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6章 文 / 童歸寧
賽那沙高高抱著阿肯娜媚走了一路,宮中衛兵女官紛紛迴避,阿肯娜媚見他不鬆手,只好自欺欺人裝作無人圍觀,賽那沙雙手自始至終沒有放棄自己的福利,一直到浴間,他才把阿肯娜媚穩穩放回到地上:「站好。」
阿肯娜媚只覺得他才一鬆開,自己身前大片肌膚就從頭到腳一片沁涼,原來他的汗都被抹在自己身上,好好的衣裙都沾滿了汗漬。二人先前還肢體緊擁,就這麼被捂著一路,阿肯娜媚都不敢想像自己身上是什麼味道。
而面前這個男人毫無愧疚表情,該臭還是臭,甚至還是一副為自己的男人味頗為自豪的模樣,阿肯娜媚素來愛潔,就是尋常的埃及人每天也要為了乾淨洗幾次澡的,她隨手抄起一瓶玻璃香油就扔過去,臉上滿是羞憤:「你出去,我要沐浴。」
賽那沙長手一兜,輕鬆把那瓶香油收入手中,他經過一天的奔忙和纏鬥,早已沒了力氣去歪想,但嘴皮子和眼珠子過過癮也是好的,不過拉姆瑟斯說這位皇妃文靜,那是因為他是外臣,看到聽到的都有限。
阿肯娜媚這幅氣紅了臉的模樣,迥異於平日對人的溫和冷然,像是被供著的雪花石膏雕像,美則美矣,卻並不可親。此刻這樣鮮活的氣惱模樣,賽那沙但願這輩子再沒有別的男人能夠看見。
「我們打個賭,」賽那沙把香油瓶放回架子,自己施施然歪在榻上,無賴地做出一副只待美人沐浴自己好飽眼福的模樣:「你要是能打著我一下,我就出去。」
阿肯娜媚綠眸瞇了一下,不願示弱,欣然接受挑戰:「那就一言為定。」
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從小的訓練讓她掌握了一定的自保能力,除非對方人多勢眾或者面對的是她動不了的人,賽那沙可以一手把狒狒扔出去,這樣恐怖的氣力,這就屬於阿肯娜媚動不了的範疇,但這不代表就真沒有取巧的機會。
何況是他主動提出邀約,那就是玩笑的含義勝過什麼賭約,阿肯娜媚完全可以趁著他不備,從他手上討得便宜。
賽那沙點點下巴,姿勢不變,全然不怕阿肯娜媚耍什麼花招。見美人先是含笑伸了只手過來,他也不若往常慇勤地去接,只是看著,金褐色的眼裡似笑非笑。
阿肯娜媚看他一反常態,不肯親近自己,也不氣餒,撩起裙擺抬起腳往榻上踩,賽那沙一讓,讓阿肯娜媚踩了個空。她不甘心,又試著踩了幾下,明明木榻就那麼大,他卻躲得輕輕鬆鬆。
阿肯娜媚知道這樣下去耗到天黑都沒完,她一不做二不休抓起身邊的化妝品籃子,把裡面所有的瓶瓶罐罐突然都往賽那沙身上倒。她倒想要看看再厲害的戰士,不過也只有兩隻手,是否還能像一開始那般接得輕輕鬆鬆。
賽那沙也是驚呆了,甚至沒顧上躲,下意識扯了一大張浴巾扔在地上,沒有造成滿地狼藉的慘劇,卻還是沒辦法全部顧忌,只能看著些許瓶子在地上摔個粉碎。安普蘇對她的皇妃忠心耿耿,只會把一切算在倒霉的法老身上。
賽那沙唯恐阿肯娜媚踩到碎玻璃傷了腳,也顧不得什麼賭約,趕緊柔聲提醒她:「小心。」
他話音未落,阿肯娜媚一隻腳已經踩到他的肩膀,男人蜜色的肌膚上踩著一隻初雪般潔柔的小腳,當下只覺得那只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恨不得她立時把自己全身踩個遍才好,那感覺一定舒坦得像是大熱天猛灌一通啤酒。
而且以賽那沙此刻躺在榻上的視角,從下往上仰視阿肯娜媚的視覺效果非常好,那胸口脹鼓鼓的,活脫就是當日夕梨讚過得兩座金字塔。
