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學長好壞 第二十四章 鬆動的戰旗 文 / 百里阡陌
劉北平坐在那讓老管家給自己續了杯茶水,靜靜的等待回音。現在急的人不是他而是雷銳,多拖延一秒鐘,劉齊就多一分危險。
「劉老,您看我都奔五張的人了,要是給您當安保主管,我害怕,害怕自己力所不逮給您徒增煩惱。」雷銳跪在那裡,絞盡腦汁也想不透劉北平讓他這樣幹到底圖什麼。
「那就沒得談了。」劉北平撐椅起身,轉身準備上樓繼續睡覺。
「好,我答應。」雷銳望著他移動的腳步一咬牙,脫口應下。劉老停步轉身,玩味的瞅了他一眼。他知道從現在開始雷銳的命屬於自己,是生是死,全憑自己心情。
「福伯,備車吧。」劉北平緩步走向門口,朝恭立在側的老管家吩咐道。出門登車,半小時後,劉北平已經躺在劉齊旁邊的病床上,血從自己的身上源源不斷的流入對方軀體,側身觀瞧對面昏睡的青年,眉眼間依稀與自己年輕時有些相像。
輸血完畢,劉北平在醫務人員的攙扶下走出病房。雷銳等一眾家屬親朋將他圍了起來,紛紛道謝。
「記得下週一去公司報到。」劉北平對雷銳說完這句就逕自離開了,出醫院進車,坐在那裡若有所思,連老管家問他是否回家都渾然不覺。
「老爺。」福伯有些緊張,畢竟劉老年齡擺在那裡,高齡輸血,要是有個閃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福伯,幫我查一下劉齊的背景,越詳細越好。我剛才覺得這小子來路蹊蹺,應該不是雷銳說的那麼簡單。」劉老揉搓一下額頭,眉心擠成一個川字。
「好的老爺,那我們現在去哪裡?」福伯點頭記下,再次詢問一開始的問題。
「去公司,你給龍三和露西打個電話,讓他們十五分鐘後到總經理辦公室找我,有重要通知下達。」劉北平說完話後仰躺在座椅上,眼睛一閉,面顯疲憊。
翌日上午十點,劉齊悠悠轉醒。推一推將自己右腿壓麻的雷冰,有氣無力的小聲說口渴。雷冰聞言驚喜交加,趕忙倒了杯溫水。扶劉齊斜靠在枕頭上,一小勺一小勺的餵給他,激動的眼淚落了下來。
「沒事吧你?我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痛暈過去了麼,有這麼誇張?」劉齊望向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不解的很。雷冰沒理他,扭過頭去擦掉眼淚,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心情平復。借口給他盛早飯,提著餐盒出了病房門。
劉齊目送她離開,實在記不得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過什麼了。伸手去拿櫃子上的手機,想給伍學長打個電話,扯動右手腕的傷口,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眼睛盯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繃帶,被遺忘的片段漸漸浮現在腦海裡,繼而被拼湊起來。昨晚酒醉後發生的血腥一幕真實再現,讓他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齊哥,你醒了。」薛亮探頭進來,見劉齊已經醒來,臉上欣喜難抑。走到床前,將櫃子上的手機塞到他還能動的左手裡。
「亮子,伍學長還好麼?」劉齊直視著薛亮的雙眼,很是關切。薛亮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四
特護病房內,一眾白大褂正在對伍學長的生命體征進行檢查比對。檢查結果出乎大家的意料,感歎生命頑強之餘,紛紛查證是藥物作用還是術後哪種輔助治療造成了這一結果。白醫生被大家問的無話可說,瞅個空子,總算逃出來喘口氣。
長椅上坐著一大一小兩個年輕人,小的是伍學長收養的孤兒,大的則是他的哥哥,剛從外地趕回芝水。
「吃飯了麼?」白醫生搜搜口袋,摸出一塊阿爾卑斯遞給凌雲,望向沉默的少年,想搭個訕。
「我吃了,我大伯沒吃。醫生你也沒吃吧!再不去醫院食堂就沒早飯咯。」凌雲剝開糖紙,將糖果塞進嘴裡,替大伯作答。
