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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求生 文 / 糖拌飯

    八月十五,皇上恩典,納喇府外面的衛兵已經撤了,文茜回到納喇府,一些日子沒見,珠瑪嫂子清減了很多,原來跟著嫂嫂一起嫁過來的四個丫頭也只剩下春喜和雙喜兩個,珠瑪嫂嫂淡笑道:「原來也是額娘硬讓我帶來的,現在家裡的情形,也用不上,我把她們打發回去了。」

    文茜明白的點點頭,說實話,她一直也不明白這種利用陪嫁丫環的固寵的手段,這不是在還沒有敵人的情況下,先豎了敵不是。

    「我已經求准了,明天去天牢探望哥哥他們,嫂嫂要一起去嗎?」文茜說著,搬了個軟凳坐到珠瑪面前,拿起珠瑪的手,攤平,三指按脈門,嫂嫂的臉色很不好,剛才晚飯也沒吃多少,雖說是中秋夜,可其他幾房都窩在自家院子裡,求佛的求佛,哭泣的哭泣,哪裡有什麼過節的氣息,之前她們也只是到五房虞佳氏那裡走動了一下。

    「沒事,可能是這陣子太累了吧,等過了這陣子,好好休息就會好的。」珠瑪看著文茜有些擔憂的神情反過來勸說道。

    把完脈,文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嫂嫂,是喜脈啊,都有三個月了,可嫂嫂居然還不知道,有夠糊塗的了。

    「嫂嫂,你的月事正常嗎?」文茜問道。

    珠瑪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這段時間太忙了,家裡什麼事都要管,沒在意啊,好像沒這回事似的。

    「傻嫂嫂,你都有三個月的身子了,你怎麼都不知道呢?」文茜好笑的看著自家嫂子,珠瑪臉上的表情由詫異轉為驚喜再轉為不可思議。

    「真的??」

    文茜再次點點頭。

    「天哪,我說這陣子怎麼老打不起精神,還以為是家裡事鬧的,怎麼會這樣,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難怪最近瘦了,那小肚子反而出來了。」珠瑪一臉驚喜,有些語無論次的道。

    即然嫂嫂懷了身子。那天牢之行自然不能讓嫂子去了。天牢裡陰氣重。對於孕婦不好。又把春喜和雙喜叫來。這兩丫頭也當得糊塗。還把淺綠找來。文茜回小四合院並沒有帶上淺綠。後來玉翠去了小四合院後。這松香院地廚房就交給淺綠。交待她一些孕婦食療地方子。

    「嫂子。你可不能再糊塗了。第一胎尤其要注意地。好在你地身子骨好。以後啊。家裡地事就少操心。各家房便管各家院地事情。」文茜道。

    珠瑪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不行地。茜妹妹。你不知道。這樣大地一個府。家裡沒了男人是很難整冶地。我若不管。這個家就要亂套。說句不怕妹妹笑話地話。你嫂子我潑辣是出了名地。這一條鞭子。在這兩月裡可是染了不少地血。在家裡已經是惡名昭著了。不過。我就是這性子。看不慣地就要管。讓一些下人爬到頭上。那還得了。」珠瑪指著桌上地鞭子。臉上氣勢很逼人。想想新婚之夜。嫂嫂地鞭子可沒少抽哥哥那幫兄弟。嫂嫂果然是彪悍地。所謂亂世當用重典。納喇家這非常時期。若非嫂嫂這般整治。如今這家也不知成啥樣兒。只是如此一來。嫂嫂地惡名怕是脫不了了。

    「沒事。咱自家人知道你地好就行了。」文茜安慰道。隨即又眨了眨眼:「不過。嫂子對哥哥可不能太強了哦。哥哥可是吃軟不吃硬地主呢。」

    「你這丫頭。倒是一腦子彎彎繞。」珠瑪用手指點了點文茜地額頭。

    文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經過這一事。倒是同自家嫂嫂親近了不少:「天晚了。嫂嫂早點休息。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了哦。」

