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劍再臨 第410章 螟蛉有子，蜾贏負之（一） 文 / 逆流沙漏
繼續向前，羅良終於在一處燈火輝煌的大廳當中見到了戰家的老祖，也是上一代的通天王戰蒼穹。()
看上去，端坐在了大廳正上方的老者面容極其憔悴，兩隻手扶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如同枯槁。
「小人拜見老祖！」
「小人拜見老祖！」
面對戰蒼穹，隨後來到的兩名冊封使者先後單膝跪地，沉沉抱拳一拜。
羅良在兩人之後，站著抱拳一拜：「晚輩羅良，拜見老祖！」
這一拜，是後生晚輩之禮，卻不是真正的大禮。畢竟，在羅良的心裡戰家已經給了他很多的不好印象，甚至於隱隱約約當中，羅良早已覺察到了什麼蹊蹺的事情，雖然暫時不清楚到底蹊蹺在哪裡，卻也知曉必定會跟自己有關了。
這樣的有關，不知道是福是禍，吉凶如何！
「兩位使者，起來吧！」
端坐著，老祖的話語已經沒有了先前傳聲以及不傳聲時的威嚴和霸氣，反而顯得有些落寞，中氣不足：「羅良小友，不必客氣！」
「數年前小人就聽聞老祖身體不適，卻一直不能前來探望，心裡一直都是抱有遺憾啊！」聞言，一名冊封使者站直身子，說道：「今日得見老祖，祝老祖萬壽無疆！」
一句話，尋常無比。
但是落在了羅良心裡，卻有了一種確定：這老祖似乎在這數年來一直都是如此羸弱的姿態，但是……他真的壽元將盡或者是羸弱至極了嗎？
暗夜瞳沒有祭出，羅良卻憑借本能，覺得戰蒼穹的羸弱似乎極不尋常。
下一刻，戰蒼穹伸出一隻手，戰天宇隨即上前將其攙扶起來，緩緩地向著台階下走來。
「老夫老了……越來越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活在現在，還是活在了夢裡！」
緩步向下，戰蒼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望著羅良：「小友，老夫為老夫剛才的喜怒無常，向你道歉！」
什麼？
堂堂戰家老祖，堂堂上一代的通天王，居然向一名五劫境並且不足百歲的元修道歉？
兩位冊封使者真的是震驚了，似乎也明白了一件事：戰家，真的是要極力地拉攏羅良了。
而羅良，劍眉微微一皺，搖了搖頭微笑道：「老祖，客氣了！」
……
這一夜，戰家的宮闕很詭異，冷寂得很詭異！
有酒宴，但除了兩名冊封使者和羅良之外，戰家同坐的僅僅是戰天宇和戰風而已，其餘的戰虎、戰雲天等人均沒有出現在這宮闕當中，更別說其他的族人弟子了。
所以這一桌酒宴，極是安靜。
「小友，今天因為雄兒的胡鬧，使得一切準備有了幾分凌亂，生出了不少的尷尬和誤會……所以，還望小友能夠在我通天王府多住兩日，我戰家定會作出彌補！」
到了最後，戰蒼穹輕輕開口，眼睛卻有了幾分惺忪睡意。
這等影子，看上去他就如同凡人中壽元耗盡即將逝去的老人一般，令戰天宇和戰風均是面色微微淒涼起來。
聞言，羅良微笑道：「既然前輩如此說了，晚輩遵命便是！」
「好，好，好！」
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戰蒼穹才望向了戰風，露出了慈愛的微笑：「風兒，扶爺爺起來……」
他，累了，要休息了！
一句話之後，羅良、戰天宇和兩名冊封使者均是站起，戰風則攙扶著老者，真的向著一邊緩緩地走去了。
「小友，老夫身體不好，越來越不好，所以只能暫時先休息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戰蒼穹終於在戰風的幫助下，消失在了大廳另外一頭的走廊當中。
「呼……」
等到大廳裡只剩下了戰天宇、兩位冊封使者和羅良之後，戰天宇深吸口氣，抱歉說道：「家父越來越羸弱了，先前又動用了僅存的元力責罰了戰雄，故而更弱了！還望兩位使者和羅良賢侄，莫怪！」
是嗎？
是這樣嗎？
一名古神大陸的三大強者之一，居然遲暮到了如此境地？
這是真的嗎？
羅良微笑著，卻也沉默著。
只有那兩名冊封使者均是連連點頭，客氣了一番。
……
另外一邊，才回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大殿當中，戰蒼穹只手一揮佈置了一道極強的結界，接著便鬆開了被戰風攙扶著的手臂。
「風兒，你最終看清楚了沒有？他的未來……」
這句話，已然是中氣十足了，而且戰蒼穹的步伐也矯健了起來，輕輕一躍便坐在了大殿之上的龍椅當中。
聞言，戰風立即抱拳，說道：「老祖，在風兒的眼睛裡，那羅良的前途不可限量！甚至於即便是風兒將推衍之術融入雙眼，也看不清楚他全部的輝煌！」
「好，很好，非常好！」
滿意地點了點頭，戰蒼穹身軀向前傾斜著，追問道：「我若是將他合一，能不能使得劍靈圓滿？」
「這……」
被戰蒼穹逼視著，戰風雖然雙眼不能視物卻也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期待和難以壓制的威嚴之氣，所以趕緊單膝跪地，才艱難地作出了回答。
「老祖……在酒宴上風兒近距離地再次推衍和窺視了他，看到了……」
見戰風說著說著忽然停了下來，戰蒼穹急忙站起，催問道：「看到了什麼？風兒你倒是快說啊！」
「風兒看到了……」被戰蒼穹再次催促，戰風深吸口氣，說道：「看到了老祖出關，劍嘯九天，只是……」
「哈哈哈哈……」
這一次，戰蒼穹是主動地打斷了戰風的話語，仰天一笑之後雙眼內已經暴起了毫不掩飾的興奮光芒：「風兒，你是說爺爺的劍靈分身會因為他而圓滿？實話實說，是不是這樣？」
「是！」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哈……風兒，你先下去吧！」
被戰蒼穹「請」自己離開了，戰風似乎還有話說：「爺爺，但是……」
「沒有但是，你立即回去，不要叫那小子生出疑心！」轉過身來，戰蒼穹的身上已經有了一縷縷的電光四射著，散發著恐怖的威壓之氣：「明天，就是明天……老夫將會閉關十年，而後老夫就將成為古神星域第一強者了，哈哈哈……」
……
不足半個時辰之後，宮闕內的酒宴結束了。畢竟，人太少的酒宴要麼是爛醉而結束，要麼就都會是這等短暫。
等到兩名冊封使者被安排離開了這裡，戰天宇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賢侄……你知道一種痛嗎？一種為某件事奮鬥了上千年卻在最後一瞬即將功虧一簣的痛！」
「請前輩明示！」
「這樣的痛，真的令人絕望！所以，家父想要在自己身死之前找到值得信賴的人來幫助自己完成那件事……而你，就是家父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