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帶 第四章 天冬 文 / 誰人小白
四
李如是開出幾種中藥來,不幸的是,剛好有一種中藥天冬是船上沒有的。
這讓胡銀虎的心中很是著急,李公子他可是說的明白了,那一味天冬是主藥,那是萬不少不得的。
「去找,你們幾個在船上好好的再一回。你們幾個在平安京裡所有的醫所去找,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回這味藥。如若不然,我便要你們好看。」胡銀虎指著下人一個個的吩咐下去,聲音卻是不敢太大,生怕驚擾了病中的阿汐。
「老虎,沒事的,你不要著急,我能堅持的。」阿汐看到胡銀虎的額頭汗水直下,便開口勸解他。
「阿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只管安心休息,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胡銀虎拉過薄薄的蠶絲被,蓋住了阿汐。
阿汐雖然有些清醒了,但是脖子卻是依然腫脹著。胡銀虎看著,心中禁不住傷心。他寧願這傷是在自己的身上,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阿汐看著他,知道心中的這個男子為自己擔心著。不由的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寬解他說道:「我沒事的,一點也不難受。老虎,李公子救我一命,你可是要好好的謝謝人家。」
「這個自然,你放心好了。」
等待中的時間最是難熬的,胡銀虎的心裡萬般的著急,卻也不好在臉上擺將出來。一來是怕阿汐見了擔心,二是也擔心留在府中的李如是與町露兩人看輕了自己。
臨近傍晚的時候,各自出去的人也全都回來了。只是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胡銀虎大失所望。
整個平安京裡,依然沒有天冬這一味草藥。這消息讓胡銀虎即是失望,又是惱火。
「怎麼回事,堂堂的平安京裡,居然連天冬這一味藥也沒有。」胡銀虎心頭很是煩燥,口氣也有些不善了。
「就是啊,胡少爺,這若是在長安,這天冬還不是哪家藥店都有的啊。」回來的下人,也禁不住的惱怨。
「李公子,這沒有天冬,怎生如何是好?」胡銀虎到了李如是的跟前,言語間便帶了乞求。
李如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到了町露的身上。
町露明白李如是的心思,便開口說道:「守鄉大人,我立馬讓阿菊回宮去御藥房查看一番。」
「如此,那便辛苦町露了。」
「守鄉大人說的什麼話,我哪裡又辛苦了。」町露笑著說了一句,之後便吩咐跟在身邊的阿菊,讓他去御藥房查看一下,是否有那天冬這一味藥在。
阿菊應聲,便離開了這裡府裡,駕著牛車前往了宮中的御藥房。
胡銀虎不便勞李如是與町露兩人就這麼空等著,便安排了下人準備上好的酒宴,請兩人赴宴。
酒宴之上,自然是由胡銀虎作陪的。只是胡銀虎的心思並不在酒宴之上,全心思的盡在阿菊能不能取回天冬這一味藥了。
一連酒飲了數杯,胡銀虎的眼神老是向外飄去,不知道為什麼那阿菊過了這麼久還未回來。
李如是與町露二人,心中也是明白,他的心思並不在這裡,自然也就沒有勸他多飲幾杯。
因為有心思在,這晚宴在短時間便已經結束了。
晚宴結束片刻之後,阿菊便架著牛車回來了。只是帶來的消息,卻是依然讓胡銀虎很是失望。
平安京的御藥房裡卻是依然沒有天冬這一味藥,這讓胡銀虎很是擔心。
儘管不想讓阿汐看出自己心中的憂慮,然而細心的阿汐卻已經他緊鎖的眉頭。
「老虎,不要擔心,若我真的熬不過去,那也只是我的命。」
「不會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胡銀虎堅難的給了阿汐的一個笑容,便回頭向著李如是詢問:「李公子,天冬這一味藥一直找不到,可有其他味藥可以替代?」
李如是只是看著胡銀虎,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胡銀虎看著李如是的表情,心漸漸的沉淪下去。
沒有說話,那就代表著不可以用其他的藥代替,可這破地方,卻又沒有這一味藥,這可怎麼辦才好。
「阿菊,御藥房那邊怎麼說?」見他如此擔心,李如是便想著是不是為他想一下辦法。
「回大人的話,奴婢去問過御藥房那邊,天冬這一邊味確實是沒有了。只不過,奴婢也向他們打聽過了,他們說自平安京出南門三十里,有一處山崖,那山崖的半山腰有天冬,只是極其難以採摘。」阿菊將御藥房所述之話,一一的轉告了李如是。
「什麼,有天冬,你怎麼不早說。」胡銀虎的經神一下子便振奮了起來。
「這個胡公子,奴婢也是知道那座山崖的。那山崖很高,少有落腳點,不易攀爬,很少有人能夠爬到那裡的。」
