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9章 故事 文 / 天天豆角
陳子娜安靜了片刻，低著頭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楊凡靜靜地坐在床上，並沒有催促，從陳子娜的表情上來看，她要講的故事，一定不是個喜劇性的故事。
終於，陳子娜抬起頭，緩緩說道：「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吧。那時我剛大學畢業，整天為找工作而忙的焦頭爛額，本來以為成績優秀的自己，應該也能成為職場的寵兒，但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大。一次次應聘，一次次失敗，讓我信心全無。雖然我也去了幾家公司上班，但是不是給的薪水太少，就是老闆整天色迷迷的看著我，想盡一切辦法把我搞上床，他們看上的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我的外表。幾次短暫的工作經歷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女人想要在社會上立足，是件很艱難的事，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如果你不隨波逐流，成功的可能更是渺茫。」
「我的老家是南方一個偏遠的小鎮，家裡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只靠著種些果樹來賺些錢。高考之後，我接到了通知書，可是那高昂的學費，卻讓父母無力承擔。我曾經跪在我爸面前，說我不要上大學，我要去打工掙錢來養活他們二老。而也就是那一次，我爸第一次打了我，罵我沒出息。」
「我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他說的話，他說老陳家祖祖輩輩都是種田種樹，好不容易出了個大學生，這是祖上積下的德，是陳家的榮耀。如果我不就這麼放棄了，就是對不起祖宗，對不起父母，更是對不起自己。」
「他還說，他跟我媽現在還能動，還能掙錢，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供我上完大學。等我大學畢業，就能像城裡人那樣到高樓大廈裡上班，領著工資。他二老就可以享我的福了。」
「大學四年裡，別的女孩都在忙著談戀愛，逛街，看電影，而我卻是一邊努力學習，一邊拚命打工賺錢，只為了能給家裡減輕些負擔。」
「也有不少男生追求我，裡面也不乏出類拔萃，家境富裕的。可我從來沒把自己當灰姑娘，也沒妄想過有朝一日能遇見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雖然我很清楚，以我的條件，完全可以跟其他女孩一樣傍個大款或者富二代，甚至給人做二奶，那樣很快就會緩解家裡經濟窘迫的境況。但我陳子娜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做寄生蟲。而且，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我想我爸一定會打死我的。」
「連續的失敗讓我心灰意冷，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跟父母說，上了四年大學，花了好幾萬塊錢，畢業了竟然連份工作都找不到。每次我給家裡打電話，我都騙父母說我已經在這裡找到了份體面的工作，而且工資不低，老闆待人也很好。」
「為了掩飾謊言，我不得不到處打零工，甚至去賣血，每個月按時給家裡寄些錢，而自己，只留很少的一點吃飯的錢。」
「楊凡，你知道嗎，每次我啃著冷饅頭就鹹菜，我都有種想死的心，但我知道我不能死，不可以死。」
陳子娜說道這，有些激動，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楊凡沒想到她竟然有著這樣的悲慘經歷，簡直難以想像。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認識蘇煜的呢？」
「我落魄了幾個月後，最終找到了一份做家政的工作，也就是給人當保姆。我的第一個僱主，就是蘇煜。」
「當我知道蘇煜是個單身男人時，我很為難要不要做這份工作。不過當我我見到蘇煜後，我打消了顧慮，我覺得他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而且彬彬有禮，像極了小說裡描寫的那種紳士。他跟我談了次話，讓我更加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於是就欣然答應了去給他做保姆。」
「做了沒兩個月，我接到老家鄰居的電話，說我爸病重，讓我趕緊回去。蘇煜也大方的給了我假，臨走還送了我點錢。」
「回到家後，我才知道爸爸已經病了快兩個月了，但是為了省錢，一直沒去醫院檢查，只在鎮上的小診所裡拿了點藥吃著。」
「當我強行把爸爸帶到醫院檢查後，當時我就傻了，我爸爸得的是腫瘤，需要做手術，只是手術費就要好幾十萬，這哪是我能負擔的起啊。我爸知道他的病後，堅持要回家，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拖累這個家。」
「當時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找遍了所有能借錢的親戚，膝蓋都磕破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可是肯借給我錢的卻寥寥無幾，當時我真有種絕望的感覺。」
「可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蘇煜來了電話問我爸爸的病情，我如實相告。可令我沒想到，第二天蘇煜就趕了過來，把我爸爸接到了市裡的大醫院裡做了手術，並且承擔了一切費用。」
「再後來，事情就很俗套的發展了下去，對蘇煜的恩情，我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但是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我才發現，蘇煜的女人，不止我一個，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女人，但我又能說什麼。」
「我曾提出過不再跟蘇煜來往，我會賺錢還他，可是他卻不答應，並且讓我進王總的公司，把王總的動向隨時報告給他，只要他能得到王總，或者我在那裡為他傳遞消息滿三年，他不但每個月給我開工資，連我所有的債務都一筆勾銷。」
「說實話，我當時心動了，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承認自己自私，承認自己出賣了王總，我每天度日如年，盼著這三年早些過去，盼著蘇煜不會得到王總。」
「昨天，蘇煜忽然告訴我，只要我再幫他做一件事，我欠他的債就算還清了，他給了我一瓶藥，說只要想辦法讓你喝了，然後把你交給他就行，當時他只是說想教訓你一下，讓你不再插手他跟王總的事。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殺你。」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楊凡，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壞女人？」
楊凡沒想到陳子娜跟蘇煜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本來他猜測著，覺得蘇煜應該是陳子娜的情人，但是聽完敘述，才知道原來是陳子娜的債主。
而對於陳子娜的問題，楊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是個壞女人嗎？
從她所做的事情來看，進入王媚公司，裝作愛八卦來打聽王媚的私生活，監視王媚的行蹤。
而今天更是給楊凡下了迷藥，險些害了他的性命。
從這些來看，陳子娜確實算不上是好人。
可是，陳子娜所做的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她的父親，正所謂百善孝為先。一個有著如此孝心的女人，就算她為之做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楊凡搖搖頭，對陳子娜說道：「怎樣才算是好人？怎樣才算是壞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就拿蘇煜來講，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他幫你解決了燃眉之急，我想當時你一定認為他是個大大的好人吧。」
「可現在呢，他為了掩蓋罪行，不惜殺你滅口，可以說是心狠手辣。娜娜，別想那麼多，現在，你完成了蘇煜的交給你的使命，已經跟他兩不相欠，以後再也不用覺得虧欠他什麼而為他做事了。」
陳子娜點點頭。
「楊凡，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還想謝謝你呢。本來我一直想法子找到蘇煜，心裡也有了個計劃，但苦於沒有機會。今天也幸虧有你，才讓我跟蘇煜見了面，也清楚了他到底要做什麼。」
「娜娜，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聊。」
經楊凡這麼一說，陳子娜才意識到，現在的楊凡應該是十分疲憊，需要好好休息。可她卻在這打擾了那麼長時間，陳子娜趕忙起身：「楊凡，不好意思，耽誤你休息了，那我就先走了。」
陳子娜變得這麼拘禮，讓楊凡倒有些不習慣，他還是覺得那個火辣大膽，性感誘人的陳子娜要更可愛些。
或許每個男人都會這麼想吧。