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莫玉蘭 文 / 糖拌飯
廣軒花樓的熱鬧和**是在晚上,而清晨的廣軒花樓卻顯得庸懶及清靜,偶爾一兩個身上染著脂粉味的公子哥出來,卻是腳步輕浮,浪浪蕩蕩的。
文茜穿著一襲天青色的輕袍,是男子裝束,帶著個瓜皮小帽,畢竟這裡是廣軒花樓,若著女裝者太過顯眼,斜靠著廣軒花樓對面不遠的一座拱橋邊上,一身衣裳寒露帶水,她從昨天下午起便守在這裡,夜裡倦了,她便靠在橋拱邊瞇一會兒,但不管怎麼倦,她的眼沒有離開過廣軒花樓半眼。
「麻球咧……香香甜甜的麻球……」一個賣早點的挑擔從拱橋上穿過,這時候花樓的小姐們肚子該餓了,墊個底還能再睡個回籠覺。
「來兩個麻球……」文茜摸著肚子,那裡早就鬧翻天了,已開始癮癮做痛,付了幾個銅錢,還要了一碗豆漿。
看著廣軒花樓大門仍閉著,挑擔的漢子也不急著過去,放下早點擔子,蹲在文茜邊上,邊喝著豆漿邊同文茜聊天。
「你這小哥兒,怎的一早呆在這裡啊。」
「等人……」文茜含含糊糊的道,小口的啃著麻球,這麻球是有陷阱了,中間是白糖芝麻汁,如果沒先把糖汁吸出來,一**過了的話,那糖汁就會流到一手。
「一早在這裡等人??」早點大叔有些鬧不明白,過了一會兒卻是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一定是你們家奶奶們讓你來這兒找少爺的吧。」早點大叔眨著眼道,文茜一愕,早點大叔好想像力啊,不點頭,也一搖頭,繼續喝完手裡的豆將,才把碗還給早點大叔。
早點大叔卻是一片瞭然的神色,將碗收好,這時廣軒花樓的門開了,出來一個老媽媽衝著早點大叔招手,早點大叔連忙將擔子挑過雲,每天廣軒花樓的生意對於他來說是一筆大生意。
吃飽喝足,文茜一掃剛才的萎靡,精神頭也上來了,略站直了身子,兩眼又開始緊盯著廣軒花樓附近來去走動的人流。昨天一個下午和晚上都沒看見十一阿哥,文茜推測,十一阿哥不大可能留宿花樓,畢竟皇家的規矩大,就算以十一阿哥性子再隨性,也不敢太妄為的,那麼他昨天顯然就沒來廣軒花樓,而以她探聽的消息,十一阿哥今天很可能會來。
文茜心裡很急,納喇家的案子從爆發初到現在整整過去兩個多月了,聽說審了幾次,卻是越審越大,陷進去的官員也越來越多,現在刑部那裡都不敢妄動了,這案子就一直拖著。想起這些文茜有些焦慮的在拱橋上來回走動,引起路人好奇的張望。
時間飛快過去。轉眼便過了午時。等地人還沒有出現。文茜腿有些累。便坐在一旁拱橋下地石階上。她不會輕易放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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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燕一早趴在花樓地二樓走廊上。她現在可不比樓裡其他地小姐們。過了氣地小姐。沒什麼客人。早睡早起。好在。現在樓裡忙。李媽媽倒沒想摔她地意思。而是把她帶在身邊。幫忙招呼著客人及樓裡地事。過了氣地小姐轉行做鴇母。這是這一行最常見地事情。也是條不錯地路子。
「飛燕姐。你在看什麼呢。」問話地是樓裡跑腿地小陸。
「再看拱橋上那小哥兒。真俊哪。」趙飛燕邊說還在邊琢磨。
「再俊有什麼用。你還想把他弄樓裡來怎麼嘀。看那腿。」小陸邊拿了趙飛燕手裡地瓜子。邊嗑邊道。
趙飛燕搖搖頭,不贊同的道:「這你就不懂了,若說是姑娘家,那體態,相貌,氣質自然是要講究的,可是哥兒嘛,有些個貴人還就好這一類殘的,上次相公館不是生生的挖卻人家眼睛嗎。」
「也是……」小陸點點頭,知道這飛燕姐估計是看上了那小哥兒,可再仔細瞅瞅,卻噗茲一聲噴了:「我說飛燕姐,你這回可是丟人了。」
「怎麼了?」趙飛燕不悅的皺著眉頭。
「那哪裡哥兒,分明是小姑娘家家的,瞧那眉目,瞧那身腰身,瞧那姿態……」小陸很是有些老手的樣道。
