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諱愛如深

《》情,淺嘗輒止 第070章 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文 / 谷繆繆

    南城一帶最冷的時候,也就是年前和年後的十多天。本書醉快更新抓幾書屋

    三年來第一次獨自一人從南城到臨市,中途轉了三趟車,又走了幾百米的路,夏曉北才看見河對岸獨戶院落的宋宅。

    雖然並未下雪,但橋下的河水乍看之下也似馬上就要凍住一般,流動得極為遲緩。河岸邊樹木的蕭條,也給這樣干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份沉悶。

    夏曉北拉著行李箱,深深呼出的氣體在空中繞出一團淡淡的煙。按下門鈴後,沒一會兒,菲傭便來應了門。

    「爸和媽呢?」進門後沒看見二老的身影,夏曉北問菲傭道。

    菲傭用音調奇怪的中文回答她:「太太出去了,老爺在後院。」

    聞言,夏曉北讓菲傭把行李箱送回房間,她自己則往後院走去。

    宋鉦退休前就喜歡養些花花草草,退休後還迷上了研究瓜果蔬菜,漸漸地,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上頭。如今,整個後院一半是花園,一半是菜地,乍見之下,好似進了農戶之家。

    幸好這裡不比北方,就算是冬天,無論是溫度還是濕度,都足以養活大多數植物。不過,宋鉦還是為幾株比較嬌貴的花草專門建了個小型玻璃暖房。夏曉北張望了幾下,沒在高低錯落的瓜果架間尋到他,就直接進了暖房,果然在一排花盆前看到他半蹲著的身影。

    夏曉北並沒有立即作聲,而是悄悄地站在後頭,看著他一會兒摸摸葉子,一會兒給盆裡松土,忙乎得好不起勁。

    饒有趣味地欣賞半晌,她才張口甜甜喊了句:「爸!」

    驟然傳來聲響,宋鉦驚得站起身來。回頭見夏曉北笑得眉眼彎彎,他佯裝生氣道:「一回來就嚇我?」

    夏曉北吐吐舌頭,笑而不語。

    「剛回來?」宋鉦本就沒有責備她的意思,一下便轉開話題,邊問著,邊走到洗手池前。

    夏曉北一路跟在他身旁,幫他打開水龍頭,「嗯。這不,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就先來後院跟您報到了。」

    「那個混小子呢?」

    那個混小子,指的自然是宋以朗。夏曉北的眸底不易察覺地閃了閃,下一瞬立即展開笑容,「他還在出差呢。因為往年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回來的,所以我先一步,給你們定定心。」

    這個理由宋鉦顯然不太滿意:「出差?他究竟是不是公司的老闆?怎麼出差的次數比員工還頻繁?」

    夏曉北幫他擠出點洗手液,解釋道:「正因為他是老闆,所以很多重要的商談和會議才需要他親自出席嘛。」

    說罷,她眨眨眼,故意調侃道:「怎麼?您想他了?」

    宋鉦正沖洗著手上的泡沫,聞言,臉色微窘,嘴上肯定是不承認的:「他晚幾天回來才好,省得晃來晃去礙我的眼!」

    「是是是,他礙眼!他很礙眼!」夏曉北順著他的話,煞有其事地重複著。

    宋鉦毫無殺傷力地瞪了她一眼,鼻子裡哼哼兩聲,轉而問起她工作上的事。兩人邊聊著走出暖房時,夏曉北才注意到,角落裡不知何時竟種上了一小片桔梗,綠色菜葉的包圍中,紫色的花開得燦爛醒目。

    「這是……」夏曉北定定地愣怔住。

    宋鉦負手而立,神色很是滿意:「耐寒好養活,又能藥用,可比那些嬌生慣養的蘭花可愛多了。我暫且先種在這外頭,只是怕過些天溫度再低下去,它是不是會受不住。你覺得呢?」

    「沒關係。」頓了兩三秒,夏曉北搖搖頭道,神色間帶著幾分沉湎,「就這樣,很好。」

    隨即,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猶豫著問:「媽……她沒意見嗎?」

    「她能有什麼意見?」宋鉦口吻理所當然地安撫她道:「你放心,我在後院裡種了什麼東西,她哪裡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她沒多說什麼,那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似是覺得他分析得有道理,夏曉北若有若無地點了點頭,聽著宋鉦繼續道:「這樣一來,以後就不必特意去買花了。明天早上出門前,你就直接來這裡采一束新鮮的。」

    「欸?」夏曉北怔了怔,「您不一起去嗎?」

    宋鉦和藹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我哪天見不是見?明天的時間,本就該留給你們一家三口獨處。」

