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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淺嘗輒止 第114章 決定 文 / 谷繆繆

    手術之後又睡了兩天,夏曉北的清醒,總算是緩解了大家原本凝重的心情。

    當天下午,陸警官便過來給她做筆錄。夏曉北的記憶並不多——吸入迷藥後被抓去當人票的那些天,每隔一段時間,李維夫就會給她灌安眠藥,份量不輕不重,卻是恰恰讓她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混沌狀態。

    綁匪死了,人票也救回來了,剩下的只是後續收尾結案,而案子最後的一個謎底——綁匪的身份,在美國那邊相關機關的幫助下,也很快查清楚了。

    宋以朗一邊翻閱手裡頭的資料,一邊聽陸警官道:「真正的李維夫在美國時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同事們對他也不瞭解,所以他從證券公司辭職後,便再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還是從毒品管制局這條路找到的線索。」

    頓了頓,陸警官指著資料所附的一張照片:「這個就是綁匪原來的樣子。是個毒販,外號瘋子,在道上小有名氣,恰好也在一年前失蹤,有傳言他死了。不過,現在看來,他不是死了,只是整了容,冒充成李維夫……」

    看著照片上陌生的臉,想起他死前所說的那些話,宋以朗已是在心裡將事情大致理順。

    毒販子愛上癮君子,人生的命運總是諷刺。

    「好,我知道了,這次的事情,麻煩陸警官了。」

    「我明白你也就是客套一下罷了。」陸警官接回資料,喟歎一句:「至少大人還是平安的。行,那我告辭了!」

    宋以朗眸光微動,淡淡道:「嗯,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再來問。再見。」

    陸警官搖了搖頭笑道:「還是不要再見了,要真的再見,可能又不是什麼好事。」

    送走陸警官,宋以朗走回病房時,宣婷還在跟夏曉北描述那天的場景:「……你都不知道,他完全就像是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瘋子,拿起刀就往麻布袋上刺,都快把我嚇死了!還好還好,還好裡頭的人不是你!」

    邊說著她邊把切好的蘋果片往夏曉北嘴裡遞,「後來我被送走了,只是聽joe說,你是被裝在行李袋塞到了車後備廂。那麼、那麼窄小的空間,我光是聽著,都覺得……都覺得……」

    是啊,那麼窄小的空間。打開後備廂已經用盡了他的勇氣,行李袋拉開的一瞬間,看到她像只孱弱的貓一樣蜷成一團,那樣地毫無氣息,他的心臟似乎都跟著停止了跳動……

    「好啦好啦,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細想,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聽到宣婷的聲音再次浮出哭腔,夏曉北淺笑著安撫她,順手也拿起一片蘋果塞住她的嘴,然後不經意地轉頭時,猝不及防地看到默默凝定站立的宋以朗。

    「……不要孩子……」

    耳中驀地迴響起那日聽到的這四個字,夏曉北渾身禁不住顫了顫,連忙別開臉,下意識地抓住宣婷的手,「主、主任對我沒什麼意見吧?辦公室裡,大家還好嗎?」

    口吻有些急迫,神情也比方才顯得緊張,宣婷有意無意地掃了宋以朗一眼,佯裝什麼也沒發現,故作語氣輕鬆地回答:「沒意見,怎麼可能有意見。難道還不讓人請病假的嗎?你不知道……」

    宋以朗的眸光黯了黯,隨即轉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而他剛出去,宣婷便清晰地感覺到夏曉北的手指跟著鬆了鬆。

    看著她明明心不在焉卻還狀似認真地聽著她說話,宣婷的乾脆停下來,轉口道:「曉北,如果不是宋以朗,可能真的找不回你。你可能不知道,你失蹤的這些天,他真的是——」

    「宣婷,」夏曉北打斷她的話,笑得盈盈,口吻卻隱隱蘊著哀求,「我們、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

    「曉北……」宣婷盯著她盈盈眸光裡氤氳著的水汽,躊躇間,還是說道:「其實……真的不能怪他,如果可以,誰都不願意變成這——」

    話沒說完,便見夏曉北咬著唇,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落下,宣婷立即慌了:「欸欸欸,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哭你別哭!我真的不說了!你才剛醒來,這樣哭怎麼行?你不要嚇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能怪他……」夏曉北直搖頭,淚眼婆娑地望定宣婷,聲音因哽咽而有些模糊:「可是……可是我就是忘不了……我忘不了他說不要孩子時的樣子……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那樣果決?哪怕是一丁點猶豫都沒有……沒有……」

