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分天下柱子奪權 文 / 弓長氏
關中,斜谷,斜峪關。()。更新好快。
火紅的烈陽普照在關中地帶,就連這座處在深山夾縫中的關隘也無法逃脫掉夏日的炎熱。無論是校場上訓練的士卒,還是城樓上警戒的哨兵,無不是汗流浹背,可他們始終沒敢有半分的懈怠。全都竭盡自己所能,將本職做好。
韓信在校場上清點著漢軍的人馬,近日漢中內的漢軍已經齊聚斜峪關,劉邦、盧綰、樊噲、柱子也都帶兵回來。
「項羽自立為王,將屬下的將領全部分封在周邊郡縣上為王。六國貴族的後裔也得到了祖先傳承下來的封地,其中齊魏燕趙實力最強,韓國與代郡的領主稍弱一些。」
蕭何接過探子送來的密報後,如是念給劉邦眾人聽。
劉邦皺眉道:「項羽這小子想幹什麼?義帝尚且健在,他就敢擅自分封郡王?」
盧綰冷笑道:「大王,您又不是不知道項羽的個性,普天之下除了他那已故的叔父,還有那個居心叵測的范增老頭兒,他可還服過誰嗎?」
「這倒是,不過他公然架空義帝的地位,就不怕朝中大臣對他不滿?」劉邦想了想項羽的個性,倒也有些明白過來。看來項羽不是不尊重義帝,而是根本就沒把義帝放在眼裡。
蕭何也搖了搖頭道:「據說當初項羽思之東歸,想要遷都彭城,故而創出民謠曰:『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介時就有韓生指責他是『沐猴而冠』,指責他明面上想遷都彭城,實則是想控制住義帝,竊取權位。當時項羽就將韓生給烹殺了,從此之後朝中再無敢反對項羽之人。」
劉邦聞言咬了咬牙,拍案道:「項羽此人暴虐成性,若是真讓他竊取了義帝的位置,天下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
眾人聞言都別有深意地看向劉邦,意思好像就是說:「照您老這麼說,義帝的位置不是不能竊取,得看是誰來當是吧?項羽殘暴不能當,您老人家就能當了?」
劉邦也感覺到了眾人異樣的眼光,尷尬地咳了兩聲說道:「寡人的意思是說項羽此人太過殘暴不仁,若是讓義帝落入他的手中,恐怕天下永無安寧之日。」
眾人這才收回目光,細細盤算起來。其實劉邦分析的也沒錯,按照項羽的性格,若是真讓他有朝一日得了滔天的權勢,那他還不是想收拾誰就收拾誰?只要別人不服從他的命令,那他就可以直接揮軍將其殲滅,要有人反對的話,那就是謀反。
蕭何也明顯是想到了這一點,擔憂地說道:「大王,可此時天下諸侯無人能與項羽匹敵啊。那些六國貴胄手中多的也就五六萬兵馬,少一些的就兩三萬兵馬。而項羽此時雖說沒了三秦部將,可手中少說也有二十萬楚軍,恐怕天下無人能敵呀。」
劉邦此時卻是來了氣,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只有不敢辦,或者懶得去做的事。所以當他聽見蕭何說項羽天下無敵的時候,也犯了倔,當下指著蕭何的鼻子怒道:「項羽那個混蛋有什麼用?咱們一個人打不過他,不能聯合幾個人一起去嗎?咱們現在手上有四五萬人,再找幾家不滿意項羽的諸侯,併肩子造他的反不就行了?」
其實劉邦這番話純粹是氣話,他只是將心比心。認為他不滿意項羽,別人就都不滿意。其實他倒是忽略了一點,他劉邦不過是個泥腿子出身,當過最大的官就是個亭長,現在一下成了一方諸侯,他的野心就不斷地膨脹,已經不能讓他滿足於區區一個漢中王的地位了。
可他卻沒有想過,那些六國諸侯的後裔也有這種野心嗎?那些人嬌生慣養,從小過的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要不是因為暴秦的法政嚴苛,他們說不定也生不出光復自己國家的念頭來,甚至有些人是藉著陳勝吳廣這股子東風搭上了順風車,才得到了現在的一席之地。你能夠指望他們跟你一起去跟項羽玩命嗎?
