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一二章 文 / 飛櫻
染曉霜抱著耶律駿,若有所思。可再怎麼『思』,也想不起這號人來。但反正與她沒什麼相干的人,她想也沒意思,不如和駿兒玩的好。耶律駿胖胖的小手伸到曉霜的臉上,突然左右捏她的臉頰。手勁不大,咧牙一笑,露出幾顆小牙齒得意地笑。
曉霜也忍不住笑了,回捏他的小胖臉,「你還敢欺負娘啊。你這壞蛋。」
駿兒揮舞著雙手,曉霜忍不住騷他癢癢,他擺著手一邊笑一邊躲,嘴裡還說著,「不要,不要。」
染曉霜用力將他摟入懷中,笑瞇瞇地說,「駿兒真可愛。」
流香也笑道,「果然是血緣親情,人都斬不斷的。你看我們和他再好,也比不過你一個人。你一回來,他可就把我們都忘光了。」
曉霜微笑看著懷裡正拿她頭髮玩兒的耶律駿。這小傢伙長得厚實,眼睛又大又圓,著實很討人喜歡。又或者是自己的娃兒,只有越愛越喜愛,越看覺得他俊的感覺。只是這一年來,她竟錯過了他的的長,感到無比惋惜……又逗耶律駿玩耍了會兒,拉姑進來說,「夫人,嚴沁珠說要見你。」
曉霜哦了一聲,「那就出去見一見吧。」這嚴沁珠以前竟然是耶律赦的妾室?她還以為,他只有她一個人呢。不過好在,那只是以前。心裡莫名的鬆了鬆,她想,就算忘了很多事,自己的權利總不能忘。身為妻子的佔有慾,也不會消退。
她整了整衣裳,確定自己衣著清楚,又在銅鏡前照了照,攏了攏髮鬢,方才出去。
客廳處,一個高挑纖瘦的人影站著。她穿著艷紅色的衣裳,背影看過去都風情嫵媚。似乎是聽到曉霜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一張略顯暗沉的臉色,和嬌艷的臉孔印進曉霜的眼裡。她一雙美麗迷人的大眼睛,顴骨略高,顯得立體。不知是否沒有休息好的關係,眼底下隱約青影,人也有些憔悴。
已經自請離開的妾室,又回來做什麼?難道想找耶律赦重燃舊情嗎?
染曉霜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嚴沁珠的眼睛停留在她臉上,久久才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連丈夫兒子都忘了,自然也不會記得你。」一出口,曉霜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很尖銳,帶著厚重的敵意。她睥睨著嚴沁珠,「只是聽說你自己離開了將軍,現在來找,不知道有什麼事?」
嚴沁珠抿了抿唇。就算把過去忘記了,染曉霜看起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做為正室,就這麼驕傲麼?「我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活著。」
曉霜望著她,「我活著讓你失望了?」
「沒有。」嚴沁珠說,「只不過以為你消失一年,大約是死定了的。」
「讓你失望了真是抱歉。」
嚴沁珠沒有反駁,曉霜直視她道:「如果你是來看耶律赦的,那大概找錯地方了,你該去軍營。如果沒事的話,就走吧,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但我不歡迎你。」
嚴沁珠哼了哼,「別太囂張,染曉霜。你能消失一年,就……」
「就什麼?」染曉霜目光灼灼地瞪住她,「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似乎我消失的那一年和你頗有關係啊?」
嚴沁珠冷笑,「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的報應。」
「我從沒有傷過別人,憑什麼這要是我的報應。再說……你怎麼知道這是報應?」
嚴沁珠語噎,差點掉進她設的套,接著冷笑道,「就算沒有這一年,你還是這麼讓人討厭。」
「所以還是不要在這裡待著了,省得讓你更討厭。」染曉霜轉身,「恕我不招待了。」
「等下!」嚴沁珠叫住她,曉霜回頭看著她,她卻半晌說不出話來。染曉霜說道,「你想要在這裡住下來?」
嚴沁珠緊緊抿著嘴唇,「不是。麻煩你告訴一聲將軍,我曾來看過他。」
曉霜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和他說?我只會當你不曾來過。」把嚴沁珠拋在客廳,逕直往屋裡走去。心裡不禁訝異,自己對她怎這般無情?好似與她有深仇大恨一般。他們從前是否就相處得很不愉快?拉姑看著她,「嚴夫人來做什麼?」
「說是來看看將軍。」
「哼,」拉姑憤憤地道,「這種人最是薄情寡性,也不想想將軍以前怎麼待她。那時你剛剛失了蹤,將軍四處找你,她還有心向將軍討要搬出去的房子呢。不知廉恥。」
