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無度(二) 文 / 蘭玉簟秋
說來說去,都怪小玉丫頭長得太標緻,不然我這個主子哪會碰到這等的麻煩事!瞥眼看去,小玉白裡透紅的臉蛋上,兩彎柳葉眉秀麗可愛,一雙眼眸若秋水含情,楚楚可憐地躲閃著褻d的目光。那小模樣,任哪個正常的男子見了不起邪念?
眼見王世充一隻肥手就要抓上小玉如蓮藕般的玉臂上,我一個挺身將她拉至身後:「將軍府的人,也是你碰得的?」
肥公有一秒的征愣,接著不屑地說:「你這娘們好不乾脆,老子倒要聽聽看,你是哪個將軍府上的。」
果然沒用……
想爹當上將軍不足一月,還沒來得及風光慶祝就被調派去駐守邊關,除了當朝重臣外,認得他的人還真沒幾個,也難怪這傢伙毫無畏懼。
「樂游府段將軍,好歹你總該聽過吧?」我底氣明顯的不足,咱家府邸似乎是安在個偏僻的地方……
「本公子是沒聽過,你們有誰聽說過?」王世充狂妄地大笑,樓下那兩黑煞神也跟著嗤笑起來,附和著說:「漢樂府小的就聽說過,就沒聽過什麼樂游府……」
「小姐……」小玉挨得我更緊,整個人縮著貼在牆壁上,眼裡噙滿了淚花,越發我見猶憐,「如何是好啊?」
肥公瞧了她那樣,像是酥到了骨頭裡,賊眼鎖著她,諂媚地哄道:「小娘子莫怕,公子我溫柔的很,只要你乖乖從了我,公子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小玉害怕之餘,捏著我的衣袖還不失傲氣地朝他啐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夢!」
那王世充面子上掛不足,狠了一句「不識抬舉」,便立正站好,伸出肥指指著小玉,對我一副霸道的口吻:「管你是不是哪個將軍府的,你說個價,把你這丫鬟賣給我……」
瞧他那嘴臉,我把拳頭暗地裡捏得咯咯作響,表面上卻嫣然一笑:「好啊……」小玉一哆嗦,不可置信地望向我,「小姐你……」
我暫時不理會她,對王世充:「我瞧公子也是識貨的,就不和你抬槓,咱們一口價,黃金八百萬兩,不多不少……」
王世充起先還在認真地聽我報價,聽到「黃金八百」已是面色全黑,狠道:「小娘兒門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怕老子把你賣到妓院去!」說著便命下邊的人動手搶人。
樓下那一票家僕就要動手,掌櫃的還想維護和平打算勸說兩句,卻被人一撥倒在櫃檯上,痛得哀叫連天。
我拉起小玉踢蹬踢蹬跑到樓梯口,從黑煞神的腋下鑽過,左拐右逃的躲過了好幾人的攔阻。
手裡一鬆一緊——「小姐!」小玉被王世充的家僕拉扯住拖開,嚇得淚水直飆。
我繞著桌椅一個勁的砸東西,店裡充斥著乒乒乓乓盤碗破碎以及掌櫃心疼的哀嚎聲。就在扭扭打打、拉拉扯扯的混亂之間,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出手甩了我一巴掌。
就在「啪」的一聲驟停時,面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感覺有人拉了我一把,我便一個趔趄撞進了某人懷裡。兩個身手極好的小伙子和那群仗勢欺人的家僕刀劍相對著,三兩下就將一群人打得人仰馬翻,躺在地上扭動哀嚎。
那兩小伙子,眼熟得很,其中一個我一眼便認出是龐通,而另一個……看那秀麗的眉目,我一愣,居然是世績!
