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劍再臨 第230章 以血還血，滅參斗（三） 文 / 逆流沙漏
起風了，所以吹散了天際之上的厚重雲層？朗月之下一切如洗，琴聲瑟瑟，如水般流淌在了這一個本該安靜的府邸和院落當中。｛｝
「羅良，這些人當中有很多人都是無辜的！特別是那些幼童……他們何罪之有？」紅蝶終於是聽不下去美妙的琴聲了，一臉焦急和濃濃的憐憫之色溢於言表。
聞言，羅良抬頭望向了數十根鐵鏈的最頂端，上面確實有著數名不到十歲年紀的孩童，掙扎著，其中有人似乎已經暈厥，有人似乎已經被痛楚奪走了生命。
「是啊羅良，還有那些婦人和老人，其中不少人根本不是元修……」嘎二同樣上前，試圖勸說著什麼。
「是嗎？」
低下頭來，羅良依舊是一臉的冰寒，眼神如果能夠殺死人，他現在的眼神便是滅世的浩劫。
「我羅家堡弟子的哀嚎或者乞求，有人聆聽並且憐憫了嗎？我躍虎城內外慘死的無數百姓，他們當中沒有孩童和老弱婦孺嗎？就算是整個東部大陸，又有多少值得憐憫的凡人，不是元修的他們依舊死在了孤月參斗和妖族的手裡了嗎？」
是的……
這便是羅良的憤怒！也是他之所以如此狠辣的根源！
他要的，是兌現自己當初在羅家堡內看似無力的血誓：待我今日脫困，我定要你孤月參斗一脈從此滅絕！
既然是滅絕，那就包括了老弱婦孺和孩童，包括了全部擁有孤月參斗血脈的所有人！
所以望向紅蝶的時候，羅良搖了搖頭：「對敵人仁慈，那便是對自己殘忍！若是你們不忍心看下去了，就趕緊祈禱孤月義他們立即出現吧！我殺完了他們，會盡快結束上面那些人的痛苦！」
這句話，同樣無情！
但這句話，卻真的很有道理……殘酷卻真實的道理！
好在不必等紅蝶和嘎二祈禱什麼了，遠處羅良佈置的那一道新的結界忽然閃出了一圈漣漪，有人進來了！
……
進來的，僅僅是一個人而已！居然不是四侍女等人嚴陣以待的靈苑宮大軍。
而且這個人，羅良見過——靈苑宮刑堂堂主，也是靈苑宮靈秀長老之一的拓拔無極。
走進來之後，拓拔無極近距離地看到了鐵鏈上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氣：「羅良，是不是過了？」
「你說呢？」
「他們有人真的很無辜！」
「他們都流著孤月參斗的血脈！所以絕不無辜！」
「羅良……」
簡單的對話，拓拔無極的鬍鬚迎風翻飛著，搖了搖頭：「羅良，你以為你外面的結界阻擋得了靈苑宮的尖銳嗎？」
聞言，羅良難得地起身了：「那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進來了？而且，你覺得我那個結界，真的是為了阻擋你靈苑宮的大軍嗎？」
確實，羅良的佈置的防禦結界不強，只要是擁有了元尊境實力的元修幾乎都能夠闖入進來。
「你是在誘殺？」
等到羅良說完，拓拔無極深吸口氣，確定了什麼：「除了你們之外，這裡還有你們的同伴？又或者，你還有其他更恐怖的依仗？」
聞言，羅良笑了：「你既然進來了，為什麼不親自試一試呢？」
「你錯了！」望著他，拓拔無極又一次地搖了搖頭，面色逐漸地平靜了起來：「我來這裡，是打算跟你做一個交易！」
交易，現在還有什麼東西是羅良可以跟靈苑宮做交易的存在嗎？
「我沒有興趣！」
「你會有興趣！」
肯定地回答著，拓拔無極的一隻手臂上忽然有了一層如刃的光芒，那正是他祭出的元力：「我若是廢了，你們便會少了一個強敵，不是嗎？」
話語落，驟變突生！
是拓拔無極，竟是在這一刻當著羅良等人的面直接揮手一斬，將自己的另外一條手臂齊肩膀斬落。
這一斬，必定痛楚無比。
但是拓拔無極望著羅良的時候，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彷彿剛才的一切僅僅是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一件簡單的事情一般。
「我以我的手臂，換你饒過他們當中的老人和小孩！至少……是實力在元動境之下的那些人！」