    「曉北……嗚嗚嗚……你不要這樣……」本想要安慰她,結果自己反倒也跟著哭了起來,宣婷抱著夏曉北,不住地撫著她的背,聽著她繼續抽抽噎噎地胡亂言語:「他怎麼就可以那樣狠心……敏敏生病的時候,他也是那樣說……那樣否認敏敏的存在……為什麼……那是他的孩子啊……是我們的孩子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病房裡,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泣不成聲,病房外,宋以朗僵直著身子抵住牆,微微抬高下頷,目光裡似有水光閃動。

    ……

    宋鉦和蔣燕再次在南城住了下來,兩人天天搗弄的就是怎麼給夏曉北補身體。宣婷亦是每天中午雷打不動地過來探望,或者說些辦公室裡的趣事兒,或者挑著最近熱門的新聞趣事兒,目的都在於舒緩夏曉北的心情。

    唯獨宋以朗,白天似乎總是很忙,只在傍晚的時候過來一趟,逗留一會兒後,便接著宋鉦和蔣燕一起回家。

    而每個人都發現,自夏曉北醒來之後,她和宋以朗之間,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宋鉦和蔣燕都曾試圖將話頭撂到他們身上,但並未起到任何作用——兩人似一致地保持了默契一般,誰都不願意打破僵局。

    之後,不知是不是宣婷同宋鉦說了什麼,二老也不再白費力氣。

    就這樣,時間晃過去一個多星期。

    和剛醒來那會兒的蒼白如紙相比,夏曉北的氣色已然好了很多,但整個人還是比過去瘦了一圈,只盼著以後能夠慢慢補回來。

    這一天是週末,宣婷得以一早就過來陪夏曉北,下午,護士突然過來詢問,要將原本安排在明天的檢查提前到今天。她也閒著無聊,自是沒什麼所謂,便聽從護士的安排,在宣婷的陪同下一起去了。

    因著是出院前的最後一次全身檢查,所以項目有些多,也多是集中在身體機能上,以及最後被關進後備廂的幾個小時裡嚴重缺氧,一直擔心是否會對她的大腦造成傷害。

    而這些項目全部做完後,夏曉北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去了醫生辦公室。

    「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檢查結果,要等過兩天才能出來。」

    「不,不是這個問題。」夏曉北搖了搖頭,雙手侷促地絞著衣角,「我是想問一問,這個……這個孩子沒了,是不是會影響我以後的受孕?」

    結婚前三年沒有要孩子的打算,所以她從來沒關心過這方面的事,而這個孩子來得匆匆去得匆匆,根本就沒有給她瞭解的時間。但隱約聽人說過,流產一類的事情,對母體似乎是有傷害的。

    「你丈夫沒告訴你嗎?上次他已經來咨詢過了,你們沒有通過氣嗎?」醫生狐疑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咨詢過了嗎?

    夏曉北頓了頓,隨口扯謊道:「說、說了,但他說得不清楚,我想親自再問一遍。」

    聞言,醫生放下手裡的筆,抬起頭,十指交叉著放在桌上,看著夏曉北,「好吧,那我就再說一遍,確實,多多少少是有影響的。」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夏曉北的手指還是禁不住抖了抖,卻聽醫生緊接著道:「對一般人而言,養一養,並不會有多大影響。不過,你的問題根本就不是這個。你是不易受孕的體質,生養——」

    「什、什麼?」夏曉北的眼皮驟然一跳,「什麼不易受孕的體質?」

    「你不知道嗎?」醫生的眉頭應聲一皺,「先天性排卵障礙。」

    夏曉北徹底愣怔住,半晌,呆呆地搖了搖頭。

    見狀,醫生露出一副古怪的眼神:「你不知道,為什麼還懂得吃藥調理?那些藥不便宜吧?國外買回來的,對促進排卵很有療效。」

    「吃、吃藥?」夏曉北更加懵了,剛想回答自己並未吃過什麼藥時,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是一怔。

    藥……

    一直以來她在吃的藥,只有……

    「對……是……是,我一時忘記了……」夏曉北驀地轉口,隨即忽然問:「你說……我丈夫已經來咨詢過?他,全都知道?」

    對於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醫生並沒有回答,只是頗為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而夏曉北已是心中瞭然,「好……我知道……謝謝醫生……」

    說著,她開門走了出去。

    「曉北,都問清楚啦?」等在門口的宣婷看見她出來,本欲挽著她的手一塊,結果卻看到她整個人恍恍惚惚,兀自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曉北?你、你怎麼了?是醫生說什麼不好的話了?」宣婷不免有些擔心,頓時後悔自己剛剛沒看好她。

