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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兩科狀元的官運 文 / 糖拌飯

    落水之人叫汪繹,字玉輪。此時臉色一片蒼白,看上去有些虛弱。

    文茜同他談了幾句,見此人談吐文縐,倒像是很有才學,舉止有禮有度,對她這個救命恩人即不太過感激之情,對於邊上的佃戶,亦不顯淡然,若不是因落水而顯得狼狽,倒也算得上是翩翩君子。

    汪繹住在京東的如家客棧,文茜見時間還早,就讓二虎先將他送回去,還開了一個調理身體的方子給那汪繹,讓他自己去抓藥。汪繹鞠身道謝。

    等二虎走後,文茜帶著淺綠,菊娘,在兩個莊戶的帶路下,便打算徒步去羊房的莊子,這東湖渠同羊房的莊子是緊連著的,徒步的話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不過,卻有一個叫老旦頭的莊戶十分熱心,見文茜腿不方便,便把板車套上了一頭瘦驢,讓文茜上車,說要帶她過去,盛情難卻,在加上她腿腳確是不便,便不推辭,道謝了便坐在那板車了。

    「姑娘就是太客氣,要說我這瘦驢拉過納喇家的小姐,那莊裡要出嫁的姑娘為了討個好彩,說不行都得來向我借呢,姑娘這是給我老旦頭長面子呢。」

    老旦頭趕著驢車,很建談,據說以前跑過船幫,後來婆娘死了,便回了莊,討了一個寡婦,還生了個胖小子,現今也八歲了,文茜看得出來,老旦頭完全是一付有子萬事足的樣子,老婆,孩子,熱炕頭。普普通通的生活,卻是生命的真諦。

    很快便到了前面的羊房村的莊子。

    便有莊上的管事來接,這莊子原來是長房大伯家照應的,莊上的人大多都是他安排,現在換了主,這些莊上的管事自然有些心不安,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吧,換了主子,下面的人自然也要換。

    不過,文禮曾私下對文茜說過,外莊上的人先不換,觀察一段時間,只要幹事勤快,就算有一點點私心,但只要不太過份,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做事熟悉,用起來方便,而且老人,也算知根知底,當然,真正作奸耍滑的卻絕不姑息。

    至於內莊,文禮暫時只換了一個總管事,是一個五十歲上下人,叫白良,以前是幫著文禮管鋪子的,外貌很普通,但文茜知道,這人卻是哥哥極為看重的人之一,其必然有過人之處。

    文茜的馬車一進內莊,那白良便帶著人熱情的招呼,先喝了茶,還是這白管事親手泡的,文茜發現這白良一手沖茶功夫相當不錯,讚了幾句,這白良卻是坦然享用了,這老兒,有點意思,文禮用的人都挺怪。

    休息完。白良便帶著文茜參觀莊子。整個內莊分三個小院落。其中中間地主院落最大。另兩個小院落在東面和南面。而北面和西面卻是緊連著一片草場。這就是哥哥說地董鄂家姐姐喜歡地所在。不過。文茜卻喜歡草場邊上一座山地。因為那半山腰上有一處溫泉。這才是至高享受所在。更重要地是山腳下有一塊地。被整個山坡環在中間。這裡光照。通風。濕度都算不錯。這就是白良架設溫室大棚地地方。確是不錯。看來以後四季都有新鮮蔬菜吃了。

    關於大棚地事。文茜早就有了設想。那一整個冬天地乾菜。酸菜吃得她一點味口也沒。後來。有一次她無意中發現一種油布地料子。這種料子完全可以替用塑料薄膜。於是就有了溫室大棚地設計。具體著手就是交給這位白管家地。最終成果會怎麼樣。還得看白管事地本事。

    過了一會兒。二虎回來了。文茜想著文佑一個人在家呢。便打道回府。

    回家地時候。文茜先讓二虎將菊娘送回小四合院。然後再繞道去蘇家店。蘇家店地糖球和玉蓉片是小文佑最喜歡吃地零食。給他買點逗他開心。因為文茜這次出行沒有帶上小文佑。走地時候這傢伙正在那裡鬧氣呢。

    買好糖球和玉容片。文茜正準備上車。便聽到緊鄰地一家酒家裡傳出大聲地嘲諷聲:「這不是玉輪兄嗎?蘇州有名地才子。東山大家(汪繹號東山)。怎麼如今淪落到只能吃陽春麵地份上了?」

