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思念如火,夜涼似水 文 / 美人羽
龍子翊見龍清燁走了出去,眼中神色變了幾變,過了好一會兒,才對司馬應文道:「太傅,依你看,如今當務之急應該怎麼做,翼王尚有半月才會出征,若是這期間大離、蒙漢兩國枉動,恐怕國公的天門軍無法抵擋!」
雖然司馬應文已經做了丞相,但龍子翊還是喜歡口稱太傅,他對司馬應文有著非一般的感情,當初,無人喜愛自己這個太子時,正是司馬應文給了他父愛一般的感覺,是以,雖然如今做了皇上,但他對司馬應文依然甚是依賴。
「皇上所慮甚是,但依老臣之見,蒙漢王朝與大離王朝恐怕也不甚融洽,而且雖然來犯之人號稱百萬,實則未必如此,天門軍雖然只有二十萬眾,但儘是能征善戰的將士,就算兩國兵至,強打恐怕不敵,但拒城而守,想是可以堅持些時日的,只要到時翼王大軍一到,以封陽城為界,必可大敗敵軍!」司馬應文寬大的袖子隨著他的說話而晃蕩不休。
「展玉堂,你覺得如何?」龍子翊不置可否的望著展玉堂,想聽聽他的意見。
展玉堂想都未想,立刻開口答道:「丞相所說有理,只是封陽城只是一小城,並非可久守之城,若是敵軍百萬之眾盡攻,先不說城中糧草不足,恐怕來犯兩國挾威而至,城池恐怕不日可破,所以,臣的意思,是在封陽城放出風聲,說翼王已經出征,利用時間差的關係,將兩軍拖住,兩軍剛為翼王所敗,想必對翼王甚是忌諱,聽聞之下,必定不敢強攻。等到他們知道消息是假時,翼王怕是已經帶兵出征了,如此一來,一定可以贏得戰機!」
龍子翊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感覺此計可行,但還是尊重的問司馬應文和其他幾位大臣道:「依眾卿之見。展將軍此計如何?」
司馬應文撫著鬍子點了點頭。一旁另一個心直口快的武將便道:「好一個疑兵之計,展將軍果然是一員難得的將才,皇上慧眼識英啊!」
不管那武將這一翻話是真是假,都讓龍子翊滿面喜色。他甚至覺得打敗大離和蒙漢的聯軍根本不成問題,他甚至已經在想,是不是借此機會,統一玄元大陸,如果可以統一,那他龍子翊,無疑是炎雪皇朝,不,玄元大陸中唯一一個最聖明的君主。永載史策……
「皇上。老臣想起一人,如果她在此的話,智慧必定不遜於展將軍,甚至是翼王爺!」司馬應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撫著鬍鬚輕輕的歎了口氣。隨著司馬應文的一聲感歎,頓時將所有人的視線轉到了他雖然蒼老卻依舊精神的面孔上。
「皇上,臣說的,是翼王王妃,洛紫嫣!」見眾人都盯著自己,司馬應文才覺得有些失態,老臉上竟然有一絲難過表情:說完,他不禁又想到那天那個騎馬闖宮,語氣朗朗的少女,只是,此一時,那人在何方,如果她在,會不會打破舊習,挺身而出?司馬應文一臉的疑惑,他到現在為止,還想不出,為何一個少女,會有那般宏大的思想,以民為水,君為舟,好個聰慧女子!
