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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二十八章 離別 文 / 百里阡陌

    「完了?」小齊嘴裡咬著筷子,狐疑的看向伍學長。

    「完了,就這些,我一直被她侵害著靈魂,直到最近才好了點。你不信可以去問她!」伍學長拍著胸脯打保證,心裡一個小人在對自己說這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從春節到現在沒什麼事情發生麼?」小齊不捨棄的問了一句,她覺得秦晉這次來家的目的不純,至少在問到伍學長時眼睛有些躲閃。

    「沒有,從春節過完到現在,我不是一直給您老人家鞍前馬後麼。」伍學長低頭吃菜,眼神閃爍,好在小齊轉身給他盛飯,沒注意到。

    「那就奇怪了,她害你這麼多次。雖然也幫過你的忙,但是是收咱們錢的啊。你說她來找你去參加她的轉學聚會是什麼意思?」小齊將一碗米飯遞給伍學長,順道把忍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伍學長正在夾菜的手頓了頓,旋即恢復正常。對著小齊搖搖頭,悶聲扒拉著米飯。秦晉好好的,居然要轉學,這其中肯定有變故。難道是她母親又出了問題?難道是熊少那個夯貨又來找她麻煩,難道?

    「喂,想什麼呢?再扒拉,碗都被你吃了。」小齊拿筷子敲敲伍學長的碗邊,提醒道。一雙大眼睛盯著伍學長的臉,想要看穿他一樣。

    「西蘭花挺好吃的,你多吃點,對皮膚好。」伍學長給小齊慇勤的夾著菜,來掩飾自己剛才的思想出軌。

    飯後洗漱完畢,伍學長還是躺在了沙發上。小齊的理由很充分,就是伍學長檢討不夠深刻,沒有把自己跟秦晉之間的關係說透徹。

    伍學長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鬱悶的牙齦疼痛,直撮牙花子。七喜在那裡舔著他的腳心,癢癢的,麻麻的,難受極了。

    「喜子,你說秦晉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啊!這好好的免費高中上著,非得轉學去交擇校費,按照她的脾性,肯定不是腦子進水了。」伍學長拿光腳揉著七喜的頭,琢磨著秦晉轉學這件事。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背著秦晉去參加一下聚會,說到底,人家在藏獒那件事上還是幫過自己的,自己這麼生硬拒絕,有些忘恩負義了。

    七喜沒回答,而是從沙發那邊走過來,開始舔伍學長的手,那樣子是要給伍學長來個全套的四肢保健。

    伍學長這一夜睡的很不踏實,翻來覆去,碾轉反側。與他狀況相同的是處於高二女生宿舍內的秦晉也壓根沒睡,坐在已經收拾好的床上,正在跟同宿舍的幾個姐妹玩撲克。

    「一對二,你不要,我可就走頭科了。」王可吹了吹額頭上的白紙條,將撲克藏在身後,對著秦晉眨巴了下眼睛。

    「一對王,你呆家裡了吧。」對面女生胸有些大,很痛快的鑽進了圈套。

    「喂,到你了,快拿棍(四色同數的四張牌)壓她。」王可推搡了一下發呆的秦晉,秦晉將牌一丟,不玩了。

    「姑奶奶,又怎麼啦?這一晚上,馬上就要贏一場了,你說不玩就不玩了啊?」王可追問著,氣鼓鼓的。她知道秦晉為什麼生悶氣,但是卻不能提出來,這是傷疤,揭不得。

    「還玩不玩?不玩我們睡覺了,明天還有課呢。」其他幾個女生打著哈欠問道。

    「睡吧!睡吧!不玩了。」王可將撲克一丟,煩躁的擺著手,轉身熄了燈。

    秦晉和衣躺在床上,一雙空洞的大眼睛望向牆壁。過了沒一會兒,居然流下了眼淚,劃過臉頰,一顆顆滴落在床鋪上。

    第二天一早,秦晉洗漱完畢,跟宿舍裡的女生們在學校一食堂吃了兩個包子和一碗豆腦算作散伙飯。背起行囊,跟王可肩並肩走出了二中校門。至於轉學聚會,本來就是為了見伍學長才出的招,現在觀眾都沒了,難道搭起檯子,自娛自樂麼?

    「不捨得了?」王可踮著腳,歪著腦袋看一眼秦晉,秦晉眼裡閃著淚花,不尋常的多愁善感起來。

    「沒有,走吧!反正自己在這個學校也是臭名遠揚,早一點離開,未必不是一種解脫。」秦晉自嘲的笑笑,揉擦了一下眼睛,轉身向著公交站牌走去。

    王可這會兒落後秦晉半個身子,秦晉如行屍般走在路上,時不時的左瞧右瞧,似乎在等什麼人。

    「別看了,他不會來的,要來昨晚上就追下來了。沒有追,就證明人家心裡沒你,少自作多情了。再說了,伍學長那種人,不值得你掛念,男人麼,都一個吊樣。」王可將秦晉的身子扳正,盯著她的雙眼,很認真的說道。

    秦晉最後一絲希冀被澆滅,緊了緊上身衣服,想要溫暖一下自己早已脆弱不堪,冰冷粉碎的心。她明白自己是什麼貨色,跟伍學長根本不配,以前不配,現在不配,以後,沒有以後了。

    「別想了,到東蒙以後,跟大娘好好做個營生,一邊掙錢,一邊讀書,努努力,明年肯定能上個二本的,再不濟,也是個大專。只要你跳出去,就會涅槃變鳳凰,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王可開導著秦晉,作為一個稱職的閨蜜,她知道秦晉的一切,那些言不由衷,行不由心的骯髒過去。

