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章 求藥 文 / 我非主角
紫雨進來看冷玖,卻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正好那人看過來,那冰冷的眸子懾人心魂,紫雨嚇得腿一軟,全身僵硬得忘記了反應!
就在紫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直藕臂從被子裡伸出來,一把將那個腦袋扳了回去,接著響起冷寂慵懶的聲音:「她可是我的人,別給你嚇著了!」
龍月離撫過她粉嫩嬌艷的容顏:「你不是知道殿外有我的人麼?隨便調幾個進來,絕對忠心!」
「你就想讓你的人監視我是吧?」冷玖白他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那點心思!
龍月離呵呵一笑:「還不是你太愛招蜂引蝶,本王沒有一個個掐掉已經算好的了!」
冷玖不看他,微微坐起身看了眼紫雨:「你出去吧!別讓其他人進來!」
紫雨強壓住心神點點頭,轉身出去了!不過估計今晚她都睡不好了!
龍月離將冷玖拉回來:「你那麼心疼你的丫頭,本王可要吃醋了!」
冷玖嗤笑:「你醋得還少?」
龍月離好生無奈:「我醋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沒良心的,如今還拿來糗我了是吧?」
冷玖往他懷裡靠靠,繼續睡覺:「別鬧!還困著呢!」
龍月離皺眉:「你都睡了快十個時辰了,怎麼還困?你的身體也沒那麼差啊?」
冷玖不說話,閉眼挺屍,她能說我要是不睡等下會被你這只精力過頭的餓狼撲倒麼?她才不想再被他折騰一晚,會死人的!
有了冷玖的禁令,龍月離當真只抱著她什麼也不做,一有時間就直接賴在了冷玖的宮裡,紫雨看了幾次也就習慣了,雖然她知道這有些不合禮數,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該過問的!
很多事情都穩定了,冷玖難得的安穩了幾天,日子又漸漸閒得無聊,好在還有一個紫雨可以給她彈琴解悶。
杜衡走進來看了眼在一旁彈琴的紫雨,然後走向冷玖:「太后!司織局的王公公求見!」
冷玖拿著銀叉剁了一塊蘋果放進嘴裡:「司織局的人找哀家做什麼?」
「奴才問了他,他說一定要見著太后才肯說!」
冷玖想了想:「讓他進來吧!」
紫雨見冷玖召見人便停下的手走到冷玖的旁邊侍候!不多時一個清瘦的太監走了進來:「奴才參見太后!」
冷玖放下叉子:「說吧!找哀家何事?」
王公公看了冷玖身旁的紫雨和青菱一眼:「太后可否讓兩位姐姐迴避一下?」
冷玖揮揮手:「出去吧!」
等紫雨和青菱出去,冷玖才道:「讓哀家猜猜,司織局的人跟哀家沒什麼瓜葛,能讓王公公不顧別人的目光找上門來定是有事情必須見哀家,而哀家思來想去好像也就陸常跟你們這些公公有些瓜葛,也就是說你是福公公的人!」
王公公一笑:「太后果然睿智過人!奴才正是福公公的人,福公公得知陸公公失蹤的事情,特意讓奴才親自帶一句話給太后!」
冷玖嗤笑:「陸常失蹤了他不去找人,莫非還指望哀家去找?」
王公公表情不變:「福公公說,四年前未央換寢之事雖然他不曾參與,但是也是很清楚的,這麼些年來他與太后相安無事,也算不得仇恨,若是太后願意放陸公公一條生路,他便將那些事爛在肚子裡,終身不對任何人提及!」
冷玖聞言挑眉:「他這是威脅哀家?」
「太后言重了!福公公只是跟您做一次交易!」
冷玖抬手拿起杯蓋輕輕滑動,淡淡垂眸道:「回去告訴福公公!跟哀家做交易就拿出點足夠的籌碼,別總扯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哀家能走到今日,就不怕別人翻出點風浪來!」
王公公聞言深深看了冷玖一眼,隨即垂眸:「奴才會帶到的!」
說完從袖子裡拿出幾張花樣:「這是今年新年定制的新衣花樣,不知可有太后中意的?」
冷玖目光掃過那幾個花樣,道:「哀家看那蘭花不錯,就它吧!」
「是!奴才告退!」
等王公公離開,冷玖喚來青菱:「傳信回將軍府,讓他們去查查福公公住的地方還有他的勢力!」
「莫非他是因為陸公公的事情來問話的?」
「一個垂死的老太監而已,有什麼資格跟哀家問話?不過是想用曾經侍寢的秘密來做交易而已!」冷玖勾唇冷笑:「一個已經快入土的秘密就想從哀家手裡要人,也太小看哀家了!」
青菱看了看冷玖,隨即退下了!
