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女 第九章 三日的姻緣 文 / 誰人小白
九
三日的時光，轉眼而逝。
這日天氣不錯，陽光照射在眾人的身上，讓人不禁起了幾分暖意。
在平安京裡，像這樣的日子，卻是並不多見。
平安京裡大多數人，也都借了這般少有的好日子，清理了家中的衣物，放在日頭下曬上一曬。
於是，一時之間，平安京裡卻是出現了衣物滿房屋的景像。
此刻，土御門外，過戾橋後的第一所房子裡，卻是看不到有如此的模樣。
此處，便是陰陽師李如是的居所。
說來也怪，李如是來平安已有半年之久，然在眾人的眼中，他卻是始終是那一身白色的唐衣，而每次見他，身上始終不見半分的塵垢。
那白色的唐衣，潔淨的有如他的心兒一般，不染一絲的塵垢。
李如是手中拿著一個酒杯，盤膝坐在廊沿之下。一個火爐安放在他的身邊，火爐上則是放了一隻裝滿美酒的酒壺。
庭院中的積雪，已然化盡。
一片片的枯草，因積雪的壓迫，盡數伏到了地上。
倒是遠處那一片牆角落處，長出了一片新鮮的嫩草，在這顯滿枯色的平安京裡，憑添了幾分綠色。
李如是的眼神，帶了幾分溫柔。
李如是的身後，站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便是李如是的式神香雪。
因她是雪女，自是不敢站在火爐的這邊，而是離的遠遠的。
兩個站在此處，並無一句話語，就這般靜靜的站著，欣賞著冬日的平安京。
不多時，便有式神倉鼠前來稟告，說是町露公主前來求見。
「町露小姐既然已經到來，那我們便走吧。」
說盡，李如是便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阿雪見此，便急急跟上。
到了大門口，果不其然，町露所乘的牛車確是停在了門口處。
趕車的依然便是町露的侍女阿菊。
阿菊見來人，便下了牛車，躬身向李如是問好。
李如是微微一笑，對著她點了點頭，以做回禮。
町露卻是坐在了車中，並沒出來，只是她的聲音卻是響起。
「守鄉大人，我們快些過去吧。」
聽她的聲音，很是著急，無怪她會如此失禮，居然沒有下牛車相迎。
李如是並不在意町露的失禮，微笑著上了牛車。
待兩人坐後，阿菊便駕著牛車向富小路方向走去。
阿雪則是步行跟隨。
牛車向著富小路緩緩前進，坐在車間的町露便有些按捺不住，於是就起口相問。
「守鄉大人，為什麼那天清水谷家的二兒子，會將那些答應了下來？若以高女的容貌，我想平安京裡並沒有人會將此事應了下來的呢。」
李如是聽了，淡淡的歎息了一聲。
目光裡依然是那般的溫柔，深深的吸引著町露心中的那般深情。
「我只將以催眠之術，將清水谷邊二催眠了。讓他的心中感覺，高女她並不是那般的醜陋，而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所以他才會答應下來？」
「嗯！」
聽著李如是那般溫柔的聲音，町露心中起了深深的歡喜。
「守鄉大人，那夜你的身高為何會突然變得那般如此？」
李如是耳聞町露依然那般好奇的聲音，不禁微笑的回頭，目光溫柔的注視在町露那美麗的臉上。
町露讓李如是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的低下頭來。
李如是收回了目光，轉向看去了牛車窗外的景色，右手還撫下了耳畔的青絲。
「那只是瞕目之術罷了。」
在兩人相談之間，牛車便緩緩的至了富小路與信濃小路處的那間屋子之中。
健牛停住了腳步，牛車便停了下來。
兩人下了牛車，站在了屋門的前面。
「阿菊，阿雪你們守在門外吧。」
得到李如是的吩咐之後，阿菊與阿雪便靜靜的待在了門外，看著李如是與町露走進了這間陌生的屋子。
此刻的高女，正與清水谷邊二呆在一起，心中萬般的甜蜜。
聽到腳步響起，高女便向著聲音來處看去。
不想卻是看到了那夜的陰陽師，伴著那個美麗的女子，出現在了這個庭院之中。
高女看到之後，心中起了幾分悲意。
〔看來是時候到了呢，自己再也無法擁有愛戀了。不過，自己已然擁有三日的愛戀，已經知足了，自己還奢求什麼呢。若不是眼前的這位守鄉大人的話，自己卻也不會擁有這三日的愛戀呢。〕
思及至此，高女臉上與心中的那般愁苦便減去了不少。
清水谷邊二並不在意，在他的心中，只是知道高女的存在，此刻他的眼間裡，只有那高女的身影。
「三天的時間已到，你的心願是否已了？」
聽李如是這般的問起，高女的心中起了幾分悲意。
心中雖是悲意，但也是明白，這三日已過，自己也是應該承了當初的諾言。
高女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是，小女子的心願已了了。」
李如是那粉色的雙唇，微微的向上挑起，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既然你的心意已了，那便就離開吧。」
「嗯。」
雖然心有不捨，不捨這繁華的平安京，但高女還是點頭應下。
「走吧，離開吧。」
高女聽此話，不捨的回頭看了清水谷邊二一眼，眼神裡帶了幾分淡淡的闇然。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耳畔響起了李如是輕唸咒語，高女便一步一步的向著門口走去。
高女向前走上一步，她的身影便淡了一分，還不等她走到門口，她的身影便全總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當她的身影消失的最後一刻，高女她回頭看來，大家分明的看到了高女那醜陋的臉上帶了溫柔的笑容。
對於高女的離開，清水谷邊二很是不捨，臉上流露出那般的悲傷。
李如是行至清水谷的前面，兩指合擾放在了粉色的唇間，輕輕的念了一句咒語。
念罷了咒語，隨後李如是將雙指在清水谷的眉間輕輕一劃。
「我怎麼會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清醒過來的清水谷邊二，吃驚的看著屋間各處。
「沒什麼大事，你回家吧。」
說罷了這話，李如是便回頭對町露意示，此刻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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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是靠坐在牛窗的，目光向著窗外的景色。
「守鄉大人，你說高女她是不是真心的離開了這裡？」
「她的心願已了，自是真心的離開此處了。」
「唉，人若是長的醜，也是一種罪過呢。」
「愛人之心人皆有之，也並不能算是一種過錯。只是對於那些長得醜陋的女子，卻是有些不公平。」
「嗯，是啊。」
「家中的酒，在來時還是溫著，我們回去喝一杯。」
「真的嗎，太好了，都好些天沒有和守鄉大人一起喝一杯了。」
在兩人的話語間，牛車漸漸的駛出了富小路，漸漸的遠離了別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