「只要有,那就沒有問題了。」
「胡兄,那裡我也曾經去過,確實不易攀爬,胡兄可是想仔細了?」李如是也在一邊勸解著胡銀虎。
「沒事,在下十餘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練的。我只要準備好一應工具,那就絕對沒有問題的。」胡銀虎在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裡的充滿了堅定與自信。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言了。」
胡銀虎看著不遠處躺著的阿汐,心中又帶了幾分擔憂。「李公子,她這邊此刻沒有問題吧?」
「不礙的,只要取來銀針,封住馬家小姐的穴位,不讓蛇毒入心便可。再以符咒寫在馬家小姐的傷品處,便能封住馬家小姐的傷勢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那便是一天一夜了。來去六十里路,再加上爬上山崖採藥的時間,那也是應該足夠的。
聽到這裡,胡銀虎的心中便放下了一大半。便找來小廝,吩咐他準備自己所要的工具,另外備一匹上好的馬。
隨著海船而來的,還有十幾匹好馬,做為代步之用。
「多備一匹吧,我也去。」還沒有等下人離去,李如是便開口說道。
「李公子也去?那小姐這邊……」樂喜一聽,心中不由的為自家小姐擔擾。
「無事,只要封住了她的穴道,又以符咒寫在她的傷口處,那便再也無事了。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還不如與胡公子一起去往那山崖。」
「李公子,阿汐她真的無事嗎?」胡銀虎也是有些不放心。
「無事。」
此刻樂喜已經取來了銀針囊,交到了李如是的手上,李如是打開針囊,取出了銀針,輕輕的紮在了阿汐的穴位上。
完事之後,他又取來了上等的湖筆,又請樂喜調來了朱沙,輕輕的在阿汐傷口處的寫下了符咒。
完成了這事後,阿汐便深睡了過去。
見她睡了過去,胡銀虎站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髮際,輕輕的開口說道:「睡吧,安心的睡吧,等你睡醒過來,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胡銀虎取藥心切,便與李如是說了一句,便了出府而去。
李如是見他離府,準備向町露囑咐一句,便要離開與胡銀虎一起而去。
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町露倒已經開口說話。「守鄉大人,我也要與你一起去。」
「此刻已經晚了,若是你陪我一起去,怕是今夜回不去了。」
「無妨,我就是想與你一起去。」
阿菊倒是想上前勸解一下,若是自家公主這般而去,夜不歸宮。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有非短流長。只是後來一想,自守鄉大人到了扶桑,公主的非短流長還少的了嘛。
罷了,隨公主去吧。自己在這裡多嘴,到是惹了公主不高興。
見町露也要去,胡銀虎便想叫下人再安排一匹馬,卻不想町露她卻是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這麼何去得?
李如是看著町露的眼睛,最後淡淡的笑了。「若如此,你與我便同騎而行吧。」
町露自然沒有不允的。
馬是上好的寶馬,並沒有因飄洋過海而變的頹廢不堪。
胡銀虎翻身上馬,動作很是利落。
李如是帶著町露來到馬旁,並沒有立馬就扶著町露上馬,而是在馬耳朵的邊上,輕輕的衝著它輕言了幾句。
隨後,便見那馬居然四腿彎曲,跪坐了下來。
「坐上去吧?」
「嗯?」
町露穿的是十二單衣,若不是如此的話,怕也是不好上馬。
町露與李如是都坐上馬身後,只見那李如是輕輕的拍了拍馬身,便見那馬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町露從未騎過馬,坐的向來都是牛車。在扶桑,女子向來都少騎馬。在扶桑各家的小姐心裡,坐牛車本是淑女行為。町露眾然有著京都小魔女的稱號,在這方面卻向來淑女的很。
馬一竄動,町露的身體便不自主的向後倒,最終倒在了李如是的懷中。
眾然與李如是相識接近一年了,兩人心中也各自對彼此心懷好感,像此刻這邊貼的如此相近,卻是也少有的。
町露整個後背都貼在了李如是的胸膛上,心中一驚,又轉為極其羞澀,一下子便挺直了胸膛,使得自己的後背離開了李如是的胸膛。
一離開,町露的心裡卻有些後悔。
離開做什麼呢?就那般的靠在守鄉大人的胸膛,難道不是一件美事嗎?
馬已經向前行去,町露便也放鬆了精神,而她的身體,也在有意與無意之間,漸漸的倒向了李如是的懷中。
那是一片情意纏繞在駿馬奔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