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二章 文 / 飛櫻
染曉霜能下床走動,是在小產四日之後。耶律赦最近幾日不見蹤影,她也不能一直在這個房間呆下去,還是要回到吉吉的住處才好。
她起來收拾了一番,把床鋪齊整,藍織田一進來看到她穿戴整齊,驚訝道:「你要去哪裡?」
「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去西寧院。」曉霜微笑。
藍織田蹙著眉,「可是將軍吩咐過讓你一直都住在這裡啊。」
她低道,「不要緊,我在這裡不方便。等他回來了,我自然會和他說。」
藍織田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染曉霜不利用這樣的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能從一個奴婢變成主子,那是多好的機會?將軍又賞識她!將軍連讓沁珠夫人在這裡過夜都不肯,可是願意讓她在這裡安心做小月子!
這代表她在將軍的心裡是與眾不同的。染曉霜偏一副與將軍要拉遠關係的樣子,為何?這不是自找罪受,犯賤麼?
染曉霜知道她想什麼,但是自己的事不需和人多說,只徑直往西寧院去。
吉吉對她的到來顯得驚訝,「你怎麼就回來了?將軍那邊……」
「我想一直住在那裡不方便,就回來了——我可以回來嗎?」
「當然可以了!」吉吉笑著給她鋪床,扶她坐下,「你可得好好休息才成。」
染曉霜在西寧院的日子簡單愜意,沒有人來過問,連耶律赦彷彿也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曉霜心裡有點怪異的感受,似是失落,又有點期待。她苦澀地笑,期待什麼呢?是她扼殺了他們之間的聯繫,把一條最有可能將他們繫在一起的扭帶斬斷了。
這天晚上,曉霜尚在夢中,忽然一陣奇異的響動驚醒了她。她睜開眼睛,訝然發現吉吉不在。
她去哪裡了?
曉霜下了床,披上衣服外往面走。聽到外面有人壓低了音量,「別亂來,快走啊!」
那是吉吉的聲音。
她在做什麼?
染曉霜好奇,但是她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去探聽別人的秘密,所以又折回來。馬上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不行,我已經收了錢了。你走開——」
曉霜沒弄懂那個人收了錢,做什麼?下一瞬間,她感覺到身後的門被推開,還來不及驚訝,一陣疾風自身後傳來,曉霜吃了一驚,隱約的念頭從腦海間閃過,然而那個念頭還沒在眼前真實展現,她就已經被人自身後點了穴。背部酸麻脹痛,麻木地站在那兒。
她聽到吉吉的低叫聲:「你瘋了,快點放了她。」
「閉嘴,」那人吼了吉吉一句,「你若想還和我在一起,就要助我成大事!」
大事?染曉霜的耳邊彷彿只剩自己的心臟擂動。他要成什麼大事?這個大事為何與她有關?
曉霜實在想不通……她張了張嘴,「這位壯士,你若是圖財,小女子還有些銀兩可以給予……」
「死婆娘,閉嘴,」那男人吼道,「就你?能有什麼銀兩。」
曉霜正想周旋,突然頸間傳來一陣鈍痛,黑暗襲來,頓時失去了知覺。昏迷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她會不會死?
耶律赦回到房間,有種淒清的悵然感。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只為了一個女人?莫非是他們前世欠了染家的,所以這輩子一家人才要被染家所責罰。
他躺到床上,彷彿還有她身上的馨香,淡淡的,纏綿在鼻息之間,叫他無比安寧舒適。已經有六天不曾見到她了吧?
在西寧院拉姑會照顧她,他倒不擔心,再說這幾天公務繁忙,馬上就要準備回到前線,他無心在她身上多耗時間。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披衣起身,叫藍織田去西寧院叫染曉霜過來。
藍織田支支吾吾,「呃,染姑娘她身體才剛……」她以為將軍要召染曉霜侍寢。
耶律赦黑眸一凜,「你是否太逾越了!去叫人!」
藍織田被他吼兩聲,一張臉頓時脹得通紅,慌忙奪路而去。過了一柱香功夫回來,和耶律赦道,「染姑娘不在西寧院。」
「這麼晚了不在西寧院在哪裡?」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耶律赦提高了嗓音,第一直覺:她又逃跑了!「她不是一直都在西寧院?」
「是啊,拉姑說今早起來就不見人,東西也沒帶,整個人好似平空消失了!」
她果然又逃跑了?
耶律赦的心裡升起陣陣憤怒。他立刻往西寧院去,已經就寢的吉吉避之不及,只能縮在角落裡擁著被子,低垂眉目,看似羞澀,身子卻抖個不停。
耶律赦看也不看她一眼,在房間裡看一眼。
她沒有帶任何東西走。
她想逃跑,不可能連自己的幾兩銀子都不帶走!那麼她會是去了哪裡?
耶律赦的目光終於落到吉吉身上,「你和她一起睡,不可能她半夜走了,你不知道吧?」
吉吉抖得越發厲害,「回將軍,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我一向睡得極沉。」
拉姑也說道:「是真的。吉吉一覺睡下去,就是打戰了也叫不醒她的,而且染姑娘究竟什麼時候走的,我們竟也都不知道。」
耶律赦甩袖離開西寧院,怒氣從腳底騰升。她又逃跑了嗎?
她明明答應過的!他咬牙切齒,拳頭緊握!她的話真的聽不得!不管她答應了他幾次,她每次都背棄諾言,實在叫他恨得牙癢癢!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女奴,竟也能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實在可惡!
他回到臥室,臉色陰霾至極。可是仔細想想,又似乎不大可能……每次她逃跑,都是有理由的,這次她好端端的,為何走?再說小產沒有幾天,她身子還虛弱地很,要跑也不應該選在這個時候啊。
染曉霜不笨,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如果不是逃跑的話,她會是去了哪裡?
耶律赦連夜到鍾毓府上,鍾毓訝異地出來,見耶律赦寒著臉,感到莫名奇妙,「將軍這麼遲來,可有什麼事?」
「你可曾見到染曉霜。」
鍾毓不覺失笑,「將軍有意思,怎麼會向我問起染姑娘的事?」
「因為你總想拐著她跑!」
鍾毓眸子一變,「將軍——我與染姑娘之間清清白白。」
「這我心裡有數。但是你想幫她逃跑,這事不假吧?」
「那是以前。自從知道她與將軍總住一個屋子,我便不再勸她走。」鍾毓道,「怎麼,染姑娘這回又跑了麼?」
耶律赦見他說得真誠,而且自己的屬下,他不是不明白的,知道鍾毓所言不假,轉身便走,回到將軍府,他踱來踱去,偏頭腦亂轟轟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關心則亂」這句成語驀然竄進腦海,他忽然發現,是的,他在擔憂,這次他不是擔心她為何逃跑,而是擔心,她怎麼會逃跑?會不會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
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這個想法讓他心頭一跳,止不住緊張起來。萬一真的是被人擄走,而並非自己離開呢?
他在思索著,忽然走出臥室,往嚴沁珠的院落走去。暗夜潛伏在門口,嗅到他的氣息,親暱地過來蹭著他的大腿。耶律赦沒有心情和它玩耍,大步走到嚴沁珠的臥室,嚴沁珠早已睡下了,四處一片漆黑。
他伸手叩了門,嚴沁珠猛然驚醒,「誰?」聽是耶律赦的聲音,又疑又驚,將軍這麼大半夜地到她屋子裡來做什麼?
今天是五四青年節哦!大家節日快樂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