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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目 第八章 十三年前行兇之人 文 / 誰人小白

    八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這時候那盲眼老頭與剛才同樣的是話語,然而其裡面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

    之前的那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悲苦與絕望,還有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然而此刻的聲音裡,卻是帶著絲絲的興奮。

    自然是高興的,自己瞎了多少年了。就算是在死後成為了妖魔能夠看見,卻也是靠著手上的那一雙眼睛才看得見的,那樣看這個世界,並不是很方便。

    然而如今卻是不同,那眼睛卻生生的從手掌之上跑到了眼眶裡,看這黑夜的平安京,是更加的清楚了。

    這個世界真美好。

    因為自己眼睛的關係,盲眼老者的心情不復之前那般的怨恨,看著世界都是感覺到了世界的美好。

    「我叫阿布,是一個琴師。」阿布開始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不知在什麼時候,天上的漸漸的透出了月光,淡淡的月光下,三條大道上是一片的安靜。

    阿布的世界很是悲慘,從小便是父母雙亡,自小就是流離失所。後來想盡辦法,拜了一位琴師做師父,向他學習琴藝。

    師父待他並不是很好,稍有不如他的時候,便對阿布拳打腳踢,無盡的折磨。可就是這般,阿布也沒有想過放棄學習琴藝,因為他知道,只有學習了琴藝,自己將來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幾年的堅苦付出,總是有回報的。經過阿布幾年來的堅苦努力,琴藝總有所成。漸漸的,也在之前京都那邊小有名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漸漸的,他也開始生活不愁了。

    如此是這般的一直下去,自然是好的。但是總是有那麼一句話,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

    阿布的生活,也可以用這才說明。

    由出阿布較為出色的琴藝,卻也使得其他的那些琴師的生意變差了許多,許多的原本掙扎在溫飽線上的琴師,也漸漸的過不了日子了。而原本過得還算不錯的琴師,卻也開始變的窘迫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那些琴師自然是不能就此罷了的。

    於是,那些琴藝聚在一起,湊出了一筆錢,找了一個浪人來,弄瞎了阿布的眼睛。

    阿布的眼睛就等同他的生命,當時眼睛都已經瞎了,不管是琴藝和生活上,都一瞬間變的無能為力了。

    既然阿布不能彈琴了,自然也就沒有人請他去表演琴藝了。漸漸的,阿布的生活也變的無盡的窘迫,甚至比起之前學藝的時候更為窘迫。

    之前在學琴的時候,是跟在師傅的身邊,雖然師父對待自己並不是很好,但是饑一頓飽一頓的,也總是有吃食的。

    但是到了眼瞎之後,目子久了,原本存下的錢也沒有了。無奈之下,他便四處去乞討,希望能夠度過那一餐半頓的。

    只是扶桑那邊人的生活,並不是很好,就算是他努力的乞討,也經常是好幾天的吃不飽飯。

    這與大唐不同,在大唐就算是乞討,也時常會有人施捨,讓乞討者吃飽飯的。

    這樣的日子久了,阿布也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生活。漸漸的,也對自己失去了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悲觀與絕望。

    眼睛雖然瞎了,但是生活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於是間,阿布又再一次的拿起了三味琴來,摸摸索索的練習了起來。