    兩人走到廳裡時,蔣燕已然回到家,換了身便服從樓上下來,看見宋鉦,開口就問:「你前些天不是一直躲在書房裡寫字嗎?怎麼我剛剛去拿,一幅都沒見著?」

    宋鉦不甚在意地回道:「噢,那些都是老李他們之前跟我討要的。早上給他們送過去了。」

    蔣燕有些生氣了:「怎麼又是這樣?人家討,你就給,你什麼時候變成大街上給人寫春聯的了?」

    這個比喻讓宋鉦的面子掛不住了,「又不值幾個錢,何況他們都是交情多年的老朋友了,送幾幅字罷了,有什麼關係?」

    他的態度激得蔣燕益發惱怒,「這是錢的問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手關節出了毛病,再這麼下去,如果犯疼,別再來找我!」

    狠話一放出,許是也察覺到蔣燕其實在為他著想,宋鉦一時訕訕地沒有說話。但礙於威嚴,他還是梗著脖子嚷嚷道:「行了行了,提來提去都是這麼幾句,你不煩我都煩了……」

    一旁觀戰的夏曉北完全沒有要插話的意思,反而看得津津有味——每對夫妻都有自己獨特的相處方式,也是他們的生活樂趣,有時候,連拌個嘴都能羨煞旁人。何況,眼前的兩人,根本沒上升到拌嘴的程度嘛。

    這不,蔣燕已是懶得再接宋鉦的話,當先選擇休戰,隨即卻是忽然轉頭對夏曉北道:「進來幫我折菜。」

    因著對宋鉦的氣尚未完全消去,她的語氣難免帶著幾分不滿。夏曉北知道這並非針對她,但心下仍是一個咯登——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向來看她不太順眼的婆婆,竟然主動喊她幫忙?

    驚訝之餘,夏曉北已是忙不迭跟在蔣燕後頭進了廚房。

    婆媳倆面對面,一起擇著小筐裡的長豆角,半晌沉默。和往常不同的是,夏曉北隱隱察覺到,蔣燕應該是有話要單獨對她說,所以才故意支開宋鉦,可這會兒又不開口,不禁讓她心裡直犯嘀咕。

    眼瞧著小筐即將見底,蔣燕才終於問道:「你和阿朗出了什麼問題?」

    呃,要不要這樣,一如既往地單刀直入不兜圈子,還是一針見血地直搗黃龍,不如繼續保持沉默吧……

    心思流轉間,夏曉北面露困惑:「媽怎麼這麼問?」

    蔣燕瞥了她一眼後,重新低下頭盯著手裡的豆角,「我不是沒看新聞。這段時間阿朗和那女模特的緋聞不是又傳得沸沸揚揚嗎?你是他老婆,心裡怎麼會沒點想法?」

    「媽,這是……」夏曉北蹙了蹙眉頭,神色當即肅然了起來。

    「如果沒有問題,為何你是一個人回來的?」蔣燕手上的動作不停,緊接著道:「同為女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還記得,上一次出事時,是你自己親口說,阿朗是你的丈夫,你相信他。可是現在,你因為這件事情賭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媽,」夏曉北的手掌輕握,盡量心平氣和:「事情不是你想得這樣。」

    豆角恰恰擇完,蔣燕兀自端著裝滿豆角的小筐,放到水龍頭下沖洗,「但願不是我想得那樣。但,這件事,我不希望再捅到你爸那裡去。最近,我故意把電視機弄壞。你爸不懂上網,所以暫時還不知道。」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夏曉北這才明白,為何方才宋鉦並未提及這件事。原本回來的路上,她還在為如何搪塞這件事而大傷腦筋,沒想到,原來蔣燕早已妥善安排好了。

    省了她親自花心思幫宋以朗善後,夏曉北該是要感謝蔣燕的。但一番話下來,她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並非是怪她話語中毫不掩飾對宋以朗的偏袒。畢竟人之常情,而且,她也習以為常。

    她只是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三年多來為人妻為人媳所作的努力,蔣燕並沒有放在眼裡。哪怕是一丁點也好,可是沒有,完全沒有。所以她才會不問對錯地指責她不該賭氣不該使性子不該告狀。

    別說眼下她什麼都沒做,若是以後她當真沒忍住脾氣,到時候,蔣燕又會如何「教育」她呢?

