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初見項羽 文 / 弓長氏
「哼,知道項某的人多了。你又是何人?」項羽打量著韓信,見韓信身材高大,有一股子英氣,可偏偏蓬頭垢面,衣衫不整,料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項哥,你可是想謀反?」韓信見項羽看不起自己,直接就給項羽下了一貼猛藥。
可是項羽卻出乎意料地仰天長笑了幾聲:「我項籍就算要謀反又能怎樣?你是想去報官嗎?就算是報官又怎麼樣,普天之下誰能奈我何?」
哎呀,失算了。韓信終究是忘記了楚霸王是何等的自大狂妄。別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別人不敢說的話他也敢說。可他這輩子就是被他這狂妄給害了。
「羽兒,你這是什麼混賬話。」這時從門中又走出一人來,此人三縷墨髯飄在胸前,一副面目慈善的樣子。韓信卻知道,當今敢這樣喝斥項羽還不用挨揍的不是項梁就是項伯了。
項羽聞言向門裡出來那人一拱手:「叔父。」那人只向項羽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韓信,問道:「這位小兄弟可不敢胡說。我項家一門絕無反叛之心啊。」
聽到這話,韓信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大人,敢問您可是項梁項公?」那老者只是點了點頭。韓信「哦」了一聲,說道:「那倒好辦了,要是項纏在這的話咱們有些話還不好說。」
項梁聽聞韓信此言,眉頭緊皺,心中也覺得有些奇怪。項纏是項梁一母同胞的兄弟,字伯,所以也有人稱之為項伯。項伯此人脾性太過謹慎,不會犯大錯,可也成不了大事,而且心慈手軟,難辨敵友。
眼前這人居然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姓名脾性全都摸得清清楚楚,到底是什麼來頭。但禮節上的東西還得做足,畢竟他項梁在吳中一帶也是頗具名望。將單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韓信也不拘禮,抱了一拳算是回敬,便大搖大擺地向府中走去。
「這人忒不識好歹了。叔父你怎麼說也是貴族之後,他居然敢這般無禮。讓我去教訓教訓他。」項羽見韓信這般無禮也是氣得七竅生煙,說罷就要上前去抓韓信。項梁一把拉住了他,讓他跟自己去看看韓信到底有什麼說辭。
來到廳堂之上,韓信四處打量著項府之內的裝飾擺設,不時地「嘖嘖」兩聲,那形態像極了一個參觀博物館的遊客。項羽叔侄二人不尷不尬地站在韓信旁邊就那樣看著韓信四處打量。
也許韓信是看累了,來到一處幾前盤腿坐下。項梁叔侄也分列坐好。這時韓信突然說道:「天下要亂了。二位知不知道?」
項羽依舊是不屑於跟韓信說話,將頭偏到一邊。項梁則是陪著小心的說:「這位小兄弟,這天下亂不亂的我們叔侄可不關心。我項梁在吳中也算得上是家大業大,只想安安穩穩的當個富家翁安度晚年就行了。」
韓信見項梁依然是不願意跟自己把話說明,心中也生了幾分輕蔑之色:「嘖,項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再這樣跟我打機鋒我可就走了。」
「你要走便走,又沒人強留你。」項羽也是個急脾氣,聽到韓信居然還敢威脅自己叔父,拍案喝道。
項梁此時也只是微笑不語,想看看韓信到底是什麼意思。韓信這一刻卻是開啟了厚臉皮模式,坐得那叫一個穩如泰山。眼睛直直地盯著項羽:「項兄勇力過人,以後自然不難打下一片立足之地。可是一人再勇能敵得過千軍萬馬嗎?」
項羽聞言也只是「嗤」地一聲輕笑,不置可否。韓信見項羽不再頂嘴,趁機又說:「秦皇嬴政昏庸無道,自他稱帝以來更加的是大興土木,勞民傷財。為了他的驪山陵,長城,阿房宮。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而且他還制定了如此嚴苛的秦法,致使百姓民不聊生,甚至有不少地方如今已經是十室九空。加之他又焚盡古籍,坑殺儒生,天下的讀書人早就欲飲其血肉,啖其骨髓。」
「那又如何?當年六國連橫尚且抵擋不住百萬秦甲,你我三人又如何力挽狂瀾?再者我項梁年邁,羽兒也尚未娶親,我老了。天下再亂也不關我的事。」
韓信聞言卻是不屑地冷笑,站起身走到項梁面前,雙手撐著小几直視著項梁:「項公莫非就忘記了滅國之仇?忘記了四十萬楚軍在壽春城外的哀嚎了嗎?忘記你的父親項燕大將軍了嗎?還說什麼當富家翁,項公若是真這樣想,韓信告辭。」
項梁原本是以為韓信是秦國官府派來摸自己的底細的,可是被韓信一番話給說得是心中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就是因為秦國,他才會家道中落,要不是因為秦國,他現在還是楚國的貴族公子。可是原本好好的一切都被那些拿著長弩的秦軍給毀了。
「砰」項梁將面前的小几一把給掀翻了去。站起身來指著韓信道:「豎子狂言。」韓信聽到項梁這個語氣,知道大事可成,可他偏偏要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頭也不回問道:「項公可是要抓我去官府?那便請吧。」
項梁走上前來也不理會韓信的擠兌,指著韓信問道:「你究竟是何人。」不得不說項梁很是小心,一定得先把韓信的身世給問個清楚。
想起自己的家世,韓信只得苦惱地搖了搖頭道:「我從小就隨父母流落淮陰縣,至於祖上是誰身居何職卻是一無所知,不過想來也只是布衣而已。」
項梁的一顆心已經被韓信給挑逗起來了,此時也不疑有他:「那韓老弟開始所說天下即將大亂是什麼意思?」
韓信見項梁已經急不可耐了,便存了戲耍的性子說道:「有人要造反了。」項梁見韓信說了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來,也是摸不著頭腦。要說這年間,造反的人每天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可是沒一個能成氣候的。
見到項梁這番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韓信也是撫掌大笑。項梁才知道自己是被戲耍了,臉上頗有怒色,正要拂衣而去。卻不料韓信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項公可知道嬴政死了?」項梁斜了他一眼,皇帝駕崩舉國哀悼,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他以為韓信又要戲耍自己,便不作聲色。
韓信發現項梁似乎是真有些生氣,輕輕拍了拍項梁的肩頭道:「嬴政死前遺詔上寫著將皇位傳給扶蘇。可是中車府令趙高那個閹賊竟然私下改了遺詔,將扶蘇換成了胡亥。還暗中下令謀害了扶蘇,此乃竊國之罪,只要將這件事公諸天下,還怕沒人響應嗎?」
項梁聞言大驚失色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有些話可不敢胡說。」見項梁有三分相信了,他也不多做解釋,神神秘秘的俯在項梁耳邊小聲道:「天機不可洩露。項公若是想重振楚國,按我所說的去做便是。」
項羽聽了韓信之前的戲言,本來是不屑的。可是聽到趙高謀害扶蘇之後,也是大驚。可楚霸王畢竟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色,稍一冷靜,有些起疑,向韓信問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韓信挑了挑眉說道:「愛信不信,你們不信總會有人相信的。兩位如果真沒有這心思,那韓信就告辭了。」
項梁原本還在沉思,聽見韓信要走,連忙疾步上前拉住韓信:「韓老弟,你就告訴我。你的打算是什麼。」
韓信見魚兒已經上鉤,心裡也不再著急,向項梁問道:「項公,有飯菜沒有。我餓了,咱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