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5堵約 文 / 孽舞輕風
035堵約
幾句話下來,驚得全場的男兒都瞪大了眼睛,僵硬的脊背好一會兒才微微的鬆了鬆,幾個人互相看了看,而後都默默的垂下了腦袋,取課本的取課本,研墨的研墨,儼然大家都在默默的做上課前的準備。
那細長眼的少年左右四顧了一下,見沒有人再支持他,支好訕訕道:「哼,下回小考你等著!」
說完人就要饒過她離開,葉雨嗤笑一聲,抬腿擋在他的面前:「等著怎樣?」
少年細長眼瞥了她一眼,壓低聲音怒道:「我一定考過你!」
「若是考不過呢?」
少年咬了咬牙:「考不過我喊你一聲師傅!」
葉雨點了點頭,剛要讓步,沒想身後過來一個身子,把要離開的人又給擋住了。
藍袍子一閃間,少年冷淬了一口,仰頭一看,待看清楚來人之後不免瑟縮了一下,躬身行禮:「秦學長。」
秦少言眉梢輕佻,眼梢微垂,嘴角勾著一抹輕佻風流,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人,周圍的人都跟著行禮。
「秦學長,墨學長。」
葉雨一怔,抬頭往門外看去,這才發現墨行雲正靜靜的立在門外,湛藍的晴空下,將他藍色的袍子映照的愈發的清冷,空無一人的景色裡,唯有他,好似天地間唯一的存在一般。
只是墨行雲並沒有看這邊,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似是在眺望院子裡的飛簷走壁,又好似只是在靜靜的仰望空曠的藍天。
是了,墨行雲從來沒有進來過,偶爾陪著秦少言路過,也只是瞥一眼,便匆匆的走了。
書案上已經坐下的李愈也站了起來,他慢慢走到她的身旁,輕輕地,看了一眼秦少言。
秦少言只莞爾一笑,便回頭對著那細長眼的少年道:「白切,你剛才說的話,我和墨兄可都聽見了。」
白切一怔,面上似乎有些惶恐,但轉而一想,他又安下心來,小心問道:「學長怎麼過來了?」
秦少言一籠袖子,掏出一把紙扇,即便是如此清冷的深秋冬初的時令,這個招搖自戀的男人依然是帥氣的一甩,唰的一聲紙扇瀟灑的打開,純白的扇面上四個大字當真是相當的刺目。
不知道這人冷不冷,反正葉雨反射一般的抖了抖身子,她小心翼翼的又瞟了一眼那搖來晃去的扇子,約莫著自己莫不是已經成了習慣,要不怎麼一見他扇面上「風流倜儻」四個大字,就不免要抽眼皮子。
而某個極其抗凍的主兒依然維持著他浪蕩公子的輕佻形象,扇子輕飄飄的小風下,垂落胸前的長髮四散飛舞,細看下脖頸裡似乎起了一層淡淡的雞皮疙瘩。
葉雨一時無語,只能收了視線看著前面的白切。
「聽到你們這裡熱鬧的厲害,便想著過來湊湊熱鬧,幸好來的及時,要不然便看不到精彩的好戲了。」說著又呼啦一聲合上扇子,葉雨暗想,莫不是知道冷了,才打開就又合上了。
這次合上扇子,便沒有再打開過,也就驗證了葉雨的心思,她不免愈發肯定,這廝絕對是知道冷了!
瞧著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扇子看,秦少言不免覺得開心,他不將扇子往前一遞:「表妹好眼光,這可不是一般的扇子,可是出自大家之手。」
葉雨伸了伸腦袋,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來。
「送與表妹了!」秦少言大度的一甩袖子,扇子便又離她近了些。
原本還想伸手接過來看看,到底是怎樣不一般的白底墨字紙扇,手剛伸出去,聽到秦少言的話她便哆嗦了一下又趕緊收了回來。
上次那塊玉便差點被他賴上,現下這大師級的扇子要是也卡嚓了,估計她的人生也得卡嚓嘍!
