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3 文 / 雪原幽靈
「保障她的安全！」查爾直直地盯著伊索。
伊索扶著千里，點頭應允：「一定。我們在18d27等你。」
查爾低頭看向千里,千里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拉著查爾想要說些什麼,但一接觸到他的手臂,身體就不自覺地發抖。
千里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她的靈氣與查爾的魔氣此消彼長,處於弱勢。
查爾將千里的手拉開，長身而起，轉身面對正處於爆發邊緣的桀驁，眼中殺氣騰騰……
伊索背起千里，和霍爾西等人匯合夏若和米瑞之後，就隨同大部隊一起朝暗域外圍跑去。
「事情結束，我們也走。」另一邊,戰色傭兵團中一名金髮男子出聲說道。
「就這樣走了？」旁邊的棕髮男子看了看那兩名對峙的男人，問道。
「領域強者的對戰不是我們能參與的。」金髮男子望著翡冷成員消失的方向，低喃道，「比起這兩個男人，我對那個小女孩的興趣更大。」
「嘿嘿，老大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囉嗦！」
幾人無視一地殘屍，說說笑笑地遠去。
軍隊的人數最多，他們將所有能救的人都帶上，護著傷病殘將有序地撤離。
暗域的濁氣具有極強的侵蝕性，若非這場異變出現，一般異能者也不會隨便深入其中。既然暴動暫時平息，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營救傷員。至於濁化生物產生異變的原因，交給專家去分析即可。
在污濁地泉被封印後，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濁化生物都像失去控制一般四散奔逃，完全不是人數眾多的傭兵們的對手。
一路疾走，劫後餘生的傭兵們終於逃出了暗域。當他們踏入普通的濁化之地時，竟然感覺無比輕鬆，原本緊繃的神經都鬆弛下來。
他們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療傷、淨化、補充體力。
伊索將千里的背包取下來，然後小心扶她躺在睡毯子上。霍爾西劃開她肩膀上衣服，拿出傷藥為處理傷口。
傷口深可見骨，幾個血肉模糊的指印顯得格外刺眼。
霍爾西道：「她的肩骨有裂開的跡象，先包紮好，回城之後再找醫生治療。」
伊索點點頭，看著千里緊皺的眉頭，心裡堵得慌。這個女孩是他請來的，最後卻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這份恩情，不知道將來該如何償還。
正在這時，周圍傳來幾聲隱忍的呻吟聲，有幾人侵蝕程度過重，已經處在即將濁化的邊緣。其他異能者都用複雜的目光望著他們，壓抑地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對於濁化，他們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自己的夥伴失去自我，最後悲涼地死在他們的手中。
千里的睫毛微微顫動，意識雖然有些模糊，但周圍的一切都被感知反饋到大腦。
她想起之前死在污濁地泉附近的人，他們很多本該不必死，只因為桀驁的突然失控而無辜葬送了性命。她說過，桀驁的罪，她要背負一半。
身上突然泛起微光，靈氣向四周擴展，將附近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離開暗域，她的力量稍稍恢復，雖然還有些吃力，但短時間內驅散濁氣還是能夠做到的。
離她最近的翡冷成員率先感覺到那股溫暖的氣息，身上一切負面能量在淡白色的光芒中逐漸消散。耳邊痛苦的呻吟聲息止，淡淡的黑氣被驅逐，不多時，半徑兩百多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澄淨的空間。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光芒的中心，那名靜靜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儘管一身狼狽和污垢，卻讓人感覺無比祥和。柔弱的身體彷彿蘊藏著清除一切黑暗的光明之力。
這是所有人都從未見到過的特殊能力。
「靈者。」不知誰喊了一聲。
眾人有些恍然，又有些激動。
遠處的不少人都靠過來，走進靈氣圈，感受那股撫慰靈魂的力量……
暗域中心，兩個男人的身影如閃電般交錯而過。
四周的樹木枝折葉舞，嗖嗖風聲中都帶著凜冽的殺氣。
桀驁甩退數米，口吐鮮血。
