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煙雨 第五十一章 ,琴聲傳信 文 / 溫暖的右手
看張浩軒眼中的殺氣,文博遠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想起傳言中此人武功高強,若真動起手來,就自己這細胳膊細腿還不夠別人塞牙縫呢。想到此,他下意思的向人群中望去。果然在人群中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此人正是江家父子派來的阿福。這阿福已近七旬,容貌卻似四十左右,皮膚慘白,一臉怪笑,遠著看去與常人無異,只有他一雙眼睛一笑之下隱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幽光。此時他一副下人打扮,端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動聲色的將眼前一切看在眼中。
阿福早已將堂中一切看在眼中,對眼前的這個張公子的文采也很是歎服。見文博遠投來的求助眼神,他心中滿是不屑,想不到這文博遠竟如此草包,數次交鋒都敗下陣來,弄得灰頭土臉的。但話說回來,這張姓公子的確不是一個好對付,下手穩准狠,端的是個難纏的角色。
見文博遠可憐兮兮的看向自己,他不屑一笑,傳音道:「無妨,有老夫在,他不能拿那你怎樣。」
見他嘴唇蠕動,張浩軒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總算把你找出來了。
碧眼邪魔!紅玉心中一凜,眉頭緊皺,看向文博遠的眼神多了一抹厲色。
聽到阿福這句話,文博遠心裡突然有了底氣,在滿腔的恨意支配下,他突然大笑著掙扎站起身來,一把將身邊眾人推來,顧不得被他人扯亂的衣衫,將袖子高高捋起,瘋瘋癲癲的大聲叫道:「你會武功又如何,也不看看這是何處。有本事你來打我啊,哈哈,來打我啊。」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張浩軒壞壞一笑,悄悄傳音給李鴻才,捋起袖子怪叫一聲:「我打!」
話音剛落,張浩軒一腳踢在文博遠襠部。在文博遠頓倒在地的瞬間,二人迅速撲上前去,摁著他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暴揍。拳打腳踢,插眼踢襠,摳鼻撓陰,各種下流手段全數使出,盡情的發洩著心中的不爽。在哥倆的努力下,片刻的功夫,文博遠便被硬生生的催肥一圈,頭髮被拽的如犀利哥一般,原本英俊的面龐也被捶出兩個熊貓眼,顯得甚是滑稽。
發洩完後,張浩軒二人才停手,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若無其事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彷彿方才動手打人的是他人一般。
整理完衣衫,張浩軒瀟灑的一甩劉海兒,輕拍著手搖頭說道:「活了這麼多年,見過討飯的,見過討錢的,還沒見過像文公子這般討打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今日本公子真是長了見識了。」
李鴻才頭點的跟小雞吃米一般,腆著老臉說道:「浩軒兄所言極是,像他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唉,只是苦了你我兄弟,你看我手都捶腫了。」
我靠,這傢伙臉皮都快追上我了,張浩軒安慰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鴻才兄,莫要再抱怨,能者多勞嘛,你看為兄這鞋子都踢破了也沒說什麼。」
李鴻才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小弟受教了,助人為樂的事不好做啊。」
張浩軒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李鴻才,驚奇的說道:「咦,鴻才兄,你手上的那撮卷毛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卷毛?李鴻才低頭一看,忍不住咦了一聲,手上莫名的多了一撮卷毛,而且這毛看起來還那麼熟悉,聞起來味道也是怪怪的。好奇之下,撇過頭看見文博遠痛苦的捂著襠部痛苦的使勁捶著地,李鴻才哇的一聲大叫,紅通著臉連忙將手中卷毛扔在地上,惹得張浩軒在旁一陣怪笑。
