶杯自然道:「哀家上次看了德妃那宮裡,陰測測的,不是個好地方,況且大皇子也在那裡夭折,德妃看了怕是觸景生情,不利於養病!哀家記得西邊有一處清荷宮,倒是個不錯的宮殿,而且很清靜,等下拿哀家的懿旨,把那座宮殿賜給德妃,至於那原來的宮殿,封了吧!」
「奴才領命!」
冷玖這才起身:「哀家兩日沒有安睡,如今甚是乏了,回宮!」
「太后起駕!」
「恭送太后!」
那些妃子此刻對冷玖是萬分恭敬,這一刻她們才真正看清楚,到底誰才是這後宮的主宰!那清荷宮名字不錯,但是卻是一處極為偏遠的宮殿,與冷宮無異,冷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德妃送進去了,連皇上都沒有反駁,誰還敢對她不敬?
龍奕握拳看著冷玖的背影,他怒,他恨,可是此刻他什麼都發作不出來,尤其是她搬出她是先皇后,入了宗譜,他的心就像被凌遲一般,她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後母,而她竟然讓他給她跪下,可笑,他憑什麼要跪她?比起趙顏給他的羞辱,冷玖才是在他心上劃刀,可是他卻忘了,就在兩日前,他還想要了冷玖的命!
懷著滿心的怒火,龍奕恨恨的離開,滿屋的美貌妃子,他卻看都不曾看一眼,而此刻就算有個絕世尤物也消散不了他的怒火!妃子們面面相覷,最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今日的事情,誰都不敢說出去!
一群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宮御微自然不會多留,而龍月離早就不見了蹤影,最後剩下的就只有華雨宣、德親王和華瑾之。
德親王看向華雨宣,無奈的歎口氣:「你糊塗啊!」
華雨宣抿唇不語,至此她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是為了瑾之,為了德親王府,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她的苦心的!
德親王又看向華瑾之:「瑾之!你又為何要來攙和一腳?你可知道差點害死你姐姐,害了我們德親王府啊!」
華瑾之冷笑:「看來父王是知道這件事了,既然知道了,就該知道我沒有做錯,我沒有這樣惡毒的姐姐,您也最好勸她收斂一點,她這一次能保住這貴妃之位,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德親王氣得怒瞪他:「你是跟父王說話的語氣麼?還有什麼叫沒有這樣的姐姐?我告訴你,就算她死也是你的姐姐!」
華瑾之不再看他:「那就等她死了再說!」話落轉身大步離開!
德親王氣得手都顫抖了:「不孝子!」
華雨宣幫他拍拍背:「父王別氣了,瑾之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都成年了還小,那什麼時候才能長得大?」德親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說完看了眼華雨宣,溫怒道:「你也不省心!」
「父王放心,以後我不會了,我會小心的!」華雨宣乖巧的保證。
德親王歎口氣離去,他還得去領聖旨呢,這抄家滅族的事,他又得背一身的罪過啊!
回未央宮的路上,杜衡忍不住問道:「太后明知此事是華貴妃所為,為何不直接將她問罪?如今惠妃做了替死鬼她卻一點事兒都沒有!太不公平了!」
冷玖輕笑:「華貴妃的身後是德親王府,你以為那麼容易問罪的?」
陸常笑著附和道:「皇上看起來沒有表示,但是心裡還是明白這件事情跟華貴妃脫不了干係,所以才將這抄家滅族的事情交給德親王去做,雖然這是皇宮大院,但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後宮還有那麼多的妃子,每個代表一家,到時朝中官員都知道德親王府為了自保什麼都做得出來,日後怕是沒人敢真心結交他們了,這後宮華貴妃也會被孤立!」
冷玖嗤笑看他一眼:「哀家最討厭你這樣的蛔蟲了!」
「奴才給太后賠罪,任憑太后處置!」奴性又出來了,冷玖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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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妞們降火來了,麼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