剛才趙飛燕就只盯著那人的臉模子瞧,這會兒再細看,果然,那分明是個姑娘家,是一假哥兒,這要是讓李媽媽知道,還不罵她都學到狗肚子裡了,悻悻的踢了小陸一腳:「不許跟李媽媽饒舌。」
小陸連忙討饒:「不會……決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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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茜卻不知自己這男裝打扮差點就被人掂記上,仍然來回的在拱橋上走著,走累了又坐在石階上歇息。
一輛馬車從她身邊過去,在前面不遠就停了下來,然後文茜看到十一阿哥挑開車簾子衝她招招手,文茜連忙小跑步過去。
「你在這裡幹嘛,穿成這樣。」十一阿哥挑眉毛,好奇的問道。
「等你……」文茜道。專注的盯著十一阿哥的眼睛,人的眼神能透露許多信息,但十一阿哥顯然是例外,那眼睛總喜歡瞇著讓人看不到眼底。
「先什麼也別說,我棋癮正犯著呢,先陪我上去下盤棋。」說著,十一阿哥讓侍衛承年將馬車停好,帶著文茜就進了廣軒花樓,文茜有一肚了的話,這時卻也只能跟著,心裡有些鬱悶,這都人命關天了,這位爺怎麼就只管著他的棋癮呢。
此時那二樓走廊上的趙飛燕卻被手裡的瓜子嗆到,這十一阿哥來找玉蘭,身邊卻帶著個小姑娘,這算啥事兒……
對於莫玉蘭的大名,文茜也有所耳聞,這一路跟隨隨著十一阿哥進了蘭院,這蘭院是莫玉蘭一個人專屬。一路上,小到一盆弔蘭的擺設,大到廊柱窗台的雕刻,那都是極盡精緻,雅致。
房門口莫玉蘭帶著她的丫頭茹兒迎著這邊十一爺,清麗,步履間還著一種惑人的風情,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在一個女人身體展示了出來,讓文茜感歎艷名不虛。
帶著十一阿哥進屋,棋局已經擺下,是殘局,文茜估計是之前沒下完的,這是十一阿哥的習慣,在南山寺那會兒,每每下不完的局,十一阿哥都會認人擺著,下次接著下。
文茜坐在十一阿哥的下手,看著棋盤上撕殺正濃,但文茜卻是無心於此,此刻她心裡揪著家裡的事,哪有閒心在這看下棋,此刻的她沒那意境,但她卻不想把那住焦急表露出來,現代營銷的談判早就鍛練出她撐局的本事,所以,此刻的她外表看上去仍是施施然然,叢叢容容的。
茹兒在一旁伺候著茶水,那眼卻老是往文茜身上瞄,眼神間時不時的閃現著一股惱意,下棋的莫玉蘭也非專注於棋盤,而是時不時的看著十一阿哥,連帶著掃一眼邊上的文茜。
文茜覺得這下棋的氣氛挺詭異的,在場的四人,怕只是十一阿哥的注意力在棋上,此種情況,棋盤上的戰果不言而明,自然是十一阿哥勝出。
「爺……下棋傷神,讓奴婢給你彈首曲子吧。」莫玉蘭微笑道。
文茜雖然表面強撐著,可那心卻跟貓抓似的,看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黃昏,那放在腿上的兩手不由的繞了起來。
十一阿哥淡笑了掃了那兩手一眼,然後回道:「不了,爺今天還有事,就回了。」說著站了起來,文茜連忙跟著,心裡也舒了口氣,那丫頭茹兒又在一旁朝她瞪眼珠子了。莫玉蘭輕皺的眉目,文茜不想礙人事兒,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再說以這女子的身份想進入皇家,那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呢。
出了廣軒花樓,上了馬車。幾次文茜都要張口,卻都被十一阿哥擋住了。
車轉轉悠悠的到了紫禁城外的宮門。
「這……」文茜抬著眼,滿意臉的疑惑,十一阿哥這是要帶她進宮?
「去見一個人,一個你該見,而且也很想見你的人,也許她的話比其他人的話都管用。」十一阿哥仍然是那付雲淡風輕的樣兒,配上略顯蒼白的臉色,這人總這那麼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