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改革 文 / 弓長氏
周勃沐浴在一片要殺死自己的目光中嘿嘿直樂,卻沒在意周圍的人都有了把他千刀萬剮的心思。
「都說話呀,愣著幹嘛?」韓信清了清嗓子,見眾將都傻登登地站在遠處不動,覺得有些奇怪。
眾將一聽韓信要開說事了,也就暫時放過了周勃。紛紛站好,卻是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說話。
最後還是一直在傻樂的周勃不明不白地說道:「將軍,改什麼革啊。現在這樣不是最好嗎?」
這下可惱了眾將了,本來嘛,在漢中這地方又撈不著仗打,像樊噲盧綰這些人早就在副職上待膩歪了,正愁沒個門路把位置往上挪一挪。此時一聽韓信要改革制度,這些人都是舉雙手贊成的,而周勃此時出言反對,頓時就吸引了這些人的仇恨。
「怎麼好了?周勃你說說看。」韓信見周勃竟然還反對自己的意見,不禁覺得好奇,再說他今天心情甚好,所以就打算考考周勃。
可周勃哪能知道哪裡好了,他就覺得自己在先鋒營裡這個職位坐得挺舒服的,哪裡還能去管下面的那些人是不是想要往上爬。
但是韓信既然發問了,他也不敢不回答。當下只得支支吾吾說道:「這前中後三軍暗合天地人三才這進可攻退可守。」
周勃越說越覺得不靠譜,而韓信早在心底笑得前仰後合。他是越來越喜歡周勃這個小子了,不說別的,就憑他一個老實人竟然能列舉出三才之數來,也是挺難能可貴的。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問你。關中之地多是平原,若是只設前中後三軍,那麼敵人從左右翼進攻該當如何?」
周勃冥思苦想了一陣,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因為他是一軍之將才,而非統領三軍的帥才,思考問題並不全面。只要自己手中的先鋒營能夠打得了勝仗,他哪裡還管別人的死活。
就在周勃索然無語的時候,他身後的灌嬰卻是站出來說道:「可令後營呈反矢之勢圍攏中軍,即可保證前線供給,又可護住左右兩翼。」
韓信聞言大怒:「若是前軍潰敗該當如何?反矢之勢豈不是自絕後路!」
灌嬰聞言大驚,臉色變了變抱拳退入陣列之中,只覺得心中一陣一陣的發虛。
其實韓信之所以發火並非是因為灌嬰出的這個餿主意,而是因為他知道灌嬰明白自己的心思。之所以出這個主意也只是為了阻礙自己改革制度,保住自己的位置罷了。而一軍之中的主副將居然都不能同心同德,同仇敵愾,這才是讓韓信最為惱火的地方。
因為之前自己曾明明白白地告訴過灌嬰自己要提拔盧綰的心思,而灌嬰多半是誤以為韓信要將自己跟盧綰的位置給調個個兒。所以此時一聽韓信要動手實施改革的時候,再是忍不住地出言阻攔。
灌嬰退回去之後,其他還有意見的將領也都不再敢說話。
韓信發完火氣之後,又重新坐了回去。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忿忿道:「我知道你們什麼心思,就是怕原來比自己低一級的人突然之間跟自己平起平坐了,有些接受不了是吧。」
眾將都是面紅耳赤,唯獨樊噲跟盧綰在隊列中偷笑,他們知道此次改革制度自己必然是會陞官的,所以也就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開始在心裡盤算起來該要多少士兵多少糧草為好。
韓信見自己的譏諷達到了目的,又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你們也不想想,現在一時的職位難道就能決定一輩子嗎?也許過幾天咱們一出征,我就戰死了呢?你們之中不就有人能夠接替我的位置。再說了,楚軍雄兵以十萬計,還有其餘幾國的諸侯手中的兵馬加起來更是有著百萬雄師,你們一個人殺得完嗎?」
