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學長好壞 第八章 濱河大道 文 / 百里阡陌
古蘭娛樂城總經理辦公室,古西正搓著手來回踱步,眼睛時不時的瞅瞅腕表,滿臉焦躁。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辦公室門被打開,龍三面色鐵青的走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大個子,似曾見過。
「龍哥。」古西張口要說,卻被龍三抬手打斷。
「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彎刀,劉老的貼身保鏢。以後他就是我們的直屬上司,有什麼事情可以通過他匯報給劉老。」龍三面無表情的介紹著,想必他對這個陌生的大個子也不是很感冒。
古西恭敬的問聲好,彎刀只是傲慢的一點頭就自顧自的查看室內擺設去了。踱步走到大班台後面,逕自坐在總經理位子上。
「龍哥,劉老要走麼?」古西關上門,轉身靠在龍三側面問道。
「劉老不走,不過最近比較忙,顧不上我們這邊,等過段時間,他會親自來見你的。哦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學生的事,有眉目了麼?」龍三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透漏過多,敷衍一下後岔開話題。
「龍哥,那個學生我本來打算明後天就去見的,不過眼前出了這麼檔子事,實在是。」古西心裡跟貓抓一樣的急,對於他來說,這個節點,東關大街停業一天,就少一兩百萬的進項。相比於此,王浩那點事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明天你先去弄清楚人關在哪裡,能打點的關係先打點一下。至於劉老這邊,我盡量的提提,能給警局施壓最好,要是關係到不了,我也無能為力。」龍三回答的模稜兩可,聽在古西耳朵裡不禁糊塗起來。
「龍哥,您給個准信吧!小弟那整條街的骨幹成員都被關了,沒有他們,我自己根本玩不轉。」古西抱著龍三的腿跪在地上乞求道,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嘩嘩往外流的錢。
「刀爺,您看?」龍三沒搭理古西,望向坐在那裡優哉游哉的彎刀。彎刀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了。
「謝謝刀爺,謝謝龍哥。」古西喜不自禁,咚咚咚磕了三個頭,脆響。彎刀走上前來,大手一伸,將他從地上提起來,盯了半晌,對他搖搖頭,出門走了。古西能看透他的眼神,就像看一條狗一樣的憐憫。
「龍哥,闖蘭東外宅的匪徒還沒消息,您最近多帶點保鏢,保險。」古西一直送他們到地下停車場,扳著龍三的奧迪車窗提醒道。
龍三略一點頭,搖上車窗。一行三輛黑色奧迪車駛出地下停車場,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古西衝地上啐了一口,扭頭回了。
地下停車場外的路燈下,伍伯發動吉普車,悄悄的跟了上去
深夜兩點,大街上車輛稀少。三輛奧迪車高速疾馳,沒一會兒就開到芝水市郊。濱河大道正在擴修,路況變的差起來,奧迪車減速慢行,避開到處醒目的黃色警示牌。
「阿明,問一下刀爺還有多遠,我想小睡一會兒。」龍三打個哈欠換個舒服的姿勢躺在那裡。
「是,龍哥。」司機回應一聲,通過車載對講機調頻呼叫。那邊傳回信息,估計還要四十分鐘的路程。
「劉老在搞什麼呢?跑這麼遠。難道是訓練?」龍三不滿的嘟囔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幾聲槍響,驚恐回望,押後的奧迪車在眼裡變成火球,翻滾出護欄,向芝水河直直掉落下去。
「龍哥小心!」司機阿明大聲喊道,猛撥方向盤,奧迪車怪叫著駛上斜坡。扯帶間,龍三臉貼在車玻璃上。入眼處,一輛吉普車風馳而過,直直的撞在前面那輛車的後尾,轟的一聲巨響。
彎刀的開路車被撞的倒跌出去,整個車身翻轉,重重的仰摔在地,四個車輪子飛速的轉著。吉普車的車頭被撞爛,車身擦著護欄滑行出去,火花閃亮。
「龍哥,怎麼辦?」阿明將車子倒回來,轉頭看向龍三。坐在副駕駛上的小弟眉骨被撞裂,鮮血迸流,染紅了整張臉。
「快走,撞開前面擋路的車快走!」龍三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吐出兩顆帶血的牙,沖司機大聲喊道。他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根本沒有下車的勇氣。
「那刀爺怎麼辦?」副駕駛位上的小弟不開眼的問了句,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天靈蓋被掀掉半邊。
「阿明,開車!」龍三手裡的槍口青煙未盡,再次朝司機喊道。
司機忙不迭的回應,踩油門掛檔,奧迪車後退幾十米,突然加速,撞開擋路的開路車,壓過剛爬出來的血人,呼嘯而去。
路過吉普車的時候,龍三下意識的張望一眼。安全氣囊遮擋住視線,沒死的司機正在推門下車!
