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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九章 鴻門夜宴(下) 文 / 弓長氏

    韓信抬頭後四處掃視了一圈,見項伯安之若素地坐在項羽身邊,范增坐在下首。

    果然不見項莊,多半又被安排在了帳外聽命。一會兒就準備進來舞劍了。

    兩人在范增的對面落了座。等著項羽說話。

    可項羽原本就是百般不願意,只顧著把眉頭擰成一團,也是沉默無語。

    整個大帳裡一片死寂,氣氛何其的壓抑。

    不一會兒下面的士卒送進來酒肉,項羽就開始悶飲。

    劉季見眾人都不說話,正在不知所措間。只感覺自己大腿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

    「哎喲。」劉季怒目瞪著韓信。

    韓信不住地給他使眼色,可劉季哪知道韓信是什麼意思。

    項羽一聽劉季痛呼,納悶道:「沛公何事?」

    劉季怔了怔,剛想搖頭。韓信又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將劉季差點推翻在地上。

    「你又怎麼了!」項羽的眉毛越擰越緊,他本來就很不高興,此時又見劉季怪相百出。頓時就怒上心頭。

    劉季見項羽發怒,連忙跑過去跪倒在項羽案前,口呼:「季有罪。」

    「你有何罪?」項羽愣了愣,問道。

    劉季定了定神,見韓信向自己微微點頭。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季罪有三,其一,不該在函谷關設下屏障擋了將軍去路。」

    「你不是說為了防止賊寇劫掠關中嗎?此有何罪?再說你聽說我到了不就撤了守軍,你是有功啊。」項羽哼哼道。

    雖說是赦免了劉季的罪責,可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不滿。

    「季罪其二,不該跟先秦遺民約法三章,收買人心。」見項羽根本不吃自己這套,劉季一慌之下也不顧辯解了。()只得繼續訴說自己的過錯。

    這一下項羽更不樂意了,怒道:「秦子嬰獻城,秦民多有怨恨。你為安定民心,廢除秦法。此為大功,又有何罪?劉季,你有話就直說,別跟我打馬虎眼。」

    原本劉季認罪之時,就是項羽下令殺劉季的最佳時機。可現在看來,項羽壓根就沒想過要殺劉季,還一一將劉季的罪責給赦免了。

    范增也急了,連忙拿出一塊玉玨來在項羽眼前晃悠著,示意項羽要早下決心。

    可項羽卻熟視無睹,依舊是對劉季冷哼道:「你不是說你有三條罪嗎?說說,第三條是什麼?」

    劉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顫聲道:「季自幼貧苦,入了咸陽宮後見珍寶無數。起了侵佔之心,所以就將寶庫給封閉了。」

    項羽聞言一改之前的冷淡,哈哈大笑:「愛財之心,別說是沛公。就連項籍也擋不住財色的誘惑,你起來吧。」

    劉季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虛地看著項羽。

    「韓信,近來可好?」項羽不再理會劉季,轉頭問韓信道。

    韓信袖手說道:「還好,沛公對我不錯,每天有酒有肉的招待著,最主要的是我不用害怕沛公會害我。」

    項羽好像沒聽見韓信的擠兌,自顧悶聲道「韓信你可還記得舒兒?」

    韓信神色一凜,憤恨道:「如何不記得,韓信能如此也都是拜上將軍所賜啊。」

    「韓信,你覺得舒兒怎麼樣?」項羽一直認為是自己害得韓信當初狼狽出逃,所以也顯得有些愧疚。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韓信怒拍桌案,喝到。

    項羽哀歎一聲,不再說話。

    大帳裡又重歸寂靜,突聽一旁范增的桌上傳出一聲清脆的破響。

    眾人聞聲都轉頭去看。

    卻見范增手上捏著半塊破碎的玉玨,怒氣衝天地看著項羽,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沛公,喝酒吧。」項羽連看也不看范增,揮手對劉季說道。