冷玖垂眸起身走到琴案後面,抬手在琴弦上滑過,手了手眸子微閃:「再過幾日就可以見到了,不知那琴聲是否依舊呢?」
杜衡走進來:「太后!」
冷玖勾起一根琴弦:「何事?」
「華世子今日和幾個武將切磋武功,不小心被刺傷,一個時辰前被抬了回來,華貴妃剛剛得到消息,已經帶著幾個御醫回王府了!」
「錚!」冷玖手中的琴弦劃過,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冷玖微微斂了眸子:「傷得可重?」
「據說傷在腿上深可見骨,德親王妃都嚇得暈倒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杜衡出去,冷玖才再次勾住琴弦,一個單調的音符從她手下躍出,好一會兒停了手,長長歎口氣:「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呢!」
晚上龍月離又來了,一見面就說華瑾之受傷的事,說完見冷玖表情一絲都沒有變,不由疑惑:「你都不擔心一下?」
冷玖奇怪的看著他:「為何我要擔心?」
龍月離邪氣挑眉:「那小子不是很得你心麼?上次成年禮你親自去,不僅給他加冠送了簪子還喝了他的合歡酒,如今受傷了怎麼不擔心了?」
「他有一堆人關心,就算要死,也輪不到我來哭!」冷玖薄涼道。
龍月離眼皮抽了抽,醋意也升不起來,歎口氣將冷玖抱住:「我怎麼就忘了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呢?居然還指望你有點擔心,真是浪費精力!」
冷玖不語!龍月離突然勾起她的下巴,非常認真問道:「哎!若是有一天本王要死了,你會不會傷心一下?」
冷玖涼涼的掀掀眼皮:「哀家會燒幾個絕世美女給你陪葬,讓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龍月離臉色一黑:「你就不能說點人話?」
「我說的自然是人話,只是你聽不懂而已!」
「沒良心的東西!」龍月離恨恨的咬她臉頰,一口不夠咬完了繼續,直到咬到冷玖忍不住發飆:「你混蛋屬狗的吧?」
「錯!本王屬牛,想將你這顆草給嚼吧嚼吧吞肚子裡!」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老了!」
龍月離說不過冷玖,一把將她撲倒,邪魅勾唇,**升起:「本王就是老牛,所以要將你這顆草帶著露珠兒給吃個乾乾淨淨!」
冷玖無語,抬手想要將他打開,卻不想手被龍月離握住,他輕輕湊近,聲音暗啞輕歎:「玖兒!已經五天了,再憋下去會死人的!」
冷玖心中一蕩,就是這一晃神,龍月離已經俯身下來吻住她的唇,大掌在她身上作亂!冷玖開始還能怒瞪,最後眼中的火焰全都化成了**,隨著龍月離而沉淪!
**帳暖,不知幾何!
而第二天早上,當冷玖準備爬起來的時候,頓時感覺全身都僵硬了,熊熊的怒火瞬間燒起,牙齒都快要出血來:「龍月離!等著老娘掐死你!」
「阿嚏!」剛剛回到王府的龍月離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不用想都知道是冷玖在罵他了,龍月離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抬手扶額:「慘了!昨晚不知道節制,也不知道又得做多少天和尚了!」
紫雨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冷玖雙眼怒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怕怕的走過去:「太后!您怎麼了?」
冷玖好不容易才閉上眼睛,許久才強迫自己將那怒火壓下去,起身拿外套裹了自己,冷聲道:「給哀家準備衣服,哀家要沐浴!」
紫雨一看便知冷玖心情不好,乖巧的應道:「奴婢這就準備!」
冷玖揮退了其他宮女走下浴池,暖暖的水將她包裹,僵硬的身體才稍稍舒服;她沒有脫衣服,但是就算沒脫她也知道上面一定非常的精彩,該死的龍月離,要是他現在在她面前,她絕對會閹了他!
不過吃了這麼一個虧冷玖也明白了,男人不能寵,能不能放縱,尤其是那種臉皮厚道刀槍不入的男人,絕對不能相信他的保證!
