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餉銀奇案 第八十九章 ,採石場(二) 文 / 溫暖的右手
魏公公顫巍巍的下的轎來,大手一揮,輕聲叫了一聲:「貴兒,上前來。」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連忙快步走到跟前。
此人正是方才張浩軒自山頂俯瞰時所發現的那人,他名叫魏貴,乃是魏公公的義子,自幼隨其長大,平日裡便負責指揮石場中的一些瑣事。只見他上前一禮,畢恭畢敬的說道:「孩兒在此,不知乾爹叫孩兒有何吩咐?」
「按原來商定的計劃行事吧,乾淨利落點。」他清咳兩聲,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淡淡的血色。
「是。」那中年男子頜首點頭,回身沖眾人輕輕一揮手,沉聲說道:「諸位,各就其位,動作要快,天亮之前必須將這批太湖石全部運上船,開始幹活吧。」
話音一落,採石場中響起陣陣口號聲,整個採石場也隨之動了下來,數百名工匠在軍士的驅使下,推著獨輪車有條不紊的向庫房趕來。
「走吧,兄弟們也上去搭把手。」邱武搓著手嘿嘿一笑,他見庫房中喧囂一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想衝進去看個究竟。說罷,不待任不四答話,便風風火火的帶著眾人大步進入石庫中。
魏公公不經意間將他表情收入眼中,眉頭輕蹙,心中暗咐道:這人身上好重的草莽之氣,相比之下,官場上的氣息倒是淡了很多。
任不四見此連忙上前,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這位鄧大人乃是軍伍出身,不懂得禮數,讓魏公公見笑了。」
「無妨。」魏公公渾濁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波動,微微笑著說道。
約過了半個時辰,開始有獨輪車吱吱扭扭的被推出石庫,車上是一個個包裝好的大箱子。不多久,更多的獨輪車載著箱子陸陸續續被推出來,在軍士的緊張戒備下,數百輛小車排成一對很有秩序的向碼頭走去。
不一會兒,邱武臉色鐵青,身後幾個嘍囉推著一個獨輪車路過任不四身邊,默不作聲的推了過去。邱武走到任不四身邊,輕哼一聲,恨恨的瞪他一眼,悄聲說道:「任兄,你說的那些東西呢,就是這些嗎?。」說罷,他沖那些成對的獨輪車努了努嘴。
任不四微微一笑,臉上很是淡然的說道:「鄧大人,辛苦了。」邱武聞聲,輕哼一聲,一副上了賊船的感覺。
又過了約兩個時辰,一隊軍士走出庫房,一個把總模樣的漢子拱手憨聲說道:「稟公公,庫房中的太湖石已經全部運出。」
「嗯,知道了。」魏公公眼皮微微波動,淡然的說了一聲:「貴兒,事情辦得如何?」
「回乾爹的話,事情已經辦妥,一個也沒能跑掉。」魏貴嘿嘿一笑,眼眸中閃著一絲狠色。
魏公公聞聲淡淡的說了一句:「嗯,辦妥了就好。」說罷,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轎椅穩穩抬起,向碼頭處趕去。
········
在採石場深處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石屋屋門緊閉,屋內一片沉寂。這棟石屋佔地約一畝有餘,臨河而建,樸實無華,石壁似乎很厚。更令人驚奇的是,碩大的屋子竟然沒有一個窗戶,只有八個高高的煙囪圍繞在四周,甚是怪異。更令人不解的是,四周暗崗密佈,似是對這間屋子很是看重。只是如今太湖石起運,前院庫房亂成一團,大批人手才被調走。
見魏貴帶著一行衛士滿身鮮血的從屋中出來,張浩軒心中暗暗驚奇,這屋中必定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看這一行人漸行漸遠,張浩軒自角落中悄悄露出一雙眼睛,謹慎的打量四周,見四周空無一個便躡手躡腳的向石屋走去。越是靠進,越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股嗜殺之氣從石屋中傳來。
嗡嗡一聲響,厚重的石門被他單手推開一條小縫兒,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睛,張浩軒頓時呆立在原地。
石屋內,三四十個男子渾身浴血,凌亂的倒在房屋四周,早已沒了呼吸。下手之人狠辣異常,殘肢掉落一地,死者面容憔悴,一臉驚恐,淒慘無比。饒是張浩軒心志堅定,也忍不住神情一陣恍惚,身上冷汗不斷沁出浸透後背。
強打著精神走入屋中,四下仔細查探,他心中那種疑惑更是加重。這些奇怪的屋子造型奇特,與石場之中的其他房子相比甚是不同,外表上看去,主要是少了窗戶、卻多了一個高高的煙囪,但屋中的佈置卻和採石場中尋常工匠所住的屋子並無區別。
張浩軒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細的檢查每一具屍體,一番查探之下,心中忍不住有些失望,這些工匠和尋常的工匠並無區別,手上厚實的老繭,樸實的面孔,只是不知他們為何會無端遭此劫難。
若是非要說這屋中有什麼地方令人起疑,也只有與煙囪相連的那一個牆角了。牆角地面上一片四方形的區域顏色明顯較其他地方較暗,地面所鋪的石塊凸起部分,隱隱有有被火焚化成熟石灰的痕跡。牆根幾塊暗灰色的土塊狀的東西引起了張浩軒的主意,輕輕捧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一陣,驚人的發現這幾塊灰不拉幾的石塊竟然是煤塊未能充分燃燒所遺留的煤渣。
稍稍整理下腦中所採集到的線索,這個角落裡原本的建築也呼之欲出,這兒應該是一個煉鐵用的高爐,而那些慘死的工匠則是被秘密押到此處的一群鐵匠。
只是令張浩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自己對採石場的觀察和瞭解來看,採石場中,眾石匠的主要工作只是將各處開採來的太湖石石坯加工打造,使其更具有觀賞性,斷然是用不著這只有鐵匠才有可能使用的高爐的,莫非這屋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看著滿屋的屍體,張浩軒心中一陣酸楚,亂世人不如治世犬,這些尋常百姓一生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憑借自己的手藝混一頓溫飽,誰曾想,在這採石場,堂堂的天子作坊,迎接他們的竟然是凶殘的劊子手和無情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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