就算這些人中間也的的確確有不滿足於現狀的傢伙,可你又怎麼能夠保證這些人不會在關鍵時刻在背後捅你一刀呢?
所以蕭何聽見劉邦這一番氣話的時候很是不滿。但是他也知道劉邦的脾氣,絕對不能夠在他最生氣的時候去反駁他。所以蕭何也並沒有立刻辯駁,只是抿嘴輕笑,退在了一旁。
可除了蕭何,也還有不知道劉邦脾氣的人呢?或者是知道劉邦脾氣,但是非要跟他對著干的呢?比如說韓信。
韓信在校場上指揮練兵,但是天氣太過於炎熱,他就打算回來喝口水,休息一會兒。當他走到大廳前面的時候就聽到了劉邦的怒喝聲,當下他便走到大堂上指著劉邦說道:「大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那些六國之人是敵是友尚且不知道,又如何能夠聯合他們共同抗擊項羽?」
劉邦突見韓信之下也有些愕然,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不滿道:「這聯合之事是寡人說了算吧?你作為大將軍只要能夠打勝仗就行了,政務上的事情就不要參合了。」
其實劉邦這話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是在發洩,但韓信是誰啊?那是出了名的強脾氣,當初因為一個誤會他就能辭去將銜回家進漢中務農,如今又被劉邦公然告之不要議政,你讓他怎麼受得了。
果不其然,韓信聞言只是挑了挑眉,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韓信告退。」說罷就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韓信如此囂張的就離開了大堂,劉邦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韓信的背影罵道:「你滾,你給老子滾!別回來。」
蕭何等人見這一君一臣又開始鬧彆扭,不禁扶額歎道:「大王,韓信要是真的走了,臣可沒辦法再把他叫回來。」
劉邦瞪眼鼓腮喝道:「誰要他回來?他要走了老子就不求他回來!」
蕭何聞言也只得攤攤手道:「既然如此,臣也告退。」
蕭何走後,周勃盧綰等人見氣氛不對,也紛紛告退。當場只留下了柱子一人,柱子看了看走得精光的群臣,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劉邦問道:「大王,我怎麼辦?」
劉邦楞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是何人啊?」
柱子只得無奈地回道:「臣牛鐵柱,參加大王。」
劉邦恍然道:「原來你就是牛鐵柱,好本事啊。哈哈,寡人得如此良將,奪取天下有望了。」
柱子見劉邦誇自己,也只得應承道:「微末之功,都是承大王的洪福。」
劉邦聞言卻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按手說道:「別謙虛,誅殺董翳,制服章邯,斬殺司馬欣,你那都是真本事,這樣,你先當個中軍司馬,讓韓信給你分兩萬人帶著。以後再有功勞寡人再給你提拔。」說完還故意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呀,呀,你看。這三秦部將被你一個人殺光了,反倒是那個韓信,什麼事也不會做,就知道擺臭架子。」
柱子聽見這話只感覺滿頭冷汗順流而下,不禁在心裡鄙夷起劉邦來:大王你這挑撥關係挑撥得也太明顯了點吧。
但是雖然心裡有些不爽,嘴上不也得應承著嘛。誰讓人家是大王,你只是個臣子呢。當下柱子也拜伏在地,口道:「多謝大王恩典。」磕了三個頭謝過劉邦,便去找韓信要兵去了。
韓信從大堂上出來後,頂著炎炎烈日在城牆上到處亂晃悠。他剛才被劉邦著實氣得不輕,所以他此刻一邊晃悠還一邊在嘴裡暗罵:「卑鄙、無恥、下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誰給非禮了呢。
當他從城牆的西頭轉到東頭,再上了北面城牆,又晃悠了一圈。最後實在是熱得不行了,才慢悠悠地走了下來,來到校場上觀看士兵操練。卻是正巧遇上了前來向他要兵權的柱子。
「你說大王給你多少兵馬?」韓信不可置信地看著柱子,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卻見柱子十分肯定地說道:「兩萬,大王親口說的。」
韓信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擲地有聲地說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