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章 什麼最讓你恐懼（下） 文 / 妄想車廂
從後門進到教室的時候，盧平的課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孩子們不像平常一樣坐得整整齊齊的，反而你推我擠地站成一團，嘻嘻哈哈地笑著。教室的中央，立著一個高大的衣櫃，裡面似乎被鎖著什麼東西，時不時發出碰撞的聲音。
剛剛講解完什麼，抬眼就看見了好友和高杉的身影，萊姆斯·盧平淺棕色的眼底滿是愉悅：「孩子們，馬上我就要放出博格特了。記住，在看到博格特變幻出的假象時不要害怕，冷靜下來，揮動魔杖喊出『滑稽滑稽』，將它變成你覺得好笑的物體。表現得好一點，可不要讓來旁聽的教授覺得失望啊。」
小巫師們這才發現西裡斯和高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紛紛發出了喧嘩的呼聲，隔著人群可以看見哈利幾人一臉興奮地朝他們揮手。
「博格特？」高杉不解。
「一種愚蠢的魔法生物，可以變幻成看到的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西裡斯道。
高杉挑了挑眉，提起了一點興趣。
正好第一個嘗試的學生納威·隆巴頓已經站在了衣櫃前。盧平魔杖一揮，鎖自動打開了，「卡噠」地一聲響，穿著黑袍的斯內普教授氣勢洶洶地鑽了出來。
「嗚……」儘管知道那是假象，但往日飽受魔藥教授訓斥的隆巴頓還是被嚇得夠嗆，握著魔杖的手哆嗦得幾乎要把魔杖摔出去，嚅囁了好幾下，才鼓起勇氣喊道，「滑滑滑稽滑稽——」
斯內普身上的黑袍「嗖」地一聲變成了花俏的裙子，手上還提著個鮮紅色的皮包，狼狽的表情惹得前排的格蘭芬多們憋笑憋得幾乎內傷。
剛剛拉著哈利走到高杉旁邊的德拉科臉色有點陰沉：「取笑斯萊特林的院長？哼，隆巴頓還真是有出息了。」
哈利本來也挺樂呵的，一聽這話，嘴角勾起的弧度立馬千艱萬難地按回原位，捏著德拉科的手掌討好地看著他。
換來德拉科哭笑不得的一聲冷哼。
被教子和馬爾福小子的互動刺激了一把的西裡斯不淡定了，翻了一個白眼，乾脆把視線移到教室前方。羅恩剛剛對博格特變成的八腳蜘蛛施出「滑稽滑稽」，踩著溜冰鞋行動不便的蜘蛛甚是搞怪。
西裡斯忽然拚命戳高杉：「晉助、晉助，上去玩一把？」
「什麼？」高杉皺眉。
西裡斯很積極：「試試看博格特對你有沒有效果啊！雖然你是魔法免疫，但魔法生物的話，還是不能確定的吧？嘗試一下，就當是為魔法部研究做貢獻。」
高杉很冷淡：「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關心起魔法部研究了。」
西裡斯再接再勵：「別廢話了，你倒是上去試一試啊！」
高杉一個字回答：「不。」
西裡斯眉毛一挑，眼底閃過狡黠的神色。
高杉頓覺不好，身子倏忽往邊上閃過。
孰料此人活了大半輩子，智商全都用在了惡作劇上，二話不說魔杖出手，對著高杉身後的長袍就是一個魔咒：「卷卷翻滾！」
隨著高杉閃躲姿勢翻滾得好好的長袍頓時像棉布一樣捲了過來，高杉一聲冷哼，左手上已然握著一把小刀。儘管長袍捲動過來的時候阻力頗大，但在高杉的暴力對待下，成功落地前，長袍的碎片已經散落了一地。
周圍頓時傳來小獅子和小毒蛇們的歡叫。
盧平哭笑不得：「西裡斯，你能挑著點場合發作嗎？」居然直接在教室裡打了起來，要是讓學生們牽連進去，受了傷什麼的，那可怎麼辦？
當然，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切的小獅子和小毒蛇們自然不會受傷，早在西裡斯朝高杉吼出咒語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覺得有好戲看，紛紛往後躲避了兩米多——除了正在最前面對付博格特，結果被突然跳到旁邊的高杉嚇了一跳以至於摔倒在地的一個小女巫。
「你還好嗎？」高杉沒什麼表情地低頭看去。
明顯是獅子院出場的小女巫一下蹦了起來，臉頰紅紅的，邊開口邊眼珠子四處轉：「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高杉教……蛇！」面前的博格特倏忽變成一條巨大無比的蟒蛇，吐著蛇信子的模樣驚得正在說話的小女巫連咒語都忘了，往後連退了幾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小心！」身後的盧平等人紛紛發出擔憂的叫聲。
蛇？
高杉回頭，不含一絲感情的視線投到了那條高得頭部幾乎要撞上天花板的巨型蟒蛇。
「啊——」哈利發出了擔心的低呼。
「別擔心，哈利。」西裡斯笑嘻嘻地道，「感謝我吧，我讓你見識到了霍格沃茲年度冷淡教授心裡最恐懼的東西。」
話音未落，巨型蟒蛇的身形倏忽變成了一團白茫茫的霧靄，雲霧翻滾，慢慢浮現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一頭銀髮，紅色的眼睛，身上穿著一套白底藍色花紋的……好像是和服，腰間別著一把木劍。年輕俊美的臉上掛著慵懶的笑，眼底卻時而閃過凌冽的神色。小巫師們好奇地看看高杉又看看這個男人，琢磨著為什麼高杉會害怕他。就連準備了一肚子話準備訓一頓西裡斯的盧平，也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關注。
