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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2章 文 / 童歸寧

    這是埃及使團到達畢布羅斯的第一夜,蒙妲麗為了以防萬一,時時刻刻豎著耳朵關注法老夫婦的動靜。賽那沙一摔下床,安普蘇在外間發問裡頭是否一切安好,蒙妲麗就已經披著袍子匆匆趕過來了。

    賽那沙只說「沒事」,裡面就沒了動靜,蒙妲麗不由就忍不住關照了一句:「陛下,記得我囑咐您的話!」

    良久,裡面才悶悶地回了句:「知道了!」

    法老夫婦下榻的屋子很大,不同的區域用紗帳分隔開來,外間徹夜燃著價格不菲的松脂油燈,阿肯娜媚藉著昏暗的燈光打量床下的賽那沙,曉得他摔得不重,便伸出一隻手拉他起來,因為這個意外,剛才的那股莫名不安瞬間就煙消雲散,反而樂不可支地問道:「陛下這樣就摔下去了,難道我比貝都因人還可怕嗎?」

    賽那沙見她為此恢復了笑顏,突然覺得就算自己摔上十個跟頭也是值得的,他就著阿肯娜媚的手往上一躍,就站在了床前,雖然不能對阿肯娜媚的主動有所回應非常可惜,但是她那片刻的伸手足以讓賽那沙滿足得歡欣不已,他雙手撐在床榻上,居高臨下看著阿肯娜媚道:「對我來說,的確是比貝都因人還可怕,」他自嘲道:「你知道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不是死在戰場上,還是死在美人的床上的?」

    因賽那沙不復往日熱情,阿肯娜媚先時還覺得不安,她摸摸自己的臉道:「我知道男人都喜歡這張臉,皇太后告訴過我,我在年輕的時候因為這張臉得到的越多,年老之後失去的就越多……」

    聽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賽那沙簡直要咬牙切齒,他很厭惡在這氣氛融洽的一刻聽到納菲爾提提這個女人的名字,阿肯娜媚很聰慧,但她這種時而不自信的弱點卻是因為納菲爾提提的強勢造成的,而圖坦卡蒙的霸道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幸好撫養自己長大的辛蒂皇妃是個溫柔和善的女人,父親又鮮少參與皇子皇女們的教育,都是年齡一到就安排進入軍隊、神殿或者封地,因此西台這一輩幾乎不可能產生性格軟弱的皇族後裔。

    他抬起阿肯娜媚的臉:「阿肯娜媚,記得我問過你,你用了什麼化妝品才能這樣美麗?」賽那沙撫摸著她花朵般豐腴細嫩的臉頰:「我知道答案,阿肯娜媚,是愛情,我可以用一輩子的感情讓你保持永遠的美麗。」

    耳邊是海岸不間斷的波浪拍打聲,賽那沙的話語卻像滔天巨浪一般要把阿肯娜媚拍暈,那些過去的不幸相比此刻的幸福,簡直遙遠得不可思議。可是就是因為那些過去的不幸,阿肯娜媚沒有立刻為此情話而陶醉,但是她仍然激動地呼吸急促起來,她看著賽那沙期待的目光道:「賽那沙,你的纏腰布掉了。」

    什麼時候掉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注意到那處的劍拔弩張。

    賽那沙一下子跳起來,連忙去撿掉在地上的布料,阿肯娜媚卻選在此時雙肩一顫,薄薄的寢衣沿著曼妙的曲線滑了下去,露出了豐腴美妙的半身,賽那沙頓時僵硬地動不了,著魔似的把手放手放了上去,卻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阿肯娜媚忍著羞怯問:「你為什麼不肯?」她立刻又胡思亂想起來:「難道是因為你見到了伊修塔爾小姐……」

    賽那沙已經把娜姬雅那個妖婦在心裡罵了一萬遍,偏偏這事情還被阿肯娜媚知道,她要是不提,賽那沙只當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她這會兒提出來,賽那沙則有口難辯:「不是,當然不是,」他絞盡腦汁地想借口:「你剛剛聽到蒙妲麗說她囑咐過我了,因為從前受過傷,她要我在出發前務必保存體力。」