    玉輪?不會這麼巧吧。文茜好奇地轉過去一看。還真是巧。正是早上那位落水地仁兄。而嘲笑他地人卻是一襲錦袍。天青腰帶地男子。文茜看那年紀估計同落水仁兄差不多吧。而讓文茜意外地是還有哥哥文禮也在。他同那錦袍男子一桌。同桌地還有兩人。有一個文茜認得。時常來找文禮。是兵部地一位筆帖。叫年山。

    文茜在門外伸頭伸腦,卻正好被自家老哥一眼逮到,看到文禮招手,便進去,坐在邊上的空位上,就著店小二新上的碗筷,肚子正有些餓了呢。

    對於錦袍男子的嘲諷,那正喝著陽春麵湯的落水仁兄汪驛卻只是側了側:「原來是根大兄,久違了。」說著依然慢條斯理的喝著湯,那儀態,那氣度,彷彿是品著瓊漿玉液一般。

    文茜正吃著一塊筍片,聽著這落水仁兄的話,差點就把那筍片吐了出來,這人什麼名字啊?根大……很有歧意。文禮輕輕的敲了下文茜的腦袋,文茜看著自家老哥也忍著笑,再看看同桌的另外兩位,一樣扯著怪異的表情。

    不對吧,看這坐勢,自家老哥應該也是同那叫根大的一邊的吧,怎麼看那表情倒像是在支持那喝陽春麵湯的落水仁兄。

    「李根大,名李蟠,是去年的新科狀元,現任翰林院修撰,那位喝面的叫汪繹,字玉輪,同樣是去年的進士,這兩人同是蘇州有名的才子,一直以來,都是汪玉輪勝一籌,沒想到殿試前,汪玉輪母親病故,聖上特准他下一科直接參加殿試,而這一科嘛,倒是讓李大人撥了頭籌,中了狀元,現在該是揚眉吐氣了……」邊上文禮低低的介紹。

    原來這裡面有恩怨,難怪自家老哥夥同同僚在這這裡看戲呢。

    「玉輪兄大才,只是這運氣似乎欠了點,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小弟這一邊的,這回承讓了。」那李蟠說話得倒是客氣,可這音裡面卻讓人聽著不是味兒。

    那汪繹喝完最後一口湯,才站起身,拂了拂有些微皺的前擺道:「天意難測啊,福兮禍之所伏,小生這次回鄉,看到某位仁兄的家裡門上同樣掛著白燈籠。」說完這裡,那汪繹就不緊不慢的離開了,瘦弱欣長的背脊挺的筆直。

    這句話裡面的意思很有深意呢,文茜轉過頭看了看那李蟠李大人,此時面皮上有些發白,好一會兒才悻悻笑道:「這瘋子說瘋話,來,咱們繼續,等天晚了,去液兒湖畔,那裡的花娘色藝雙絕,一起去見識見識。」

    文茜連忙低著頭告辭,這樣的場合,可不是她該呆的。文禮也站起身道:「我要送小妹回去,就不一起去了,幾位盡興吧。」

    「這就是納喇侍衛的小妹啊?」那李蟠回過神才發覺,原來同桌多了個少女,文禮只是微笑的點點頭,卻並沒有打算介紹自家妹子,轉身帶著文茜回到外面等候的馬車邊。淺綠連忙扶著文茜上車。文禮騎著馬跟在邊上。

    坐在馬車上,文茜還在想著那落水仁兄,倒不是因為文茜被他煞到了,而是因為,這傢伙的名號,文茜聽著覺得很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可就是想不起來,說來這人運氣還真不好,聽哥哥話裡的意思,本來這科的狀元非他莫屬,可偏偏娘親死要奔喪錯過了。狀元……想到這裡文茜突然「呀……」的一聲叫了起來……

    「小茜……什麼事?」文禮敲著車窗道。

    文茜掀開車簾子,仰著一張笑臉道:「沒什麼事,哥哥,我突然想到那你剛才說那汪先生很有才學,現在又在孝期,何不請他還教小文佑學問……」

    文禮想了想,點點頭:「嗯,這倒可行,哪天跟他說說。」

    放下車簾,文茜終於想起在哪裡見到過這個人,或者說是這個人的記載,記得現代時,她曾接過一單營銷任務,是為中國第一狀元縣搞旅遊宣傳,這之後,她好奇之餘就查了清代歷科狀元名錄,她隱約記得這個汪繹是康熙三十九年的狀元,而且此人為官過於方正,雖說為官十年,實則三年便退隱,也很短命,據說只活到三十六歲便病故了。

    至於那位李蟠,李大人,這人的官運更短,明年就要走到官場的終點,好像是因為一場鄉試,因此科行賄說情、槍刺替考、作弊風太盛,後被御史揭發,入獄,充軍塞外,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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