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第八十九章 一更 文 / 姬朔
已是臨近聖誕。()
聖誕作為西方最重要的節日，堪比中國的春節，所以到了這個日子，顧秣是必定要帶著墨墨回英國的。與顧秣一起的還有顧容、約翰以及一直跟在身邊的幾個暗衛，而龍一、白衣幾人之前接了任務去了歐洲就一直沒有回來，這次顧秣便通知他們直接在英國等自己了。
在季爵邀請她一同乘坐他的灣流客機回去的時候，顧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這麼巧合和我們在同一時間離開？」
季爵說得名正言順：「家族還有事務等著我處理呢。」
顧秣雖然沒繼續吻下去，卻在心裡嗤了一聲——我看你天天這麼悠閒，哪有一點事務繁忙的意思？甚至還能騰出那麼多的時間來做飯？！
不過顧秣並沒有矯情地拒絕，因為決定今天回去是臨時起意的，要是讓她的私人客機過來的話，起碼還要等上一天的時間。如若不然的話，他們就只有選擇普通的客機了。與其這樣，不如還順便搭乘季爵的飛機回去，既方便又快捷。
客機降落在英國倫敦的機場之後，顧秣驚訝地看著開著車來接她的人居然是蓮。
「不是讓你休假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顧秣挑挑眉。
蓮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貼身的剪裁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子，他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眼神忠誠而又恭敬，一看就是一個標準的管家兼司機。
自從蓮將任務完成在之後，顧秣就放了他一個月的休假，在電話裡的時候，蓮也答應要出去走走，怎麼一轉眼就在這裡看到他了？
對此，蓮只是淡淡勾起唇角，扯出一個根本不算是笑容的笑容，眼睛微微下垂，纖長的睫毛斂去他眼底的情緒。然後，他有些冰涼的聲音響起：「只是……不知道該去哪裡罷了……」
他的聲音很輕，大概只有離他最近的顧秣能夠聽到。
或許，他的本意也只是讓顧秣聽到。
顧秣歎了口氣，沒再多問：「那就走吧，送我們回去吧。」
在顧秣上車之前，季爵叫住了她。
黑夜裡，季爵背光而站，讓他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的高大，身周更是流淌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尊貴和優雅。他微微頷首，眼睛定定地看著顧秣。
顧秣腦子一個恍惚，只覺得那季爵的眼中，彷彿只剩下了自己一般。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甩甩腦袋讓自己腦子清醒過來，然後她抬起頭，刻意忽略季爵眼中那讓她近乎心驚的情緒，客氣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季爵的目光閃了閃，淡淡的失落很快從他眼底滑過，快得讓無意捕捉到那抹情緒的人，心裡幾乎以為那不過是錯覺。
「我明天會上門拜訪的。」
「啊？」顧秣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卻見季爵已經轉身走開，坐進了那輛來接他的車子裡。
「什麼啊……」顧秣小聲的嘟囔著，卻在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流露出一絲絲的孩子氣。
顧秣回家的時候，整個主宅還是燈火通明。
科尼利厄斯家族的主宅，就像是童話中的古堡，在黑夜中綠幽幽的樹叢中掩映著的建築，融合了神秘莊嚴的哥特式風格以及華麗新奇的巴洛克風格，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車子從用復古路燈點綴的寬闊道路上開進去，兩旁是平坦的草坪，以及一些修剪得優雅漂亮的園藝植物，白色的石膏雕塑掩映其中。這些地方每天都有專門的人打理休整，每個人都被安排著有條不紊地工作，可見這座主宅對僕人的管理之嚴格。
穿過壯觀的花園，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地停在主宅大門前，那裡已經站著迎接的女僕和執事。女僕們都穿著嚴謹古板的及踝女僕裝，上面點綴著華麗誇張的蕾絲，看起來就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一般。而執事們都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戴著白色的手套，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打理得一絲不苟。
蓮的裝扮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但燕尾服的材質和細節處精緻的金色花紋，明顯要比其他普通執事要好很多，其間自然也體現了地位的不同。
當顧秣帶著墨墨下車，站到主宅面前的時候，那麼女僕執事紛紛彎下腰，用純正的倫敦腔英語開口說道：「歡迎小姐回家！」
如此整齊劃一，訓練有素，讓一直都是在強裝鎮定的墨墨那抓著顧秣的手緊了緊，小心臟也隨之顫了顫。
