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之之火 第一章 那時節，有故事 文 / 誰人小白
一
臨近新年，平安京裡開始變的熱鬧了。
扶桑因為學習大唐的風俗，大唐的新年，自然也就是扶桑的新年。
接近年關，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有錢的，都想盡辦法，去準備年貨，來渡過今年的這一個新年。
平安京裡的貨物有些開始脫銷了，特別是自大唐而來的貨物，基本上是一到了扶桑，便已經被賣光了。
當然了，那些來自大唐的貨物，絕大部分都是被權貴之家買去，就只剩下一丁點的東西，才算是進入了尋常的百姓家。
扶桑的平民家，最多也就是買的也是那些扶桑的東西，更加的便宜一些。
李如是的府上，更添了許多的大唐的東西。如酒，茶葉之類的上等東西。
這些東西有一半是宮中所賜，還有一半便是朝中的權貴所贈。
畢竟如今的平安京，總是會有妖魔出現，而李如是又是平安京裡陰陽術排第一的人。像這等人，平日裡還是多結巴的比較好，畢意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是不是會走背運，到時候遇到妖魔的話，便只有找李如是這個陰陽師大家出手了。
更何況，李如是與皇家的關係這麼親密，就算是為了拍自家國主的馬屁，他們也不會少了那一份禮的。
所以，只有稍有權勢的官員，在送禮的時候，都不會忘記了李如是處。
原本李如是並不想收下那些東西，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拒絕，來人便已經放下禮物離開了，李如是便也就罷了。
若真是追了出去，來一個推推讓讓的把戲，也沒什麼意思。
罷了，留著就讓她留著吧。
町露這幾天經常的混在李如是處，儘管是快到了新年，卻依然還沒有呆在宮裡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新任的平城國主也沒有什麼辦法。
其實就算是已然亡故的恆武國主，那是町露的父親，對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今天町露也是一早的就到了李如是的住處，一起帶來的還有她親自打製的年糕。
其實依著町露的想法，那就是她最好每天晚上連家也都不用回，可以直接的住在李如是的府上才是最好的。
可這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自己與李如是根本就沒有成親，還有自己也在孝期中，白日裡到李如是的府上坐坐倒也可以，但要是真的李如是的府上過夜，怕就是要惹人非議了。
所以，哪怕是町露在李如是的府上呆的再晚，到時候她也是要住回宮中的。
昨天也是如此，町露是在臨近夜晚的時候回到宮中去的。
今天帶來的年糕，是昨天晚上町露親自學著打的。昨夜為了這一份年糕，町露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扶桑原本沒有年糕這一東西，是以前扶桑向大唐派出的遣唐使在大唐學會的，便將這門技藝帶了回來。
當然了，就算是這門技藝到了扶桑，不是人人都嘗得到了。僅有會做的那幾個，都是處在了宮中做御用糕點師傅。
心思花了，人也累了，也總算是將一份年糕準備好了，今天一早便帶到了李如是的府上。
很久沒有嘗到年糕的味道的，町露帶來的年糕正是很合李如是的心意。
年糕這東西，大多是產在江南一帶，就算是以前在長安，這東西也很少嘗得到。
平時吃不到，倒也是不想。但是今天町露既然帶了這東西來，李如是卻是不禁有些饞了。
於是，便喚了泌蘭，將這年糕拿去烤上一烤。
在火炭上烤過的年糕，又香又糯，真真的是好吃。
泌蘭聞聲而來，取過了年糕，便下去準備了。
泌蘭經過之處，淡淡的蘭花香氣，聞著極是舒服。
阿菊擔心泌蘭不會，也跟著下去了。於是間，這裡便只留下了李如是與町露兩個人。
其實阿菊下去，也未嘗沒有想讓兩人單獨相處的意思。
「守鄉大人，又快過年了呢？」
「是啊，快過年了。」李如是看向了遠處的天邊，那是長安的方向，聲音間總是帶了一絲的落寞。
町露自然是感覺到了李如是的落寞，然而卻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平安京不能沒有守鄉大人，整個扶桑也沒有守鄉大人，而自己更加的不能沒有守鄉大人。
擔心李如是心中過於思念故鄉，心情會不好。町露便找了一個話題，打算引想李如是的思緒。