沐浴之後出來,冷玖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情緒,青菱備好了膳食,冷玖倒也真的餓了,比往日多吃了半碗!
吃完飯身子又有些睏,剛剛準備回床上躺著,卻見一個穿著綠衣的三等小宮女低著頭走來:「奴婢香茗見過太后!」
冷玖腳步一頓:「何事?」
香茗拿出一瓶藥膏遞給冷玖:「這是主子讓奴婢給您的,說抹了就沒那麼疼了!」
轟!冷玖那壓抑著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爆,眸子危險的瞇起,怒火升騰,香茗嚇得忘記反應,有種拔腿想跑的衝動,但是冷玖沒給她機會,突然抬手搭住她的肩頭,然後陰測測的一笑:「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哀家想閹了他,是他自己動手還是哀家親自動手,自己選一個!」
香茗怕怕的看著冷玖,愣愣道:「這有區別麼?」
「當然有!」冷玖的笑更加的冷:「他自己動手可以少點痛苦,哀家動手,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香茗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冷玖捏捏她白白的臉蛋:「乖乖給哀家傳話,知道不?」
香茗下意識的點頭!
沒過多久龍月離就得知了冷玖的話,一字不漏,他又是長長一歎,為了自己的安危,還是躲一陣吧!
帶著對龍月離的怒火,冷玖又去睡回籠覺了,現在身體累得連螞蟻都踩不死,不睡還能幹嗎?
一覺醒來是中午,剛好吃午飯,冷玖又拉了紫雨給自己按摩,縱然睡了這麼久,還是懶洋洋的不想動!
「紫雨!哀家發現你最近按摩功力進步了不少哎!」冷玖舒服的瞇著眼道。
紫雨輕笑:「奴婢天天給太后按摩,前兩日還特意請教了宮裡的太醫,太醫說按摩這些穴位最有用,奴婢照著學來的!」
冷玖點頭:「嗯!不錯,摁好了哀家有賞,哎,往下點,腰還酸呢!」
下午涼風習習,冷玖讓杜衡將軟榻搬到百花園,拿了緞子鋪上,直接躺倒百花園睡覺去了,她的前方正是一簇牡丹,剛剛還開得正艷,不過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堆碎花瓣了!
雖然身體還是有些疲憊,但是冷玖現在卻睡不著,懶懶的躺在軟榻上,揮手讓人將院子裡的花搬過來給她摧殘!
紫雨看著那一地的花瓣滿是不忍,但是冷玖顯然心情不怎麼好,她也不敢去勸她!
「太后!」杜衡拿著拂塵走進來:「太后!華貴妃求見!」
冷玖撥弄花瓣的手一頓:「不見!哀家心情不好!」
「是!」杜衡退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又回來:「華貴妃跪在大殿外,說有事求太后!」
「她求我?」冷玖微微挑眉,將手裡的一朵牡丹花瓣丟下:「她有什麼事需要求哀家?」
「奴才不知!不過華貴妃跪在門口,以頭觸地,似乎真的有要緊的事情!」
冷玖想想,許久才道:「讓她進來吧!」
沒多久華雨宣進來了,一身簡單的華服,臉上有些疲憊,略顯風塵,好像是從哪裡匆匆趕來一般!她臉色有些沉靜,垂著頭走到冷玖的面前,雙膝跪地:「臣妾參見太后!」
冷玖看著她的姿勢,輕笑:「哀家可受不起貴妃這麼大的禮,起來吧!」
華雨宣沒有起,抬頭看著冷玖,裡面倒是第一次沒了那種敵視:「臣妾求太后救瑾之一命!」
冷玖微微瞇眼:「貴妃何出此言?」
「瑾之昨日與人切磋,卻被人傷了腿,太醫查出傷及筋骨,就算治好也會落下病根,臣妾知太后有一份可以續筋煉骨的神藥,特求太后賜藥,救瑾之一命!」
冷玖聞言輕笑:「不過是落下點病根,又不傷及性命,那裡有救一命之說?」
「太后!瑾之自小就好武,愛騎射,若是落下病根,他就不能再騎馬,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練武,已經等同要了他的命啊!」
冷玖拿過手絹擦擦手上沾染的花汁:「青菱!」
「奴婢在!」
「哀家手上有什麼續筋煉骨的神藥?」
