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 第一章 游集 市 文 / 誰人小白

    一

    十月中旬的平安京，天氣已然轉涼了許多。

    那一片片的樹葉，便開始失去了鮮活的生命。隨著秋風輕輕的吹過，片片的樹葉便脫離了樹枝的束縛，隨著秋風飄落到各處。

    平安京來來往往的路人，已然換上了厚厚的衣物。當寒風吹過，卻是不禁讓人打了一個冷顫。

    也有一些貧家的平民，依然是穿著單薄的秋衣，依靠自己的身體，來抵抗這冷冷的寒風。

    而一些身體本來就很差的平民，最終還是對抗不過老天爺的發威，在寒風中自己的身體變的僵硬，漸漸的失去的知覺，最終離開這人世。

    這只是那些平民或是奴隸的生活，但是身有官位的上層人士卻是則然不同。他們穿著厚厚的裘衣，口裡喝著由大唐運來的美酒，品嚐著烤的正合適的香魚、佳肉，更有興趣者，還學著大唐的文士做詞一首。雖然他們做出來的詩句，比之大唐的文士所做出的詩句，遠遠的不如，但是他們依然樂醉與中。

    在土御門大路，戾橋邊上的那戶人家裡，有一個身裝白色唐衣的少年坐在正堂的院中屋簷下，坐在那裡慢慢的喝著清酒，時不時的嘴角不微微翹起，流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看那少年，不過是二九年華，長的真是俊秀不凡。怕是找遍整個平安京中，也找不到像他這般俊美的男子。不，應該說就連女孩子也鮮有像這般俊美的。

    此人便是李如是，依然是一裘白色的唐衣，依然是那般的風度翩翩。只是比起初來平安京之際，這身白色的唐衣略顯的厚上了幾分。

    院中除卻李如是從大唐帶來的那棵桃花樹處，還有一棵已有了十餘年的櫻花樹，因為天氣寒冷，這樹上已經鮮有樹葉再掛著了，已然一片片的隨著秋風飄落到了各處。

    院中那些野生的花草，大數的已經枯萎。角落處還有幾棵將要殘謝的菊花，依然搖曳在風中。

    李如是此刻的眼神有些迷離，卻是不知他究竟看在何處。

    就在此刻，一個美麗的女子來到了李如是的身邊，輕輕的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

    「主人，町露公主來了，就在門外等候。」

    「請她進來吧。」

    李如是在開口說著這話的時候，兩眼依然是看著院中的各處，甚至連回一頭的動作也沒有。

    這個美麗的侍女，已然不是那個叫美菊的侍女了。因為此刻菊花已然謝了，侍女美菊自然是不存在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町露便帶著自己的侍女阿菊一起，跟隨著剛才出去的女子一起走了進來。

    看町露的樣子，對於走在前面的女子很是好奇。美菊已經沒有陪地守鄉大人身邊的事情，町露也是知道幾分的。但是近日來的幾次，為何每一次來的時候，侍女都換了一個。

    若是現在是春天，倒也無可厚非，畢竟在春天之際，是百花齊放的日子。像美菊這樣的花式神，在春天幾乎可以在一天一換。可是現在已經是到了冬天了，很少會有鮮花在冬天開放，所以守鄉大人這邊不應該會有這麼多花式神可以換的啊。

    在一絲疑問中，町露她們便來到了李如是的前面站定，微笑的向李如是行禮問好。

    之後，町露不等李如是開口相邀坐下，便已然正坐到了李如是身畔。

    李如是生怕町露會冷著，便開口麻煩自己的侍女。

    「靜夜，可否麻煩你幫這位小姐將墊子取了出來。」

    「是！」

    那叫靜夜的女子點了點頭，便躬身向著屋裡退去。

    正在此刻，院中一股寒風吹過，使得本來穿的不多的町露打了一個冷顫。

    李如是見此情況，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啊，這麼冷的天氣，要是得了傷寒的話，卻也是不好。」

    儘管李如是的語氣略帶有責備的意思，但是在町露的臉上，卻是露不出一絲的不高興來。相反的，此刻町露的臉上，分明的寫著我高興的字樣。

    躬身站在一邊的阿菊，心中自然是明白，因為自家的小姐，是愛極了這位從大唐來的守鄉大人。這才使得就算是守鄉大人責備自家小姐幾句，她也只是感覺出喜悅的心情來。

    這若是換成了別人的話，怕是自家的小姐，早就大發而作了。哪怕是身為她父親的恆武天皇，只要是口氣上稍稍的重了幾分的話，町露公主她便也會生上老半天的氣。

    聽李如是略有責備的語氣，町露臉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紅暈。

    李如是擔心她凍著，便微微的側過頭去。對著阿菊開口說道：「阿菊姑娘，可否請你幫我生起一個暖爐。靜夜那邊，不是很適合做一件事情。」

    「守鄉大人，請萬萬不要這麼講，有什麼事情，你只管吩咐奴裨也就是了。」聽到了李如是的這話，阿菊的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欣喜。

