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姥姥 第六章 賣白粉的老婆婆 文 / 誰人小白
第二日的亥時二刻時分，大宮大路上行人仃零。
雖說自從大唐來的那個少年陰陽師除去了戾橋之害後，路上又開始多起了一些夜歸之人。但是此刻因時辰已晚，路上的行人自然是稀少。
這時，路上行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看她身上穿著簡樸的衣服，頭髮微微挽起，用一個木釵將頭髮別住，臉上不施一點粉黛，素面朝天。
看來，這個來人應該是貧家的女子，不然在此刻，也至少坐著牛車而歸。
來人叫阿夜，是平安京一個平民家的孩子，因為今天她在佐籐大人家做幫工。事情太忙，所以一直忙到了此刻才得以空下來，於是便急急的往家中趕。
夜已深了，周圍的人家都已經安寢睡下，看不見有一處燈光。
因自家裡沒有錢，不捨得那一兩文的松枝火把錢，阿夜她自然也就是摸黑而歸。
幸運的是，今夜的月色不錯，而且也是臨近十五，掛在空中的明月已然有九分的圓，照著平安京的每一條大小路，使得歸人看得清清楚楚。
四週一片的安靜，卻是使得阿夜心有驚懼。
大數人的性格都有相同點，當周圍若是一片安靜，什麼聲音也沒有，卻是讓人越發的害怕。
阿夜此刻便是如此，因為周圍太過於安靜，使得阿夜不時的看看四周，生怕突然間會出現什麼妖魔鬼怪。
等到了大宮大路與五條大路相交的十字路口，阿夜便微微的有些累了。
於是便在街邊的青石板上稍稍的休息一會，約有一盞茶的時間，阿夜便又繼續開始上路。
還沒有走上幾步，阿夜便感覺一股冷風吹過，讓自己打了一個冷顫。
身後忽然間的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於是阿夜便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看，藉著柔和的月光，空曠曠的路上卻是看不到有一個人影。
看到了身後並無一人，阿夜便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心裡放心了不少。心中想到，此刻離家裡已經不遠了，再趕急幾步就到了。
於是，阿夜便定了定心神，準備起步向著家裡走去。但是當她回過頭來時，卻是看到了前方數丈的距離處有一個人影在向著這邊行了過來。
〔難道剛剛是我聽錯了，那腳步的聲音應該是前方傳來的，而不是從後面傳來的？〕
阿夜在心中起了一絲的疑問，但是卻也沒有想的太深，依然的向著前方走去。
越走越近了，藉著天上的月色，阿夜她自然是看清了來人是一個年紀接近六十歲的老婆婆，這下才使得阿夜剛剛略帶恐懼的心變得安定了不少。
兩人越走越近了，直到藉著天上的明月，也看得對方清清楚楚。
只見那個老婆婆身穿著一身雪白的外衣，無一點顏色裝點綴。臉色有些蒼白，許是因為月光的緣故。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此刻又不是下雨天，為何這個老婆婆一隻手裡卻是撐了一把大傘。而另一隻手裡，卻是柱著一根枴杖，同時還提了一個銀質的酒壺。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那老婆婆看著卻也不是特別的滲人。
兩個人最終在路上相遇了，兩人相互的點頭表示問好，阿夜準備繞過那年老婆婆的身體，早一刻趕回家裡。
還沒等阿夜繞過身去，那老婆婆便開口說話了。
「這位姑娘，能不能先停下來，聽我老婆子說上幾句話啊。」
阿夜自然是停下了腳步，略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一位年老婆婆，開口問道：「這位婆婆，你有什麼要緊事情嗎？若是沒有，看天色已然很晚了，家中的父母此刻正等著小女子安然而歸，若是小女子在這裡多做逗留的話，怕是家中的父母心中焦急。」
那老婆婆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在月光下讓人微微的感覺到有些詭異。阿夜見此，心有微微的有些懼怕，不自覺的便向後退了一步。
看到阿夜如此的模樣，那老婆婆便開口說道：「這位姑娘，不要害怕，老婆子我不是什麼壞人。再說了，老婆子就算真的是壞人，以我這樣的年老之人，也怕是敵不過年輕力壯的姑娘你啊。」
阿夜心中想想，倒也是。於是便開口問那老婆婆，「老婆婆，你倒底有什麼事情啊？」
「這位姑娘，我看你眉宇之間帶有春色，想必有心上人了吧？」
聽那老婆婆說的是這個，阿夜的眉宇之間起了一絲羞澀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說是。
「姑娘，既然有了心上人了，臉上怎麼不施些粉黛，化一化妝啊？我看姑娘你長得很是不錯，若是施些粉黛的話，你的那位心上人就會越發的喜歡你了。」
阿夜這才完全的放下了心來，看來眼前的這位老婆婆並不是自己心中所害怕的妖魔鬼怪，只是一個賣胭脂水粉的行腳商人而已。
雖然心中對於那老婆婆所說的胭脂水粉無比嚮往，但是阿夜摸了摸剛剛才從佐籐大人家得來的數文工錢，心中還是唉了一口氣，悄悄的將捏到手裡的錢再一次放到了兜裡。
「這位老婆婆，還是算了。」
阿夜的口裡雖然這般的說著，但是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的不捨。
老婆婆到了這個年紀，自然是經歷了人生的百態，卻也是明白眼前的少年女子，並不是真的不要，而只是因為囊中羞澀而已。
便微笑的開口對那阿夜開口說道，只是那一股微笑，在阿夜的眼裡帶著一種道不明的詭異。
「這位姑娘，今天天色也已經晚了，老婆子我也要急著趕回家裡。咱們兩個能夠在此處相遇，也正是說明著我們兩個有緣。這樣吧，我身上所帶的水粉就便宜一些賣給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