「阿明,快!」龍三降車窗掏槍,邊打邊吼。在他身後不遠處,伍伯搖晃一下被撞的發暈的腦袋,將右手裡的盒子炮插回腰際,伸手入車,一把狙擊步槍被單手擺正抬起。
沉悶的槍聲響起,9mm的狙擊槍彈伴隨著的火紅的膛口焰飛出,旋轉著鑽入奧迪車左後輪。奧迪車搖搖晃晃如風中的落葉,五秒不到,就側翻在地。
伍伯棄了狙擊槍,疾步走過來。右手入懷,再出來時已然多了把盒子炮。一槍座砸碎後車窗玻璃,打開車門,揪著龍三的頭髮,把暈死過去的他拉了出來。
剛想俯身查看,腦後一聲槍響。側身規避時,左肩押骨中彈,痛的大吼一聲。仰躺在地,右手盒子炮兩發短點射,正中司機眉心。
「草!」伍伯啐口唾液,扭頭一看,傷口處骨頭碎裂,鮮血汩汩而出。
右手將龍三翻個身子,解下他的領帶,咬著牙給左肩打個蝴蝶結,算是臨時包紮。俯身蹲下,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將煙頭對準龍三的小拇指按了下去,沒十秒鐘,血頭血臉的龍三就痛醒了。
「別動。」伍伯手裡的盒子炮頂在他太陽穴上,灼熱刺痛。龍三被摔的頭暈腦脹,下意識的雙手高舉。伍伯在他眼裡影像重重,一人變三。
「我問你,你們把刻刀怎麼樣了?」伍伯深吸一口煙,吐在龍三臉上,嗆的他直咳嗽。
龍三呆坐在那,耳朵裡嗡嗡的,有種天暈地旋的感覺。循著聲音看過去,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大爺的,怎麼這麼不順?」伍伯見他這樣子,知道被摔傻了,一時半會醒不了。一槍座砸在他後腦勺上,單手拖曳著他走向吉普車,準備換個地兒接著訊問。
幾十米的距離,對於一個精疲力盡又負傷在身的五十來歲老者說,不算太遠,但是絕對不算短。足足用了五分鐘,他才將龍三塞進吉普車裡。
粗聲喘幾口氣,提腳準備上車。開車門時聽到身後窸窣響聲,就地一翻,原來的位置被一發子彈補上。
伍伯提槍時已然慢了半拍,眼瞅著對面一步開外站了一人,槍口正對著自己。漢子身高八尺,膀闊腰圓,臉上血污道道,更添恐怖氣息。
「陌生人你好,我是彎刀。」漢子咧開嘴,露出滿口黃牙,腳下輕挪,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半步。
伍伯沒有說話,提神戒備。他能感覺到對方比自己更勝一籌,要打起來,勝負只是個時間問題。
「把槍放下。」彎刀的手槍頂在伍伯眉心,藉著月光,可以看到他上衣被撕破處,疤痕纍纍。
從接觸到現在,伍伯依舊沒找到對方的破綻。兩人四目相對,就這樣緊繃著一根弦觀望。
「別讓我說第三次。」彎刀右手食指扣動扳機,臉上笑若冷霜。
伍伯手裡的盒子炮光噹一聲掉在地上,彎刀眼皮都沒眨一下。就這樣笑看著他,扳機被扣到底。
伍伯身子一縮,槍彈擦著頭皮而過,燎燒味瀰漫開來。單手一拳直擊對方小腹,如同打在鐵板上,痛不可當。
胸部一痛,被彎刀直踹的右腳送出三米開外,仰躺在地。掙扎起身時,喉頭一甜,吐出大口鮮血。
槍聲響起,剛撐起的右小腿被打穿。抬頭時,彎刀已然近身,迎面被鐵拳猛擊,踉踉蹌蹌的摔倒在護欄下,眼冒金星。
「芝水人物,不過如此。」彎刀鄙夷的笑笑,伸手將伍伯提起來,一記重拳掏在他胃部,打的他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你弄髒大爺了,受死吧。」彎刀一拳對著伍伯迎面轟出,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自己勝利的場景。
不過下一秒鐵拳擊空,自己腹部一涼,被匕首貫穿進去。彎刀左手棄槍下探,抓住匕首柄,雙方屏氣使勁,最終伍伯敗下陣來。
伍伯棄匕變拳,對著匕首柄轟出,將匕首整個的沒入,尖端從彎刀後背透出。彎刀強忍劇痛,右手單手按著他的頭,朝鐵護欄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撞得伍伯垂下頭去。累脫力的彎刀一鬆手,伍伯軟塌塌的倒在地上。右手撥了撥,氣息微弱。
彎刀坐在地上撿起槍,呼呼的踹著粗氣,腹部的血流淌在地,瞬間冷凝成冰。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停靠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司機下車查看側翻的奧迪車,在車燈的光亮中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彎刀定神瞇眼,手中槍響,將無辜的出租車司機打倒在地。一步三晃的走過去,對著他的腦袋補了一槍,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帶動傷口,一陣鑽心的疼。
「劉老,我這裡出事了,在距離芝水公園以北幾百米開外的濱河大道上。我腹部中刀,龍三昏迷。」彎刀正匯報著情況,耳聽身後撲通一聲響,轉身回望時,冰冷的芝水河面只有濺起的水花,哪還有伍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