    「沒,不是,沒事。」夏曉北愣愣地回過神來,僵硬地扯了扯嘴皮子,「我們回去吧……」

    ……

    傍晚,宋以朗照例來醫院,在門口時,蔣燕就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宣婷說,醫院把檢查時間提前,她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就不對勁了……我沒想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宋以朗怔了怔,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去看夏曉北,恰好與她的目光碰個正著。

    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挪開眼睛,反而一瞬不移地看著他,忽然開口道:「我有話和你說。」

    一語畢,宋以朗心下驀然一突。

    宋鉦和蔣燕均愣了愣,無聲地對視了一眼後,宋鉦哈哈地笑了兩聲:「好!好!夫妻倆有什麼問題,本來就是要攤在檯面上好好說清楚,這樣才能解開心結嘛!」

    「行了,就你話最多!」蔣燕拉著宋鉦往外走,「你們慢慢聊,我和你爸出去散散步。」

    隨著二老的離開,房間裡頓時只剩他們倆。

    宋以朗慢慢地走進來,踱步到沙發椅上坐下。

    夏曉北側身對著他坐在床上,縮著兩腿抱著膝蓋,略微偏大的病號服顯得她的兩肩愈發削瘦,長長的黑髮披在背上,光澤似乎也不如以前。

    她一直沉默不語,只是聚焦在窗戶外面,一棵銀杏樹的嫩芽舒展出滿樹活潑的鮮綠,而她的眼底則似秋水一般,細細密密地帶著明淨,細看之下,藏著一分寥落。

    就是這分寥落,令他心底微微一頓——那是以前很難在她身上看到的東西。

    猶自思忖間,忽然便聽她語聲淡淡地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宋以朗略為不解地反問。

    夏曉北應聲偏過頭來,目光有些幽然:「告訴我,那些藥,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宋以朗蹙了蹙眉,大約瞭解了情況,不以為意地答:「沒什麼必要。」

    「沒必要……沒必要……」夏曉北呢喃地重複著,隨即「呵呵」地輕笑一聲,笑得宋以朗的心底無故生出一絲不安,緊接著聽她繼續問:「我很好奇,什麼事在你眼中,才是有必要的?」

    口吻是平靜的,但陰陽怪調之甚,叫他下意識地記起新年那一次兩人因為照片一事的小吵。宋以朗眉心一跳,「夏曉北,你——」

    「宋以朗,你回答我,什麼事在你看來,才是有必要的?!」她的音量猝不及防地拔高,脆生生打斷了他的話,而宋以朗定睛看時,她的臉上已經濕噠噠一片。

    吸了吸鼻子,她狠狠地抹了抹眼淚,「我的身體有問題,我有權知道!你憑什麼不告訴我!什麼都不說,就擅自決定別人的事情,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對,你何時懂得過尊重我……」又是新一輪的眼淚下來,夏曉北很想控制,卻無可奈何,「從來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無論大事小事,你都習慣於專斷,習慣於裝在自己心裡,你就認定我那麼沒用嗎?你就那麼怕被別人知道你的心思嗎?還是說,看著我天天圍著你轉,猜來猜去,任由你捉弄逗趣,很好玩?」

    「可能你高興了就給我一顆糖,於你是隨意,於我卻是珍寶;而不高興了,你又賞我個巴掌,讓我不知所措。」她的語氣終於緩了下來,淚水卻並未跟著少,「為什麼,我就非得以你的喜怒無常為生活重心,患得患失,患失患得……就因為,我愛著你嗎……」

    她抬眼看著他,「我不聰明,也很容易誤會,你不說明白,我就只能永遠原地打轉。我以為,我看到了你在為我們的婚姻而作著改變,可是現在我重新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

    宋以朗自始至終都凝注在她身上,此時四目相對之下,他更是看清楚了她眼底的受傷和疲倦。

    「宋以朗,」夏曉北撇過臉,將視線重新落回窗外,聲音徹底弱了下來,卻不是往常因怯懦而生出的弱,「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們,離婚吧……」

    最後三個字,尾音似波浪一般層層在空氣中迴盪,蕩進宋以朗的耳中時,他的身形已是僵硬如實石。

    「什麼離婚!不許離婚!離什麼婚!」房門猛地從外推撞進來,宋鉦的聲音亦隨之撞了進來,「好好的,提什麼離婚!曉北,不要任性!」

    「老頭子,你——」跟在回頭的蔣燕頗為羞赧——兩人本來已經走到醫院後面的小花園了,結果宋鉦硬是不放心,非要回過頭來,躲在門口偷聽,恰好就聽到了「離婚」兩個字,當即激動得闖進來,她連攔都來不及攔。

