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0章 外出購物夜驚魂（中） 文 / 妄想車廂
盧平尷尬地笑了笑：「事實上，我是來替西裡斯道歉的。」
高杉沒什麼反應，沒被繃帶遮擋住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綠色的瞳孔間或閃過暗色流光，盯得盧平心底一陣忐忑。
「你知道，西裡斯這人脾氣向來暴躁，從來都是想什麼說什麼。」盧平努力找著台詞，「但他絕對沒有惡意，頂多是口無遮攔了些。上次和你吵完了以後，他一直想著要來和你道歉……」
「所以，你來是想替他道歉？」話還沒說完，高杉就開口了。
盧平點頭：「沒錯……」
「為什麼他不自己來？」高杉再次打斷，尾音稍稍延長的問句莫名地帶上了居高臨下的氣勢。
盧平就算再遲鈍也聽出了對方語氣裡的微妙不悅。
的確，按照格蘭芬多的看法，如果要向別人表示歉意，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自己上門三鞠九躬。可高杉明明就是個斯萊特林屬性的麻瓜啊，和他打交道，不是應該照斯萊特林那一套「找人關說拐彎抹角確定了他的想法最後才讓本人上場」走比較好麼？
盧平的腦袋頓時疼了起來。
其實盧平的看法沒錯。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
高杉在成為一個擅長勾心鬥角一句話繞三個圈的斯萊特林屬性人物前，首先是一個武士。
在宣傳武士精神的東方國都，犯錯的人甚至會選用剖腹這樣殘忍的方法表示自我懲戒——來自這樣一個國家的高杉，不管多麼善於玩文字遊戲，在接受歉意時，負荊請罪的作用要遠比其他方法更有衝擊力和說服力。
「連道歉這種事情都拜託他人，我感覺不到他的誠意。」見盧平不作聲，高杉繼續道，「還是說，他並沒有讓你替他道歉。只是你覺得他的做法不對，頂著他的名義跑過來幫他收拾爛攤子？」
「不不不不！絕對沒這種事！」盧平眼角一陣抽搐。好好地替兄弟探口風，怎麼被高杉扭曲得跟陰謀論差不多了！？
「那為什麼他自己不來？」高杉把問題繞回原點。
「你、你知道，西裡斯他比較害羞……」盧平在高杉媲美x光的視線下慌不擇言，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西裡斯，害羞？
高杉的表情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盧平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乾咳一聲，試圖補救：「我的意思是，西裡斯處理問題，有時候難免會想太多。他之所以讓我過來，也是為了試探一下你的口風。」
「試探我的口風？」高杉眉頭一皺。
「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情！」盧平解釋道，「這說明西裡斯在意你的想法。如果他不是擔心自己貿貿然跑過來，本意想道歉，結果卻又說出些不好的話，他也不會讓我當先鋒，你說對吧？」
「這只是其中一個解釋。」高杉淡淡地看了盧平一眼，「還有一種可能是，西裡斯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對於跑到當事人面前表達歉意這件事情也毫無興趣。只是礙於周圍的人都勸告，不得不敷衍著同意讓好友幫忙試探口風。」
盧平啞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高杉這人外表冷冷清清的，實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悲觀主義者。
這種不管別人怎麼解釋，都要往最壞的方面想到性格——話說西弗勒斯好像也是這樣；話說哈利曾經抱怨過德拉科也是這樣；話說難道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是這樣的嗎！？
盧平一時被「斯萊特林等於悲觀主義群體」的想法震驚了。
「其實你大可以告訴西裡斯，我並沒有生氣。」
忽然就聽到高杉這麼一句話，盧平回過神來。正準備將滿腦子思緒拋開，認認真真地和高杉談一下西裡斯的問題——視線卻不經意間掃過推開快餐店門的兩個人。
「哈利！？」盧平震驚地站起身來。
同樣震驚的還有當事人哈利，可小獅子就是小獅子，對上盧平時候的驚悚表情維持不到兩秒鐘，就轉頭看向了身後的人，用興奮的語氣道：「看吧！我就說了偷溜出來沒有用，肯定會被發現的！現在你欠我兩個巧克力青蛙了！」
「笨蛋……」而跟在他後面，穿著一身t恤加牛仔褲還一邊酷酷地用手扶住帽子的不是別人，正是馬爾福家的寶貝疙瘩德拉科。
盧平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哈利，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兒？而且還穿著麻瓜衣服？而且還和小馬爾福先生在一起？而且小馬爾福先生竟然也穿著麻瓜衣服！！？？」