    阿肯娜媚臉一紅,做了夫妻一段時間,她對賽那沙那股不要命的勁頭已經有所認識,戰士在戰場上些微的懈怠或者不濟都可能導致嚴重的結果,她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羞愧起來。

    法老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男性尊嚴編織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其實阿肯娜媚身體情況允許的話,臨別之際的纏綿是非常必須的,可惜法老只能把多餘的精力發洩到戰場上去了。阿肯娜媚向來對蒙妲麗的專業水平很是信服,當下用飛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貼著賽那沙躺下,可是她的手卻輕輕柔柔地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賽那沙手肘處的手術傷疤,賽那沙心裡幸福滿漲地快要溢出來。

    她這樣羞澀可愛的女子,要她炙熱地表白愛戀,也許真的是太強人所難了。賽那沙很篤定地想,可她只能愛自己,自己是上天注定的唯一人選,也許兩人馬上還會有個孩子。賽那沙出於男人的劣根性想,孩子越多越好,哪天自己出了意外,只要埃及有繼承人,阿肯娜媚就不會再改嫁了。

    就那麼一個圖坦卡蒙,已經是他忍受的極限。

    趁著阿肯娜媚熟睡,賽那沙眷戀不已地撫摸著阿肯娜媚柔韌平坦的小腹。

    第二天阿肯娜媚就沒能起來,賽那沙一醒來就覺得她身體有些發燙,蒙妲麗一邊檢查皇妃的情況一邊拿譴責的眼光掃視賽那沙,法老攤著雙手,表示自己是真無辜,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克己自律的男人了。

    「法老如果決定要出發了,就趕緊出發吧,留著只會添亂,」蒙妲麗很不客氣,但是看在賽那沙焦急的份上,她還是如實相告:「不是外界原因誘發的病症,而是懷孕可能導致的低熱,我會調配一些天然植物的飲料給皇妃服用,增強她的體力,就算不吃藥,也會自然退燒的。」

    阿肯娜媚接連出現的症狀,讓蒙妲麗幾乎肯定埃及的繼承人此刻已經在了皇妃的肚子裡,而她自己也有不能對人言的煩惱,都是那個該死的伊爾邦尼做的好事!因為他說想試試埃及宮廷的細亞麻套子,兩人就試了,結果回過神來才發現那套子半途就破了。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忐忑,蒙妲麗反而就丟開了手,坦然面對了自己可能要做母親的現實。如今皇妃也幾乎可以肯定懷孕了,自己要是有些經驗,才能更好地去琢磨婦科這門學科,進一步保證皇妃和皇嗣的健康。既然對自己的醫學事業反而很有幫助,蒙妲麗就少罵了伊爾邦尼兩句,但是兩人往後就沒有必要相見了。對於蒙妲麗來說,懷孕成了她進一步進入醫學殿堂的又一個好處,許多專業知識如果沒有親身體驗,她自覺很難精通。

    見賽那沙還是為此焦急,蒙妲麗便乾脆如實相告:「法老,您就放心吧,我也懷孕了,可以有效地幫助皇妃直到她順利分娩。」

    這個消息也是很驚人的,賽那沙愣了愣才問道:「伊爾邦尼的?」

    蒙妲麗不置可否:「不用告訴他。」

    既然當事人這麼要求了,賽那沙當然不會多此一舉,轉頭讓人帶話給皇宮總管哈圖謝表示要把蒙妲麗服務皇室的報酬翻倍,蒙妲麗的孩子以後會是法老子嗣的玩伴,擁有伊爾邦尼頭腦以及蒙妲麗才能的孩子,賽那沙對此還是很期待的,為了自己未來的孩子,他才不會通知伊爾邦尼。

    何況就連他也知道伊爾邦尼就要迎娶第三任妻子了,既然蒙妲麗根本不在乎,他又何必為這兩個人操心呢。

    阿肯娜媚在畢布羅斯安頓下來之後,賽那沙立刻帶人繞行到另一港口西米拉。因人人都知道埃及法老此刻恐怕就在地中海沿岸,他必須掩人耳目,選擇了靠近敘利亞的黎波里北面的港口西米拉。卡迭石城堡已向法老的信使宣佈臣服,賽那沙在卡迭石同遠道而來的拉姆瑟斯會師。

