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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十六歲的天空 第五十章 十六歲的天空(一) 文 / 百里阡陌

    元旦過後,王凱的案子被芝水市法院封閉審判。辯方跟檢方陳述時,他的辯護律師出示了關於王凱居民戶口簿上的出生日期以及精神鑒定等重要有力證據。根據證據顯示,王凱出生日期為1990年6月10號,現在還不滿十六週歲;同時根據芝水市精神病院的專家鑒定,他有間歇性精神病。

    旁聽席上的受害學生家屬頓時躁動起來,因為這兩個證據一旦被法官認為有效,那麼王凱肯定死罪可免。審判長敲錘要求肅靜後,傳喚證人到庭,繼續聽雙方陳述盤問,等問詢完畢,法庭宣佈休庭。

    最終的一審判決只給了王凱十年的勞動教養,受害者家屬雖然口稱不服,但檢方律師解釋後,也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王凱被法警帶離法院,直接送往少管所。在上車前見了父母一面,見到自己父母泣不成聲的樣子,一顆本以為看透生死的心也顫動起來。

    「爸媽,對不起。謝謝你們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在裡面會好好改造的,爭取出來後重新做人,報答你們二老跟叔叔。」王凱跪下磕個頭,灑淚而別。

    目送警車遠去的父母相互依偎在那,王凱的叔叔長歎一口氣,跟哥哥嫂子道聲歉,說自己只能幫這麼多了

    正當學生們緊張備考,喜迎新年的時候,在芝水市少管所的一個角落裡,王凱正跪在地上,雙手伸進滿是食物的破搪瓷缸子,狼吞虎嚥,直翻白眼。

    「加油,加油!」一眾少年犯喊著號子,緊張的瞧向王凱和他旁邊的一個胖子。吵嚷的人群前面坐著鍋蓋頭跟板寸刺青,兩人手裡拿著充當計時器的電子錶,他們的面前桌案上擺了兩盒沂蒙山,顯然是兩人比擂的綵頭。

    王凱悶聲大吃,腮幫子鼓脹呈透明。雙眼緊閉,淚淚流滿面,每一次下嚥都很費力。旁邊的胖子大吃大嚼,左右開弓,一雙小眼睛直瞪著王凱,凶光畢露。

    滿滿一搪瓷缸子的食物被兩人飛速的消滅著,周圍喊叫聲響成一片。胖子雖然人高馬大,吃的也快,但是因為求勝心切,沒到一半就噎住了。等他順過氣來,王凱的食物都快見底了。眼瞅著趕不上,心一橫,肩膀一抗,把王凱撞飛到牆角。

    「幹嘛?」

    「怎麼啦?」

    鍋蓋頭跟板寸刺青忽的站起身來,相互逼視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他們身後的少年犯分成兩撥,跳著腳大罵。

    「鍋蓋,你手下不按規矩出牌,該怎麼懲罰,你看著辦吧。」板寸刺青精赤著上身,露出胸前的狼頭紋身。

    「規矩?你跟老子談規矩?告訴你,老子就是規矩!」鍋蓋頭一撩額前亂髮,伸手去拿自己作為綵頭的那盒煙。

    板寸刺青大腳一抬,將桌案踹翻在地。兩盒煙飛舞到空中,不偏不倚的掉進清湯寡水的湯盆裡,瞬間被浸透。

    「他媽的,你還老子沂蒙山!」鍋蓋頭上前半步,鬚髮皆張。

    「還你媽個比。」板寸刺青踏前半步,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臉上毫無懼意。

    兩人面對面瞪視,牙齒咬的咯咯響。身後少年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靠在牆角的王凱見此情形,趕忙抱頭趴下。監室裡安靜之極,打鬥一觸即發。

    皮鞋敲擊水泥地面的脆響傳來,緊跟著監室門被打開,三張威嚴的面孔出現在門口。領頭的中年警察見怪不怪,撥開劍拔弩張的兩人,逕自走到王凱身前。踹了他屁股一腳,喝令他起來,鐵手一抓,將王凱如小雞般拎了出去。

    鐵門砰的一聲關掉,聽在眾少年犯心裡都是一痛。他們在這裡好勇鬥狠,自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其實在警察眼裡,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兩個人僵持一會兒,怒火漸漸熄滅。板寸刺青自嘲的笑了笑,收了陣勢,扭身坐回大通鋪,掏煙點火,自顧自的抽起來。