    「知道,妹妹也早點休息……」珠瑪起身,輕拍了拍文茜的腦袋。

    正在這時,卻聽東院那邊,傳來陣陣尖銳的叫聲。

    「怎麼回事?雙喜,去看看……」珠瑪微一挑眉,一撇頭,文茜發現,嫂嫂很當家主婦的氣勢。

    「哎……「雙喜應了聲出去。

    東院那邊越鬧越厲害,不一會兒,雙喜便匆匆回來。

    「少奶奶,不好了……」雙喜喘著氣道,臉色有些發白。

    「怎麼回事,慢慢說……」

    「少奶奶,四房文仲少爺的新姨奶奶同仲少奶奶鬧起來了,後來不知怎麼就打了起來,結果一不小心,雙雙都掉進荷花塘裡,現在五奶奶正讓人打撈呢。」

    「怎麼鬧起來的,這四房還真能惹事。」珠瑪邊說,就起身往外走,文茜連忙跟著,嫂嫂這時可出不得事。

    「據說是新姨奶奶捲了財物要跑,被仲少奶奶發現,這才鬧起來的。」雙喜道。

    很快,三人便到了四房的東院,到了荷花塘旁,那裡已經圍滿了人,五奶奶虞佳氏正指揮著下人救人,可這兩個月來,雨水多,那荷花塘水很深了,兩個下人第一次下去沒撈到人,這時已是第二次下水了。

    四奶奶傻傻的站著,臉色蒼白,眼神迷濛,竟似有些傻了,文茜連忙走過去,在她幾處**位上拍了幾下,好一會兒,四奶奶才醒過神,長舒一口氣,然後大罵孽障啊……

    看她罵出聲,文茜才鬆一口氣,剛才那會兒,若是四伯母不醒過神來,說不定就會瘋掉。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被撈起來,文茜一探鼻息,已經沒氣了,做了幾次人工呼吸,仍然沒救,長歎一聲,文茜衝著大家搖搖頭:「沒救了……」

    一旁的四伯母聽了這話就暈了過去,文茜連忙扶著,又灌了藥湯,好一會兒,四伯母才悠悠的醒過來,醒過來後,一臉茫然後看著大家,突然間眼中閃過一片清明,勉強起身,一把抓住文茜和珠瑪的手道:「四伯母以前有很多的不是,是四伯母的錯,可現在四伯母求你們了,家裡的男人都陷了進去,我的娘家巴不得同我脫離關係,現在能救納喇家的只有你們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求,現在只求他們能保得命在。」說到這裡,四奶奶抖抖索索的起身,從裡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珠瑪:「族裡的產業是沒了,這是我多年的積蓄,拿著,該花的就花,不夠,我就拼著這張老臉去借。」

    「四伯母,你放心,我會拼一切手段去救,茜兒明天已獲准去天牢探望,我們先探探,再商量個辦法。」珠瑪道。

    這時,大奶奶,二奶奶,五奶奶,七奶奶都進來了,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盒子,全都交都到了文茜和珠瑪的手上:「拜託了……」

    文茜看著手上的這些盒子,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各房的退路,而現在各房都把它交到他們六房手上,即感到壓力,同時也升起一股豪情,所謂兄弟同心,而女人也一樣,只要大家團結起來,就沒那過不去的坎。

    珠瑪和文茜重重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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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

    仍然是一身男裝,瓜皮小帽,手裡提著食盒,文茜帶著菊娘進了天牢,塞了銀子給看守,窄窄的通道,兩邊的牢房裡關滿了犯人,每個人都是頹廢的的樣子,光線很暗,只有氣死風燈那昏沉沉的光亮。