高杉的瞳孔驀然緊縮：「銀時——」
銀髮男人開口，打斷了高杉的呼喚。而往日冷淡得好像全世界都與他無關一樣的高杉，此時正緊張地死死盯住這個男人，因為長袍破損無法被遮擋住的雙手緊握成拳，以極快的速度微微顫抖著。
銀髮男人的身影隨著他愈發顯得空靈的聲音逐漸變淡。
然後，就像他慢慢從雲霧中出現一般，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只留下一句短暫的話語。
……
沉默了很久以後，教室裡的孩子們才從面面相覷的狀態脫離，低聲議論了起來：「什麼？博格特消失了？」
「怎麼可能！不是只有笑聲才能令博格特消失嗎？」
「剛剛那句話是東方國家的語言吧？」
「……那是什麼意思？」
盧平率先跑到了高杉身旁：「你還好……吧？」
詢問的音調由高到低變得太快太突兀，饒是教室嘈嘈雜雜，耳朵挺尖的西裡斯還是聽見了。琢磨著「高杉不會給盧平臉色看了吧」的西裡斯於是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按著他的肩膀大咧咧地一把將他扳過來，速度快得盧平都沒來得及阻止：「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麼——」
調侃的話語和著滿屋子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就像被人活生生掐斷在喉間一般。
透明的眼淚如同掉了線的珍珠般不住滑落，臉上帶著難以置信和極致悲痛的表情，緊抿的嘴唇變得青白，卻毫不自知。液體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吧嗒吧嗒」地響起，眾人這才發現高杉握成了拳頭的手還在不住顫抖，而他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掐住了小刀的刀身，薄利的刀鋒劃破了他的手掌，鮮紅得有些刺眼的血順著指縫湧出。幾個小巫師發出了驚呼，盧平瞳孔一縮，拽過他的手用力扯開，被鮮血染紅了的小刀「光當」一聲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連呼吸都被刻意放緩的教室裡顯得特別清晰。
西裡斯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抓住高杉的肩膀一陣搖晃：「兄弟，堅強點！那只是一隻愚蠢的博格特！清醒過來，你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假的……
高杉條件反射地又想握拳，被盧平死死拽住了。顯然盧平是打算朝他鮮血淋漓的手掌施痊癒魔咒，可連續幾個咒語都沒派上用場後，他終於想起這個受傷的人能夠魔法免疫：「西裡斯，我們要把他送到醫務室！刀傷太深了，都傷到了筋骨，痊癒魔法對他沒用，再拖下去他的手會廢了的！」
教室裡引起了一陣小騷動，但很快就又安靜了下來。小毒蛇們接受的貴族教育讓他們即使在恐懼的時候也能表現理智，而小獅子們雖然平常總愛鬧哄哄的，但關鍵時候還是懂得什麼比較重要的。
盧平介紹博格特所說的話，所有小巫師都記得。但只有在這一刻，他們才深刻明白到這句話的意思。
「醒過來！那些都是假的，假的！」西裡斯還在拚命搖晃著高杉。
「西裡斯，夠了！我們必須馬上把他送到醫療室！」盧平喝道，隨之轉頭對小巫師們宣佈，「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走了。很抱歉，我很抱歉。」
「我們把晉助送到斯內普教授那裡吧？」哈利幾步跑了上來，壓低聲音建議道，「斯內普教授的話，一定會有很多療傷用的魔藥的。」他還記得魔藥可以對高杉起作用，之前高杉正是喝了翻譯魔藥，才能順利和他們交流。
「教父可能不會高興的。」德拉科微微揚起下巴，「但我不得不承認那樣更加好，畢竟醫療室的魔藥還是由教父提供的。直接送到教父那裡，還能順便要點調理身體的營養魔藥。」至於承受地窖蛇王怒火什麼的……哦，他和哈利待會兒還有點事，護送傷者這份工作自然有人去做不是嗎？
「好吧，那就……」
高杉猛地吸了一口氣，向後踉蹌幾步，推開西裡斯等人的手。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閉上眼睛，掙扎了好久才止住淚水。往日淡定得近乎人神共憤的態度被極度的絕望取而代之，眼神中蘊含的哀傷讓氣氛都變得沉重了起來。他的眼神是那樣的悲慟，以至於連平素最大咧咧的西裡斯在看著他的時候，都忍不住別開視線。
「我……沒事……」
「你當然沒事，你本來就應該沒事的！那只是只博格特，出現的都是假象，你怎麼能被假象嚇得出了事呢？」西裡斯絮絮叨叨。
「西裡斯！」盧平低聲喝道。
「我知道……那是假的。」高杉垂下睫毛，微微上揚的嘴角像是在自嘲。
但真的和假的，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
我居然真的下手虐了一把高杉……
其實我是個親媽來的~~！一切都為了劇情~~咳咳
為高杉心疼的親請溫柔鞭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