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撥開雲霧 文 / 糖拌飯
文茜在心情忐忑中迎來了選秀的正日,之前宮裡也派了兩個麼麼過來,這是一第一道檢查,其實,所謂選秀,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首先是各旗上報,這時戶部就已經有專門的人對所報名額中的秀女進行品德進行核查,然後是麼麼直接面對秀女,這是查一些**問題,最後才是親見皇帝,太后,由他們親點留牌,撂牌。
至於那封神秘的信件除了開始帶來的困擾,此後便便像從未出現過一般,總之是沒有任何後續情節,文茜在忐忑一段時間後,便放開了,雖然她覺得這信會給她帶來一定的風險,可人的一生風險有很多,但沒有哪一個會時時刻刻去防著風險,不是有句俗話,只有終日抓賊沒有終日防賊的不是。
選秀正日頭天傍晚,天暗濛濛的,文茜早早吃了晚飯,然後在銅鏡前梳妝打扮,一身月白的錦緞旗袍,袖口領口以及下擺都繡上特有的青花圖案,穿著一高一低的腳子,文茜站著,亦是一幅婷婷玉立的樣子。
大伯母正了正文茜的領子,然後送文茜上了馬車,由二虎駕車送至正白旗待選秀女處集合。入夜時分,正白旗的秀女由參領帶領著進入地安門,然後停在的北門神武門之處,要在這裡等到宮門開啟,鬱悶,文茜揉揉脖子,還有好幾個時辰呢,真是拆騰人。
此時已是深認,周圍的宮燈,各家馬車上的風燈照得四處綽綽約約的,人也看不清楚。四周除了馬的噴涕聲沒別的聲音,各家的秀女都在馬車上呆著,沒人走動,畢竟這是宮門口,放肆不得的。
正白旗的秀女有二十幾位,分成三輛馬車,文茜的馬車裡坐了八個,正好一邊坐四個,文茜坐在靠車門邊,左手邊坐的薩克達氏家的姑娘,名字不清楚,這姑娘氣質不錯,不過傲了點,不太受答理人,而對面,坐的是一人身材嬌小,整個人看著很圓潤而又有些討喜的姑娘,是方佳氏的,見誰都是一臉笑咪咪的,很得人緣。
文茜有些睏,這幾天都沒睡好,這樣的選秀畢竟還是要讓人緊張的。於是便坐直了身子,僵著脖子打盹,這樣打盹自然不好受,可沒奈何啊,衣服不能皺,髮髻不能亂。
這一夜很長很長,文茜迷迷糊著,反正每一個更聲都不曾漏掉。
好不容易,宮門開了,文茜看了看天色,天還沒亮呢,出來的就是上次文茜見過的趙公公。
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秀女們都下了車,跟在趙公公後面,這是文茜第三次進宮了,依然只能低著頭,所幸此時天仍是黑的,周圍是都是一處又一處的暗影,實在也談不上什麼看風景。
好長的路呢,因為鞋子高低不同,儘管經過不短的時間適應,但這麼長的時間走下來,那小腿都已經僵了,文茜只能乘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按摩腿上的**位,以緩解痛苦。
選秀地地方定在靜怡軒。
這一次秀女不少。正白旗地秀女排在中間。此時天才發白。文茜站在一堆秀女中間。眼觀鼻子鼻觀心。在南山寺時練地禪功倒是有些用處。它能讓人不焦不燥。
「卡嚓……卡嚓……」一陣細細地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文茜不由地轉頭望去。卻是那方佳家地姑娘。此時看著文茜望過來。忙偷偷地衝她一笑。那腮幫還鼓鼓地。然後使勁地抿了一口。才把嘴裡地東西吞下去。
「給你……」方佳姑娘塞了一塊酥餅在文茜手裡。
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呢。文茜接過。狀似無意地低下頭。將那小小酥餅放進嘴裡。然後衝著那方佳氏姑娘眨眨眼睛。兩人立時有了死黨地感覺。文茜想起自己地袖子裡。呵呵。那裡也有夾帶。