「回太后!是黑玉!那是已故天下第一神醫鬼手用上百種稀世藥材煉製,可以續筋煉骨,當年老將軍征戰沙場受了重傷,雙腳腳骨斷裂。筋脈受損,幾乎成為廢人,神醫佩服老將軍忠勇,特地送上唯一的一塊黑玉,為老將軍重新煉骨,修復筋脈,老將軍才得以康復,後來神醫與老將軍結成忘年之交,不過沒過兩年神醫就逝世了,這世上也在無人能練出黑玉!」
冷玖聞言微微挑眉,這麼神奇的東西?轉頭看向華雨宣,有些為難道:「華貴妃可聽見了,這是已故神醫留給家父唯一的遺物,哀家做不了主,請回吧!」
華雨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冷玖:「太后!您真的要對瑾之見死不救麼?」
冷玖疑惑皺眉:「哀家不是見死不救,而是無能為力,那是神醫的遺物,又是家父的東西,哀家就算是太后也做不了主,貴妃若是有心就派人快馬加鞭去西南,問問家父,或許他看見與德親王多年的交情上願意救華世子也說不定!」
「臣妾沒想到太后竟然這般的無情!」華雨宣臉色泛白,有些怒氣:「瑾之去軍營那幾日,日日都拿著你在他成人禮上送的髮簪,晚上一個人悶悶的喝酒,後來也因為醉酒與人打架才受的傷,我不相信這一切與你沒有一點關係;昨晚我守在瑾之身邊,親耳聽到他喚你的名字,他對你一片情深,若是讓他知道你如此絕情,會不會心寒?」
冷玖聽著她質問的語氣,頓覺好笑:「華雨宣!哀家不知道該說你是愚蠢還是聰明,你既然知道哀家的身份是太后,那你可知道臣子肖想太后是何罪?若是真給人知道了,說輕點他會被皇上流放,說重點他會被天下人唾棄,背一身的污水!這樣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就該爛在肚子裡,如今你卻拿來指責哀家無情,在你看來,哀家該對他有情麼?而你,又是用什麼樣的身份來質問哀家?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很可笑麼?」
華雨宣被冷玖說得一臉慘白,她氣憤冷玖的無情冷漠,可是偏偏她說的話句句在理,她反駁不出來,好半天才找到一句話:「就算瑾之真的被天下所罵,太后就不怕背上紅顏禍水,禍亂朝綱的千古罵名麼?」
冷玖摘下一朵牡丹:「哀家如今不過二十,就算哀家不做什麼,這紅顏禍水的罵名估計也會扣在哀家頭上,哀家還怕什麼?再說,做紅顏禍水,也得有資本是不?」
華雨宣緊緊握住手帕,這次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冷玖就跟一塊鐵石一樣,油鹽不進,刀槍不入,她說什麼都會被打回來,她還能說什麼?
「既然如此,臣妾……告退!」華雨宣深深吸口氣,起身離開,背影都無比沉重。
冷玖垂下眼眸不看她,直到她走遠才道:「青菱!那樣東西可在將軍府?」
青菱點點頭:「在!」
「去給哀家拿來吧!」
青菱有些意外:「太后剛剛不是說不給麼?況且那藥世上只有那麼一點,若是用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冷玖微微掀開眸子:「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我也不想看見那個驕傲的人兒被打落,那樣就沒意思了!」
青菱沒有再說,轉身讓人去拿藥,不到半個時辰就將藥遞到了冷玖的面前!
「這就是黑玉?」冷玖看著面前這一塊黑黑的不足掌心大的東西,很硬,像是煤塊,而且還有一種莫名的難聞的味道。
「據說是用五十重奇珍的骨血,混合了五十多種藥草製成,天下只此一塊!」
「這怎麼用?」
「只需要泡水它就會軟化溶解,用來敷傷口的,不用七日便可續筋煉骨,比以往的還要好,當年老將軍用去了大半,若是給了華世子,怕是就沒了!」青菱有些不捨道!
冷玖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她不懂醫,最多知道一些驅蟲止血的草,這東西在她看來就是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這麼神奇,那不是只要不死,全身斷骨都能活?」
「差不多吧!」青菱點點頭:「對了!太后現在要將這個藥給華世子送去麼?」
冷玖將藥放回一旁的盒子裡,垂眸道:「哀家既然說了不給,自然不會給的!」
青菱一頭霧水,不懂!