    光想想,那畫面真是太美她不敢看……

    頃刻,夏曉北悶著聲音,淡淡應道:「好,我知道了。」

    聞言,蔣燕並沒有回頭,只是用背影對夏曉北道:「知道就好。行了,這裡沒你的事,可以出去了。」

    晚飯間,三人一桌,組合略詭異。宋鉦對她始終熱情關切,可少了宋以朗在場,對夏曉北來說,總是有種局外人般的格格不入之感。

    好不容易撐到結束,她早早地上樓準備休息。

    結婚前,她和宋以朗兩人都有屬於各自的房間;結婚搬去南城後,偶爾回來的短住,他們是一起睡在另一個臥室裡。現在宋以朗不在,她也不想一個人睡那間臥室,乾脆回了自己原本的小房間。

    即便沒人住,房間也顯然每天都有人打掃,乾淨整齊,基本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好久沒進來,一時略有恍惚。

    雖然從父親去世後就住進了宋家,但其實後來更多的時間,她都是在學校的宿舍裡度過。儘管如此,這裡還是或多或少承載著她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對它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尤其,這裡算是她和宋以朗交集的開始,對於現在的她來講,更是多了一層意義。

    思緒不覺間翩飛,枕著一夜斷斷續續的回憶入了眠。她和宋以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一年寡淡而尷尬的生活,於夢境裡虛虛實實地清晰了細節。

    第二天早上,夏曉北已是盡量逼自己早起了,可她下樓時,宋鉦和蔣燕兩人顯然已經起了很久,一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個和菲傭進進出出廚房,應該是在為臨近的年關而忙活。

    「爸,媽,早上好。」頗為不好意思地問候後,宋鉦的目光應聲從報紙轉到了夏曉北的臉上,盯了片刻,冷不防冒出一句:「昨晚沒睡好嗎?」

    有那麼明顯嗎……確實是想了些事情而已……

    摸了摸自己總是無意透露情緒的臉,夏曉北咧開嘴,「沒有,只是翻了些以前的東西,看著看著入了迷,所以睡得有些遲。」

    邊說著,她邊打了個呵欠,以證明自己的話的確屬實。

    見狀,宋鉦也沒再多加追問,只是在夏曉北吃過早飯後,他才將一束包好的桔梗放到了她手裡——正是從後院摘的,鮮嫩的花瓣上尚沾著晶瑩的露珠。

    有意無意地往廚房的方向瞄了一眼,沒見到蔣燕的身影,宋鉦才輕聲輕氣道:「順便代我向他們問好。還要記得告訴他們,這花是我親手種的,今天這一束,是第一批成品。」

    本還滿心感動的夏曉北瞬間被他逗得啼笑皆非,學著他的模樣,更加輕聲輕氣地應道:「好,我一定把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

    ……

    坐了幾站的公交下了車,從山腳沿著一路蜿蜒而去的水泥階梯往上爬,時不時會碰上晨跑下山的人。約莫二十分鐘後,夏曉北順利抵達半山腰上的陵園門口,然後順著心中熟記著的路線筆直朝前走,左拐,最後在第五塊墓碑前停下腳步。

    映入眼簾的是一左一右的兩張照片,一男一女均溫和地笑著,眉眼間與夏曉北有著五分的相似。

    定定地站了一會兒,夏曉北傾身向前,伸手用袖子將照片上覆著的灰塵擦了擦,隨即露出清恬的笑對他們喚道:「爸,媽,曉北又來看你們了。」

    每年這一天的忌日,不管怎樣,她都是要來的。

    說來也巧,父母雖不是同一年去世,可日子卻恰好在同一天,更是遵照遺願將兩人葬在一起。在同一個日子棄世而去,也不知道是生前就偷偷約定好了,還是想讓活著的人能夠少掉一天的哀傷。

    默默歎了口氣,彎下腰,正準備把桔梗放下,卻發現墓碑前已然放了一束,看起來亦是鮮艷如妍。

    有人來過?

    夏曉北霎時怔忡住,狐疑地朝四周張望。當然,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真是奇怪了,除了她和宋家的人,應該是沒有其他人會特意在今天前來,更不會送母親最喜歡的桔梗。

    想了一會兒,依舊想不明白,她便作罷了。反正,多一個人惦念自己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壞事。

    將兩束花並排著放好,再把墓碑縫隙間冒出來的幾顆小草頭悉數拔光後,她才舒心地坐了下來,嘴角噙著笑意,靜靜地凝視著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兩人。

    母親文沁在她滿月前就去世了,所以關於母親的記憶,她一點都沒有,全部都是憑藉著照片和父親以及宋鉦的描述,才漸漸堆積出一個既清晰又模糊的形象。父親夏耿新含辛茹苦地將她帶到十八歲,終也在意外的車禍中棄她而去,卻似有先見之明般地將她托付給了宋家。

    而這一托付,竟是這樣托付了她的一生。為此,夏曉北一直覺得,自己的命運軌跡,是被別人推著走的。區別只在於,夏耿新推著她走過前十八年,宋以朗或許將推著她走過接下來的大半輩子。過去對所謂家庭的概念是女兒和父親,現在對所謂家庭的概念,是妻子和丈夫。

