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灰白兩道 第三十章 虎拳為誰出 文 / 百里阡陌
秦葉憨搓搓的搔著腦袋，有個小人在他耳邊不斷的叫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苦惱，也是晴天。
開演了，大家輪番登場，吹拉彈唱，跳說猜寫，整台晚會辦的熱熱鬧鬧，精彩紛呈。學生群策群力、自導自演的效果比之山寨春晚，不遑多讓。
晚會進行到一半多，學生們徹底放開了玩，什麼矜持拘束的通通靠邊站。陳老師被推到台上，開始唱《國歌》。
「陳老師唱的好不好？」伍學長高聲叫道。
「好！」講台下面山呼海應，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再來一個要不要？」伍學長眨著眼，話筒對向學生。
「要！」人群齊刷刷的回應著，超有默契。
「冬瓜皮，西瓜皮，不唱就是耍賴皮。」
眾人哄鬧著，將軍訓拉歌的把式亮出來，震天價的嚎，硬生生的讓陳光明唱的嗓子冒青煙。
「伍學長壞不壞？」才下台的陳老師搶過莊晨玲手裡的話筒，喝完一瓶礦泉水，大聲質問著。一幫學生瞬間善意倒戈，大喊好壞。
「咱們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讓他來一首怎麼樣？」陳老師依葫蘆畫瓢，擺明了要往死裡整伍學長。伍學長一看不好，借口尿遁，被眾人拖了回來，七喜咬著他的褲腿就往講台拉。
「喜子，你大爺的，鬆口！」伍學長一摸額頭，這是要出糗的節奏啊。
莊晨玲站在台邊，看著七喜咬定青山不放鬆的表情，瞬間被萌翻，笑彎了腰。眾人拍桌子跺腳，鬼吼狼叫。
「我建議兩個主持人一起唱好不好？就唱《縴夫的愛》。」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興奮過度的學生直接把莊晨玲推到台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伍學長下意識的去扶，剛一矮身，兩個人的頭撞到一起，咚的一聲響。全班除了秦葉和陳光明以外，其他人都樂翻了天。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親眼看到一次異性的身體接觸，足以讓他們談論個把月。
秦葉捂著眼，大叫自己白日做夢，繼而自我安慰：「放心，碰一下不會懷孕的。」
莊晨玲後退半步，揉揉頭，攏攏額前的亂髮，臉比身後的國旗還紅。伍學長連聲說著不好意思，瞪了前面幾個學生一眼，幾個人非但不收斂，反而鬧的更歡。
「陳老師！」伍學長抬高聲調，搜索著陳光明。陳光明早就躲進人群去了，急切間，哪還能找得到。教室門被打開，別的班進來串門子。何錚拎了一包糖果進來，一看講台這情形，惡作劇般的高呼散喜糖。眾人哄搶著，鬧騰著，像鬧洞房一樣，越發的沒正行了。
伍學長站在講台上，正愁怎麼解圍呢？教室門再度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幫西裝革履的校領導。天生的敬畏感讓教室裡瞬間安安靜靜，幾十雙眼睛刷的一下望過去，緊盯著這幫不速之客。
「大家學習辛苦，希望你們玩的盡興，在這新年到來之際，我僅代表。」劉校長站在門邊，嘴角微微上翹，心定氣閒的發完言，等掌聲終了，轉身匆匆而去。陳光明緊跟出去，莊譽回頭看看台上羞澀的女兒，還有旁邊侷促的伍學長，心下瞭然，眉頭禁不住微微皺起。
領導一走，教室裡再度煥發生機。陳光明輕步走進來，瞅一眼手錶，已經十點多了。伍學長眼巴巴的望向他，那意思再清晰不過。
「大家別強人所難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讓伍學長唱一首歌，算結束吧。」陳光明說完，一幫子人發出噓聲。莊晨玲悄悄的移進前排人群裡，眼裡有一絲落寞劃過。
「我起個頭，大家一起唱，就來個老掉牙的曲目，李谷一老師的《難忘今宵》。」伍學長得了便宜還賣乖，眾人瞬間不淡定了。
「唱班歌也比那強。」
「對，還不如唱《學習雷鋒好榜樣》呢。」
「。」
台下聒噪著，大家宣洩著自己的不滿。伍學長伸手壓了壓，略一思索，清清嗓子，開始唱。
「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們給我許多感動。」
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初始的靜默之後，大家開始跟著輕和。一首《真心英雄》喚起了很多人的記憶，從開學到現在，在這近半年的時間裡，大家一起經歷風雨，共同走過了許多。
只有經歷過風雨，才能見到彩虹。沒有失敗，哪可能隨隨便便就取得成功。不管是紅星社還是高一四，伍學長有理由相信，他們會在在這條曲曲折折的道路上會一直走下去，直到趟出一條康莊大道。