阿肯娜媚察覺到他的視線,本來還有些內疚自己的衝動,這會兒立刻又氣惱得不行:「你……」
賽那沙沒給她機會,阿肯娜媚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他以驚人的腰力抓著阿肯娜媚那隻腳從榻上翻了起來,另一隻有力的大手掌住阿肯娜媚上半身,阿肯娜媚驚叫一聲,整個人已被橫提了起來,賽那沙哈哈一笑:「好,那你洗吧,我不打擾了!」
話音一落,他就把阿肯娜媚扔進了浴池裡,揚起好大的水花。
阿肯娜媚狼狽得要命,一把將自己糊在臉上的假髮扔得老遠,衣服全部濕透黏在身上,別提多難受。她浮出水面靠著池壁站定,卻發現賽那沙正大笑著揚長而去,她氣得信手拍打了一下水面,結果水花又濺了自己一臉。
隔日,賽那沙議政的重點轉到了白色雙院大臣的身上,因為掌管財政的部門辦公地在底比斯的兩處對門的白色房子內,因此習慣上人們將財政大臣叫做白色雙院大臣。
此前因為法老年幼,埃及近年又幾乎沒有發動大的對外戰爭,氣候也說得上風調雨順,賽那沙雖不知道這些官員手腳乾不乾淨,但國庫看上去還算得上充盈,反正比剛剛征服米坦尼的西台要好上不少。
「腓尼基雖是海上霸主,但是他們所供的物品大多昂貴奢侈,紫布、玻璃以及珠寶和香料,都是尋常人受用不起的。」賽那沙對這些東西頭頭是道:「對於埃及的百姓來說,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麥子、羊毛和冶煉銅器的錫,告訴亞述商人,這三樣東西今年輸入的額度都增兩成。」
白色雙院大臣開始抹汗:「陛下做此決定,原是一樁小事,只是要不要再和巴比倫比比價?或許有更多的讓利空間。」
霍姆海布今天賞臉來了,但他通常是不給賽那沙臉面的:「這是句公道話,娜姬雅皇妃原是巴比倫公主,哪怕是從姻親的角度考量,我們也要給巴比倫個機會,亞述這兩年幾乎壟斷了陸上交易,實在有些忘乎所以了。」
「我已經讓拉姆瑟斯寫信給亞述王了,若是讓巴比倫攪合進來,未免顯得埃及出爾反爾。」賽那沙看到拉姆瑟斯正暗笑,他和霍姆海布的對立幾乎已經白熱化了,雙方都不必給臉:「對了,至於你說要考慮娜姬雅皇妃,那我先謝過將軍,但她不是我親媽。」
霍姆海布一愣。
這麼一愣,事情就定下來了。阿肯娜媚不知賽那沙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願意和兩河流域的國家交好,穩定邊境貿易,總是好事,於是她沒有提出異議。
傷痕纍纍的巫博泰舒被趕回了他父親的貝都因人部落,因為辦事不利,被霍姆海布所拋棄,父子倆不得不求助於阿穆府省的大王子,他正與自己的親弟為了繼承權鬥得慘烈,任何可能的援助都不會放過。
原本他就有意支持貝都因人打劫埃及人,哪怕他們膽大包天去洗劫送親隊伍,自己也沒有制止的意思。以埃及的實力來說,貝都因人成功了,那是老天保佑;若是失敗了,也無可厚非。就是要這父子倆淪落到淒慘的地步,他們才會來給自己當走狗。
大王子很高興,當即下令開宴,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他的那點喜好,遠近都知道,就是和埃及人一樣喜愛酗酒,而且還一定要是產自尼羅河三角洲的紅葡萄酒,最好是有點年份的,大王子根本抵抗不了。
因此他的屬下還特地去宮外不遠的市場搜尋,一隊亞述商人剛剛運了麥子和羊毛從埃及回來,回程為了不空轉,特特攜帶了幾大木桶和皮囊的葡萄酒,都是上好的馬爾卡塔葡萄酒,出產自阿蒙霍特普三世的一處叫做「馬爾卡塔」的離宮葡萄園,其中還有少量白葡萄酒,只不過大王子不喜歡而已。