    一邊乞討著,一邊摸索著練習琴藝。幾年下來,也總算是漸漸的將三味琴摸得透了。

    只是就算是摸透的那把三味琴弦,琴藝卻也是比不得以前了。

    又加上別人一見他是瞎眼的,便立馬在心中下了定義,他的琴藝並不高超,便也就沒了想請他表演的意思。

    所以就算是他學會了不用眼睛卻彈三味弦,但是生活卻也依然沒有回復到之前原先的日子,只不過比起乞討的日子稍稍的好些了。

    當然了,只是稍稍的好些了。

    生活,也總算是這般的過了下去了。雖然過的辛苦,雖然沒有眼睛瞎了之前那般過的富足,雖然也只是過的饑一頓飽一頓,但也好歹是能夠活下去了。

    阿布藉著這一份琴藝,在扶桑各處行走,也算是堅辛的活了下去。

    阿布以為,也許這一生就這麼過下去了。雖然有些無奈,卻也是只能是這般生活下去了。

    只是,老天好像並不希望就讓他這麼活下去。

    前一些日子,他來到到了平安京這邊。平安京是扶桑的京都,這裡的人比起尋常地方的人,生活的更加好些。

    在平安京裡,阿布比起在其他的地方,更加的好些。於是間,他倒生起了想在平安京多待些日子的想法。

    在一個月前,有人請他前去彈琴,在那人的府上彈了一整天,一直到了很晚才回去。

    他走在了三條大道,那些日子裡,他住在三條大道那邊,有一所荒敗的屋子。他便是借住在那裡的,當然了,那屋子自然是沒有主人的,也談不上借不借的。

    阿布行走在三條大道上,天色已晚。雖然阿布的眼睛看不見了,但卻也是能夠感覺得到,此刻天色已經晚了。

    於是,阿布便想著,早早的回到住處,想早早的休息下去。

    月色下,阿布加快的腳步。

    只是並沒有走上太久的時間,阿布便聽到身後好像有腳步聲傳來。那聲音,好像是跟著自己有一段時間了。

    阿布停下了腳步,仔細的聽了聽,想聽聽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也許根本就沒有人跟著自己的。

    阿布停下了腳步,那個腳步卻是沒有停了下來。

    最終,那腳步聲音離著自己是越來越近,終於是停在了阿布的身前不遠處。

    「請問,你是?」

    阿布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停止在了自己身前的不遠處,心裡便是明白,也許這一個人是來尋找自己的。

    「原來你還沒有死。」

    對方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卻是讓阿布大為吃驚,對方怎麼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啊。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說。」阿布十分的驚奇,便開口詢問對方。對方說出那樣的話來,好像是認識自己似的。

    然而這時候,阿布卻是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只是聽到嗆浪的一聲,一下子卻也聽不出是什麼聲音來。

    直到刀風下來,直接狠劈在了自己的身上,阿身才明白過來,剛才那嗆浪一聲,是拔刀的聲音。

    但是此刻明白過來,卻也是晚了。身上那劇烈的疼痛,讓他一下子都說不話來。

    感覺到自己血在流失著,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隨著那血的流失漸漸失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從自己的嘴巴裡,吐出了幾個字。

    「為什麼……」

    「你還記得,十三年前的磨播國嗎?」

    「是你?」

    「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阿布此刻雖然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在心裡卻是無盡的清明。十三年前的磨播國,自己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在那裡,就在那時,那個浪人一刀刺瞎了自己的雙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已經讓自己失去了雙眼,卻依然還不肯放過自己,還要在十三年後的今天,又再一次的取走了自己的生命。

    怨恨啊,好怨恨啊。

    阿布在一片怨恨中死去,最終,他留在人間成了妖魔。

    町露聽完了阿布的訴說,心裡有些傷感,同時又有些氣憤,也不知道那個浪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害的阿布失去了眼睛還不說,還要殺了阿布。

    這人真的是太惡了,若是讓自己知道這個傢伙是誰的話,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阿布,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阿布聽李如是有事要詢問自己,便開口說道。

    「之前在第三大道這裡,一連死了三條人命,想來都是你做的吧。」

    阿布沒有想到,李如是問的是這樣,一時間卻也答不出什麼話來。過了片刻,才終於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正是小人所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人他們,難道他們幾個是殺你的兇手。」

    「大人,真是萬分慚愧,因為小人在死的時候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模樣。只知道我是死在三條大道這邊的,那個人也一定在三條大道這邊行走的,於是便在晚上的時候,堵在了這裡,希望能夠遇到那個兇手。但是我又看不見,當我在遇到行人的時候,在心裡總是不自覺的將他們當成了那個殺我的殺人兇手,於是我就……」

    這時候阿布雖然沒有完全說下去,但是話裡的意思卻已經是很明白了。

    李如是聽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裡唉了一口,為那個死去的人,感覺到惋惜。

    「之前,在十三年前的磨播國,也沒有看清行兇之人的模樣嘛?」

    「也沒有,當時那人包著面紗,又事發突然,也沒有看清過那人的模樣。」

    李如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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