太陽不知不覺已高高掛起。正是秋老虎地季節。那緊緊地領口讓文茜有種喘不過氣地感覺。真熱。文茜偷偷地從袖子地暗層裡拿出幾薄薄地茶片。是用糯米糖衣。茶葉及薄荷葉製成。算是土製地口香糖。而且還帶解暑作用。更能使口氣清新。
偷偷的給了方佳家的姑娘兩片,這叫有來有往。
終於到中午的時候,淪到文茜這一排,八個秀女,進了靜怡軒的正廳,康熙和太后當正坐著,兩邊分別是宜妃和德妃。
「都抬起頭來……」
一旁的太監唱著道。
「哪,那位就是納喇氏家的文茜姑娘。」文茜抬頭之際,正好看到宜妃在太后耳邊說話。
太后點點頭:「嗯,模樣挺俊俏。」然後又皺著眉頭道:「皇上啊,這納喇家的姑娘不是說腿不太方便嗎,可我怎麼看著好好的呢?」
康熙仔細的看了看文茜的腿,然後道:「母后,你睡那鞋子,可是很有玄機的呢。」
這時太后側著臉,從側面看了下文茜的鞋,然後笑道:「好心思,倒是難為這姑娘了。」
文茜這時很無奈,復又低下了頭,白眼翻了無數,她感覺此刻自己就是商品,好在二十一世紀早把人才當商品了,她現在估且也當下人才商品吧。
不出意料的,她的牌留下來,她們這一組同時留牌的還有那個方佳氏的姑娘,文茜現在已經知道她的名字,方佳氏清萍。
正要退下的時候,卻被康熙叫住。
「茜姑娘,你哥哥嫂嫂已經去了歸化,你這一房一個人也孤單,這幾天,蘇麻身體不好,過幾天又是她的生辰,你就留在宮裡陪陪她吧,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去陪陪你姑姑瑞秀。」
於是文茜就這樣在選秀後被留在了宮中。
很快留牌的秀女各有歸宿,同是正白旗的方佳氏清萍成為十二阿哥的側福晉,而十一阿哥的嫡福晉是郭絡羅氏的雅娜,正是上次進宮時,在十一阿哥那裡,宜妃帶在身邊的那個女子,顯然這個郭絡羅氏雅娜也是內定的。
而文茜卻沒有聽到自己的消息,這留了牌卻又不指婚,是意欲何為呢,一件事,所有的步驟都完成,卻沒個結果,這讓人心總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慈寧宮後面的小屋。
「蘇麻,今天是什麼日子呢,你燈油添了又添,那香也燒了好幾柱了。」蘇麻喇姑的佛堂裡,佛香繚繞,文茜同蘇麻喇姑坐在一起,訟著佛經給蘇麻喇姑聽。
聽了文茜的話,蘇麻喇姑的思緒陷入了回憶,三十多年前,也是這一天,她陪著當時還是少年的皇上出宮,在那天橋的豆腐腦攤前,認識了一個叫白大的人,這人後來成為赫赫有名的白大先生,天機帝師,那人的才氣,那人的風華,便一直烙在她的心裡,雖也曾奢望能結一段緣分,但即是奢望,自然是不可能的,沒想到如今,那人成了台懷南山寺的高僧,原來兩人之間有的是佛緣。
「茜姑娘,你師傅這個時候是否也在點香。」蘇麻喇麻拿過一本佛經,很是慎重的放在佛燈旁。
「師傅一般喜歡在傍晚的時候點香,他說這個時候的香最能引起人心中的虔誠,這個時候禮佛最好。」看著蘇麻喇姑跪拜禮佛的樣子,文茜在跪在她身邊,雙手合一,心中卻空無一物。
「知道你為什麼還沒被指婚嗎?」蘇麻喇姑低聲道。
「不知道。」文茜搖搖頭。
「你師傅誤你,帝師,曾經的天機帝師,他的弟子在別人的眼裡那也該是懂天機的,何況,白大先生在清流一黨有著極高的威望,如今的你,成了一張牌,一張人人都想得到的牌,幾位阿哥都想有要娶你的意思,可笑,他們的心思又能瞞過當今皇上,等吧,也許你還要陪我在這佛堂念好久的佛經呢。」蘇麻喇姑的聲音很低,但文茜卻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原來如此,她一度還以為是十一阿哥看上自己呢,現在想來卻是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