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一章 眾叛親離 文 / 百里阡陌
獨眼龍安排完一切重新折回來的時候,藏獒已經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將藏獒手裡的酒瓶除下,輕拍幾下,試圖把他叫醒。
「獒哥,獒哥。」獨眼龍低聲在藏獒耳邊叫著,回答他的是撲通一聲響,藏獒趴在沙發上,徹底睡死了。獨眼龍手裡拿著一份請柬,今天是他十八歲的生日。
搖搖頭,剛想轉身去臥室拿條毛毯,一打眼,看到藏獒另一隻手張開,一張票據掉在地上。蹲下身子,撿起票據,是一張軟臥火車票,從芝水到二連浩特的。再看時間,是在三日後的凌晨兩點。
獨眼龍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望望熟睡打呼的藏獒,瞅瞅自己的請柬,再看看手裡的火車票,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相信。
「不可能吧!他答應要帶著我們統一茶庵街,風風光光的混社會的。肯定是我想多了,肯定的。」獨眼龍低聲呢喃,自己在盡力的說服自己,可是心裡的那個想法就像野草一樣滋長,割不斷,燒不盡。
正在糾結時,藏獒囈語了幾句,嚇得獨眼龍一哆嗦,趕忙把車票重新塞回他的手裡。藏獒翻個身,仰面躺著,吧唧吧唧嘴,有口水從嘴角流出。
獨眼龍轉身欲走,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嗡嗡的,在沉寂的空間裡分外的響。
「你找誰?」獨眼龍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再三,接聽了。
「你他媽的誰啊!老子找獒哥!把電話給獒哥。」對方語氣很嗆。
「獒哥喝醉,睡了,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是獨眼龍。」獨眼龍嘴對著電話,眼睛望著藏獒。
「一中的獨眼龍?」對方語氣變緩,試探的問道。
「是,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就掛了,等獒哥醒了,你自己跟他說吧。」
「別介啊!我是棒槌,紅衫哥的手下。兄弟剛才不知道您是龍哥,要是知道,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那麼跟您說話。那個啥,我們發現鼠標了,正尾隨他呢?龍哥你來把他帶回去給獒哥處置吧。」對方語氣諂媚,訕訕的笑聲從聽筒那邊傳來。
「你們在哪?」
「南街陳記燒烤店外面,鼠標帶著兩個小弟正在一報亭外看報紙呢?賊眉鼠眼的,一看心裡就憋著壞。」
「知道了,如果他想進陳記,你們立馬把他制住,帶到北街順義飯莊。我馬上來,有事電話聯繫。」
獨眼龍掛掉電話,關燈鎖門,下樓向南街急匆匆而去。鼠標在陳記燒烤店外面轉悠,這個信號不言而喻,狗急了會跳牆,更何況他這麼一個大活人。
陳記燒烤店外,伍學長帶著七喜跟小齊有說有笑的走過來。話吧的事情已經安排的**不離十了,地點就在校醫務室旁邊的教職工活動中心一樓,地兒寬敞,安靜,更重要的一點是地租便宜,一年才六千塊。
鼠標瞅著伍學長越來越近,將手裡的報紙放下,準備走過來。許是緊張的原因,他手心裡滿是汗水,那份報紙也被浸濕了邊角,潮乎乎的。
「哎,小伙子,哪有光看不買的。你看看,這報紙就成這樣了,我還怎麼往外賣?又不貴,就五毛錢。」報亭老爺子伸出手來扯住要走的鼠標,高聲嚷道。
鼠標甩了一下,沒甩開,眼瞅著伍學長已經開了陳記燒烤店門,劉齊他們迎出來,眾人馬上就要進到裡面。伸手掏出皮夾子,翻出最小的一張五塊錢,丟給老頭。腳一抬,又被老頭抓住。
「別走,我還沒找你錢呢。老頭子我做了十來年報亭了,童叟無欺,不吃虧,也不賺便宜。」老爺子拉開抽屜,翻找著零鈔。鼠標急的滿頭大汗,剛想回頭說什麼?眼前一黑,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兩個小弟一看不對勁,撒丫子就跑,還沒跑出兩米遠,就被人堵住。棍棒齊下,捂頭跪地上了。
「三爺爺,謝了。」棒槌遞上一條沂蒙山,拱手說道。老頭擺擺手,讓他們快點走,剛才動靜夠大,已經驚動了陳記燒烤店門口的那些人。
「沒事,您孫子我是跟北街藏獒混的,那些人給我提鞋都不配,警察見了我,都要給我,我草,快走!」棒槌正吹牛逼呢?看到一個不想看到的人,兩腿之間,蛋有些隱隱的疼。招呼一聲,讓大家趕快走。
鼠標挨的這下不重,關鍵是砸的後頸,沒砸後腦,不消半刻就醒了過來。眼前一人過來拽他,被他大象腿一踹,直接送出兩米開外。從地上打個滾,爬將起來,將擋路的小個子抓領子提起來,一輪一丟,砸向奔來的棒槌等人,前面兩人被砸倒,追勢為之一滯。
