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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能曲能伸 文 / 夜惠美

    第三百六十九章能曲能伸

    危機關頭,喪氣抱怨,哭泣軟弱都不是海蘭珠的性格,只有堅持努力的走下去,哪怕面前是一堵厚厚的牆阻斷了出路,也要將牆撞個大窟窿出來。

    海蘭珠收住了眼淚,聲音有點沙啞,「你說,皇太極是由於嘔吐腹瀉才導致的昏迷?隨軍的大夫到底怎麼說的?你一字不許落的同我說清楚。」

    使者明白皇后娘娘不止識字,而且見識廣博,同時也盼著自己的主子能夠平安,擦擦眼淚,一五一十的將大夫的話講了出來,海蘭珠蹙眉認真聽著,再次後悔當初為何沒聽從母命去學醫?皇太極的病情聽著十分的危險,再加上那個清晰的夢境,現在他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多爾袞下了狠心?那——海蘭珠不敢想下去,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到皇太極身邊,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海蘭珠咬著唇,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著以前看過的醫書以及背誦的藥方,腦袋裡還是混漿漿的,沒有看見皇太極具體的狀況,她也不敢貿然然的下處方,用藥不對同樣會死人的。

    「格格,奴婢聽著皇上彷彿是痢疾吧。」烏瑪看了使者一眼,壓低聲音道「在科爾沁的時候,奴婢也曾有過這症狀,旁人都說奴婢活不了,是您用草藥將奴婢救了過來,格格,難道您都忘了?」

    「是有這麼回事。」那是剛剛穿越不久,海蘭珠見到烏瑪腹瀉脫水,用藥方和青蒿治癒了被眾人認為必死的烏瑪,海蘭珠點著腦袋,為難的說道「可是——現在也不曉得皇太極到底是什麼症狀,貿然用藥,很有風險的。」

    烏瑪聽見這話不敢妄言,海蘭珠眼裡閃過最後的決定,站起身來「我就不信皇太極會如此短命?就用這個法子。」

    「你還敢再回淞錦戰場嗎?可曾真正的忠誠於皇上?」海蘭珠踱步到使者面前,冷靜的說道「抬頭,回答我。」

    使者依命抬頭望著海蘭珠,同樣堅決的說道「娘娘,奴才從生下的那日起,就是忠誠於主子的,為主子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別說重返戰場,就算要了奴才的命,只要主子能平安,奴才心甘情願。」

    「好。」海蘭珠親自攙扶他起身,帶著囑托的說道「那就再辛苦你一趟,你帶著我的藥方回到皇上身邊,將這些東西交給納蘭鐵成,按我說得做,皇上——他——他會挺到我趕到之日。」

    海蘭珠回頭對著烏瑪說道「去拿我收集的藥材來。」烏瑪動作麻利的去內庫取藥材,海蘭珠走到書桌旁,提起筆來寫下來如何照料皇太極的方子,吹乾筆墨,看著上面清晰的字跡,想著是否遺漏了什麼,密封起來同藥材交給使者。

    「這些東西,比任何都重要,你一定要帶到皇上身邊。」

    使者跪地磕頭,將不大的包裹放到懷裡,保證道「請娘娘放心,奴才就是失了性命,也會將藥材帶給皇上。」

    「我不要你沒命,我要你平安送達。」海蘭珠追加一句,「我知道如淞錦戰場暗潮洶湧,皇上身邊也只有鑲黃旗的精銳,人手並不充足,可是兩黃旗是八旗中戰鬥力最強的,也是最忠於皇上的,有你們在皇上身邊,我放心,你和納蘭鐵成說,最多七日,我一定趕到淞錦戰場,讓他把皇上護好了,皇上的安危我就交給他了,至於有心人的異動——」

    海蘭珠停頓一瞬,對於兒子葉布舒也是擔憂的,畢竟他統領的人馬都是剛從多爾袞的正白旗分割出的,時間上算也就是將將一年,在如此緊要管關頭,葉布舒的威望心智能算計過很有野心的多爾袞和豪格嗎?海蘭珠對此沒有十足的把握。

    最終海蘭珠還是選擇相信自己教導出來的兒子,緊咬皓齒神色凝重而堅決「別的事情你讓他不用插手,當務之急就是皇上的安危,若是我趕到皇上一切平安,那就是大功一件。」

    「奴才明白。」使者點頭後,海蘭珠又交代兩句才讓使者騎著快馬離開,海蘭珠又叫來自己信任的人,同樣的方子藥材又準備了一份,命他給皇太極送去,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做兩手準備,這樣才能讓海蘭珠更放心。

