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劍再臨 第300章 歲月如刃 文 / 逆流沙漏
海面上，終於波濤翻滾，雷電交加！
但這一切，和羅良無關！
因為現在的他就在鯤獸的體內，就在鯤獸體內一個獨自存在的小宇宙當中！
按照前世的閱歷，羅良知曉只有達到了至少空靈境上段境界的元修才有可能構建出只屬於自己的小宇宙！
這樣的小宇宙，其實就是意境，是意境所化的天地，是意境所生的萬物和風雲。|經|典|小|說|網｛｝
「這便是你最後的意境，留著你最後的記憶！」
身在廣場當中，羅良唏噓不已：就在他的身前，萬年前的妖族帝皇靜靜地端坐著，枯朽的身軀只剩下了一個輪廓而已，但面部居然還有幾分殘存著的神色慈愛！
在他的身旁，一名女子腐朽的身軀依偎著他，和他一起如同雕塑一般！
擁有白毅的記憶，羅良認得出妖帝！
也因為擁有白毅的記憶，羅良感受得到這裡的落寞和絕望的寧靜！
「妖帝，讓我看看你最後的記憶，還有你最後的寧靜吧！」
深吸口氣，羅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天識隨即散出，逐漸地融入到了四周的天地當中。
……
這一份記憶，淒涼，苦澀，並且悲壯！
萬年之前的祖妖陵一戰，開始的時候是白毅和妖帝之間的生死搏殺，持續了百年之久，最終卻化作了兩位強者的聯手，共同對付那些突然殺出的第三方！
這些第三方很強，並且都擁有絕佳的隱匿手段，所以白毅和妖帝沒有能夠確定他們的敵人到底是誰，只能夠確定這些敵人都是妖族的元修。
一戰之後的結局是慘烈的！
第三方的數十萬大軍徹底灰飛煙滅，其中的強者也大多數被白毅和妖帝盡數滅殺！但是作為代價，白毅和妖帝也都身負了極其恐怖的重傷。
於是白毅走了！
他返回了自己一手帶上了巔峰的翼部，那裡的強者都是他的嫡系，都是他的心腹，甚至於「四翼之上皆姓白」。
所以他相信自己回去之後還有機會東山再起！最多就是當時還在人族大陸上苦戰著的自己的分身，注定了必亡罷了。
當然了……他的分身真的隕落了，隕落在了大夏帝國的雲梵宮當中！
而他自己也因為傷勢太重，終於沒有能夠恢復自己的實力並且壽元急速耗盡使得他沒有能夠再次離開白毅殿！
在他隕落之後，他的翼部也就一步步地踏上了羸弱之途，最終淪落到了不久之前被太一所滅的境地！
至於妖帝，其實更為淒涼！
當年祖妖陵的一戰結束之後，他也打算返回自己的府邸閉關了！
但是跟白毅終於回到了白毅殿相比，他其實沒有回到自己的宮闕白毅走後，一名妖罡大陸上的強者來了！
這名強者曾經也算得上是妖罡大陸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因為他的父親便是白毅之前的那位天將！
但白毅的橫空出世和最終的強大，不僅滅殺了他的父親，也差點滅殺了他。
他便是前世的霞衫子！
因為白毅殺死了他的父親，他憎恨白毅！也因為妖帝當初沒有出手幫助他的父親，霞衫子認為那就是妖帝在縱容白毅，才會害死了自己的父親，所以他也憎恨妖帝！
他出現在了妖帝面前，擋住了妖帝的退路，手裡還有著妖帝最為在意的東西妖帝唯一的女兒！
因為有著這個人質，其實霞衫子根本沒有跟妖帝真正地動手，他輕易地便逼得妖帝臣服了！
妖帝得到了自己的女兒，卻被霞衫子直接吞噬到了本尊的體內！
這就是……萬年之前白毅不曾知道的事情！
在白毅的記憶裡，他真的不知道祖妖陵後來又發生的這一切……
……
「原來這萬年來，外面的妖罡大陸上就沒有真的妖帝存在著！」
彷彿僅僅是一剎那而已，又像似已經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並且目睹了無數的崢嶸，羅良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望向妖帝的眼神裡有著如劍的光芒。
「當年聯手暗算你和白毅的第三方就是無生蠱旗、太古龍旗和霞衫子！是霞衫子的丹藥幫助那些元修隱匿了容貌和身份！」
羅良收回了天識，知道了真相：當初白毅和妖帝之間的一戰早已經被一些人惦記了。
無生蠱旗、太古龍旗和霞衫子聯手了，他們試圖等到白毅和妖帝兩敗俱傷之後出手滅殺他們，而後無生蠱旗將會獲得白毅的一切，霞衫子會獲得妖帝的一切，太古龍旗則是按照約定，會得到整個人族大陸以及傳說中人族大陸的重寶四聖圖騰！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妖帝和白毅的實力，至少那一戰的最終結局並不是他們想要的太古龍旗和無生蠱旗一無所獲，損兵折將之後只能返回了各自的領地。
只有霞衫子，他隱匿之後留在了那一片戰場上，最終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妖帝，你被霞衫子的本尊吞噬了！進入了這鯤獸的體內！」
「你的女兒被霞衫子傷得更重！若不是你以自己所剩不多的元力滋養著她，她早就香消玉殞了！而你也有希望，你打算在這裡恢復自己的實力，出去之後再想辦法幫助女兒輪迴或者奪舍重生！」
自語著，羅良彷彿看到了廣場上的那兩個枯朽的身軀緩緩地站了起來，手牽著手，逐漸飽滿。
於是四周的景象，逐漸地寧靜了起來！
寧靜的晨風中蓮葉上的水珠晶瑩晃動著，落入水裡，破開了寧靜的湖面。湖畔有了來往的路人，身影模糊，但聽得到談笑和馬蹄的聲音。
接著城堡內也逐漸地熱鬧了起來，寧靜的熱鬧。
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酒樓裡面的觥籌交錯，和著琴瑟聲音的風花雪月……
古鎮的雪，廟會的文；東門外的戲台，西嶺上的月沉！
妖帝就這樣牽著一名晶瑩剔透的女孩，走過了四季，走過了無數個相似卻不同的四季！
「爹爹，他們為什麼從來不跟我們講話？爹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跟女兒講話？」
「爹爹，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我們不能離開這座城堡？」
「爹爹……我們都老了嗎？爹爹你會離開孩兒嗎？」
無盡的歲月之後，女孩逐漸老去，她有很多的疑問卻得不到答案！
因為她重傷之後便失去了太多的記憶，也因為實力跌落而回到了小女孩的模樣！更因為她不會知道這個她所處的天地其實不是真正的天地，僅僅是她的父親衍生的一個意境而已。
這裡，只是一個小宇宙！
……
「呼……」
許久之後，羅良深吸口氣凝神幻滅了眼睛裡的整個天地，於是便望到了真正的景象荒蕪、蒼涼、死寂的黑暗！
凡人的一世……
妖帝答應了女兒不會離開她，所以他在這裡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來呵護自己的女兒，因此他也失去了真正恢復自己實力的最佳機會！
而等到女兒在一個不真實的天地裡淒涼地走完了自己的一世，那時候的妖帝也已經無力恢復自己的實力了！
「身為父親，你不願意看到女兒成為孤兒獨自淒涼地存活在這個虛幻的意境當中……於是你沒有閉關！接著，你選擇了以現在的方式，復仇！」
「這便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