元旦晚會順利結束，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緊張而忙碌的備考。在那些個披星戴月的日子裡，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去爭取屬於自己的榮譽，整棟高一教學樓顯得與往年很不同。像李旭這樣的混子學生都被劉校長大筆一揮，直接清理出學校，校方這次沒有猶豫，大張旗鼓的梳理著。對於只搗亂，不學習的高一學生，不管家庭背景多深厚，全部一刀切，直接讓他們捲鋪蓋卷兒滾蛋。
高二和高三的一些混子學生被鬧的人心惶惶，害怕高一的城門之火，殃及到他們這些爛魚，紛紛收斂不少。高壓下的嚴肅氛圍，一直持續到期末考試結束。
「校長，這次期末考試不錯，不管是橫向還是縱向比較，我們高一的文科班和理科班都要拉其他學校的文理科成績很多。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高二的考試成績也有所提高，高三的一模考試成績斐然。」秘書將三摞分析數據資料放在劉曄的面前，劉曄抽著煙，仔仔細細的翻看著，臉上淺笑依然。
「知道了，一次考試看不出什麼？但是有個好的開始，至少是成功的一半吧。」劉曄擺擺手，示意秘書出去。掏出手機，準備給教育局的老領導匯報一下工作
伍學長等人待在紅星社辦公室裡吃涮火鍋，聽劉齊在那裡吹牛逼。小齊望一眼牆上的掛鐘，再看向窗外，夕陽西下，馬上要黑天了。
「走吧！你不是答應陪我去逛菜市的麼？」小齊搖著伍學長的胳膊，搖啊搖，想要搖到外婆橋的節奏。伍學長打個哈欠，聽齊哥吹牛逼絕對是個力氣活，身心俱疲。
「就這樣，看到沒，就這樣，卡的一下子，這麼厚的桌子就一個老大的洞，我師傅的手屁事沒有。不是跟你們吹，我現在也到這個程度了。看到沒，拳鋒都磨平了！」齊哥吐沫橫飛，右腳著地，左腳踩在凳子上，一邊灌著暖啤，一邊胡咧咧、瞎比劃。
「老二，你來評評，哥牛逼不？」齊哥見眾人不信服，找了一個最不靠譜的來點評。老二喝的面紅耳赤，嘴裡全是羊肉片子，哪有功夫理他。
「長的跟牛逼一樣。」謝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如一瓢涼水潑到燃燒正旺的木炭上，瞬間滅了個乾淨。
劉齊看模樣像是也喝大了，有些拉不下臉。招呼薛亮哥幾個把辦公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到一邊，騰出空間準備給大家亮絕活。
伍學長一掃之前的困頓，挨上前，想看看劉齊跟刻刀學了兩個月的功夫，到底是什麼效果。小齊也不做聲了，盯著劉齊擼起袖子，醋缽大的拳頭對著辦公桌面瞄著，就是不下去。
「麻溜的，等著吃東西呢。」謝慶吵嚷著，眾人隨聲附和。
「打個賭吧！小賭怡情，不然沒意思。我輸了，請你們唱k，你們輸了，幫我一個忙怎麼樣？」劉齊眼睛滴溜溜的轉，心裡這是憋著悶騷呢。
穩贏不輸的局，眾人隨口應下。劉齊眉毛一挑，嘴角泛起了笑。伍學長心裡一動，知道這次齊哥是有真本事，故意在這裡賣關子。
劉齊活動一下右手和身子骨，全身骨骼卡卡作響。拿出一隻戰術手套帶上，先找了一塊尺把厚木板，作為熱身。出拳迅速，木板應聲而斷。
站立桌前，氣沉丹心，拳鋒向下，瞄都沒瞄，爆喝一聲，對著桌子就是一記。實心木板的大辦公桌砰的一聲響，緊跟著是碎裂聲，右拳破桌而入，一進一出，帶出些許的碎木屑。
「都看到了哈，讓你們說哥吹牛逼，今天讓你們開開眼，牛逼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壘的。老子是帶著絕活的。」劉齊活動活動指關節，嘿嘿直樂。
「這是寸拳？」謝慶眼瞅著桌面破開的洞，對於這一拳的破壞力驚詫不已。兩尺後的桌面，被硬生生的掏了一個洞，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毛，我師傅說，這叫虎拳。快准狠的標桿！」劉齊賣弄著學問，唬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齊哥，你想讓我們幫你幹嘛？」伍學長打斷劉齊的大吹大擂，覺得天真的不早了，他要去陪小齊逛菜市呢。
「這個，就是這麼回事，我想讓你們幫我出個主意，把這身新買的內衣還給雷冰，順便請吃一頓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我腦子又笨，不曉得該怎麼還回去。」劉齊扭捏著，從抽屜裡拿出一身純棉內衣放在那裡。
剛說完他就鬱悶了，因為眾人看他的眼神明顯多姿多彩起來，羨慕嫉妒恨，酸甜苦辣鹹，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都兩個多月了，黃花菜都涼了，您這反應和彌補動作也夠神速的。」伍學長撇撇嘴，望向齊哥，沒想到泡妞無往不利的他也有要求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