    屋子裡重新恢復了平靜,烏瑪來到海蘭珠身邊,主動給海蘭珠按摩起來,低聲問道「格格,您怎麼不給二阿哥寫封信?也能交代兩句的。」

    「沒有用,烏瑪。」海蘭珠閉目歎息道「該說的,以前我都說了,而且我也不瞭解戰場的具體狀況,說多了反而給兒子添亂,我——我應該相信他。」

    海蘭珠歎息一聲,擺手讓烏瑪按摩的動作停下來,睜開眼眸,理智的分析著「肅親王雖然也有心皇位,可他是皇上的兒子,父子情意可不是輕易就能割斷的,而且肅親王並不傻,多爾袞的心思,我就不信他不曉得,而睿郡王多爾袞——哼,不是我小瞧他,多爾袞這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關鍵時刻想得太多,優柔寡斷,想伸手又害怕,皇上身邊還留有可信的人,一日皇上沒有出事,或者說沒有接到盛京城的消息,多爾袞是不會動手的。」

    「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盛京城,只要我能掌控得住盛京,不止前面的葉布舒有依靠,就連皇上也會安穩的,不會讓人在他昏迷時下手。()」

    烏瑪倒吸一口冷氣,八月赤火都暖不了身上的冰冷,牙齒打著寒戰,嘴唇微顫「格格,您是說他們想要謀害皇上?這——這——」

    海蘭珠拍了一下烏瑪,垂下眼簾,遮擋住眼底的厭惡之情,低聲說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在絕對的權勢,江上的誘惑面前,父子之情兄弟之意,又算得上什麼?」

    「格格,你說二阿哥會處理好嗎?」烏瑪對葉布舒顯然更是關心,海蘭珠長歎一聲「三角形是最穩定的,但是在豪格,多爾袞面前,葉布舒還是太弱,為今之計,只有——支持豪格,以兄弟之情套住他,對抗多爾袞,光憑他如今的實力,是爭不過他們的。」

    海蘭珠目光悠遠,彷彿能看到淞錦戰場的一切動靜,葉布舒,希望你能記得額娘說過的話,敵人有時也會變成盟友,大明——大明也是助力呢,在海蘭珠的眼中,若是沒有皇太極,沒有兒子們大清江山又同她有何干係?這一點她同別人有著本質的不同,只是葉布舒會不會想明白,海蘭珠也拿不準。

    在淞錦戰場上,由於皇太極病重昏迷,使得戰爭進展順利的清兵攻勢停了下來,皇太極作為皇帝統帥無法再統領眾人,旗主親王心思各異,議論紛紛,多爾袞搶先以母以子貴的借口推選葉布舒代皇太極統帥眾人,豪格氣惱異常。

    「多謝十四叔厚愛,侄兒這點本事您也是清楚的,遠比不得大哥哥戰功卓著,大哥哥是皇阿瑪的長子,父職子繼,理應由肅親王代皇阿瑪掌管一切。」

    葉布舒冷靜信服的看著肅親王豪格,見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卻開口推卻,自己能力不夠,還是睿郡王做主的好,聽見此話葉布舒暗自咬牙,這個時候,你謙讓個什麼勁?難道想讓多爾袞一勺將咱們父子宰了?

    「肅親王,您做主,我們是信服的,您可是皇阿瑪長子,替皇阿瑪分憂則無旁貸。」

    葉布舒一狠心,主動單膝跪倒在豪格面前,語氣裡帶著一絲的敬重,朗聲說道「大哥哥,弟弟對您的決定絕對都是信服支持的。」

    同有些猶豫打算支持葉布舒的成親王岳托不同,一向沉默無語的鄭親王濟爾哈朗聽見葉布舒的話,撩了一下沉重的眼皮,欣賞的眸光一閃,二阿哥葉布舒能屈能伸,審時度勢,這本事可比『謙虛』的肅親王高出一籌來,而且盛京城還有處事果決的皇后在,若是皇上真有個萬一?二阿哥也是繼位的選,為祖宗江山也好,為了自己的私心也罷,濟爾哈朗開口說道「肅親王,論爵位你是皇上冊封的親王,論親情你又是皇上的長子,這統兵的責任你責無旁貸。」

    葉布舒長出了一口氣,鄭親王果然如同額娘所說,是個明白人,懇求的掃視了一眼岳托,暗示他支持豪格,岳托還是不大明白,見葉布舒如此目光,點頭道「我也覺得肅親王合適。」

    「肅親王,肅親王。」此時大帳裡的隨著葉布舒的高喊起來,豪格很是興奮,一副推脫不過的樣子,向多爾袞得意的拱手「十四叔,侄兒若是有不懂之處,還要向您請教。」

    多爾袞淡淡一笑「肅親王過謙了。」隨即將目光落在了葉布舒身上,這才是大敵,心中暗自琢磨,也不曉得消息送到京城沒有?布木布泰是不會讓自己失望吧,畢竟她對權勢的渴求,想要將海蘭珠踩在腳下的心願,比自己還強烈。