    文茜同菊娘的手緊緊拉著,兩人的手心都是汗,四周不時飄過的**味和血腥氣讓她們的胃一陣難受,哥哥他們就被關在這裡,文茜一陣氣惱和心痛。

    光噹一聲,掛在鐵鏈上的鎖打開。

    「哥哥……」文茜帶著菊娘進去,文禮同納喇家文字輩子的幾個關在一起,看樣子還好,畢竟只是牽連,不會吃太大苦頭。

    「小茜,家裡還好吧?」文禮一臉擔心的問道。

    「這種情況,家裡能好嗎?」文茜不打算隱瞞,把家裡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哥哥,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文禮想了一會兒才道:「這樣,從你打聽的消息來看,納喇家不是沒有出路,只是怕是四房要沒了,這樣吧,你跟你嫂子都是女孩子家,不方便出來跑,你去找白良,把銀錢都交給他,他知道哪些人該送,哪些人送多少,唉,希望能保住四伯父和文仲的命吧,弄個流放也好,終有回來的一天。」

    「白良……能信任嗎?」

    「他若不有信任,這天下就沒能信任的人了,相當初我混的那會兒,幾次命都是他救的,這人很有些手段的。」

    「我知道了……」文茜點點頭,想到自家嫂子,便一臉高興:「哥哥,我快要做姑姑了。」

    「你不早是姑姑了嗎?」文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即一臉驚喜:「你是說,珠瑪有身子了?」

    「都三個月了。」文茜笑瞇著眼,點點頭,這算是這些日子以來的好消息,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接著又看了其他幾房伯父,說了一下家裡的情形,最後就是死囚牢的四伯父和文仲了。

    四伯父和文仲情形就很不好了,那灰白的號衣上滿是血跡。

    「四伯父,文仲哥哥,我是六房的文茜。」這是文茜第一次正面見到四伯父和文仲。

    四伯父仍有些昏昏沉沉,倒是文仲先睜開眼睛:「小茜……」抬起頭又看到後面的菊娘,又說了聲:「菊娘,你也來了。」

    菊娘眼中含淚,點點頭,便跪下身子,拿了一塊事先準備好的濕布,輕輕的清理著文仲身上的血痂子。文茜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的藥粉縛上去。

    「小茜,文禮還好吧,家裡怎麼樣?這回是我害了大家,這人要死了啊,一切才想明白,過去的文仲真他娘的是個混球啊。」說著又轉過頭對著菊娘道:「菊娘啊,我對不起你,你可讓我害苦了,反正我也快死了,你就擔待了吧。」

    菊娘流著淚,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邊搖頭邊幫他清理傷口。

    文茜紅著眼眶道:「文仲哥哥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過去的就過去了,別說什麼死不死的,這還沒到最後一刻呢。」

    這時四伯父也醒了過來,看到文茜和菊娘一陣激動,緊緊的抓著文茜的手,嘴巴動著卻沒發出聲音,文茜明白他要說什麼,便安慰道:「家裡一切都好,四伯母她們,我們會好好照顧的,家裡大家一起努力,你們也要努力,能保得命在才是正理。」

    「不可能的,我們這麼大罪,肯定是要處斬的。」四伯父搖搖頭。

    「事在人為,不努力又怎麼知道,現在這案牽連太廣,皇上也有意收手了,所以最主要的是,你們把案子擔下,不要牽扯太多人,皇上心裡清楚著呢,嫂子也會讓董鄂大人出面說情,至於錢財,那是身外之物,該拋就拋,大家盡人事,聽天命。」畢竟是貪污案,只要把銀子還上,不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聽了文茜的話,四伯父同文仲相望一眼,反正橫豎一個死字,擔下就擔下了。

    「小茜,我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只是以後,你四伯母還有昱雪她們就要拜託你們了。」文仲深吸一口氣道。

    「放心吧……」

    出了天牢,文茜才感覺這天是這麼的亮,那牢裡太陰沉了,菊娘自剛才起就沒說一句話。

    「菊娘,怎麼了?」

    「沒什麼,有些難過……」菊娘吸了下鼻子道,那眼眶仍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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