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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1章 天之驕子 文 / 九天白玉

    所謂天之驕子,說的大約就是像何晉鵬這樣的人了。出身高貴、頭腦聰明、相貌出眾,不管哪往裡一站,那絕對的鶴立雞群出類拔萃的;最為難得的是,他並不像大多數富二代那般腐壞,他甚至沒嘗試過飆車的快意(除了酒駕之外),更沒有做過那些傳說中富家子弟必做的惡事;就是交女朋友,也從一而終……當然,那得他覺得真是在交往。

    何晉鵬自小接受了精良的教育培訓,先天就比常人早啟步,因著他是個認真實幹的人,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目前雖還比不上家族企業那麼龐大,卻也是赫赫大公司的老總,並且是他一人的。從起步到如今巔峰,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一手撐起來的,未借家族中一分一毫之力。

    但凡成功人士都會有個通病——遇不上真摯的感情。感情,在有權有勢又有錢人身上,顯得那麼的奢侈。

    對於情感,何晉鵬一向看得很淡,對他而言,跟親人的感情都淡如水激不起一點兒波浪,更別說外頭無一點血緣關係的人。

    當然,他會有幾個特別要好的朋友。不過,其中最要好那兩個卻是基,他本人是不介意的,交朋友在於心,無關利益,更無關性向。

    即便如此,他卻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基圈裡的一員。

    直到,遇上那個人。

    說句實話,那個人其實很平常,沒有傾世的空顏,也沒有窈窕的身段,更無什麼勾魂引魄的媚術。

    遇上那個人,倒不是什麼戲劇性的事情,反倒是很平常的,極平凡的情況下,相遇的。何晉鵬很清楚地記得,那天,下著濛濛細雨,初春到處都濕潤潮濕,對於多雨的南方來說,春天梅得很,每天都陰沉沉的叫人心情也陰鬱難晴。

    談了場生意,大白天喝得頭昏腦漲的何晉鵬,出來取車想自己驅車走時,在拐角的地方看見了個同樣穿著西服的人,撐著把傘蹲在了一角。不知為什麼,從來不是多事的他居然有了些好奇,他走到車邊,正好可以看到那蹲著的人前面蹲了只不大的貓兒,貓兒前面放了一次性的盒子裝了大半盒子的……應該是魚片粥。

    他看到那人正好伸手揉了揉小貓兒的頭,居然對著一隻小貓說話了,「……小傢伙,一會吃飽了就回去吧,別在外面晃蕩了,這邊壞人很多的……」

    那人的聲音,很好聽,輕柔輕柔的,聽著就像根羽毛撓在人心口上似的,癢癢的。然後,他看見了那個人笑了,微涼的臉上,白皙的顏色,勾起了彎彎的弧度,那笑容淡而乏味,可何晉鵬卻心頭一撞,彷彿被什麼狠狠地襲擊了一下。他覺得,那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笑臉。

    只見那人又揉了揉那只連衝他『喵』一下都不肯的小貓的頭,之後把掛在肩上的雨傘放下,正好撐了小貓的前面飄落的細雨。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何晉鵬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細雨夾著冷風,多少吹醒了他的酒氣。那天,他破天慌的打出租車回了公司,並沒有酒後開自己的車。

    何晉鵬是個記性極好的人,當然,記人臉雖然沒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仍舊是會記得幾分的。所以那天晚上,他又見到了那個人時,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人似乎正與客戶用餐出來,被灌了不少的酒,白皙的臉上掛著兩坨紅暈,一雙眼氤氳著水霧,就跟小鹿兒似的,撓人心。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他覺得那個被他攙扶著的老男人的手總在那人的腰上不規矩,但那人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醉了,又或是根本就沒有多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把人送上車了,還很多禮地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直到接走那老男人的車遠去,那人才倚著酒店大門前的擎天柱吐著氣息。

    這個時候天氣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那人吐著白色的氣息,一圈一圈的散了去。

    就是這個時候,何晉鵬仍不是那種會多事的人,他甚至只站在原地看著,沒有上前去幫忙,甚至關問一句的打算,冷眼看著酒店的服務生扶著他上了出租車,然後離去。

    那之後,過了半年。

    何晉鵬覺得,一個只見過兩面而已的人,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可當在路邊看到那個人晃晃悠悠地出現時,他居然發現自己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半年前自己稍稍留意了的那個青年。

    再次見到,何晉鵬覺得那人的皮膚更加的白皙……不如說白得彷彿少了些血色,快與白紙一較高下了。一看就讓人猜到是長期不出門,或是白天不出門的那種人。那人今天仍是穿著同樣顏色的西裝,甚至連領帶他都還記得就是當初那條,因為離胸口最近的那個扣子邊的地方,藍色的領帶有極微的一點黑色,不特別認真看,估計就是那人本人也沒有發覺吧?