    解決誰任統帥的問題,豪格不願此時班師回京,找盡借口,以皇太極病重無法移動為由,硬是留在了原地,需找良醫診治,並謹防明軍背後襲擊,開始重新佈置攻勢,出乎眾人意料,葉布舒對並無異議,一副完全支持豪格恭敬的樣子,攬下了尋找良醫的任務。

    議事之後,葉布舒又同豪格密談了許久,再次表達一番支持他的決心,豪格拍著葉布舒的肩頭「弟弟,你只要聽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大哥,咱們是親兄弟,自然比旁人親近,皇阿瑪打下來的江山,若是您不坐還有誰配?十四叔,不服氣也不成,弟弟全力支持你。」

    豪格臉上露出你很懂事的神情,葉布舒又咬著牙很拍了一陣豪格的馬匹,話中有話的帶出對多爾袞的擔憂,暗示他才是豪格的主要對手,豪格眸光沉穩「弟弟放心,只要我們兄弟同心,十四叔翻不了天去。」

    「一切都仰仗大哥了。」葉布舒一躬到地,感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轉身走出豪格的大帳,回到自己的帳中,此時他才失去了渾身的力氣,自嘲自貶的苦笑映在臉上,跪坐在地上,「皇阿瑪,額娘,兒子給你們丟臉了,兒子——兒子——不能不如此。」

    猛烈的咳嗽起來,旁邊的納蘭鐵成之子上前勸說「主子,您——受委屈了,奴才——奴才去——」

    「回來。」葉布舒抓住了他,低聲叱責道「你糊塗,你這不是為我出氣,是要毀了我。」

    「主子,奴才看你這樣難受。」

    葉布舒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拍拍他的肩頭,堅決的說道「就連皇阿瑪當初為了汗位都受了委屈,我又有什麼不能承受的?韓信胯下之辱都受得,我比他還遠不如呢。」

    葉布舒咬咬牙,更顯得沉穩一些,凝眉道「我曉得皇阿瑪在昏迷之前,給額娘送了信,以額娘的本事盛京城是不會亂的,現在最緊要的是如何反而是如何抑制十四叔和豪格的野心,確保皇阿瑪平安。」

    「主子,自從皇上昏迷之後,誰都不見,奴才要不然去求求奴才阿瑪?」

    「不,你千萬不能去,納蘭鐵成做的很好,非常好,不能壞了規矩,若是我去找了皇阿瑪,會讓情形更加的複雜混亂,說不定十四叔就敢當眾反了。」

    葉布舒拉住他,細細的琢磨了一番,眼裡透著堅決「既然豪格不讓班師回京,那——那——你讓人悄悄的給明軍送信,就說——皇阿瑪病重。」

    「這?」見他一臉的詫異吃驚,葉布舒苦笑的搖頭「我沒瘋,只有明軍維持住攻勢,才能讓八旗諸部團結起來,讓多爾袞和豪格少想一些,爭取時間,鐵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始終覺得,皇阿瑪會平安,只要額娘能來淞錦戰場,定能喚回皇阿瑪的魂魄。」

    「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去。」鐵蛋點點頭,出去辦事,葉布舒手捂著額頭,「額娘,希望兒子沒有做錯。」

    多爾袞在帳中踱步,他旁邊彙集著正白旗的將領,都是多爾袞的死忠,「主子,我們反了吧。」

    「不行,不行。」多爾袞面對群情激昂的他們,面有難色,對皇太極畏懼,以及那絲的不確定,讓他無法做出決斷,只能安撫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爺等盛京的消息,只要皇后海蘭珠殉葬,那一切都好辦了。」

    多爾袞凝視著桌子上的未干的毛筆,書信和偽詔已經送出去了,布木布泰,千萬被讓我失望,以多爾袞的自尊驕傲來說,本身又是豪格的長輩,同豪格一向關係很糟糕,所以不會像葉布舒一樣做出俯稱臣的架勢來,這也是他性格上的缺點。

    戰火稍稍平靜的淞錦戰場上,濃重的無形陰雲卻彷彿鉛塊一樣直壓下來,多方角力,等候著最後的一決勝負,半日之後明軍就得道消息,洪承疇認為機會難得,大清必定混亂,開始調集不多的人手,攻打八旗駐地,一時之間,爭位的疑雲逐漸散開,抵抗住明軍的攻擊才是至關重要的,本來八旗佔有絕對優勢的,可是由於皇太極的病重和隱藏的爭權奪位,八旗士氣低落,一時之間倒也同明君相持不下,鏖戰起來。

    ps這章字數蠻多的,夜寫的比較激動,呵呵,這樣的場面夜喜歡,所以多了一些正面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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