「可是將軍,分得太零散了豈不是功勞也就平攤了?」周勃是個直腸子,雖然他並沒有阻礙樊噲陞官的心思,但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
韓信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若是真有本事,你憑自己一己之力攻下一座城池,那功勞自然是你一個人的。若是沒有本事,要借助戰友的幫助,難道不該給對方獎勵嗎?」
周勃恍然大悟,其實韓信這話幾乎是挑明了在告訴周勃。你小子別老想著一個人貪功,要跟隊友配合才能取得勝利。
見眾將都不再說話,韓信這才正襟危坐,攤開桌前的一卷竹簡說道:「大家都沒意見了吧,沒意見我就開始說說新制度的方案了,有覺得不合理的地方,你們都說出來。別等到計劃實施了又來說我分配的不公平,自己的得到的東西太少了。」
眾將此時哪裡還敢有意見,尤其是到了這緊要關頭,萬一惹惱了眼前這位大爺,給自己少分個幾千兵馬那還不虧死了。
「那現在開始吧。周勃。」韓信第一個就點到了周勃,周勃聞聲戰戰兢兢地走出列來,抱拳施禮答道:「末將周勃領命。」
「任前軍司馬,統領大軍三萬。後日酉時前往儻駱道,遍**軍軍旗,揚聲喝威,務必讓外面的楚軍聽到。十日之後原路返回南鄭。」
周勃這下可犯了迷糊了,這去儻駱道他能理解,可是為什麼要揚聲喝威。難道就不怕楚軍知道自己要從儻駱道過?而且為什麼又要在十日之後回到南鄭,難道不出漢中了。
越想越迷糊之下,周勃正想抬頭相問韓信,到底是何用意。卻被韓信一瞪眼把到嗓子眼的話給嚥了回去,只道:「末將領命。」便回到了隊列之中。
剩下的眾將其實也都是聽得雲裡霧裡,比周勃好不到哪去。甚至於灌嬰在聽到韓信的召喚之後,都還沒反應過來,依舊站在原地苦想。
「灌嬰上前接令。」韓信愈發地勃然,之前灌嬰頂撞自己都不說了,此時居然還裝作沒聽到自己的命令,卻是讓韓信下不了台來。
「啊?啊,灌嬰領命。」灌嬰是被身後的曹參戳了一下感到疼痛才恢復了神智,聽見韓信語氣不善,慌忙走出列來抱拳施禮。
韓信皺眉道:「命你為中軍司馬,攜軍兩萬,五日後直入故道。攻取秦嶺以北的大散關。」
灌嬰一聽卻是急了:「兩萬?這可萬萬不夠啊,章邯的駐軍就有八萬呢。」這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韓信不悅道:「讓你去你就去,我說兩萬夠了那就是夠了。」
灌嬰鬱鬱之下只得領命。
「曹參任後軍參謀,領兵一萬負責一路上的糧草供給。」
曹參也領了軍令退回隊列。
韓信瞅了瞅帳下的眾將,一副萬事瞭然於心的樣子。將案上的竹簡給捲攏了來,好像是萬事安排妥當,只等發兵了。
「那俺呢?俺幹什麼?」樊噲一見韓信這個樣子卻是氣急,要說陞官發財,他樊噲是不怎麼想的,一直以來他都是有一口就吃一口,沒有吃的就餓著。可偏偏就是這打仗,樊噲卻是一場都不願意落下。此時見韓信好像沒有其他的安排,他也是急了,不禁擅自走出隊列問韓信道。
韓信看了看樊噲,張了張嘴卻又沒說出話來,只是搖頭輕歎了半天,沖樊噲擺了擺手道:「你跟著曹參去運糧吧。」
樊噲一愣神,見韓信起身就要離去,不禁怒道:「不行,俺就要跟著灌嬰去破關殺敵,將軍你不能厚此薄彼。」
韓信搖頭笑道:「樊噲你別急,其實我是有一個絕重的任務要交給你的,可是一想到你那衝動的性子,哎,不提也罷。」
「俺不衝動,將軍您就說說吧。」樊噲眼前一亮,原來韓信在這等著自己呢,當下也是連忙給韓信承諾道:「俺絕對不衝動,一切聽將軍的指揮。」
「當真聽我指揮?」韓信故作不相信的樣子,斜眼瞟了樊噲一眼,又搖了搖頭道:「我不信。」
樊噲見到手的任務就要溜走,哪還能不急,立馬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立誓道:「俺要是此次打了敗仗,任由將軍處罰。哪怕砍了俺樊噲的腦袋,俺也絕對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