    劉季戰戰兢兢地坐回了韓信身旁,長吁一口氣。

    范增惋惜地看了看項羽,又對著劉季冷哼一聲說道:「難得今日歡聚,不如請項莊為沛公舞劍助興,聊表歡意。」

    項羽沉默不語,范增暗歎一聲就走出帳外。

    可韓信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上,重頭戲要來了。項莊要進來舞劍了。

    劉季端起酒樽來剛小酌了一口,范增就帶著項莊走了進來。

    項莊今天穿著一身白袍,左手持著一把長劍。

    來到項羽身前施了一禮。隨後拔劍出鞘,揮舞起來。

    要說這項莊舞劍的意境那是好的,輾轉騰挪之間殺氣盎然,看得劉季不住叫好。又歎息自己手下怎麼就沒有這種勇將。

    項莊顯然是得到了范增的示意,挪步間似有意無意的慢慢靠近劉季。等到了劉季面前時,他還在拍手叫好。

    剎那間,異變突起。項莊長劍貼著劉季耳邊劃過,劉季嚇得面無人色,一跟頭就倒在地上。項莊左腳踏上案幾,分劍便刺。

    長劍直取劉季咽喉,這一下要刺著了,只怕是神仙難救。

    「莊兒且慢。」

    項伯在案上一聲呼喝,使項莊的劍慢了一分。韓信得以有時間將劉季給拉了起來。

    長劍刺在地上,項莊用力拔出後怒視韓信。

    「一人舞劍豈不單調?你我叔侄對舞如何?」項伯也拔劍走下帥案。

    兩人在帳中對舞起來,項莊一味地想再靠近劉季,卻每每被項伯給卡住身位。有那麼幾次眼看長劍就要刺到劉季身上,卻又被項伯給格擋開來。

    藉著兩人纏鬥的功夫,韓信快步跑出帳外,迎面就碰上了在外面護衛的樊噲。

    「樊噲,快進去。看你的了。」韓信急道。

    樊噲點了點頭,早在來的路上韓信就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當下見韓信慌裡慌張的就知道該自己出馬了,順手抄起大盾鐵劍走向軍帳。

    「大膽,將軍在裡面,不可私帶鐵器。」護衛見氣勢熏天的樊噲帶著盾牌鐵劍就要衝進中軍帳,連忙伸手攔住他,喝到。

    可樊噲豈是易與之輩,伸手用盾牌架住左邊那人,又抬腿踢倒右側的衛兵。徑直衝進大帳之中。

    此時的項伯叔侄二人已經僵持不下,再沒半點舞劍的意思。都是以快打快,原本項伯劍術是不如項莊的,而且年歲已大,漸漸體力不支起來。

    可項莊再如何也不敢傷了叔叔,處處留著小心。多次能擊倒項伯的機會都被他硬生生的收手停住。

    而當樊噲衝進大帳時,兩人都是一驚。待在原地不動。

    「來著何人?」項羽抬眼看了看樊噲。

    樊噲將鐵劍平舉手中,擋在劉季身前喝到:「沛公帳下左將軍樊噲。」

    「所來何事?」項羽又問道。

    「前來殺你這不義之徒。」樊噲大嘴一咧,狠狠地說道。

    項羽聞言哈哈大笑:「項某如何又成了不義之徒?」也揮手喝退了項莊。

    項伯見項莊退下,也歸劍入鞘退回項羽身邊。

    樊噲看沒了危險,將大盾橫放在劉季身前的案上,斷喝道:「沛公重情義,為你守住關中咸陽,封了秦國的寶庫。免受流寇劫掠。是有功於你,可你如今卻只聽小人片面之詞就要斬殺沛公。樊噲第一個不服。」

    項羽不但不惱,反而笑聲更大。指著樊噲說道:「好一個忠僕,來人。看座,賜酒肉。」

    帳外一小卒又送來一份烤肉,一罈美酒。

    樊噲也不入座,就將烤肉放在盾牌之上,用鐵劍分割而食,又抱壇牛飲。

    項羽見樊噲是條豪爽漢子,大歎道:「真豪傑也。你且出去吃,我與你家沛公有話要說。」

    樊噲瞪了他一眼,但見劉季衝自己點頭。才戀戀不捨地重新扛起大盾,提上酒罈就走了出去。

    「沛公,今日是我失禮。還請莫怪。」項羽輕笑著對劉季說道。

    劉季連道不敢。

    「說吧,如今我已是關中王。沛公想要何處封地,我這就替懷王賞賜與你。」項羽朗聲說道。姿虐之意溢於言表。

    好像根本就不把楚懷王放在眼裡,連封王這種事都能由他一手把控。

    「依我看,不如將漢中之地封賞給沛公。」范增冷笑著提議道。

    劉季渾身一抖,此時的漢中可不像後世。漢中在秦末還未經開化,被世人稱之為蠻荒之地。

    「這,大王。季願意回鄉做個太平王,終一生安撫民生。不與世俗爭鬥。」

    打死劉季他也不願意去漢中為王。雖說漢中的土地比泗水要遼闊太多,可是聽說那的人民還以蛇蟲鼠蟻為食,自己要去了得受多少罪啊。

    項羽沉思道:「行,那就封你為泗水王,永享太平。」

    「多謝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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