原來這就是拓拔無極所說的交易……
聞言，羅良心裡對於拓拔無極稍稍有了一個不錯的評價：忠心，愚忠的忠心！
但對於交易，他卻絕不會同意：「我說過，我要孤月參斗一脈全部滅絕！」
而在涼亭外，紅蝶終於忍不住上前兩步，問道：「拓拔無極，你為什麼這樣做？」
看了紅蝶一眼，拓拔無極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因為孤月參斗對我有恩，是我師尊！而且我的唯一妻子便是孤月參斗的侄女，我的孩子，也就有著孤月參斗一脈的鮮血！我知道他們的無辜！」
「拓拔無極，就算是這樣，你也可以不必這樣做！」嘎二皺著眉，問道：「還有，既然你寧願廢掉自己也不跟我們一戰，那你當初……」
不等嘎二說完，拓拔無極用最後一隻手揮了揮，笑道：「我知道岳父是在逆蒼生道義而行，終究不對！但是我卻不能反對更不能跟他敵對……所以我只能一直留在這裡，卻絕不出手幫助岳父他們對付任何一名元修！因此，也包括了你們！」
是這樣嗎？
暗暗吸了口氣，羅良又給了拓拔無極一個評價：悲哀！
因為拓拔無極其實早就明白了是非曲直，看清楚了孤月參斗等人的殘暴和無道，但是他又因為深受著孤月參斗的恩澤，故而無法鼓起勇氣站在自己師尊和岳父的對立面上。
既然不能跟岳父對著幹，他只能保留著本性的幾分正直和良善，終於是選擇了「絕不出手」！
此刻收起了笑容，拓拔無極又恢復了一臉平靜，無悲無喜：「羅良，我再加一點籌碼吧！」
話語落，只見一道劍刃再次閃爍，一股股鮮血隨即四濺而出——這傢伙，居然就這般硬生生地又斬斷了自己的一條腿……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站立著的，面上還是無悲無喜的平靜：「這一次，我只跟你交易那些孩子！十歲以下，元動境以下的孩子……我知道你可以用你的天識輕易地徹底抹去他們幼時的記憶的！這樣一來，他們日後絕不會對你有絲毫的仇恨！」
這……
聽著看著，羅良也微微動容：不管怎麼說，這個拓拔無極都算得上一名漢子，即便是殘缺了一隻手臂和一條腿，依舊算得上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這樣的漢子，值得任何人敬重！
「少主……」望著此情此景，就算是侍音也早已停下了撫琴，面上的神色複雜無比。
接著，便是沉默，連羅良也徹底地沉默了。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數息時間，他才劍眉皺著，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孤月參斗一脈十歲以下、元動境以下的孩子，抹去記憶之後……活！」
說完這句話之後又想到了什麼，羅良不得不補充了一句：「你為什麼不嘗試著跟外面的人合作救下他們？」
聞言，拓拔無極已經轉身，以一種慘烈但令人敬佩的身姿向著結界「走去」。
同時，他的聲音很重：「這只是開始，不是嗎？遲早有一天孤月參斗一脈都會迎來今天這樣的浩劫的，不是嗎？而且你既然敢以現在的方式來到了這裡，你必定也就有了對孤月參斗一脈徹底復仇的實力和手段，不是嗎？」
說著，這個殘缺的身軀終於融入到了那層結界當中，身軀也就在這一刻稍稍地停頓了一下：「我的髮妻以及我的孩子，都願意跟我一起離開這裡！你放心，你不會再在這個世界上看到我們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拓拔無極的一半臉被結界光壁所遮掩了，但是剩下的一半臉，竟是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意。
這樣的笑意，似乎帶著幸福！
更帶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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