    往事如煙,只要將它壓在心底,不去揭開,秦晉的下半輩子,可以預知是個美滿的句號。兩人等著公交車,各自想著心事,卻沒發現一輛不起眼的昌河麵包車緩緩停在公交站牌不遠處,三個男子疾步走來,墨鏡棒球帽,面色陰沉

    伍學長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日頭曬屁股了。找尋鬧鐘,才發現被七喜拆的七零八落。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一張紙條貼在自己額頭上,害得他以為伍學究回來了呢。

    小齊早起去學校了,櫥櫃裡是預留的早餐,拿到微波爐裡加熱一下就能吃。伍學長仔細辨別著紙條上歪七扭八的字,感慨齊姐學習能力真強,都有五年級小學生的水平了。

    吃完早餐,看看時間,才八點過十五分。給齊哥打了個電話,那邊正在安排人手去東蒙解救堵新振。瞅著時間還早,伍學長想去學校看看秦晉,畢竟同學一場。雖然之前發生過種種悲喜劇,想想以後看不到了,心裡居然有點空落落的。

    帶著七喜下了樓,先去了小齊的話吧!將七喜交給她,然後輕車熟路的就來到高二教學樓下,撥打秦晉電話,不出意外的沒人接。直接上教室去找,透過窗戶看到那張座位上空空如也,課桌上也是清潔溜溜。

    伍學長心裡一沉,心情沒來由的糟透了。蔫蔫的下了樓想回紅星社,在下樓梯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頭也不抬的道聲不好意思,繼續向前走時,被人一把扯了回來。

    「喂,知道我誰麼,鬆開莊老師?」伍學長惱怒的一甩,沒甩掉對方粗糲的大手,一回頭,發現莊譽站在那裡,身上藏青色的西服。三日不見,越發的威嚴了。

    「你哪個班的?撞了莊主任不僅不道歉,反而這樣的態度,信不信給你記個大過?」莊譽身邊跟了一個黑鬼,矮矬矬的,壯得很,年紀三十開外,臉黑,眼睛更黑。對著伍學長聲色俱厲,要求立馬道歉。

    「小於,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這個是我親戚,沒事。」莊譽抬起手制止了於老師的喝斥,先讓他走了。剛想回頭跟伍學長說兩句,伍學長已經抬腳走到了教學樓門口。

    「你來是不是找秦晉的?」莊譽喊了一聲,不大,但是伍學長正好能聽到。停下腳步,一扭頭,問詢式的看向莊老師。

    「呵呵,看來我猜的沒錯。她剛走,你要是現在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去追,興許還能見上一面。秦晉本質不壞,值得挽回。」莊譽話語穩重,意味深長。伍學長只聽了前半句就飛奔出去,至於後面的話,壓根沒聽到。

    「臭小子,還是一個情種。」莊譽搖了搖頭,出教學樓門向著會議室走去。今天,學校要產生一位新的副校長,而他,是內定的人選。這一切,跟瘋跑而去的伍學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人生就是這樣,當你恨極了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發現牙根癢癢也是一種幸福,一種痛並快樂著的幸福。

    伍學長飛奔出校,保安心領神會的給他指了指百米開外的公交站牌。1.5的眼睛直望過去,秦晉和王可的身影立馬在瞳孔裡小孔成像。

    伍學長這一刻只想追上秦晉,跟她說一句話,只要她待在芝水二中,他會幫她完成自己的人生救贖。誰都有過往,光明也不會脫離黑暗獨自存在。只有去勇敢的面對,撕裂黑暗,才能迎來光明的人生後半程。

    公交站牌那裡,秦晉似乎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警覺的轉過頭來,眼中一亮,因為她發現伍學長就在自己百米開外的地方,並且已經抬腳,向著自己疾奔而來。

    「上車吧!車來了。」王可催促了一下,見秦晉沒動,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過沒看到伍學長,而是看到三個車軸般的壯漢,如一堵牆,將自己和秦晉裹挾上了公交車。

    「你們幹嘛?你們幹嘛?別擠啊!大叔,大叔!」秦晉吵嚷著,想要擠出去,不過旋即發現對方是有意的,自己手臂一疼,一劑針液推了進去,沒過五秒,整個人阮倒在大叔懷裡。

    王可也發現了這點,想反抗卻為時已晚。眼睜睜的看著針管扎進手臂,自己意識漸失,在最後的一剎那,奮力的將手裡的包丟下車去。車門關閉,公交車滿載著乘客向下一站駛去。

    路邊的昌河麵包車裡,車窗升上,從人行道駛入公交車道,尾隨公交車而去。

    伍學長用了13秒的時間衝到近前,可還是晚了,留給他的只有從公交車屁股裡冒出來的尾氣。雙手叉腰,臉扭曲了一下,吐出一口血腥味的黏液,呼呼的喘著粗氣。

    「草他媽的,老子為什麼不是劉易斯,不是蘿蔔絲,不是!」伍學長抽了一下自己臉,欲哭無淚。這種感覺,太他媽的憋屈了。

    兩秒,他和秦晉只差兩秒的距離,不過現在看來,距離成為永恆,這兩秒永遠也追不上,縮短不了了。

    「一路順風。」伍學長對著已經沒影的公交車傻逼兮兮的擺著手,世界上不如意事十之**,留些遺憾也是在所難免。他只希望秦晉離開芝水後會過的好一點,忘掉以前的那些痛苦,這才是主要的。

    順了氣,擦擦汗,在周圍人不解的目光中轉身欲走,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的發現了一個紅色坤包。看樣式,很像一個人的,而這個人,就是剛剛坐公交車走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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