    鍋蓋頭被警察這麼一鬧,也覺得沒意思,回身一擺手,手下都各自散了,一手抓過胖子,讓他把地面打掃乾淨,物件歸置一下。自己從包裡摸索出半盒煙來,順出一根塞嘴裡,打了半天打火機,愣是沒火星。

    「兄弟,借個火。」鍋蓋頭沒皮沒臉的沖對面嚷了一句。板寸刺青瞅瞅他,沒作聲。手一抖,打火機飛了過去。

    煙抽到沒一半,監室門再度被打開。王凱被推搡進來,手裡大包小袋的,全是零食雜碎。少年犯們停下手中的玩樂,齊齊望了過去。

    王凱快步走到板寸刺青面前,將手裡的袋子一個不拉的交給他,伸手入懷,掏出五百塊放在袋子上。等板寸刺青點了頭,扭身回到自己靠馬桶的位置,從枕頭下拿出一本被撕掉大半的英文書,靜靜的看起來。

    板寸刺青這邊的少年犯呼啦一聲圍了上來,面帶感激的從老大手裡領回分發的零食。沒一會兒,吧嗒嘴的聲音誇張的響起來。一邊吃一邊向對面顯擺著,洋洋自得。

    鍋蓋頭這邊都自覺的把頭扭過去,雙手捂耳,面壁意淫。好多人依舊受不了這種誘惑,聞著空氣中混雜的香味,狂嚥口水。

    「想吃就自己過來拿,爺不會伺候人。」板寸刺青抽著煙,瞧著鍋蓋頭吃癟的模樣直想笑。這小子進來有段時日了,自己還是第一次見他沒咒念的時候。

    「爺在一中的時候,吃香的喝辣的,夜夜當新郎,什麼沒奢侈過。就你這點破玩意,瞧不上眼。」鍋蓋頭猛吸兩口煙,抽抽鼻子,抓過自製的簡易痰盂,啐了一口濃痰。

    板寸撇撇嘴,不再理他。撕開一包五香鍋巴,填一片在嘴裡,嘎崩脆。

    幹完活的大胖子走到鍋蓋頭面前,舉手報告上廁所。被准許後走到王凱位置,搶過英文書來撕了幾頁,見王凱瞪著自己,將他一把推倒,大力將書本摔在他臉上。

    「胖子,幹嘛呢?想死不想活了是不?凱子可是連殺五人的大凶神,你這樣對他,半夜裡起來拿牙刷要了你的小命。」板寸刺青吼了一嗓子,監室裡頓時熱鬧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王凱的事跡,不過不是吹捧,而是諷刺。

    「哎呀,原來是殺人犯啊!我好怕怕哦。」胖子裝作娘炮的樣子,扭腰擺臀,小碎步朝廁所跑去,惹得少年犯們哈哈大笑。

    王凱依舊那副活死人的樣子,繼續看著書,對於他人的反應充耳不聞。嘴裡小聲背誦著培根的散文,呆在自己臆想的小世界裡。

    日子枯燥單調,麻木的重複著。王凱本以為自己會這樣過完十年,可是一紙傳喚,又把他推上了被告席。

    直到庭審完畢,王凱也沒鬧清楚是怎麼回事。在旁聽席的掌聲中,他看向跟自己一同站在那裡等候宣判的父母、叔叔還有不相熟的人,一臉茫然。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判處無期徒刑,將要被送往一個不知道在哪的監獄。

    掌聲很熱烈,但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法官的。母親在掌聲中暈倒在地,銀白色的頭髮下,一張面孔分外憔悴

    茶庵街西頭,伍學長正在跟劉齊打掃刻刀的舊屋。今天是臘月二十四,是掃塵迎新年的日子。兩個人全副武裝的清理著雜物,七喜則在門口曬太陽,慵懶的躺伏在地。

    「學長,你看這是什麼?」劉齊從灰塵中跑出來,手裡搖晃著一張老照片。摘下口罩,大聲嚷道。

    「是刻刀叔叔年輕時候在部隊的合影吧!要是沒看錯,是八七式軍服,威嚴、莊重、大方,好帥氣啊!」伍學長擦拭掉照片上的灰塵,對著陽光嘖嘖稱讚。

    「不是讓你看軍服,讓你看人,你沒覺得這個人跟伍伯很像麼?」劉齊指著居中的大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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