盧平幾乎壓不住音量。要不是麻瓜忽略咒和隔音咒還在起作用，相信此時的他一定會成為眾人矚目。
高杉難得出門一次就遇上這樣的好戲，心情大好，連帶著剛剛因為盧平提起西裡斯時變得有些陰鬱的心情都明朗了起來。
哈利乾笑著撓了撓臉頰：「我就是在布萊克老宅待得有點無聊，所以和德拉科出來逛逛。」
「前不久才發生過攝魂怪突襲的事情，還不知道那是不是針對你發出的襲擊呢。」盧平頭疼地捏著鼻樑，「你得注意安全。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告訴西裡斯，讓他帶你們出來啊。兩個孩子跑到麻瓜界，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西裡斯前幾天心情不是不好麼？難得最近情況有些好轉，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德拉科意有所指地開口，頓了頓，笑瞇瞇地和高杉打了聲招呼，「高杉教授，很高興見到你。」
高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德拉科，也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聽見「卡嚓」一聲。反應過來時，高杉正拋著不知從哪裡逃出來的迷你照相機，答非所問道：「德拉科，《預言家日報》的爆料獎金是多少金加隆來著？」
這是威脅。
鉑金小蛇嘴角抽抽，不動聲色地收回眼底的戲謔。
雖然他有那個膽量帶著哈利偷偷跑到麻瓜界，但要是馬爾福家繼承人穿著麻瓜衣服和救世主手拉手逛大街的照片被登出來，馬爾福家的畫像們只會排著隊將他從頭噴到尾。父親和母親雖然不見得會責備自己，但拖曳得老長的詠歎調嘮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更別提也許還有教父那夾雜著各國語言藝術的可怕轟炸，以及與蟾蜍酥、巴波塊莖、巨怪糞便息息相關的魔藥懲罰。
在場唯二的兩個格蘭芬多正忙著大眼瞪小眼，完全沒有留意身邊的人已然吐著蛇信子不露鋒芒地交戰了一回合。
所以當哈利終於從盧平帶著責備的溫和眼神中脫離，看到坐在一旁的高杉時，眼中綻出的絕對是驚喜的光芒。
「晉助！」綠眼小獅子伸著爪子嗷嗷叫著撲向高杉，儼然一副稚鳥歸巢的模樣。
高杉也習慣性地勾起嘴角，抬起一根手指戳上哈利的額頭，成功止住他的衝勢後，再慢悠悠地把手掌放在他頭上，輕輕地撫摸。
綠眼小獅子發出舒服的哼唧聲，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盧平知道哈利和高杉關係良好，卻沒想到他們關係竟然好到這種程度。一時間，看得有點傻眼。
德拉科倒是見怪不怪。雖然高杉的性格很斯萊特林，但不知為什麼，他在給予學生們的耐心和關懷時，會表現得像個慷慨的赫奇帕奇一樣。
只是，斯萊特林向來不管閒事。儘管有些好奇，可有些東西，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於是已經習慣了的德拉科很自然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順手拉過放在桌上的快餐盤子，捏起一根薯條好奇地研究著。
哈利則成功地賴在了高杉身邊，笑瞇瞇地打聽他和盧平打算去哪裡。在得知他們是為了給自己的生日野餐出門採購後，小獅子發出了驚喜的歡呼，隨後眨巴著眼睛很不好意思地詢問他和德拉科能不能跟著去。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沒發現這倆小孩偷偷跑出來也就算了，這都和他們遇上了，盧平是絕對不會放任他們自己到處亂跑的。前不久哈利在攝魂怪的追擊下用門鑰匙逃回布萊克老宅的狼狽樣可是歷歷在目，身為長輩，盧平就是再疼他們，也得以他們的安全為首要考慮因素。
至於哈利和德拉科跟著一起走，就沒有機會和高杉繼續談論他和西裡斯的感情問題什麼的——盧平表示很淡定。
反正今天談得本來就不和諧，再貿貿然說下去，後果難以想像……
想開了的盧平於是很坦然地接受了二人購物組進化成四人購物組的現實。
有了兩個小孩子旁邊嘰嘰喳喳，生日野餐的採購活動也比計劃中要完成得快。當然，這大概也和高杉挑選出的眾多商品大部分被盧平剔除了有關。
將一堆商品放入盧平施展了空間拓展魔術的袋子裡，高杉抬頭看了眼天色，忽然笑了。
「要不要去那裡逛逛，當是給哈利的生日野餐踩點？」
順著他的手指指去，夕陽的餘輝披撒而下，給不遠處的樹林鍍上了一層金色。那連接在森林公園的山坡與暗藍色的天際連綿在一起，映襯著周邊林立的高樓大廈，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猜到標題中的夜驚魂到底驚什麼魂嗎？x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