「伍學長,劉齊,我投誠,救我!」鼠標大喊著,奔過來,口鼻熱氣如白霧,踩得地面轟轟作響,跟跑火車一樣。棒槌等人緊追不捨,一縱一躍,長棍砸在後腦,胳膊摟著鼠標的大脖子將已經昏迷的他壓倒在地。幾個人合身撲上,掏出繩索,開始旁若無人的捆綁起來。
「他媽的,看什麼看,想死嗎!」棒槌雙目圓睜,瞪著伍學長等人,色厲內荏的吼道。伍學長對他笑了笑,劉齊等人已經圍攏上來。
「老子是北街。」
「北你媽的隔壁!」齊哥右腳直踹,棒槌身子一仰,堪堪躲過。腿一曲,手一撐,一個鯉魚打挺起到一半,被齊哥又是一腳踩在胸口,直接成鹹魚了。
剩下的幾個混子學生發聲喊,想圍過來,劉齊單刀直入,撞扛摔打,一陣悶響,眨眼間,已經沒站立的人。
「報警了麼?」劉齊扭過頭,問向伍學長。伍學長搖搖手機,做個ok的手勢。棒槌爬起來想跑,被齊哥趕上,一拽一拳,寸拳的力道極大,直接讓他眼冒金星,差點面癱了。
紅星社巡邏的小隊恰好趕到,胳膊上已經掛著治安聯防的袖標,將哼哼唧唧的混子擰著胳膊提起來,扭送派出所去。鼠標倒在地上,不見醒轉跡象。陳風從店裡提出一桶冷水,直接潑上去,那效果跟開水潑死豬一樣,屁用沒有。
「還有氣,送醫院吧。這一下有點重,都出血了。」劉齊試了試鼻息,扳著大豬頭看了看,後腦上皮已破,血凝成痂。
薛剛開車過來,將簡易包紮的鼠標塞進去,老二和薛亮一前一後坐了,汽車向醫院駛去。伍學長目送汽車消失,低頭沉吟,這事情透出一絲古怪,眺望北街,猜不透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別想了,等人醒了,一問便知。你這樣絞盡腦汁的想,得死多少腦細菌啊。」劉齊洗完手,拿了兩杯鮮搾熱飲,遞給伍學長和小齊各一杯。
「我要喝紫薯汁,加奶不加糖。」小齊將南瓜汁推還給劉齊,對著吧檯說道。林夕回過神來,慌忙應了,趕忙去通知後廚的林青。伍學長瞪了一眼小齊,小齊回瞪著他,絲毫不懼。她不喜歡伍學長在她身邊的時候看別的女生,同樣也不喜歡像林夕這樣的美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伍學長。
愛情是自私的,不要問為什麼?因為生活本來就是這樣,一點道理都沒有。
「哎,我說,你們兩個能不這麼大庭廣眾的秀恩愛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老子現在可是擦槍走火,一點就著。」劉齊大手一伸,在兩人眼前豎起一道屏障。伍學長乾咳兩聲,察覺到失態,有些不好意思。
「別不說話啊!我們來談事情的,說說,咱們什麼時候動手。」劉齊主動打開話題,就這樣乾坐著,對於天生好動的他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我琢磨著,北街肯定出問題了。準確的說,是藏獒出問題了。他扛不了旗,服不了眾,鼠標很可能就是被逼反的。」伍學長手敲著桌面,邏輯分析著一切可能。
「這麼說北街現在很鬆散,我們可以長驅直入,一鼓作氣?」劉齊搓著手,有些興奮。這是一個機會,千載難逢的,可以主動出擊的機會。
「可是我們還沒準備好,謝慶在號子裡沒出來,你們也沒正式加入治安聯防啊?」伍學長擔憂道。
「我們沒準備好,他們更沒準備好,就這麼說定了,咱們盡快動手。我去派出所找老雷,馬上落實身份問題,咱們配合警察,直接幹他娘的。」齊哥說完,灌掉手中的茶水,風風火火的出了門。伍學長看看時間,已經要下午放學了,不顧小齊呼喊,帶著七喜回學校。
小齊恨恨的一跺腳,也出門,自個回家去了。陳風端著第一道菜走出來,滿屋子一瞅,哪還有伍學長他們的影子。
「老闆,學長人呢?」林夕在後面怯生生的問道,有些悵然若失。
「走了,估計有急事。今天晚上早點關門,停業幾天,什麼時候開業,我通知你們。你去後面通知大廚和林青,換衣服下班吧。」陳風轉頭對著林夕說道,第六感告訴他,馬上要發生大事了。
茶庵街北街,順義飯莊,獨眼龍左等右等,沒等到棒槌。找到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被人接了,簡單介紹完畢,通知他去派出所領人。
獨眼龍站在街口,心亂如麻。他不敢通知藏獒,如果被老大知道,自己少不得又要挨打。可是讓他一少年去派出所領人,想想都害怕。他就這樣踟躕著,天色漸漸暗下來,起風了。
「喂,是古蘭社龍哥麼,我是獨眼龍。對,對,就是茶庵街北街,藏獒的小弟。」獨眼龍背著風,鼓足勇氣,撥出一個電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藏獒不仁,就休怪他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