蘇家很有錢沒錯，但它依然無法與擁有漫長歷史的科尼利厄斯家族相比。蘇家只是商人，而科尼利厄斯家族，則是當之無愧的貴族。這份經歷歲月沉澱的優雅韻味，是無論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所以墨墨雖然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但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因此心裡難免升起一些正常的六歲孩子會有的情緒——畏懼。
顧秣自然感受到了墨墨此時的情緒，她低下頭，伸手拍了拍墨墨的腦袋，湊近他輕聲說了一句：「不要怕。」然後牽起他，踩著大氣寬闊的階梯，一步一步朝屋內走去。
墨墨抓住顧秣的手指，也從一開始的用力，慢慢變得放鬆。
在往裡面走的過程中，墨墨的心一點一點平靜下來，那雙尚顯稚嫩的眸子，也漸漸打磨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光芒。
顧秣捏著墨墨的小手，在心裡輕聲說道——墨墨，我親愛的兒子，不要害怕，不要畏懼，因為這些恭敬與忠誠，會在未來的某天……屬於你！
進入主宅，穿過掛滿油畫的華麗長廊，顧秣帶著一行人，走進了大廳。
不過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羅曼！
「外公！你怎麼還沒睡！」現在可是早就過了羅曼固定的睡覺時間了，顧秣心裡自然有些驚訝。
羅曼爽朗大笑，朝著顧秣張開雙臂，慈祥卻又帶了那麼幾分孩子氣地說道：「我可是在等你回來呢！」
顧秣心裡一暖，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擁抱住了羅曼。
「外公！我可真想你！」顧秣笑瞇瞇地說。
「哈哈！真的麼！可不要騙我啊！」
「怎麼會？」
兩人擁抱了一下便分開，而羅曼的視線也隨之落到了跟在顧秣身邊的墨墨身上。
「這就是我的小外孫？」羅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很是驚喜地說道。
「是的。」顧秣在墨墨身邊蹲了下來，拍拍他的頭，輕輕說道，「快，叫曾外祖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改口用了中文。
墨墨抬起頭仰望著羅曼，看起來慈祥和藹，滿頭花白的老人，卻給了他一種不可侵犯的高傲尊貴之感，看到他的時候，心裡不自覺升起淡淡的畏懼，就像是……就像是看到那個季爵叔叔一樣！
墨墨在心裡如此想到。
不過他還是壓抑住了心底的那份畏懼，鼓足勇氣聲音響亮地喊了一聲：「曾外祖父！」
「哈哈！」羅曼頓時笑瞇了眼，伸手就把墨墨抱了起來。
雖然羅曼已經上了年齡，頭髮也已經變得花白，但他的身體卻好得堪比中年人，模樣也並不顯老態，看起來似乎才六十多歲，比他的真實年齡年輕足足十歲！
所以此時他抱起墨墨，一點也不覺得吃力，完全游刃有餘。
坐在他懷中的墨墨則感覺自己屁股下的那隻手臂，似乎蘊含著無比的力量，連肌肉都是硬邦邦的，讓他很有安全感。
「你的名字是叫蘇墨對嗎？」大概羅曼是為了照顧墨墨，改口也用了中文。
羅曼能夠熟練地使用八國語言，中文也在其中，他的中文口音甚至還帶著一點點京腔，只因為當初教導他中文的老師是一個京城人。
「嗯！」墨墨點點頭，然後他隔了一小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其實我會說英文的……」後面這句話，他是用英文說得，十分的流暢，就像是在國外長大的一般。
「是嗎？會多少？」羅曼笑得爽朗，眼睛卻微微瞇起。
說起這個的時候，墨墨挺了挺小胸膛，臉上流溢出一種自信的神采：「我可以毫無障礙的正常交流！」這是讓他自豪的一點，無論是學什麼語言，他都表現得很有天賦，堪稱天才！
「哇！真厲害！」羅曼笑瞇瞇地誇獎到，重新換回了英文。與此同時，他微瞇起的眼睛，迅速地閃過一抹精光。
這時候，在一旁觀望了一會兒的約翰和顧容才走上前來。
約翰走近羅曼，低聲喊道：「家主大人。」
「約翰啊，我的莫菲沒有給你添麻煩吧！」羅曼對約翰的態度很是熟稔，比起一般的主僕來說，更加的親近。
「當然沒有。」約翰微微鞠身，「能夠服侍莫菲小姐是我的榮幸。」
羅曼伸手拍了拍約翰的肩膀，滿意地點點頭。
「家主大人，我回來了。」顧容也一步上前，對著羅曼利落地鞠了一個九十度大躬。
羅曼的視線落在顧容身上，卻沒有開口說話，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眼中的情緒隱晦不明，態度著實是有些奇怪。
在一旁看著的顧秣，皺了皺眉頭——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要知道以前，羅曼對待亞瑟的態度雖然不比自己，但也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般不冷不熱，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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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發三千，晚點二更，字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