    而,何晉鵬卻記得。

    一身西裝,那人手卻百無聊賴地插在褲袋裡,走得很休閒自在。何晉鵬看了看時間,快九點了,這個時候不在公司而在外面晃的,還真不多。

    鬼使神差的,何晉鵬像被鬼迷了心竅,居然把車停在了一處停車位,也不管會不會被罰款,跨步就跟著那人。那人真是很奇怪,他什麼都看,彷彿對什麼都感興趣,可明明從那雙水汪汪的眼裡能看出,他其實對什麼都沒有興趣的。甚至,看到了個賣藝乞討的老人,他也能蹲下來圍看,人來人往,也只有他一個人會駐步觀賞得十分的認真,直到那賣藝乞討老人累了,停了下來,他開口跟那老人居然還能聊起來,那語氣就跟當初對著路邊的小小貓兒一般,輕柔輕柔的,仍還能撓著何晉鵬的心口。

    聊了不一會兒,那人掏出了錢,那是紅色的,一百塊,就放在那乞討的飯鍋裡,沒有施捨者的那種求世主的姿態,也沒有同情與不可一世,仍是那淡淡的,彷彿置身事外的。

    賣藝乞討老人大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打賞這麼大的一張錢,雙眼忽然睜得老大,不斷地朝那人點頭感謝。而那一剎那,何晉鵬被深深地迷住了。那個笑,那麼的恬美而清新,彷彿一朵雪蓮出於水面,天下最純美的,驀然抬首,就在那處。

    那人毫無知覺自己的笑容落在了旁人眼裡是如何的激起漣漪,仍是那淡淡的姿態進了個入口,何晉鵬知道那是地鐵。在外國留學時他不是富家公子,什麼也不是的時候,坐過的。回國的這些年,他是第一次進了地鐵,買票時有點急,因為他不知道那人要去哪裡,那人不用買票,那人有交通卡。索性,何晉鵬買了張最遠程的票,正好趕在車門關上前進了車箱,他雙眼一下子就掃瞄到了那人的身影。旁的年輕人都低頭玩著手機,只有那人不一樣,他坐得很端正,仍是那百無聊賴的神色,偶爾掃一下車箱。

    那雙眼,第一次與何晉鵬的視線對上,卻馬上就移開了,那人並沒有因何晉鵬出色的容貌而停留,這讓何晉鵬整個人都不好了,第一次被人無視到了這田地。

    於是,何晉鵬走了過去,就坐在那人的身邊。

    不巧,電話卻響了,因為他這個老總的會要開了,可他卻在外頭晃蕩毫無歸意。他想告訴林蕭宇,自己一會兒就回到公司,可是信號不好,對方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卻在這時,那人湊了過來,很小聲地說:「地鐵裡有的時候是會沒有信號的,建議出了地鐵再打吧。」

    聲音,很真誠,還是那輕柔輕柔的,這麼近距離聽,撓人心撓得更厲害。

    何晉鵬看到那人一臉懊惱的模樣,不由得心情極好,想說些什麼,那人卻挪了回去,視線死勁往別外瞅去,就是不再看他,耳機紅紅的,不知是不是仍在懊惱自己的多事。到站了,那人要下車,仍是沒再看何晉鵬一眼,何晉鵬趕緊跟著下車,卻在出站口發現是自己公司的地站處時,莫名的鬆了口氣,他就在自己的公司門口處看著那人從地站口出來,然後走向馬路的對面,仰望著什麼,再後來,有人出現了,出現的人似乎跟那人關係匪淺。

    轉身回公司,何晉鵬已經不用再看下去了,因為出現的人他隱隱有印象,正是對面那家建材公司的副經理,那人牛高馬大又一臉東北人的模樣,所以何晉鵬見過一兩次就記住了。

    大約是天意,無神主義的何晉鵬卻這麼想著,因為那人居然也在招聘人員之中,看那板直的相片,何晉鵬一眼就認出了。

    「白礬……」何晉鵬念著那人的名字,性感的嘴揚起了個特別魅惑的笑,看得一旁身為特助的林蕭宇那個背脊樑骨發寒,心想著哪個人倒大霉是要遭殃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想用這個角度寫一寫何總攻如何看上小白的……不知大家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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