他意識到，自己在暗域完全不是查爾的對手。但是他毫無所懼，生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唯有心中空洞難以填補。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他很久以前就做好了迎接它的準備。死在一個強者手中，沒有遺憾。
桀驁嘴角掛笑，在激鬥中，自己的意識竟然異常清醒，完全不受怨氣的影響。
靜靜地看著查爾擊破他的防護，尖銳的手指刺入他的腹部，彷彿慢動作一般，那麼清晰。
桀驁倒在地上，呵呵笑了幾聲。
就要結束了吧？
這回打得可真夠痛快！如果還有力氣，他一定要和這個男人拼到底！
查爾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尖銳的指甲對著他的咽喉。
桀驁表情平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然而，查爾卻放下了手，看了他片刻竟然轉身而去。
桀驁怒道：「你tm不是要殺了我嗎？」
查爾沒有回話，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深處。
桀驁猛地坐起來，結果牽動傷口，不住咳嗽，他緊握拳頭，低吼道：「tmd！這算什麼？連親手殺我都不願意嗎？把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污濁地泉的濁氣可是濁化之地的數倍，就算是領域強者，在重傷的情況下，也很容易被濁化。()
是嗎？他想讓他變成濁化人？
桀驁無力地倒回地上，呆呆地望著上方。也好，變成濁化生物也好，那樣他不必時刻忍受煎熬，無論是殺人還是被殺都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一個早就踏入魔，暗域真是他最好的歸屬。
濁氣從傷口一點點侵蝕，他渾身冰冷，唯有脖子上流轉著一股溫暖氣息。
是千里給他的禪機。小小靈器在昏暗中隱隱散發著微光，竭力驅散著他週身的濁氣，如激流中的扁舟那般無力，卻依然運轉不息。
桀驁突然一悟，難道那個男人之所以沒殺他，是因為這件靈器？
這是千里給他的，是他極力求存的希望。
這句話猶在耳邊。
查爾這麼想殺他，在最後關頭竟然還是收了手。是否意味著，千里其實並沒有放棄他？
「哈哈哈……」桀驁遮著眼睛大笑，腥紅的血順著嘴角流淌……
「你們是誰？」此時在距離暗域不遠的地方，翡冷成員正與一群傭兵對峙。
「我們是戰色。」為首的金髮男子笑道，「翡冷的諸位，你們好。」
翡冷成員對視一眼，霍爾西問道：「戰色傭兵團，久仰大名，想必閣下就是團長塞洛亞大人。」
「正是在下。」塞洛亞微微頜首。
「不知大名鼎鼎的戰色找我們有何貴幹？」
塞洛亞看向千里，緩緩道：「我希望你們能將那個女孩交給我們？」
伊索聞言，擋在千里身前，警惕道：「你們想做什麼？」
「你們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她。」塞洛亞語氣平和道，「我們會給她最好的照顧，比起傷痕纍纍的你們，我們能夠更快地將她帶回城市接受治療。」
「不必了。」伊索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們受人之托，絕對不會將她交給任何人。」
塞洛亞瞇著眼笑道：「戰色一向喜歡先禮後兵，若是能免去無謂的衝突，對我們雙方都好。」
翡冷成員臉色難看，這很明顯是在威脅。
他們確實不是戰色的對手，對方大概只用出動兩個人就能將他們全滅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交千里交出去。
「呵呵，塞洛亞大人好威風。」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魁梧的大漢踏步走來，身上透著軍人的肅穆，身後還跟著兩名與他氣質相似的男人。
「原來是格雷軍團長。」塞洛亞禮貌道，「想不到會在這見到您。」
格雷笑了笑，轉頭對翡冷幾人道：「我代表異能第七軍團臨時徵召那個女孩，希望你們能配合。」
翡冷諸人都愣住了，想不到他的目標也是千里。
這可難辦了，軍隊代表官方，輕易不能得罪。
塞洛亞似笑非笑地看向格雷，格雷面不改色。事實上他們都看見了這個女孩和另外一個男人與污濁地泉的對抗，特別是這個女孩，擁有前所未見的自然靈氣，能夠驅除濁氣，這對於任何一方勢力來說都是不小的誘惑。
軍隊收攬人才永遠是這麼直接而粗暴，一般自由傭兵團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伊索咬咬牙，強硬道：「她現在還在昏迷，即便要徵召，也希望等她清醒後，由她自己決定。」
「你認為她能拒絕？」格雷冷聲道。