「雲兒,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伍學究神情嚴肅,未見開口,話已經傳了出來。凌雲瞅一眼怪大伯,做了個鬼臉。
白醫生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餘的,沖兩人尷尬的一笑,站起身走掉。不一會兒後病房裡的眾白大褂陸續出來,一邊探討著一邊朝走廊盡頭走去。凌雲撐身落地,想跑進去看看小爸爸,卻被伍學究一把拉住,掙了掙,無法脫身。
「別急,馬上還有人來。」伍學究閉目養神,面上雲淡風輕。凌雲盯了他一會兒,見他不撒手,氣惱的爬回長椅上。嘴裡將糖塊咬碎,卡吧卡吧響。眼瞅向走廊盡頭,晨光裡,果然有幾個人冒出頭來。
幾個少年不多時就來到近前,跟凌雲打聲招呼,還揉揉她光亮的頭髮。有兩個想跟伍學究說句話,卻被他冷冰冰的表情嚇的縮了回去。
「林天,認識麼?」何錚打量著伍學究,發現對方行為舉止還有穿著都古怪的很。扭頭問向林天,林天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算了,進去看看學長情況吧。」何錚最後瞥了一下伍學究,還是沒看出啥。一招手,大家擠進病房,好一會兒後才退出來,唉聲歎氣的離開。
最後一個關門的是王浩,由於過於緊張,連續兩次都沒將門併攏。前面何錚呼喝著讓他快點,急的王浩額頭居然出汗了。好不容易關上門,一抬頭正好跟伍學究對視一眼,嚇的咽口口水,擠出一個笑臉,扭身跑掉了。
「你咋了,關個門用這麼長時間。額頭上怎麼這麼多汗,沒事吧?」何錚等王浩跑到近前,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
「何哥勞您掛心,沒事。就是剛才太擔心學長了,關心則亂,手就有點不聽使喚了,呵呵。」王浩陪個不是,乾笑兩聲。轉頭望一眼身後,長椅上空無一人,剛關上的病房門被打開,估計兩個人應該進去了。
擦擦額頭汗,賊眼一轉,小跑著追上何錚。輕輕一扯他的衣角,何錚會意,擺擺手讓大家先散了,托詞說自己要隨王浩去買點學習用品。轉過街角,兩人進入一家麒行書店。走到內裡,王浩隨手拿起一本書,問何錚想的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學長又沒事,剛剛你也看到了。再說他對我有知遇之恩,又不計前嫌的,我做不到。」何錚目視王浩,語氣堅定。
「學長是沒死,不過就這昏迷的樣子,你覺得他還可能回學校麼?就算他回學校上學,估計也要到秋後吧。到那時就是高三了,根據社團章程,高三自動離社,他這社長早被擼了。」
「想想你以前,呼風喚雨的,要不是中間他摻和進來,你至於輸的那麼慘麼?你說他對你的知遇之恩,我覺得只是高一時他利用你罷了,要真賞識,為什麼聽他們說對你這麼嚴苛?說句不好聽個的,用張火華的話說就是一個副社長活的比狗還累。」
「還有,你說他不計前嫌,其實要不是他先前把你踢出局去,哪裡來不計前嫌這麼一說。要我說,他就是心裡覺得對你有一絲絲的愧疚,才拉你再次下水的。而且他讓你跳到高一,又做那些傷自尊的事情,鞠躬道歉的,你別說你心裡沒有一點不痛快?」
「何哥,我敬佩你是條漢子,在高一帶我們搞的風生水起的。要是你想重返高二,我們兄弟絕對支持你。伍學長現在就這樣了,事實擺在眼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王浩一層層的瓦解何錚心理防線,演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心裡算盤撥的啪啪響。
「這不行的,我覺得,可能做不到。」何錚心裡關閉的那扇門被打開一條縫,有壓抑許久的**被釋放出來。望向王浩,明顯的言不由衷。
放下書本,從書店來到大街上。王浩緊隨他出來,察覺到他腳步亂了。嘴角弧起,掏出手機撥了個陌生號碼:「古哥,您猜的沒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錚的戰旗已經鬆動了,拔下它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