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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十八章 野孩子 文 / 百里阡陌

    半小時後,四人來到芝水市第一人民醫院,薛剛去停車,三人邁步進入病房樓。劉齊頭前帶路,先去了雷銳的病房。

    雷銳靠在床頭上,正在單手翻閱著一份芝水時報,看到劉齊進來,作勢想將報紙丟給他,哪知道伍學長和小齊隨後進入,自感尷尬,笑了笑,將報紙放在一邊。

    「雷所長,氣色不錯麼!」伍學長瞧在眼裡,心裡一樂,心想幾日不見,老雷倒真不把齊哥當外人,連讀報紙的活計都想讓他代勞。

    「謝謝你們來看我,托大家的掛念,傷好的快,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雷銳看了兩眼伍學長,隨口回應道,有些心不在焉。

    眾人寒暄幾句,略一交談,得知小鐵傷癒後會被火線提升為刑警副大隊長,而大隊長是以前刑警隊的老好人老徐,從副大隊長扶正。雷銳繼續原地運動,當他的派出所所長,不過這次兼職當指導員。

    聊完這些,又扯了一會兒別的,伍學長和小齊見雷銳興致不高,告辭離開。來到莊晨玲的病房外,正想見面說什麼呢?秀姑阿姨從遠處走來,手裡提著午餐盒。

    「喲,這不是學長和小齊麼?在這裡站著幹嘛?快進去。莊晨玲醒了,在看書呢。她這幾天不怎麼說話,悶悶的,你來跟她說說話最好了。」秀姑阿姨推開門,側身讓伍學長他們先進。伍學長看到莊晨玲望了自己一眼,旋即低頭繼續看書,不理會伍學長的招呼。

    回頭看看小齊,小齊對他使個眼色,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去,到得床邊,嘴唇張了張,喊了一聲姐,乾澀無比。

    「熊妮子,你弟弟喊你姐呢?還不快答應?」秀姑阿姨一邊往外拿著午餐,一邊空出一隻手推了推裝呆充愣的莊晨玲。

    「誰是他姐,要當你當,我可當不起。」莊晨玲**的回了句,悶頭看書,雙馬尾抖動著,透著一股子憤懣和不耐煩。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樣呢。我不是跟你說好的麼,苦口婆心的說了那麼多,都白瞎了?」秀姑丟下正在拆的一次性筷子,走到窗邊,伸出手想一把將莊晨玲的書奪過來。

    伍學長知道莊晨玲是賭氣呢?害怕秀姑阿姨把事情鬧僵,猿臂輕舒,先把秀姑阿姨的手給壓下,然後輕輕的隔在兩人中間。

    「阿姨,哦不,乾媽,你別生氣,乾姐許是心裡疙瘩還解不開,急不來,過些日子就好了。再說了,我這不是還沒正式認親呢麼。」伍學長將秀姑按在對面床沿上,好言好語說著,背後傳來一陣噓聲,不用辨別,肯定是莊晨玲的。

    「乾兒子你讓開,這臭妮子越來越沒規矩了,今個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你要知道,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最近跟犯了癔症一樣,看啥都不順眼。」秀姑從床沿上忽的站起來,一把推開充當老好人的伍學長,這一推用了七分力,推得伍學長一個趔趄。再要救時,已經晚了,只能眼瞅著秀姑劈手要奪莊晨玲的書。

    「幹什麼呢!」病房門被推開,一個渾厚嚴肅的聲音傳來,聽音辨人,正是莊老師。

    秀姑悻悻的住了手,轉而仇視自家男人。這是莊晨玲出事後,莊譽第一次來醫院看她。伍學長跟小齊喊了聲莊老師,被自動無視了。

    莊譽從進門的一剎那,眼睛裡就只有自己的女兒。他在學校收拾伍學長他們丟下的爛攤子,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忙碌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抽出一中午的空來看一下女兒,卻沒想到會這樣。