染曉霜說,「算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想了想,皺起了眉,「拉姑,你說她是不是走投無路所以才會來找我們?」
「管她呢。」拉姑說道,「你可別心軟,對這樣的人沒有什麼好同情的。當時你不見了,我可記得她那個得意的嘴臉呢,如果你能不回來大約她會更開心。」
「既然我那時候走了,為什麼她也要選擇離開將軍?不是正好可以填補空缺嗎?」
「當時我們也都這麼想,但不知她為何做了決定,還十分堅決的一定要走。」
曉霜凝眉,「那她也許現在是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才會來這兒吧。拿二十兩銀子給她吧,讓她以後不要再來了。」
「哎,夫人太好心了。」拉姑雖然不樂意,但曉霜已經開口,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去取銀子。
染曉霜擁著耶律駿,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一陣失落。她雖不記得以前與嚴沁珠發生什麼,但人與人之間,弄成這樣也太沒意思。不久後拉姑回來,「她走了。錢也沒要。」
曉霜擰眉,「如果真的遇到難處,這樣走了不是會出事嗎……」
「別管她了,她能來,就能回去。再不濟,她在中京還有一間屋子呢。」
曉霜想想也有道理,便隨她去了。這天夜裡,她睡到酣沉處突然驚醒。屋子裡漆黑而空蕩,只有她的呼吸聲。彷彿受到某種指引,她起身披了衣服,走出小院兒。開了大門,果不其然看見有個人影綣在門邊。
她似乎也聽到了聲音的,抬頭看著染曉霜。曉霜說道,「給你錢你又不要,現在縮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嚴沁珠看著地面,沒有說話。染曉霜呼了口氣,「進來吧。只收留你一晚,明天就得走。」
嚴沁珠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跟在曉霜後面進了屋子,染曉霜說:「沒有什麼東西可吃。」
「不用。」嚴沁珠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不知道。只是想出來看看,就見著了。」曉霜將她帶到屋子裡,「這邊房子小,沒什麼多餘的房間,不介意的話今天就在這兒打個地鋪將就睡會。」
「你不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
「你會不會?」
嚴沁珠的唇抿了抿。半晌才說,「不會。」
「那就行了。」染曉霜從櫃子裡取出被褥給她,「你自己鋪吧。我先睡了。」
染曉霜躺回床上。雖然以前不記得了,不知道她都怎樣對過自己,但對嚴沁珠的敵意卻像是梗在心裡,不能拔除。她也並不是真的有多好心,只不過,她還想從嚴沁珠這裡問一些問題。
屋子裡靜悄悄的。過了好久,曉霜才問,「睡著沒有?」
「沒有。」
「你當時……是怎麼對我下的盅?」
「什麼?」嚴沁珠似乎被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對我下的盅。」曉霜扭過身來,在黑暗中對上她的視線。
嚴沁珠嗤道,「你中了盅?怪不得。不過,那與我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苗人,怎麼會下盅。」
「你不會,但你可以幫人。」
嚴沁珠騰地從地鋪上坐了起來,瞪著染曉霜,「你這是什麼意思?興師問罪嗎?我就知道你沒那個好心!想亂扣罪名在我身上。大不了我走就是,不受嗟來之食,這點骨氣我還有。」
「如果真的那麼有骨氣,為什麼要從中京到這兒來?為什麼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要倚在我們家門角?」
嚴沁珠氣得發顫指著染曉霜,「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嗎?那我這一年又算什麼?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拋夫棄子一年!」
嚴沁珠被她喊的發愣。「你被別人下了蠱,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嗎?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哪裡有。」嚴沁珠眼神閃爍,只是在黑暗中,曉霜看不見她的摸樣。
染曉霜冷笑兩聲,「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