冷玖沒有解釋,靠著繼續摧殘面前的花兒!
不到一個時辰,杜衡匆匆來了:「太后!皇上帶著德親王來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曲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一堆宮女跪下!
「免了!」龍奕抬手,隨即大步的朝冷玖走來,看見冷玖慵懶的靠在軟榻上,眸子一閃:「太后身子又不舒服?」
「哀家不過睡個午覺,這一個個的來,存心不讓哀家睡個安穩是吧?」冷玖懶懶道。
德親王趕緊走到冷玖面前,拱手施禮:「老臣拜見太后!」
素手一抬:「德親王免禮!今兒個是什麼風把德親王都吹到哀家這裡來了?」
德親王一臉沉重:「老臣本不該來打擾太后,但是為了犬子瑾之,老臣只得厚著臉皮來太后這裡求上一求!犬子昨日重傷,如今尚在昏迷,太醫雖能治好他的腿傷,但是卻修復不了筋骨,恐怕犬子這一生就得廢了,臣斗膽進宮向太后求藥!」
龍奕見冷玖不說話,便開口道:「朕知黑玉珍貴,但是如今瑾之急需,還請太后看在朕的面子上賜藥!」
冷玖垂眸:「黑玉乃是神醫贈與家父的,哀家也不能做主,皇上不如去信問問家父?」
龍奕皺眉:「此去西南,快馬加鞭來回也得七日,瑾之等不了那麼多天!」
「太后!」德親王雙膝一屈跪地,老淚縱橫:「老臣嫡出一脈只得瑾之這麼一個孩子,老臣求太后了!只要太后願意賜藥,老臣日後定會報答太后,報答老將軍的!」
冷玖眉頭微動,等的就是這句話:「德親王言重了!容哀家想想!」
見她微微送了口氣,德親王也多了一分希望:「老臣不是刻意為難太后,只是不得不求太后啊!」
龍奕拍拍德親王的肩頭:「王叔別太著急,太后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冷玖心道:我看起來像通情理的人麼?
故意沉默為難了好一會兒,冷玖才長長一歎道:「罷了!救人如救火,想必家父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哀家!青菱!去將軍府取了黑玉給德親王吧!」
青菱會意點頭:「奴婢遵命!」
德親王心中那塊石頭終於落地:「老臣多謝太后賜藥!」
青菱帶著德親王走了,龍奕卻在冷玖的身旁坐下,見她微微垂眸,絕美的容顏在這陽光下比那花兒還有嬌媚,抬手就要去撫摸,卻不想冷玖睜開了眼,冷冷的看著他的手!
龍奕無奈收回手,看著地上被冷玖摧殘的一堆花瓣,有些惆悵的歎道:「朕從未想過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皇上是在感概什麼?」
龍奕看著她,那眼中似乎有愧疚,有壓抑的情深,還有很多無奈:「若是當年朕能進宮阻止,是否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就算再遺憾一切都成了定局,皇上還是莫要再說,哀家的午覺還沒睡夠呢!」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龍奕又是一歎,起身的時候突然問道:「你可聽過明賢皇后的故事?」
回答他的是冷玖均勻的呼吸聲,龍奕甩甩衣袖,負手離開!
等龍奕走遠,冷玖才睜開眼眸:「紫雨!過來給哀家講故事!」
紫雨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冷玖是要她講明賢皇后的事情呢,想想道:「明賢皇后是前朝開國皇帝的第二個皇后!明賢皇后本是皇帝之父最小的小妾,據說是一個美艷的女子,皇帝在他父親死後便納了這個女子進後宮,後來經過幾番周折終於讓她登上了皇后之位,冊封明賢皇后!」
冷玖挑眉:「就這麼幾句話?」
紫雨扁扁嘴:「太后!這些都是野史雜記裡的,爹爹從來不讓奴婢看這些書,奴婢能知道已經不錯了!」
冷玖想想也是,便也不為難她了!不過雖然只有幾句話,意思卻很明顯,而龍奕說這句話的意圖嘛……莫非他還想效仿那個皇帝不成?冷玖眼皮動了動,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可笑!