    「玲子,身體好多了麼?你」莊譽快步走到床邊,旋即眼睛睜的老大,滿臉的不相信。莊晨玲抬頭看向他,滿眼含淚,梨花帶雨,要多傷心有多傷心,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

    「爸,他們都欺負我,連媽媽也和那個臭小子一起欺負我!」莊晨玲委屈的哭著,倒在莊老師的懷裡泣。都說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在這一刻,莊譽確確實實感到自己小棉襖被浸濕的透透的,即使在在溫暖的病房裡,都格外的冷。

    伍學長站在那裡呆呆的,不知所措。嘴唇張了張,想解釋什麼?被小齊一扯衣角,生生的閉了嘴。此刻多說無益,不管是莊老師還是莊晨玲都需要安靜,只有時間才能撫平他們心裡暫時過不去的那道坎。

    莊譽哄著莊晨玲,將隨手帶來的果品和營養品交給秀姑,少不得又被秀姑埋怨一通。一家三口在那裡說著話,自得自在,伍學長跟小齊尷尬的站在那裡,成了名副其實的局外人。

    「秀姑阿姨,到飯點了,你們先吃飯聊著,我們也該回去吃飯了。下午伍學長要上課,我還要去清理話吧!就先走了。」小齊落落大方的說完,拽著不情願的伍學長就要往外走。剛走沒兩步,被莊譽一聲叫住。

    「你們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點吧!秀姑做的多,食材比外面的小飯館放心。小齊你跟秀姑和玲子說會話,伍學長,你出來,咱爺倆去醫院食堂吃,順便一起聊聊。」莊譽一副當家人的面孔,自然而然的給幾個人劃分了輩分。「爺倆」兩個字釋放出的善意,在伍學長聽來,至少在理論上已經表示他接納了自己。

    伍學長投桃報李,當即說好。教育主任給學生臉,就得接著,別管後面什麼道道,先接為敬。莊譽安撫了一下莊晨玲,跟伍學長一前一後走出病房。沒去食堂,而是直接去了走廊盡頭的大陽台。

    伍學長心裡猜想著莊老師是不是要秋後算賬,提心吊膽的跟著。反正自己事情已經做完了,問心無愧,愛咋的就咋的吧。

    「知道我叫你來幹嘛的麼?」莊譽點著一支紅梅,遙望著遠處,面容憔悴,頭上絲絲銀髮,老氣橫秋。

    「為了三食堂的事吧?你說吧!學校準備怎麼處置我,我心裡有思想準備。」伍學長不想繞彎子,再說了,跟這樣的老教師繞彎子也沒用,還是直白點好。

    「喲呵,小子挺識趣的麼。我先說下學校對於紅衫他們的做法是一刀切,直接開除學籍,勒令退學,沒有一點回轉的餘地。」莊譽深吸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隨風飄散。

    「劉校長夠霸氣,殺伐果斷,當得起劉曄這麼狂拽的名號。」伍學長瞎扯著,心裡知道莊譽這是在賣關子,希望自己服個軟,可是服軟就不是他伍學長了。

    「寧折不彎麼?你太把自己看重了。我告訴你,學校對侯副校長追責的時候,他們舊派扯出了你,那陣勢擺明了就是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莊譽轉回頭,目視著伍學長,想要看到點什麼?可是伍學長雲淡風輕,臉上面色依舊,像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一樣。

    「您直說吧!對我怎麼處置的?我這上了一個星期的課也沒人來騷擾我,整天提著心過日子呢。」伍學長說了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校方決定讓你休學一個月,在家好好反省一下,同時記大過一次。」莊譽輕描淡寫,在他看來,伍學長似乎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自己顯然讓他失望了。