    「爸,你親自給找的女婿,今天沒來。如果你在底下看見他了,就幫我問聲好。因為我也大半個月沒他的音訊了。」

    「不得不說,你給自己挑老婆的眼光真是很好。可是,怎麼給自己女兒挑老公,就沒仔細點呢?我還是你親生的嗎?」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會想到訂娃娃親的餿主意呢?瞧吧瞧吧,硬生生湊了對怨偶,難道看著我受苦,是你們倆的樂趣?」

    「……當初依據的標準究竟是什麼咧?不會是有先見之明,知道他長大後會很帥?外貌協會,會不會太膚淺了些?也沒見我從你們身上繼承多好的基因咯。」

    「哎呀,你們別生氣,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

    絮絮叨叨地對著墓碑無節操沒底線地自言自語老半天,夏曉北抬起頭,太陽已從早上出門時的東面,升到了當空。光芒略為刺眼,她下意識地瞇起眸子,然後將視線重新凝回到照片上。

    「爸,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所托非人,我以後該怎麼辦?」她驀地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可奈何,最後低聲喃喃:「可是,我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又該怎麼辦……」

    ……

    從陵園裡出來,已是過了十二點。中午時段的公交車,是比早上過來時要難等的。

    所以,等夏曉北再次看見宋宅時,興奮的程度跟昨天相比完全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本以為過了飯點,回來也只能熱一熱剩菜剩飯。誰知一進廳就是滿面撲鼻的香氣,攪得她的飢腸轆轆霎時蠢蠢欲動,一時忘記在二老面前顧及形象,如蒼蠅撲屎一般往餐桌飛奔而去。

    然,快速飛奔的步伐卻在發現餐桌前多出來的一道背影時,猛然間緊急剎車。

    身條欣長,挺背端坐,熟悉得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無誤描畫出輪廓。

    夏曉北的呼吸瞬間屏住,清晰地聽見體內「砰」地一聲響——心口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怒放出一個春天,將其他零碎的小情緒悉數掩蓋無蹤。

    「曉北,回來得剛好,等著你吃飯,別站著,快過來!」宋鉦最先看到夏曉北,當即喚了喚她。

    晃過神的夏曉北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端著略顯呆滯的面部表情,揣著暗自砰砰亂跳的春天,邁著時快時慢的錯亂步子,欲拒還休間,終是走到了他的對座。

    他正低垂著眼皮子,先給宋鉦夾了一筷子的青菜,然後又撿了塊精瘦的排骨送到蔣燕的碗裡,最後才給自己盛了湯,細口慢慢地喝著,完美地體現出他融到骨子裡的好教養。

    夏曉北忽然「噗通」一聲重重坐在了椅子上,他不受干擾地繼續喝完了湯,才不緩不急地抬起頭,將目光落到她身上。

    這輕飄飄地一落,好似驀地給又驚又喜的她上了發條一般,令她剎那間心跳如雷氣血上湧,眼睛不自覺滋著一股子電流,隔空朝他傳遞過去。

    四目相對兩秒鐘,宋以朗突然問道:「想喝湯?」

    三個字傳進她的耳朵裡時赫然變成了口吻關切的四字相詢:「想喝湯嗎?」

    所以他要給她盛嗎?

    夏曉北忙不迭搗蒜般點頭。

    隨即便見宋以朗神色不變,卻是把手上的湯碗翻轉過來,示意給她看:「噢,沒了。下次趁早。」

    一句話,一下子令她親身體驗到什麼叫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也將她從春天重新打回到冬天。

    暗暗在桌下搓了搓發僵的手,夏曉北聽見乾澀無比的聲音從自己的喉嚨裡溢了出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

    雖然回答她了,卻答得異常簡潔,而且,並不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答案。她想知道的是……

    「這回怎麼會在美國呆這麼久?」

    蔣燕的問話立即讓夏曉北的兩隻耳朵像靈敏的貓耳一樣豎了起來。

    美國,是美國!他去了美國,不是宣婷所說的深山老林!

    啊呸!這種時候幹嘛想起宣婷那貨的胡謅!

    夏曉北緊張地在桌下握緊微微冒汗的手心,一眼不眨地盯著宋以朗,全身的細胞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其實連她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目光過於灼然,可宋以朗貌似一點都沒察覺,面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閒閒地嚼完嘴裡的豆角,他才隨口說道:「幾個朋友恰好都在那,所以多留了些日子。」

    好吧,給的理由略微含糊,但無論怎樣,聽起來沒有漏洞。

    嗯,他就是去見朋友,就這樣。

    夏曉北覺得自己的心跳隨著他的話恢復了正常的速度,暗暗鬆了口氣,再抬眼時,恰好瞥見他抿著的唇角很淡地笑了一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