瞧她縮回了手,李愈便將她往身邊拉了拉,秦少言白皙的面容一跨,自是以為這麼好的東西人家看不上,只是中間騰出一道縫的地方,燈柱一樣的白切突然探出腦袋疑惑的問了一句:「秦學長,這是……您表妹?」
秦少言這才想起來面前還有人,又瀟灑的一甩扇子,繼續賣弄,可憐見的那些雞皮疙瘩,終於有了更多的伴了。
「是啊,我娘的娘,是她娘的爹的妹妹,可不就是表親?」
白切垂下小腦袋,籠在袖子裡的手開始又掐又算,好半天才恍然道:「原來真的是表妹!」
秦少言覺得好玩,不免又嘩啦啦一聲合上扇子笑道:「是啊,而且你們的話我都聽見啦,若是下次小考你考不過我表妹,你就要喊她一句師傅,在座的也都聽見啦!」
說著笑嘻嘻的回頭掃視了一圈,瞧見的都跟著點頭,白切臉一熱,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一眼葉雨,見她繼續無辜的等著大眼珠,不免暗歎了一口氣。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是我輸了,一定叫上一聲師傅,從此小姐出入學堂,我白切絕對第一個出門相迎!」
「好!」秦少言連忙用扇子一擊掌心,喜道:「真沒給我們男子丟人!」
一句話哄的白切喜上眉梢。
秦少言轉頭衝她嘻嘻一笑,突然沒臉沒皮道:「好表妹,怎樣,多虧的表哥你才能墮一個好徒弟!」
原本樂滋滋的白切突然白了臉,雙眼直直的瞪著秦少言。
「結果怎麼樣還不知道呢。」李愈淡淡的插了一句嘴,睨了眼秦少言。
葉雨微微一愣,左右看了眼這兩個人,這倆人之間這股莫名其妙的氛圍是怎麼回事啊?
秦少言似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李愈,杏眼一斜,把玩著手裡的扇子道:「難道李愈你不相信雨兒會贏麼?」
李愈彎起嘴角,笑的淡然,眼睛裡卻像含了冰刀,冷得徹骨:「不敢,小姐什麼樣,在座的沒有比李愈再清楚的了。」
一邊的公子哥微惱的瞪了李愈一眼,伸手將葉雨拉過來,葉雨一愣,還未來得及抽回手,李愈卻又立刻執起她的另一隻手,一左一右,好似拉著繩子一般將她圍在中間。
「馬上要上課了,不知秦學長打算待到何時?」
「表妹落的課太多了,我自是帶她去補習補習。」
「耽誤學長的時間多不好,還是李愈親自輔導吧!」
二人還在持續著拉鋸戰,倒是苦了她這個花瓶,不但左右搖擺個不停,一屋子的人好死不死的還都在看,這兩個人怎麼跟有深仇大恨似的?再說了,有就有吧,為啥要把戰火燒到她的身上啊?
葉雨長歎一聲,瞬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殃及池魚?
白切期期艾艾的瞧著秦少言,無奈人家根本就沒看見他,只是冷冷的瞧著李愈。
門外的墨行雲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微微往長廊的盡頭看了一眼,而後轉身道:「再不走先生就來了。」
秦少言「哦」了一聲,瞪了一眼李愈,旋即放開了自己的手。
好容易得到自由,葉雨心裡緩了口氣兒,大眼睛依然無辜的瞧著李愈與秦少言。
「好表妹,以後若有人欺負你記得報表哥的名諱,別人再放肆,也得給我秦少個面子!」
說著這浪蕩子又呼啦啦一聲甩開扇子,自以為瀟灑的扇了扇,引得葉雨打了兩個哆嗦,起了一層雞皮。
墨行雲見他出來了,便兀自轉身走了,秦少言連忙收了扇子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寂靜的走廊裡隱隱還能聽到某人大言不慚的聲音:「墨兄,我的扇子是不是甩的很有風度?依我看來,絕對不亞於唐伯虎李白之流……」
葉雨抽了抽眼皮子,果然,這人就是來耍帥的,還唐伯虎李白之流……如此大家都瞧不上眼……
閒人都已經離開,學堂裡又剩下原來的那些人,白切還想說些什麼,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先生來了!」
大家便一哄而散,迅速做好。
老先生捏著鬍鬚進來的時候,桌子早已被李愈收拾乾淨,書本也都擺放整齊了,只是那一道道島子劃過的痕跡異常的醒目,即便是讀聖賢書長大的老先生不免也抖了抖鬍鬚,佯裝微怒問了一句:「誰幹的好事?」
眾人一片沉默,葉雨站起來道:「回先生,不知道誰做的,我們一回來便這樣了。」
老先生半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先上課,下學後再說。」
葉雨點了點頭,李愈便將筆墨紙硯鋪好,老先生拿出課本,又開始了一日的課程。
太陽西斜時,葉雨才恍然覺得,這一天,竟然過的如此的快。
「你們倆一會兒來尋老夫。」老先生交代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見老先生走了,葉雨才轉身尋找,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學府,眼角緩緩移動,終於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白切!」
白切身子一僵,好似被抓包了一般不耐煩的轉身,細長眼卻瞧著門外,沒有看她。
葉雨匆匆收拾了東西跑上前去,李愈也顧不得收拾,只好跟在她的身後追了上去。
「既然你出來挑戰我,是不是這些也是你做的?」葉雨指了指自己的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