「守鄉大人，大唐那邊的新年是怎麼過的啊？」
「大唐的新年是怎麼過的？」李如是重複了一下町露的問題。
「正是。」
見町露問起了這個，李如是便收到收心緒，想起町露的問題來。「在大唐長安，有一句歌謠，是這麼唱的。小孩兒小孩兒你別讒，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凍豆腐；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町露聽了一遍，感覺儘是好聽，便求著李如是又說了一遍。
一遍過又一遍，一邊說了有十來遍，町露也總算是將這一首歌謠學會了。
學會的町露，一直在那邊唱著這首歌謠，好像是要給李如是一種身處在長安等街頭的意思。
一遍又一遍，町露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好在町露的聲音很是動聽，李如是就算是聽多了，卻也沒有不厭煩的意思。
等完全背的熟透了，町露又向著李如是詢問，像這樣的歌謠還有沒有。
「大唐殃殃大國，自然還是有的。怎麼，難道你還學嗎？」
「嗯嗯，我想知道呢。守鄉大人，你再告訴我一首，行不行啊。」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李如是應了下來。
李如是接著清了清嗓子，又再一次的念起了大唐過年用的歌謠。「小孩小孩你別讒……」
第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町露便開口制止了。「守鄉大人，這個不是與剛才一樣嗎？」
「不要著急，繼續聽下去就是。」對於町露的打擾，李如是淡淡的一笑，又繼續說了下去。「小孩小孩你別讒，過了臘八就是年。……」
町露還想著告訴李如是，這的確與剛才的那個一樣啊。只是還沒有等她開口，卻又聽到了李如是的第三句。
因為聽了第三句，町露便也閉了嘴巴，因為她聽到的第三句，卻真是不一樣的。
「貼窗花，點鞭泡，回家過年齊歡笑。搖啊搖，看花燈，我們一起鬧元宵。清明節，雨紛紛，大地開始冒春苗。賽龍舟，過端午，粽子艾香滿堂飄。盼啊盼，過七夕，牛郎織女會鵲橋。中秋節，杏兒肥，十五月圓當空照。重陽節，要敬老，轉眼又是新春到。年年歲歲，歲歲年年，福星高照。」
這一個兒歌卻是有些煩瑣了，町露一下子也沒能學會，正在那裡不停的練習著。
這也是因為町露打小學的是漢學，若是尋常百姓的子女，誰又能認得漢字，誰又能懂的漢學。
在扶桑，大唐的文字就是扶桑的文字，但是在讀法上終究是有些差異的。但是整個扶桑都是能讀長安話為榮。誰家的權貴，你若是不會一口流利的漢話，都不好意思自稱是權貴。
這個時候，泌蘭將已然烤好的年糕送了上來。
年糕的表面烤好焦黃酥脆，裡面卻是香糯可口。一口咬下去，不由得讓李如是對泌蘭的手藝誇讚。
見李如是吃的高興，年糕的製作者町露的心裡也是極高興的。
「對了，守鄉大人，做年糕的米，還是從平安京城外的那一塊地裡長出來的呢。」
「城外的那一塊地？」
見町露點了點頭，李如是又接著說道：「原來是那裡種出來的，那便怪不得這年糕做的特別的好吃了。」
「是啊，經過了那一件事情後，那一塊地裡長出來的東西都特別的好吃，特別的豐盛。蘿蔔長的也比其他的地方要大的多呢。」
「是啊，那裡有他們在守護著呢，蛇蟲鼠蟻，妖魔鬼怪不敢上前，收成自然是好的。」
「嗯，若是沒有守鄉大人的話，那麼大的一塊地，可是就要荒廢了呢。」
李如是聽到這話，坐在那裡只是溫柔的笑著，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呢。
城外的那一塊地，阿菊是知道的。那是五十傾的地，足足有五千畝。那塊地若是生長的好，足夠近萬人二月之用了。而且那一塊地都是一整塊的連著的，平安京周邊想要再找出這樣的一塊地，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這塊地，是恆武國主在去世之間，留給自家公主的最後一塊地了。
剛才聽町露殿下那般的話語，阿菊才知道那一塊之前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由得便向自家的公主詢著起來。
加上町露也有心為自家的情郎炫耀他的本事，此刻見阿菊問起那一件事情，便向阿菊說起了那件事情。
「記得那一天，我在守鄉大人的府上呆著……」
事情便這樣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