商人們很樂意在半途卸下重擔,以優厚的價格進行出售,這樣在阿穆府省運上特產,可以回到亞述賺第三份錢。一隊亞述商人押運兩輛馬車的葡萄酒進入酒酣耳熱的宴會廳,然後他們立刻露出了自己猙獰的一面,將大王子的住處洗劫一空,並且裡應外合逃之夭夭。
竟然連老王的地界都受了波及,亞述人卻一個都沒有抓到,大王子又把氣撒到了貝都因人的身上。
阿穆府算是埃及的一處行省,只是趁著埃及政權更迭,他們早有二心。接到老王的訴苦書信,賽那沙根本置之不理。這些左右逢源的政客當然不會忘記西台,但是西台才剛派了一名皇子前去埃及做法老,兩國正處於蜜月期,西台皇帝連見都沒見使者。
夕梨在哈圖薩斯的皇宮裡興奮不已:「賽那沙皇子果然天生就是從政的人,我原本還擔心兩國的邊境太接近,會讓他處境尷尬。他能想到扶持亞述,製造緩衝地帶,又打擊巴比倫和不安分的勢力,實在太好了。」
凱魯溫柔地看著她高興的模樣,輕輕敲她頭:「什麼賽那沙皇子?我提醒你好幾遍了,要尊稱法老了。」
夕梨捂著腦袋哇哇叫:「可他就是賽那沙皇子啊。」
這時伊爾邦尼正從外頭進來,他瞧著自己心中的明君正和寵妃玩鬧,暗暗歎了口氣:「夕梨小姐,我想凱魯殿下的意思並不只是讓你換個稱謂而已,埃及法老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不可能像當日做皇子那樣,一心為了西台的利益為考量。只能說幸好有個亞述,在他不得不出手對付某些陰謀分子的時候,能夠兩全其美。但是這樣的事情會層出不窮,誰都不能保證下次還有個亞述能夠顧全大局,何況亞述人狼子野心,如果不是埃及法老這樣具備強有力手腕的人,根本無法駕馭,反成大患。」
夕梨最不耐煩這些爾虞我詐的政治,雖然是一心為了凱魯,她到底還是不喜歡,她托著腮想道:「現在娜姬雅皇妃一定在後宮亂砸東西、大發脾氣吧!」
她卻想錯了,娜姬雅皇妃這會兒高興得很,傳令官剛剛出宮門,宮外及封地的皇子們還都不知情。
安納托利亞高原的一代天驕勇將蘇皮盧利烏瑪一世感染了疫病七日熱,他畢竟年紀大了,醫生對他是否能夠熬過凶險的病症並無信心。西台可能馬上要面臨皇權交接,娜姬雅皇妃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幼子修達身上。
若是處理妥當,不但可以把可恨的凱魯皇子磋磨至死,就連那遠在大綠海對岸的埃及法老,一旦失去了西台作為靠山,還沒有站穩腳跟的他,一定會死得非常難看。
娜姬雅皇妃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因此在母國巴比倫來尋求金援的時候,她這回出奇地大方,一點都沒有追究亞述越過巴比倫,獲得和埃及之間貿易控制權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裡,賽那沙出事沒多久,老皇帝就死了……虎摸小填房,馬上要成為孤兒了,雖然那爹也挺渣的……
不過你有親親老婆大人了
找到一張圖,托特神,賽那沙登記時候,除了荷魯斯另一個祭司所扮演的智慧之神,埃及曆法的發明者。通常會被描繪成鹮首人身,彎形嘴部,令人聯想起新月。有時候,也會被描繪成一隻拿著新月的狒狒,因為狒狒在夜間活動,而且相當聰明。據傳說,這種每天撒12次尿的神物是水鍾發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