「其他人或許不能，但她絕對有資格拒絕！」千里不僅有領域強者的庇護，而且掌握著非同尋常的技術，在將來必然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眼前這兩批人，縱然有權有勢有威望，但在伊索心中，絕對比不上小千里。
聽到伊索的話，格雷和塞洛亞都微微一愣，視線再次移到那個女孩身上，暗自猜測她的身份。
片刻後，格雷道：「無論如何，將她交由我們照顧都更為穩妥，你們戰鬥力大降，自保都堪憂，更何況是保護她？」
不待伊索說話，塞洛亞開口道：「戰色的戰鬥力，軍團長覺得如何？」
格雷撇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茬，只是說道：「你若有異議，可以向上面遞交申請。如果上面下達了命令，人你們可以帶走。但現在，軍令優先。」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塞洛亞眼中寒光一閃，能量微動。
格雷毫無所懼地與之對視，一時間雙方氣氛凝重。
夾在中間的翡冷成員進退兩難，僵在當場不敢妄動，而周圍的傭兵也留在原地關注這邊的變化。
場面變得異常寂靜。
正在這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嘯聲，隨後刮來一道颶風，吹得眾人紛紛瞇起了雙眼，伸手擋在臉前。
風速越來越疾，逐漸形成一條條龍捲風，如聚攏般掃過地面，繞著千里移動，將她附近的傭兵全部掃開。
在亂風中，巨大的翅膀撲扇伸展，一隻龍鷹藉著氣流穩穩落在千里身邊的空地上。
它低頭打量了千里一會，她所躺的地方形成一道小旋風，輕輕將她托起，然後放在它的背上。
仰頭長嘯一聲，龍鷹展開雙翼，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帶著千里飛上了天空，瞬間遠去。
「小裡！」伊索眼睜睜看著那只龍鷹將人帶走，只能發出驚慌的吼叫聲。
三天後，翡冷傭兵團的人回到18d27，聚集在一個房間，望著那個失去主人的背包，表情凝重。
「我該怎麼和阿飛（查爾的化名）交代？」伊索抱著頭，沮喪道。不僅如此，千里救過他們的命，結果被他們所累，弄得如今行蹤不明。
霍爾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道：「此事我們會承擔應有的責任，即使他要殺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其他人情緒低落，沉默不語。
「什麼責任？」一個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將翡冷的眾人驚了一跳。
查爾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他環視一周，說道：「你們回來得可真慢，她呢？」
翡冷成員面有愧色，都沒有回答。
查爾目光一凜，又冷聲問了一句：「她呢？」
伊索深呼一口氣，上前回道：「對不起，阿飛先生，是我們保護不力。」
查爾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到近前，口裡吐出來的依然是那兩個字：「她、呢？」
「她……她被一直龍鷹帶走了……」
龍鷹？查爾眼中微光一閃，將伊索丟開，從腰包裡翻出一個聯絡器——他平時不喜歡帶著這種東西，但是千里依然給他備了一個。
他撥著千里的聯絡號，聯絡器顯示撥打狀態，這至少代表千里已經離開了濁化區，否則聯絡器就會顯示不可聯通狀態。
伊索張了張口，本想說他們已經試過了，始終沒人接聽。但看到查爾陰沉的臉色，他又將準備出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撥打了幾次，沒有結果。查爾思忖了片刻，突然莫名其妙地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啟，將她的位置告訴我！」
翡冷成員都很奇怪，他在跟誰說話？
遠方正在重新收集數據的啟緩緩睜開眼，轉頭朝東北方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查爾的聯絡器竟然自動跳出一個光幕，上面赫然顯示了一張詳細的電子地圖。
查爾默默記在心中，而一旁的幾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又是什麼先進的技術？
「這是她的東西嗎？」查爾看向桌面上那個背包。
伊索木然地點頭，順手拿出蜂巢：「還有這個。」
查爾將東西收拾好，轉身就準備從窗口跳出去。
「等等，請讓我們再次道歉，日後但有差遣，我們義不容辭！」霍爾西代表翡冷做出承諾。
查爾頭也沒回，一個躍步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