冷玖用晚膳的時候青菱回來了:「已經將黑玉給了德親王了!」
「嗯!」隨便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青菱站在旁邊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太后為何非要德親王來求藥才給?」
冷玖放下筷子擦擦嘴:「你以為呢?」
青菱搖頭:「奴婢不懂!既然太后已經打定主意給華世子了,為何還要饒這麼多彎?」
冷玖扣扣桌面,歎口氣道:「你還真的非要哀家給你解釋才懂呢!」
「這華雨宣來求藥,哀家若是這麼隨隨便便就給了,誰還記得這個人情?黑玉如此珍貴,若是哀家隨手給了,再珍貴也不珍貴了!」冷玖頓頓繼續道:「華瑾之的傷擺在那裡,必須得黑玉才能完好,德親王為了兒子一定會來哀家這裡求藥,哀家擺出老將軍推脫,但是他們等不及,還是得求哀家,哀家勉為其難答應,德親王便欠下哀家一個人情,日後冷家有事,他定然就算不會幫助太多,也不能袖手旁觀,縱然一個人情很不實際,但是有總好過無,這東西也不能白給不是?」
青菱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對冷玖多了敬佩,原來一件簡單的事情還有這麼多的學問!
紫雨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奴婢開始還以為太后是真的不給呢!」
冷玖輕笑:「他是親王府世子,身份不同一般人,而華貴妃和德親王來求藥,皇上也當說客,哀家就算不想給也得給!」
「那這樣說來換回一個人情好像是最好的了!」
冷玖眼中光芒一閃:「這就叫做利益最大化,既然一件事情非做不可,那便將對自己最好的抓過來,這樣才不至於虧太多是不?」
紫雨腦袋直點頭,一臉佩服!
德親王府
華瑾之好不容易醒來就看見華雨宣坐在床邊,臉色沉了沉,直接轉向一邊去了!
華雨宣看慣了他的臉色,也不惱,只問道:「還疼麼?太醫已經給你包紮了,不會有大礙的!」
華瑾之悶悶不語!華雨宣歎口氣:「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是你也得想想父王和母妃,你被抬回來的時候差點把母妃都嚇得暈過去了!」
華瑾之聞言終於有了一絲動容,聲音有些沙啞:「母妃呢?」
華雨宣見他願意說話了,微微一笑:「母妃守累了剛剛才被我勸去休息,她昨夜到現在都沒睡覺,等她醒來我就告訴他你醒了!」
華瑾之聞言不再說話!華雨宣坐在床邊也沉默了,目光無意識的轉動,突然落在華瑾之的枕頭下,那裡正好可以看見半隻簪子,那熟悉的花樣讓她心中一震,抬手就要去拿,卻不想還沒碰到就被華瑾之鉗住了手,一臉戒備的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華雨宣看著那只簪子就彷彿看見那人,她以最卑微的姿態跪在她面前相求,她卻冷漠無情沒有一絲動容,心中雖然不想她跟華瑾之有牽扯,可是看到華瑾之這樣,她又覺得好不值,如今看到這簪子,無數情緒翻湧出來,壓都壓不住!
「這只簪子是她送的那支對吧?」
華瑾之放開她的手將簪子塞回去:「不用你管!」
華雨宣有些痛心的看著他:「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何你卻看上了最不該看上的那一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軍營裡喝酒大罪拿著簪子發瘋,若不是你喝了酒一臉頹廢,如何能讓人傷了你?」
華瑾之眸子一冷:「你監視我?」
「若不是我派人看著你,你被人打死都沒人知道!」華雨宣微微怒道。
華瑾之嚴肅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華雨宣!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華雨宣氣急:「我是你親姐你卻視我如豺狼,那個沒心沒肺的賤人你卻處處維護,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華瑾之猛的瞪眼:「我不准你這麼說她!」
華雨宣聞言怒笑:「你這麼傻傻的維護她,你可知道她連你的生死都不在乎?我今天去宮裡跪著求她,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明明有救命藥,卻推三阻四說無能為力,她說就算背負紅顏禍水之名也要拉上你,甚至不怕你被流放,被全天下人潑污水!」
華瑾之聞言一臉怒容,但隨即注意到什麼,臉色一變:「什麼叫救命藥?我需要什麼救命藥?」
華雨宣見他臉色冷了,頓時心道不好,她剛剛口快說漏了,張口想要圓回來,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怕是也瞞不下了:「你受的那一劍幾乎將你的腳筋砍斷,骨頭也碎裂,太醫只能治傷,對於筋骨無力回天,就算治好了,你這條腿幾乎也廢了!」
華瑾之聞言全身力氣瞬間被抽去,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廢了!他變成廢人了!
