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又被抓了 文 / 弓長氏
清點完傷亡人數,又有專人將傷員集中到一起,由村裡的醫工進行醫治。村裡的小巷裡哀嚎聲不斷,當真是聞者無不膽寒。
「沛公,咱們的醫工太少了。環境也太差,不少傷員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再這樣下去恐怕死亡人數還得增加。」蕭何擔憂地看著痛苦哀嚎的傷員。
劉季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正坐在村口發呆。聽見蕭何的話後眉頭一揚說道:「從沛縣調醫工和物資過來。」
蕭何領命便去組織人手準備連夜趕去沛縣籌集醫用物資與醫工。
還未等他走出村口,又被韓信喊住:「蕭功曹。」
「叫蕭哥,或者叫蕭何就行。不用那麼客氣。」蕭何見是韓信,善意地笑了笑。
韓信也不拘束,直言道:「蕭哥,沛縣還有多少人馬,一起帶上吧。經此一戰,沛縣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蕭何點了點頭,剛準備走。突然轉頭又問韓信:「韓老弟,你是不是要走了?」
韓信看出了蕭何眼中的不捨,可他也明白。蕭何捨不得自己走絕不是因為私交,只是他們這伙勢力如今太過弱小,需要人才,而自己今天白天指揮的一仗驚艷四座,讓蕭何生了招納之心。
他也沒打算瞞著蕭何,點頭道:「是,這伙秦軍看樣子是從會稽方向而來。我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想回去看看,極有可能是項公與秦軍的主力軍隊交戰了。」
蕭何也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這伙敗軍只是跟陳勝的起義軍交戰落敗後逃往沛縣的,可聽韓信如此一說才感覺不妙。
韓信接著說道:「蕭哥,記得隊伍要多加鍛煉。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行,說不得什麼時候又會有敵軍來襲。早些帶著大家撤離沛縣。」
「你這就要走?」蕭何問道。
韓信點點頭:「對,遲恐生變。我這就走。」
劉季這時也匆匆趕來,剛好聽見了韓信要走。連忙拉住韓信的手道:「韓老弟啊,你可別就這樣丟下我們不管了。」
韓信在劉季胸口輕捶一下,笑道:「沛公,我畢竟還是項公的幕賓,今日秦軍來襲多有古怪。我只是害怕項公他們出事,所以回去看看。」
「也對,韓老弟你畢竟還是項公的幕賓。食人之祿,忠人之事。也罷,也罷。就讓我等自生自滅吧。」劉季說完鬆開韓信的手,搖著頭走開了。
韓信看著劉季故作寂寥的背影,就覺得有些好笑。嘴上說著讓自己走,還夾槍帶棒的告訴自己:你要是走了我們這群人可就完蛋了。
蕭何也歉意地沖韓信笑了笑。韓信擺手道:「蕭哥,一定要快點離開。既然今日有一千秦軍前來,說不得明日就有一萬秦軍。遲則生變啊。」
蕭何道:「我理會得。韓老弟你此去可不能再步行了,我與你尋一匹馬,你騎上再走。」
韓信抱拳道:「多謝蕭哥了。」
韓信原本也想要一匹馬來著,可是他也看見了劉邦此時並不富裕。這村中的馬匹屈指可數,且大多是農家拉磨運貨所用。
不多時,蕭何就讓樊噲牽著一匹瘦馬來到韓信跟前。
韓信打量著眼前這匹馬,臉上滿是苦笑。
此馬整體呈灰色,灰又不是全灰,鬃毛中或多或少還夾雜著幾根紅色的毛髮。看上去極為怪異,而且馬肚憋成了一個空皮囊,肋骨有幾根都數得出來。
「這馬能跑嗎?」韓信繞著馬轉了幾圈,抬頭問樊噲。
樊噲將手中韁繩放在韓信手中,一言不發地看著韓信。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韓信見樊噲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伸手摸了摸臉頰。
突然間,樊噲衝他抱拳道:「韓先生,方才是俺不對。還請韓先生見諒。」
韓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樊噲怎麼會主動跑來給自己道歉。
樊噲說完後轉頭向村口看去,韓信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劉季正朝著自己這邊張望,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多半還是劉季想出來的邀買人心的法子。