    宋鉦哪裡還管得著自己的行為是否不妥,著急地走到夏曉北面前:「曉北,不要任性!那小子確實混了點,但沒關係,有爸在!他要是敢再對不起你,我就算是把他的腿打斷,也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婚姻是大事,不要一時衝動就使性子。夫妻倆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和你爸,兩人也是經常吵得面紅耳赤,但現在還不是相安無事地一起走過這麼多年。」蔣燕接著宋鉦插話進來——暫且撇開她對夏曉北的那一點點疙瘩,其實她也是打心眼裡不願意他們離婚的。

    吵得面紅耳赤嗎……

    夏曉北默默地在心裡念著這句話,只覺得好笑。她倒是希望自己也能和宋以朗吵一次面紅耳赤,但,可能嗎?他們不懂,根本不可能……

    「是,你媽說的對!」宋鉦繼續苦口婆心,「你可從來都是好孩子,沒讓我擔心過。我知道,這次因為那混小子的腌臢事,你受了不少苦,心裡頭難受是應該的。你打他,罵他,我們一點意見都不會有!但可不要拿離婚開玩笑,他肯定也不願意和你離婚!」

    「還不過來和你老婆道個歉,讓她收回這句話?」沉聲說著,他已是過去將宋以朗抓到夏曉北面前。

    兩人目光再次觸碰,一個黑沉如淵,一個靜默似湖。

    夏曉北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無畏過他的眼眸,但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清楚他掩在黑沉之下的情緒。

    「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你真想離婚嗎?」宋鉦急聲呵斥。

    宋以朗的眸光微微閃動,深深地看著夏曉北,緩緩地開了口:「……好。」

    一語畢,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而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此刻他答得如此乾脆,夏曉北的心底還是不可抑制地顫了顫。

    「臭小子!你說什麼!」兩秒之後,宋鉦才反應過來宋以朗究竟說了什麼,頓時怒氣攻心,掄起手臂又要往宋以朗頭上蓋去,卻是被蔣燕眼疾手快地擋住,著急地對宋以朗道:「阿朗,你糊塗了嗎!快收回去!這話不能隨便亂說!」

    「嗯,我知道了。協議書你準備好吧。」沒聽到宋以朗說話,夏曉北倒是在這個時候平靜地接口。

    「曉北!」

    「曉北!」

    宋鉦和蔣燕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好。我去準備。」宋以朗亦頗為淡定地應道,隨即,轉身朝外走。

    而同一時刻,夏曉北順勢鑽進被子裡,背對著門躺著。

    兩人就這樣無視二老的存在,如同商量著誰今天出去買菜一般,把離婚的事情決定了下來。

    宋鉦和蔣燕,完全愣怔住了。

    ……

    接下來的兩三天,宋以朗都沒有再出現,夏曉北則也和沒事人一般,任由宋鉦和蔣燕如何軟硬兼施地勸說,她都只是樂呵呵地以笑面佛般地姿態應對,令人無招可施。至於宋以朗那邊遭受到怎樣的轟炸,她看不見,也不想知道。

    出院的那一天很快來臨,宣婷自是來了,但沒想到,跟著來的還有凌琳以及……梁小姐。

    其實早在joe打那通電話詢問夏曉北的行蹤,凌琳就心存疑慮,只是手頭上恰好忙著事兒,而等她抽出空來從宣婷那裡軟磨硬泡地套出話來時,夏曉北已經要傷癒出院了。而她和宋以朗之間的具體關係,也是從宣婷口中徹底漏了出去。

    不過,對夏曉北來說,如今,已經完全無所謂了……

    三人說了幾句話後,瞥見梁小姐始終淡然微笑著坐在一旁,夏曉北才想起自己冷落她太久,「不好意思。」

    「我的到訪本來就很冒昧。」梁小姐搖了搖頭,「你心裡一定在想,這個梁小姐真是奇怪,我和她好像只是兩面之交,為何會來醫院。」

    她的揶揄倒是打破了夏曉北對陌生人的拘謹,輕輕笑了笑,「說奇怪,確實奇怪。但細細一想,我大概也能猜到你為什麼會出現。」

    「噢?」這下梁小姐反倒好奇了:「那你倒是說說你的猜測。」

    聞言,夏曉北瞥了一眼凌琳,然後道:「是唐岳,對吧?」

    梁小姐唇角一抿,卻是搖了搖頭:「不對。」

    欸?

    夏曉北怔了怔,隨即便見梁小姐從包裡抽出一張卡片遞到她面前。

    接過後,瞅了一眼,夏曉北再次一愣,而梁小姐並未解釋太多,已然起身告辭:「該送的東西送到,我的任務完成了。有緣的話……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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