聽到司馬應文的話,那幾名重臣明顯的一呆,甚至懷疑司馬應文是不是糊塗了,但因為司馬應文貴為丞相,德高望重,又備受皇上器重,所以也不敢將想的說出來,只有那個剛才拍龍子翊馬屁的武將道:「南宮丞相,翼王妃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女子,如何能與展將軍或我們翼王爺相比呢!」雖然他的話沒有直訴司馬應文,但暗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但龍階上的龍子翊卻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原來司馬應文的一翻話,讓龍子翊猛然醒悟了過來,眼前,閃過了許多已經過去的畫面,斷水河救她,以及她救龍子琰時的義正嚴詞,後來的與附身龍玄威的妖魂鬥法,那個少女,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像深深的印在自己腦海裡一般,揮之不去,突然的,龍子翊的心裡,升起了無盡的思念,像是點燃了的篝火一般,越燃越烈,再也無心朝事。
野外的夜晚,徐徐的風吹的密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密林的深處,兩個人影小心翼翼的移動著,連續的逃亡,讓齊婉兒這個齊家小姐吃盡了苦頭,曉行夜宿,都在野外生存,連兩人唯一的馬,都已經在第十次被追殺的情況下累死了,所以這一路全是靠體力施展輕功趕路,夜長笑倒還沒覺得什麼,但齊婉兒就有些受不了了。
每日裡吃些冷硬飯食,風餐露宿的,讓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丫頭,幾次都皺了眉頭,如果不是每次都被夜長笑攔著,她早就去和那些人拚命了,現在的夜長笑,也有些狼狽,顯眼的紫衫已經換成了黑色勁裝,本來尚顯英氣的臉上多了一道已經結了血繭的傷疤。
夜長笑憐惜的看了眼坐到地上的齊婉兒,歎息一聲:「婉兒,這次你就不該跟我出來的,讓你受苦了!」
齊婉兒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艷麗,穿著一身素灰衣衫,衣衫上沾滿了灰塵,齊婉兒撫了下秀髮,勉強笑笑:「長笑哥哥,這些追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下手如此狠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們在蒙漢王朝好好的,爹爹要給炎雪皇朝的翼王送密信?」
夜長笑眉頭一皺,深思一會,道:「這些人,應該是蒙漢王派出的人,出堡之時,堡主曾交待,我們齊家堡雖然在蒙漢王朝有一定影響,但如今耶律延德無道,動不動就起刀兵,貪官污吏橫行,百姓深受其害,而堡主也因與蒙漢王不和,被蒙漢王視為眼中釘欲除之後快,將我齊家堡家業侵佔,如今堡主得知炎雪皇朝新君繼位,而翼王威名遠播,堡主說過,假以時日,若有一國能統一玄元大陸,必定是炎雪皇朝,如果說我們不早做打算,到時,齊家堡危矣,沒想到我們才出堡就被人察覺,所以才一路追殺,不想我們到炎雪的都城!」
齊婉兒從腰間解下水壺,對著壺嘴大口飲了一口,才又抹了抹櫻唇,恨恨的道:「長笑哥哥,我們將追來的那些人都殺掉吧,這樣子跑,什麼時候是盡頭啊!」
夜長笑一邊解開包在袋子裡的乾糧,分給齊婉兒一些,又拿了自己一份,將袋子合上,苦笑道:「殺?婉兒,你想的太天真了,你殺得了一個,殺得了全部麼?這些天來,不斷的被人追殺,你還看不出來麼,形勢逼人,或許比堡主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齊長笑說到最後似想起了什麼,從懷中將信掏出來,鄭重的對齊婉兒道:「婉兒,齊家堡可能有危險了,你拿著信,如果再遇到那些人,我將他們引開,這裡離炎雪皇朝的都城已經不足百里,你到了之後,想辦法見到翼王,把信親手交給他!」
齊婉兒接過信,看著夜長笑凝重的神色,纖細好看的細眉擰到了一起,連連搖頭道:「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長笑哥哥,這樣,我們進附近的城中,住些時候再走,我想這些人,不敢到炎雪皇朝的城中撒野的!」
夜長笑歎了口氣,藉著密林中灑下的月光望著齊婉兒,眼中柔情一覽無餘,良久後,他將手裡的乾糧狠狠的咬了幾口,無疑,他是有著傲氣的,他想保護好眼前這個自己很早就喜歡的人,他曾一直自傲自己的身手,雖然說齊家堡藏龍臥虎,自己不算真正的第一高手,但年輕人中,還真是獨自己一人,不過出了齊家堡,自己算得第幾?
「婉兒,時間緊迫,明日的事明日說吧!你先睡會,我守夜,明天就要到了!」想著這些,夜長笑眼中閃過一絲悵然,疲憊的道,說完,喝了口水壺的水,將包袱放在齊婉兒的身邊,拔出腰間的劍拿在手中,從地上站了起來,腳尖微點,提氣縱身上了身前一株參天大樹,他找到個合適的位置,斜靠在樹上,他眼神飄忽的望向了遠處,也不知道,齊家堡怎麼樣了?
夜涼似水,齊婉兒聽到夜長笑的話,倔強的一咬嘴唇,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不停的閃爍著,她將腦袋靠在身邊的樹上,聽著密林中不時的傳來蟲鳴聲和風吹的呼嘯聲,仰起腦袋,望著夜長笑斜靠在樹上被樹枝遮住的身影,心中不由的一陣迷惑,這些天裡,這個以前自己喜歡逗著玩的哥哥,竟然讓她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好踏實。
在齊婉兒的心裡,對勾心鬥角的事情並不在意,以前她只在齊家堡中,並不知道世事的凶險,可是出來的這些天,她才明白,離了父親的庇佑,就憑自己齊家堡大小姐的身份,還真是什麼都不算,如果不是夜長笑一路來拚死保護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氣餒了吧,可是,這樣的路,什麼時候是個盡頭,能見到翼王麼?齊婉兒的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對前路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