驚喜之餘,感到一隻手環住了我的肩膀,還有隻手在撫摸我辣刺痛的臉頰,才記起自己還縮在別人懷裡,抬頭的同時脫離了那人的環抱。
抓小玉的人被打得趴在了地下,小玉獨個兒立在中央,涕淚交加:「太子爺!」
建成輕微點點頭,低頭看向我,並重新拉回我才縮逃的手。「疼嗎?」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的左臉頰看,一臉陰沉。
你說疼不疼?我不悅地抬手揉弄悲慘的左頰。那肥頭大耳的王世充見一干家撲被人制伏,瞪著雙目伸出食指指著建成的鼻子,一邊害怕卻又一邊傲氣地罵罵咧咧:「哪兒來的瞎眼東西,敢欺到老子的頭上來,知不知道爺是什麼人?」他顯然沒聽見小玉那聲歡呼太子。
他話音剛落,人高馬大的龐通便飛腳出去將他踹倒在地,三兩個耳光扇在那張肥臉上,打得他暈頭轉向,涇渭不分。
「看你是吃了豹子膽,連當朝太子也敢罵!」龐通一有持劍抵在王世充粗短的脖子上,一手亮出金燦燦的令牌,抬腳狠狠踩了肥公一下。
「太子?」王世充愣了,忘記了呼痛。
「太子……」「太子……」地上哀呼的人不敢再哀呼了,掌櫃和小二們也面面相覷著明顯呈呆滯狀態。
建成則冷眼橫掃了所有人一遍,語氣寒如冰窖:「怎麼回事?」
最後在掌櫃訥訥的一番解說下,王世充受了警告,領著打手家僕們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我則一門心思放在了世績身上,一直拉著他問東問西。
算起來,我與世績還是在竇建德稱王以前見過面的。那時他在爹的安排下入了殷開山將軍的軍隊接受磨煉,一去便是一年多。我真沒想到會和他在這樣的場合下重逢,更沒想到他在太子身邊做護衛。眼前的他,已沒了過去那分內向靦腆,不只個頭上長高了,眉宇間還有了自信的風采。
果然出去歷練過的人不一樣,這樣的轉變,必定是承受了身心上無窮的苦楚酸澀……我在感到欣慰的同時,不免也為他的吃苦心疼。
西廂之中,木蘭花香縈繞在整間屋子。我刻意忽略掉背後熾熱的目光,專注地聽世績與我講述一年來生活的點點滴滴。
終於有人按奈不住,輕咳出聲。
龐通、世績、小玉,這三人像是商量好似的,詭異地笑著互覷一眼,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龐通離開時竟還不忘關門。
「……」這算什麼意思,留下我一個人面對他……
沉默……除了彼此不均勻的呼吸外,只有淡淡的花香飄散。
「芸兒……」如以往一樣,他率先投降,出言打破尷尬的局面,「你是鐵了心不願再與我們見面了?」
「……」既然無盡,何必勉強相見,徒添彼此的煩惱?
「不要背對著我!」他不悅地命令,強扳過我的身子正面他,「你明知三弟休妻一事並非我所預謀,為何竟還執意如此待我?」
「……」眸子別過,看向窗外,依然無言。為何?你們心中有數。
「莫非你真要如安賢夫人所說,此生便不再與皇家有任何瓜葛?」他急了,攥住我的雙手,捏得我生疼。
回眸看他,仔細之下,發現他依然如故,一雙深情的眼把愛戀袒露直白可觀,而此刻那裡面更流露出受傷——或許便是我所造成的?
我決然地抽回手,起身面對窗口凝視了片刻,回頭時所有的感情都作好了隱藏,諷笑道:「初兒對我的恨意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我奪去了她心中的天與所有的支柱,親手毀掉了她一生的幸福,讓她在人生花樣之季就不得不孤獨地去守一座冷漠的靈台,獨自斟酌寂寞的苦酒……她只是個脆弱的姑娘,若不是為了要親眼見到我兌現給予她的承諾,想必她此刻已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至於我,既然可悲地活了下來,作為玄霸曾經的妻子,得對她擔負起責任來——至少保住她的性命!」
「……」
「你知道離京相送,初兒臨別時對我說了什麼嗎?」我閉目回憶,滿面的莫可奈何,「她說,但願與我不再相見……她本那樣一個可人兒,卻在講那番話時流露出鄙夷與痛恨的表情,我永遠也忘懷不了……她是那麼的恨我。」
「前往芷陽守陵乃是她自己對父皇提議,並未有任何人強迫於她……」他皺眉解釋。
「我當然知道,可對我來說有什麼分別呢?留在這裡,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與被華美錦緞包裹的王公貴族,想到的便是她可憐的死得屍骨無存的人……殘酷的折磨,與其殘喘在榮華下,倒不如瀟灑地離開。」
他一驚:「你想離開?」
搖搖頭:「我走不了,這兒有太多的羈絆,太多的放不下……但,我可以遠離那塊高貴的土地,發誓永不踏足……」
一口氣說得太多,不等他開口的機會,我轉身朝門外走去。
「芸兒……」他試圖拉住我,卻在我回頭之際硬生生的將手垂了下去。想他還是懂我的,我努力釋放一個真誠的笑容:「差點忘記恭喜太子殿下與芳妃喜得麟兒。」說完開門離去,不顧他在身後頓時轉為難堪的表情。
小芳的愛付出得雖痛苦,但終究是圓了夢成了他的妻室(之一),更與他有了兒子。可我呢,我的夢又在哪裡?一紙休書,我等到的只是這樣一出吟唱千年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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