「這個,這個應該是他的鬍子,嘿嘿。」李鴻才支支吾吾的答道,這下糗大了,自己竟然還放在鼻子邊聞了半天。
看著文博遠光潔的下巴,張浩軒哈哈大笑,使勁拍著李大秀才的肩膀說道:「對,這東西的確是文公子的鬍子。」暗地裡卻伸出大拇指,這李鴻才的確是個人才,隔著衣衫竟然能硬生生的扯下一撮毛,這般狠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二人相互臭屁幾句,勾搭著肩膀,笑著向桌子走去。
眾人看在眼中一陣惡寒,見文博遠那副淒慘的模樣,又忍不住心中發涼,看向張浩軒的眼神充滿了畏懼。眾人皆是讀書人,雖然平日裡也是勾心鬥角,齷齪不斷,但這般一言不合便下狠手的主兒斷不是自己所能惹的。
文博遠哆嗦著倚在桌角,雙手捂著褲襠,衣衫凌亂,顧不得擦去嘴角的鮮血,怒瞪著雙眼看著張浩軒二人,他平日嬌貴慣了,何時受過這般羞辱。良久,他艱難的轉身在人群中尋覓那個身影,阿福卻早已不見人影。文博遠心中一涼,瞬間如洩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
偷偷躲在人群中的阿全見狀,硬著頭皮,連忙跑上前去,顫巍巍的將他背起,不甘的看了張浩軒二人一眼,背起他回府去了。
出了邀月樓,阿全連忙將昏迷不醒的文博遠放上馬車,架起馬車正待向文府奔去。突然,一個僕人打扮的身影將他攔住,阿全一看,連忙下車行禮道:「小的給福爺請安。」
阿福頜首點頭,揮了揮手平靜的說道:「起來吧,我來是有幾句話要給你家公子說。」
阿全連忙將車簾掀開,畢恭畢敬的道一聲請。阿福一躍而入,看文博遠淒慘的模樣,輕歎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藥瓶,輕磕出一粒藥丸送入他口中。藥入口即化,文博遠幽幽的醒來,看清來人,連忙掙扎著抱著他的小腿說道:「福叔,殺了他,替博遠報仇。此子辱我太甚,求福叔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還有那個李鴻才也得死,他們統統都要死。「
阿福淡然說道:「文公子心中莫要怪罪老夫,這邀月樓不是動手之地,否則江大人那裡無法交代。至於文公子的請求,今晚讓你如願就是了。」
文博遠聞言咬著牙,恭敬的說道:「博遠心中斷不敢怪罪福叔,一切全賴你老人家出手了。」
阿福頜首點頭,淡然的說道:「言盡於此,回去好好養傷吧。」說罷,便拂身而去。
文博遠注視著他漸漸走遠,半餉,恨聲說道:「走,回府。」
……
邀月樓中。
自從文博遠敗走後,賞月會登時冷清了不少,眾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下意思的圍成一團,小聲的議論著。看向張浩軒的眼神充滿了敬畏,才學好,敢殺人,這般人物斷不是自己能惹的。
張浩軒瞥了一眼眾人,邁步向樓上走去,綠兒見此正待上前阻攔卻被紅玉攔住。紅玉盈盈一禮,朱唇輕啟道:「張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張浩軒也不客氣,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咧嘴一笑道:「方纔之事擾了姑娘興致,還望勿怪。」
紅玉輕捧上一杯茶,溫婉說道:「張公子不必掛懷,但不知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張浩軒哈哈一笑說道:「張某此番前來,原本就是為了能聆聽姑娘仙音,誰料竟有一群烏鴉聒噪,擾的人好生煩惱。現在世界總算安靜了,不知姑娘可有興致為張某撫上一曲。」
紅玉頜首點頭,傾吐若蘭道:「榮幸之至,不知公子想聽哪首曲子?」
「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其實是有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能夠準許。」見她准許,張浩軒笑著說道。
紅玉驚奇的問道:「哦,所為何事?張公子何不說來聽聽。」
張浩軒輕聲一歎說道:「紅玉姑娘琴技高絕,仰慕者眾多,張某就有耳聞,今日特來實為想借姑娘妙手傳封書信給京城的一位故人。」
借琴聲傳信?綠兒聞言一愣,撲哧一笑說道:「公子說笑了,若是要寄書信大可遣人送去,哪有借坊間曲子傳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