可他也明白樊噲這人就是心直口快,腦子有時候有些轉不過彎來。對於開始樊噲斥責他的言論他純粹是當做樊噲酒後瘋言了,當下只是輕輕拍了拍樊噲的手臂。又朝著村口的劉季點了點頭,翻身上馬便欲取道而去。
可上了馬韓信就抓狂了,他哪會騎馬啊。就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人家嘴裡喊聲「駕」,馬自己就跑起來了。要停下來的時候一拉馬韁叫聲「吁」。
這要讓馬跑起來該怎麼做,他是一點也不知道。可是身邊就只有一個樊噲,他雖說不與樊噲計較,可要他拉下臉去問樊噲也是做不到的。
就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樊噲也看出了他的不自然。笑呵呵地看著韓信說道:「韓先生,你不會騎馬呀。來來,俺教你。」
他肯來向韓信道歉還是因為劉季訓斥了他,而樊噲說來也怪。他頂天立地一條漢子,誰都不怕,卻偏偏怕劉季怕得要命。劉季叫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所以當劉季叫他來給韓信道歉的時候,他心裡雖然百十個不願意,可還是來了。
他原本還以為韓信至少得挖苦他一番,可如今見韓信非但沒有挖苦他,還向他示好。心裡對韓信的好感也是蹭蹭蹭地直線上升。
見韓信不會騎馬,索性便放開來說要教韓信。
韓信只得又從馬背上跳下來,還沒等韓信站穩,只見樊噲一翻身便躍上了馬背。兩腿夾緊了馬肋部,兩腳輕輕一磕馬肚子,那匹馬就如同得到命令一般慢慢踱起步來。
樊噲見韓信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又把馬勒停,將動作放慢又示範了一遍。
兩人鼓搗到了大半夜,韓信才終於學會怎麼讓馬跑起來,不禁心想:「這玩意兒可比開車難學啊,當初我學開車也沒費這麼大勁。」
當韓信跨上馬背,牽著韁繩在原地溜躂了兩圈之後,向樊噲一招手喊道:「樊噲,你回去吧。告訴沛公一聲,我走了。」
「韓先生你不能走。」樊噲在後面追趕著喊道。
「我得走了,你回去吧。」韓信頂著勁風勉強招手道。
樊噲這時卻不追了,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來喊道:「蕭功曹叫我給你準備的乾糧你還沒拿呢。」
韓信連忙勒馬停住。此去會稽就算是騎馬也得好幾日,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預備點乾糧可不行。
拿上乾糧後,韓信才又重新翻身上馬,向會稽郡飛奔而去。
要說這馬雖然瘦了點,可跑起來是真不慢,第二天天剛放亮,便到了下邳城下。
可如今這下邳的光景卻讓韓信吃驚不已。高聳的城牆上插著無數箭矢,城頭的旌旗也殘破不堪。城樓之上到處可見未被撲滅的火光。
城下屍積如山,正有不少士兵在搬運屍體。
「這是怎麼了。」韓信喃喃道。莫非昨日那伙秦軍便是由此而來?
也許是一個騎著瘦馬的年輕人太過扎眼,很快那些收拾屍體的士兵就發現了韓信。紛紛包圍上來,為首一人喝到:「什麼人,快下馬來。」
韓信見這些士兵軍裝束整,不像是起義軍,倒像是秦軍的部隊。
便敷衍道:「我是淮陰縣的行商,今天碰巧路過這裡,這是怎麼了。」
士兵用長戈指著韓信斥道:「下來下來。」
韓信無奈,只得跳下馬來。隨即又有兩個士兵將馬牽走,韓信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暗道不妙。可此時馬也沒了,自己兩條腿是絕對跑不掉的。
那士兵上前在韓信的身上摸了摸,又看到了負在背後的鐵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韓信攤手道:「我說了,我是個商人,去會稽郡進貨的。」
士兵冷笑:「哼哼,商人哪來的鐵劍?」
「不是聽說到處都在造反嗎?我帶著防身的。」韓信伸手要拿回鐵劍,可那士兵將手一抻,便將鐵劍交到另一人懷裡。
韓信撥手就要去搶,卻被那士兵一腳踹在小腹上,坐倒在地。
士兵盯著韓信的衣服說道:「帶回去,這人說不定是秦軍的探子。」
韓信只覺得小腹火燒火辣的疼痛不已,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任由兩個士兵架著自己回到營地。
一到了營地韓信就樂了,只見營門前豎起的旌旗之上寫著大大的一個楚字。他就知道今天自己不會再受罪了,這是到家了啊。可是項梁他們為什麼會到下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