華雨宣見他臉色瞬間死灰,嚇得立刻道:「不過也不是沒救,只要拿到當年神醫留給老將軍的黑玉便可續筋煉骨,你可以完好如初的!」
華瑾之微微動了動眼皮:「你就是為了這個去求她?」
「是!」華雨宣點點頭,捏著帕子道:「她冷漠絕情至極,我怎麼說都不願意給我,甚至一點都不在乎你!」
華瑾之聞言垂下眼眸,神色黯然,喃喃道:「她怎麼會在乎?」
華雨宣以為他對冷玖失了心,心中一喜,立刻加把火道:「剛剛父親也去宮裡了,還求了皇上一起去,都跪在她的面前,據說還是不願意拿出來,我看她心裡是真的沒你的,你就放棄吧!」
華瑾之閉上眼不再說話!
華雨宣看他似乎很受傷,心中卻鬆了口氣,受傷就好,受點傷忘了那個絕情的女人,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沒過多久德親王拿著黑玉回來,一臉的激動:「瑾之有救了,有救了!」
「太醫!太醫!」
德親王激動的喊道,幾個太醫趕緊出來,為首的老太醫看著德親王也是有些激動:「王爺可以拿到黑玉了?」
德親王連連點頭:「快快快!快給瑾之用上!」
幾個老太醫也有些激動,這可是神醫留下的藥,絕世珍品:「王爺放心!我們這就用,保證世子爺的腿能完好如初!」
「如此就好!」
德親王把黑玉給了幾個太醫就進去,看見華瑾之醒來也很高興,一想到已經拿到藥可以救他,德親王臉上也沒有陰鬱愁色,只想著快點將他治好,走過去站在華瑾之的床邊道:「瑾之不必擔心,父王一定會治好你的!」
華雨宣看著他喜形於色,不由問道:「太后願意賜藥了?她明明說不給的。」
德親王點點頭:「那是神醫唯一留下的神藥,又是老將軍救命的藥,太后不願意割捨也是正常,不過太后還算通情理,最後還是賜藥,為父已經讓太醫立刻過來給瑾之用藥,一定會全部好起來的!」
華雨宣小心的看向華瑾之,生怕他因為太后願意賜藥的事情而回心轉意,卻不想他還是一臉的灰色,頓時心裡放下了些。
太醫給華瑾之用藥,那刺辣的感覺彷彿刀割般疼痛,不過華瑾之此刻已經麻木,任由那痛覺肆意,愣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太醫見此大讚華瑾之心性堅定,卻不知他是因為心比此刻更痛而已!
九月即將過去,金黃的樹葉一片片落下,鋪成了這深秋最美的景色!
「太后!天氣涼,別吹風了!」紫雨拿了披風給冷玖披上勸道。
秋風捲起冷玖的髮絲飛揚,她抬眸看著天空,微微瞇眼:「要下雨了!」
「嗯!這些天一直都這麼暗沉,是該下雨了!」
冷玖垂眸轉身:「進去吧!」
最近什麼事都沒有,一切平靜得好像一潭死水一般,冷玖進了屋子,青菱從後面走進來:「太后!」
冷玖頓住步子:「何事?」
「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聽說華世子的傷已經大好,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冷玖微微動了動眉頭:「這些事情跟哀家說做什麼?」
「沒!奴婢只是覺得太后給了藥,也該知道一下成果!」
「呵!那倒也是!」
青菱看了冷玖一眼又道:「不過奴婢聽說華世子好像有些奇怪,不知是否受了這次重傷的打擊,這段時間都不說話,也不理人,德親王妃都急得哭了好幾次了!」
冷玖垂下眸子:「這些以後不必跟哀家說了,對了,玄王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皇上安排玄王迎接雪國攝政王,前幾日玄王偷了懶,這兩日才開始準備呢!」
「他倒是有心,看來是真的想將那蘭香公主和玄王撮合了!」冷玖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進去,嗯,過兩日那人就要來了,不知幾月未見,可變了摸樣?脫了衣服躺會軟榻,不由響起曾經去那廢院聽他彈琴的日子,如今倒是有些想念了呢!
「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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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瑾之受傷鳥!好吧,俺有罪,俺檢討,各位妞使勁兒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