    拉姆瑟斯帶著一萬五千名士兵遠道而來,沿路攻克貝都因人的部落,沒有攜帶一個俘虜,俘虜只會礙了接下去的大事。賽那沙本想詢問詳情,沒想到才同拉姆瑟斯打了一個照面,這個金髮的年輕人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衝了過來,越過法老身邊,一拳就把侍衛長西德哈勒揍趴在地上。

    這是聶芙特的親哥哥,西德哈勒不好還手,只好勉力阻擋,賽那沙看拉姆瑟斯的架勢簡直是要打死人,連忙吩咐衛兵將兩個人扯開。他很忌諱埃及人和西台人在隊伍裡打架,這簡直是在挑戰他這個法老的權威,賽那沙踹了一腳拉姆瑟斯,不悅地問道:「你到底發什麼瘋,拉姆瑟斯,竟然當著我的面動手?!」

    拉姆瑟斯在拉扯過程中也受了點傷,他摸摸唇角的血,對著西德哈勒「呸」了一口:「聶芙特懷孕了。」

    賽那沙:「……」

    最近孕婦實在有點多,未來一段時間埃及宮廷恐怕會很熱鬧。

    法老轉向西德哈勒:「你打算怎麼辦?」

    西德哈勒簡直是欣喜若狂:「戰事結束以後,我立即迎娶聶芙特。」

    拉姆瑟斯當然不稀罕西德哈勒娶聶芙特,不然他早點頭了,也不用等到聶芙特被搞大了肚子。家裡有他一個男人從軍就夠了,戰場上瞬息萬變,隨時就會把命也搭進去,所以他留下那麼多的子嗣,拉姆瑟斯家根本不怕無人繼承。可是他最喜歡的妹妹聶芙特,是能夠代替他撐起整個門楣的優秀女人,他怎麼願意她嫁給一個軍人,隨時可能成為寡婦?

    倒霉的有他一個就足夠了。

    拉姆瑟斯就冷笑道:「你想的美,我不會同意把聶芙特嫁給你的,跟埃及人或者西台人無關,聶芙特不會嫁給軍人。」

    賽那沙很明白拉姆瑟斯的想法,如果不是法老身上必須背負的職責和榮耀,他也願意守在自己重要的人身邊長久陪伴,如何就要忍痛離開阿肯娜媚,不能陪在此刻最為柔弱的她的身邊呢?

    他被迫充當調停的人選:「拉姆瑟斯,你還是應該遵從聶芙特的心願。」

    拉姆瑟斯很固執:「我是一家之主。」

    賽那沙不得不對西德哈勒施以壓力:「你要拉姆瑟斯認同你,那麼這次就是你表現的機會。告訴他你很優秀,優秀到不會在戰場上輕易死去,那麼我會授予你『金蠅勳章』勇士,勇士的求婚,沒有女人能夠拒絕。」

    西德哈勒還流著鼻血,連忙爬了起來,表示自己一定會全力以赴,拉姆瑟斯不屑地「哼」了一聲。

    現在擺在埃及軍隊面前的有個難題,卡迭石、努哈什什顯然是投誠於法老的,可是阿穆府省桀驁難馴,美吉多城送去的信則石城大海。尤其是美吉多,它是卡梅爾山坡的北部要塞,足以封鎖埃及通往幼發拉底河流域的進軍大道,這會對埃及和亞述的協同聯盟產生很大的影響。

    而通向美吉多的道路有三條,一旦選錯,埃及征服西亞的第一戰就會出師不利。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有了,哈哈,恭喜恭喜,埃及軍隊的最高榮譽勳章是金蒼蠅,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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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魯沙法醬炮灰了,我看到這個男人就煩,我覺得聶芙特是個很清醒的人物,尤其是魯沙法死時她的表現,何況她對夕梨的態度一向很友善,不止一次幫過夕梨,這才是讓人膈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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