    「還不錯,只要不開除,其他的隨便了。我能順便問一下,猴子最後怎麼處置的麼?」伍學長問道。

    「什麼猴子?」莊譽不解。

    「就是侯副校長。」伍學長一副對牛彈琴的表情,莊老師哪都好,就是太古板了,像塊鐘錶。

    「他被調去二中附小當校長了。」莊譽平淡的說道,可是眉宇間卻難掩失落。這一切都被伍學長一絲不漏的看在眼裡,原來莊老師也跟猴子不對付。

    「沒事我就先走了,哦,忘了件事。這是一包茶葉,聽秀姑阿姨說你最近老熬夜,這個是綠茶,敗火的,對你有好處。」伍學長變戲法似的從背後伸出手,一紙包茶葉出現在莊譽的面前。

    「別不要啊!你不要我給秀姑阿姨,一樣的。」伍學長又一句話斷了莊老師的後路,讓他只得搖搖頭,笑著接過了。莊譽掂掂份量,差不多一斤,要是日照青的話,也就百多塊錢,回頭算錢給伍學長就是。

    「沒事我走了,小齊也該吃完了。」伍學長道聲再見,回轉身,剛想拔腳,被莊譽叫住。

    「還有事?」伍學長撓著頭,看向面色漸漸晴朗的莊譽,按說帳都清了,再說那可叫節外生枝了。

    「有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認秀姑當乾媽,我又受了你的禮,也落一次俗,給你支個招。不過我是有條件的,除了這包茶葉,你還得告訴我一件事。」莊譽臉上掛了一絲笑,這是第一次,他跟伍學長兩個人的時候,對著伍學長笑。雖然那麼一點點,一閃即過,但是這卻是一個信號,一個伍學長一隻腳跨進莊譽門坎的信號。

    「thatadeal(成交)

    !」伍學長爆了一句英語,語速很慢,詞彙單開。

    「哼,現在孩子都怎麼啦!不說兩句英語,就好像自己不是中國人一樣,哎!」莊老師歎口氣,似是在嘲笑社會,又好像在自嘲。伍學長聳聳肩,淡然一笑。這是趨勢,中國正沿著庸俗的大道直行下去,他也是人,當然沒法免俗。

    「好了,說正事,你不是寫信給我和劉校長說要將紅星社納入學校管理,進行分權麼?我和劉校長他們商量了,覺得建立一個類似大學中學生會的社團機構是一項新的嘗試,以前沒人做過,但是不代表這個嘗試無意義。」

    「以前的高中很忙碌,也不像現在這麼亂糟糟的,什麼鳥學生都有,所以學生社團沒有存在的必要。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孩子早熟,加上互聯網的日新月異,各種信息湧進來,在學生建立價值觀和人生觀的時候直面而來,如果不加以引導,很可能會出現怪現象。」

    「我們不希望紅衫和藏獒,乃至麥芒那類的學生混子團體出現,希望校園回歸它的本來面目。但是現實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勢力,在外面這樣,在學校裡也是這樣,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團體在我們校方夠不到的地方,在學生日常生活中擔當這麼一個向善的角色。你懂嗎?」

    莊譽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通,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他們希望紅星社跟校方加強合作,充當引導學生思想的團體。只要伍學長願意,那麼紅星社就不再是沒有媽的野孩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紅星社要處於學校的監管之下,我們充當學校管理學生的工具,校方的狗腿子?」伍學長很明白莊譽的意思,只是他覺得應該更直白一點。

    「沒有我們的支持,你們就是野孩子,沒媽的野孩子。真正的猛人從來不混社會的,你這麼聰明應該懂。」莊譽一句話戳中本質,紅星社一統高一高二之後,的確成為校方管不到但是又不能不管的野孩子。

    「野孩子不需要媽,因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野孩子也不需要憐憫,需要的,是關懷,是理解,是自己為神的那份信仰。」伍學長轉過身去,大踏步離開。

    「告訴劉校長,我會履行我的承諾,跟校方合作,但是要讓紅星社淪為學生會那樣的組織,我寧願毀了自己一手培養長大的野孩子!」中午的醫院走廊寂靜,伍學長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莊譽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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