    「暖爐你可以向靜夜去要，她會帶你去拿的。」李如是又開口吩咐了一句。

    「是！」說罷了這一句話，阿菊她便轉身下往了屋裡。

    當阿菊離開之後，町露便輕語相問。「守鄉大人，為何剛剛你說你的那個侍女不方便生個暖爐。而且我這幾次來的時候，好像看到的都不是同一個女侍啊？」

    李如是淡淡一笑，輕輕的開口回答：「等一下，你便可以知道了。」

    不多時，那靜夜便拿了一個墊子走了上來，跟在她身後的，便是手中拿著一個暖爐的阿菊了。

    那靜夜將手中的墊子鋪到了町露前方，溫柔的說道：「町露小姐，您請用。」

    「你知道我的名字？」每一次來守鄉大人的家中，不同一個的侍女，都知道自己的名字。町露對於這樣的事情，感覺十分的好奇。

    靜夜微微的一笑，卻是沒有開口說上什麼話。

    於是，町露便將好奇的目光轉到了李如是的臉上，但是卻也看到了李如是那一臉溫柔的微笑。

    只是李如是並未讓她將心中的好奇，停留在心中太長的時間。

    只見他將雙指合擾放到了粉色的雙唇前，輕輕的念了一句咒語。

    「守鄉大人，您這是？」

    還沒有等町露的話語聲音落下，她便看到了那個叫靜夜的女子，在那一瞬間全身如同一張落葉一般，被一股寒風吹過，飄到了空中。最終又飄飄搖搖的落入了地板之上。

    町露再定睛看去，卻是看到那落在地板之上的侍女靜夜，卻只是一個紙人，一個由著粉色紙張所裁成的紙人而已。

    〔怪不得她是穿著粉色的衣服，原來只是一個粉色的紙人而已。那看來在這幾日裡，其他的那些侍女，也只不過是紙人而已，讓我白白的擔心了呢。〕町露正坐在一邊，不好意思的想著。

    李如是坐在一邊，若有似無的在一邊淡笑著，彷彿他像是看穿了町露此刻心中的所想，又彷彿並沒有看穿，只是一如往日的溫柔微笑著而已。

    因心中有些澀然，町露便轉向爐子這邊，巧手弄起了爐火來。

    「守鄉大人，呆在家中也是無趣，要不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李如是一口飲盡杯中所剩的清酒，便放下了酒杯。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町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清醒的明白過來，李如是他已然答應了下來。

    既然李如是已然答應了下來，那還等什麼了，一起出門吧。

    將剛剛起燃的爐火，用水熄滅，以免因屋子裡沒有人，起了火災。

    其實這屋子裡並不是沒有人，李如是的式神倉鼠也是在這屋裡，有什麼事情它也是能夠解決的。

    牛車就停在李如是的屋子外，李如是與町露二人走在了前頭，而阿菊她則是跟在了這兩人的後面。

    趕車的依然是阿菊，而李如是與町露二人，則是坐在了這輛牛車之中。幸好，這牛車足夠寬大，使得這兩人坐在牛車並不擁擠。

    牛車行過了一段路程，便已然到了東市的地界。於是，李如是與町露二人，便下了牛車，一同遊走了東市。

    這東市雖然說是平安京的兩大集市之一，但是相比起長安的集市來說，這規模已經不能用小上數倍來形容了。

    阿菊與牛車已然被町露打發了回去，興致無比的與李如是逛起了這平安京裡兩大集市之一的東市。

    當聽到自己的公主打發自己離開這裡，心中有些擔心，要是沒有自己在的話，出了什麼樣的事情可不好辦。

    可又轉念一想，要是真的出什麼事情的話，自己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再說了，有守鄉大人在這裡，能出什麼事情啊。最終，她還是駕著牛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有李如是陪著自己，町露認為不管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那都是能心情愉快的地方。

    兩個人，就在此處東市，東看看，西逛逛，欣賞著從大唐而來的飾品與衣物。

    就在此刻，從對面走來一對年青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